暧昧的情愫

    北：妈啥了。

    这句话的就莫名的玄妙。

    这种自然的态度, 陈述的语气，真就像是叶情妈妈的、未来准姑爷的语气，俨然已经是北殷的亲妈了。

    叶子：？

    北：？

    叶子：那是我妈。

    北：对, 你妈啥。

    语气一换，这句话又变得异常玄妙了起来。

    叶子：我怀疑你是在骂人，但我没有证据。

    北殷没有回复，但是在手机这边, 北殷的唇角勾起一丝轻微的弧度。

    叶子真有趣。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直到见面的那天。

    叶情是从家的方向往那边去的，跟北殷在终点集合。然而当时的情况是，叶情在终点并没有见到北殷的人。

    叶情就给他电话，响了很久, 北殷才接。

    叶情问：“你到了吗？”

    北殷“嗯”了一声，然后言简意赅道：“位置共享。”

    电话被挂断了。叶情开微信, 北殷早就开了一个位置共享，离她不过几百米。

    不到三分钟的功夫，一辆黑色的奔驰保姆车出现在了叶情面前。原本叶情没在乎这辆车, 但是这辆车停在了叶情面前, 迫使她不得不抬头去看遮挡她视线的障碍物。

    随着车窗缓缓摇下去，叶情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戴着一副茶色的墨镜, 微微侧头看她。整个人勾勒出棱角分明且流畅的下颌线，身上穿着一件LV和supreme联名牛仔, 显得极有气质。

    叶情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北殷。在学校里，北殷的穿着就好像和大多数学生们都差不多, 显得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后来叶情才知道, 北殷在学校里的穿着都是一些众且贵的品牌, 认不出来很正常。

    北殷言简意赅道：“上车。”

    叶情半句话也没, 真就乖乖巧巧地上了车。

    她和北殷并肩坐着，不由得就脱口而出。“你这件衣服挺好看。”

    一开始北殷没话，开口的是前面的司机，司机随口接道：

    “那能不好看吗，少爷这件衣服好几万呢，几万的衣服就算用纸折的也是好看的。”

    北殷随即道：“没有，只是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罢了。”

    叶情于是看了看自己的纯白色长袖和水洗牛仔，好奇地问：“那什么场合需要穿什么衣服？”

    北殷略一沉思：“其实也没那么讲究。在长辈面前穿着低调，在同龄人面前穿着随意，在装逼的人面前比他还装，大概就是这样。”

    “那咱们去的是什么场合？”

    北殷顿了一下，看向窗外的不远处。“舞台。”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情眼花，那一瞬间，北殷的身上分明迸射出一道忽隐忽现的蓝光。

    叶情不知道那是什么光亮，只是在一瞬之间晃了晃神。

    那一刹那，北殷就好像神祇降临。不需要多一句话，也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叶情没有话。

    北殷回过头来，看着叶情的沉默，吩咐了一声司机：“咱们先去商场。”

    司机会意。

    叶情于是问道：“为什么？咱们要去干什么？”

    北殷：“给你买衣服。”

    叶情：“我穿的不好看？”

    北殷：“没有不好看，只是跟场合不搭。”

    叶情短促地“哦”了一声，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句耳熟能详的台词“端木带我去了美特斯邦威”……

    然而到了商场，叶情也确实像戏里的楚雨荨一样震撼。因为他们到的是当地寸土寸金地段的一家商场，里面动辄就是国外品牌，耳熟能详的大牌，以及根本叫不上名字的众且昂贵的牌子。

    来了之后，叶情才知道，原来北殷在学校里穿的也不是平易近人，只是她不认得这些昂贵众的牌子罢了。

    进了商场之后，叶情就完全跟着北殷的节奏走了。北殷没有给她挑些什么舞台服装，只是给她买了一些半休闲半运动便于活动的衣服和裙子。

    价格叶情没问，她也不敢问。

    北殷每次刷卡的时候，叶情都试图装过头去。刷那么一下，就有经费燃烧的灼痛。

    买的差不多了，北殷算带她离开。在商场门口，叶情突然闻到一股清丽的味道。

    按照判断来，那应该是香水或者香氛之类的东西。

    叶情不禁左右张望了起来。

    “怎么了？”北殷问。

    “有一个味道很好闻。”叶情。

    北殷于是随着她的方向嗅了嗅，然后点头：“我也闻到了，是楚萨迪的香水。”

