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许攸衣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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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 暗卫落在许攸衣身侧,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许攸衣坐了起来,“他们走了?”

    “是, 主子可要多派些人跟着容郎君”,暗卫戴着面罩, 站起退开。

    望了眼已经走远的两人,叉手问道。

    瑞凤眼露出丝疲惫, “解蛊哪有那么容易, 外祖父拿这个由头劝人, 只怕他较了真。”

    “属下省得”, 暗卫领了命退下。

    许攸衣揉了揉太阳穴, 将酒坛子踢到一边,望着天上难得的一轮圆月, 微微叹口气,“真是冤家。”

    前世今生, 怎么就绕不开他。

    ...

    宋府花苑一角,瘸腿寡夫被一记闷棍, 晕倒在地。

    待他醒来, 已是身在大理寺,沉重的枷锁套着他的手腕脚踝,整个人都被固定在一张大铁椅上, 只有脖子还能活动几分。

    宋罗春抓起细长铁锹, 烧红了的烙铁冒着滋滋的热烟, 逼到寡夫眼前,“听你是八年前入的宋府,妻主和孩子都死在战乱里了。”

    “是……又怎么样”,寡夫心里一咯噔, “表姐,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许攸衣迈上前,负手站到他身后,将他的脖子摁向一边,扒开衣襟。

    肩胛后,一枚黑色弯月形的印记显露出来,在火把照耀下,显得很是诡异。

    “身为细作,难道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宋罗春微微诧异的看了眼,抓人的衙役似乎还没搜过身,她是怎么知道他身上有这东西的?

    “司帝在凰国安了多少处暗桩,你又是奉命到宋府做什么,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话。”

    宋罗春压下心绪,将烙铁又举的近了些,看着面色微白的男人,冷笑,“本官耐心有限,你可别想着糊弄本官。”

    “奴不知道表姐在什么”,寡夫侧开脸,身上的枷锁随着晃动,在空荡的刑牢里,撞出了回响。

    许攸衣轻笑出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西巷角的茶记铺那地儿,你可熟悉?早在今日一早,便被刑部查封了。”

    什么!

    宋罗春和寡夫齐齐看向她。

    她怎么不知道!?

    许攸衣眸泛冷意,直视他双眼,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令寡夫心生犹豫,迟疑起来。

    眼珠子四处转着,定不了神。

    凤朝联络的据点,除却几个紧要的,最关键的便是那个茶记铺。

    凡是陛下亲令,都会从那处转达给他们。

    是皇室极为重视的一处要点。

    若是被毁,那么他们这些只听陛下号令的探子,无疑会全军覆没。

    寡夫惊疑不定,忽然想到,那么如今……是只有他一个活口了吗?

    “怎么,你是不信?还是觉得你身上的毒,可以再捱几日?”

    瑞凤眼轻敛,想到前世为了剪除江秋烟羽翼,无意发现凤朝暗线的额外收获,她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不论你们再怎么效忠,凤朝皇帝自始至终就没真正相信过你们吧,不然九月寒这种阴损之毒,怎么会下到你们身上?如今你又落到我们手里,无论你出去与否,她怕是等不及想要清理门户,杀之而后快了。”

    “你想怎么样”,寡夫警惕的盯住她,即便如此,她又要如何保证事后会留他一命。

    许攸衣笑了,“很简单,告诉我,你是如何联络皇室,以什么样的方式传递密信,可有什么特殊的记号,只要你交代的都没错处,这位大理寺提司和我,都会向刑部尚书进言,饶你一命,介时,你想去哪儿,都不必再担心凤朝皇帝还会再有心思来取你性命。”

    ...

    从刑牢出来,宋罗春抿唇不语,上下量她,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来。

    纠结张口道,“你对凤朝的事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许攸衣看眼她,将记着寡夫的证词,一股脑的塞给她,反问道,“你现下不也清楚了吗?怎么,莫非只许你宋府出奸细,还清清白白,不许许府也如此么?”

    “你……”,宋罗春无话,只能指了指,泄气般的撂下手,走在了她前面。

    身后,许攸衣含笑负手,渐渐淡漠神情。

    兵不血刃,才是上上之策。

    一起拉下水,总比大理寺和刑部都将视线盯着许府和她不放要好。

    另外,知道了凤朝皇室内线的联络手法,再想要挑拨离间,可就要容易多了。

    ...

    驿馆之中,门庭静寂,身穿黑甲的将士左手绑着白布,严密的守在四处。

    屋内,落针可闻,好一阵才被瓷器砸在地上的声响,搅出了几分动静。

    “你,母皇,母皇被太女害死了!”

    司月恒拿着报丧信的密笺,指尖颤着,跌坐在美人榻上,眼睛泛起红意。

    “她……她怎么敢!”

    影穗一脸悲戚,拄剑跪在地上,“请君上为陛下报仇!”

    “本君几千士兵,如何回凤朝,与她抗衡”,勾凤眼露出恨意,咬牙切齿的拍在案上,“除非……”

    “君上有何良策”,影穗有些希冀的抬眸,叉手发誓道,“属下愿为君上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永不后悔!”

    “联姻,本君要与江秋烟联姻!”

    他难抑心中悲痛,通红双眼,决绝道,“只要江秋烟肯发兵,助本君,本君就嫁给她,让凤国臣子奉她为帝!”

    ...

    “主子,成了!”

    “成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手下人欣喜来报,江秋烟喜不自胜,万万没想到,死一个凤朝皇帝,竟然能得到嫡出帝卿的许婚,还以整个凤国为嫁妆,奉她为帝。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哈哈哈,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啊,早知如此,她还筹谋什么凰国,早早的去娶司月恒不久没那么多事了吗!

    “恭喜江世女得偿所愿。”

    许攸衣一身玉色袍服,长身玉立,面带笑意的揖手,“长宁帝卿可是少见的美貌,江世女可谓是坐拥江山美人,享齐人之福了。”

    “哪里哪里,还是多亏许女君提点,本世女才能幡然醒悟,少走了许多冤枉路啊,你放心,牧晋归你,介时,我还会信守承诺,封你为永安王,与本世女共赏这大好河山的,哈哈哈哈……”

    江秋烟使劲拍了拍许攸衣肩膀,眼底极快的闪过丝得意。

    到时,她什么,就是什么,全凭她的心意。

    许攸衣再想与她争,可就的掂量掂量自己头上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了,哈哈。

    许攸衣赔着笑,勾起抹奇异弧度,垂眸又揖一礼,“多谢江世女,攸衣在此,恭祝江世女此番能旗开得胜,势如破竹,早日攻破凤国皇城,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