    “咱们闻到的是一个味道吗？”叶情不禁问。

    “走。”北殷着，便带着叶情往回走了几步，停在了一个叶情没有见过的牌子的面前。

    这个标志叶情还挺喜欢，就像是一块古旧的、金色的、雕刻繁复的盾牌。

    这个牌子叶情没有见过。

    跟着北殷走进去之后，那股清丽的香味愈发吸引人了。

    这个香味并不那么浓烈，而是时不时地飘进叶情的鼻腔，像是一阵清风似的，这种味道和感觉令人分外舒服。

    她不禁想起某天，地面淋漓着雨，细如丝的雨飘荡在空中，吹过来的风都是湿润的，带着丝丝凉意。

    那天她刚放学回家，背着书包。爸爸开着电动车过来接她，她坐在爸爸的电动车上，淋着丝丝如雾的雨，此时有风吹起，那水雾和微风吹在身上。

    前行的路面，灯光和声响都沉浸在了水雾声里，带给人一种缥缈的，沉醉的快感。

    那实在是太舒服了。

    一如现在的味道。

    大概是看出来了叶情很喜欢这个味道，他便随手指向一瓶香水。“拿一瓶。”

    叶情连忙断他：“等一下，咱们的是一个味道么？”

    “你闻一下。”

    叶情于是附身过去嗅了嗅，果然是自己闻到的那个味道。一方面觉得错愕的时候，另一方面又因为北殷与自己的步调一致而暗自窃喜。

    这店员看起来像个大学生，听见北殷要买，上来给他找了一个未开封的。付钱的时候，店员笑着：“我们这个牌子很少有年轻人喜欢呢。”

    北殷随口接了一句：“楚萨迪不是很出名吗。”

    店员于是接到：“但是大多数都是中年人，比较有购买力，也比较了解。”

    北殷“嗯”了一声。

    店员看着他和叶情，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北殷：“希望您和您的女朋友一直幸福。”

    “啊？”叶情正想点什么，然后就被北殷按着肩转过身带走了，想的话也淹没在了唇齿中。

    叶情到了也没出“我不是他女朋友那句话”，走出商场也就忘记了。但这个时候的叶情，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是这个味道哦。”叶情。“当时商场里有很多香水味。”

    北殷的唇角勾了勾。“因为我第一次闻到楚萨迪这款竹子香的时候，我也觉得如沐春风。”

    连成语都用上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

    “啊？这是竹子香，难怪这么清丽。”

    “除了竹子香，我还喜欢雪松的香气。”北殷。“以后要是有机会了，可以带你去挑几种你喜欢的香水，我有很多香水，包括绝版。”

    “你喜欢香水吗？但是你身上好像没有什么香水味。”

    “喜欢，别人也送过很多，但是我不喷。”北殷。“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我觉得男人喷香水花里胡哨的，我可能会用来当空气清新剂或者往衣柜里喷一点。你凑近来闻，其实还是可以闻到清淡的香味的。”

    北殷甚少一口气这么多话，完停顿了片刻，算是歇息。

    叶情于是真就凑近了，嗅了嗅北殷的颈窝。果不其然，一种清淡的香味若隐若现地钻进了叶情的鼻腔，这种香味又不同于竹子香的清丽，是令人心安的木质香气。

    当北殷的呼吸声在叶情前额若隐若现的时候，叶情毫无防备地抬起头，正对上北殷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太近了，两个人离得太近了。

    叶情保持着一个仰头的姿势，才发现自己几乎是陷进了北殷的怀抱里。她心下一惊，正向后退一步的时候，却被北殷环着腰一把扣紧。

    这一瞬间，叶情更加清晰地闻到了北殷颈窝里的香气。

    清淡的，使人心安。叶情闻不太出来，但是大致地能嗅到自己喜欢的广藿香香气。

    原本叶情想退，但是这个味道实在太好闻了，叶情忍不住就多待了会。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北殷已经抱了好一会。叶情短促地“啊”了一声，算后退一步的时候又被人扣回来，这么一来抱得更紧了，叶情的手只能搭在对方腰上。

    “别动。”北殷低声。他的喉结滚了滚，语调里透着一种引诱人的磁性。他的下颌抵在叶情的头发上，手上的动作又收了收。“我想亲你。”

    这也太暧昧了。在这种氛围里，莫名的情愫瞬间就升了起来。叶情能很直观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肌肉的轮廓，以及干燥清爽的香味。

    这对于叶情来讲，是一种全新体验。这种感觉略有些危险，但是又莫名地令人心动。

    来也奇怪，每个人都会被危险的漩涡所吸引。明知道不对，但依然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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