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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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清清透透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萦绕在耳边,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鸟儿。

    酒的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好像十分惊讶:“顾,顾侯爷,您怎么来了”

    容珩瞳仁一凝,周围虚幻的景物顿时凝实了几分。

    原来,不是他出现了幻觉,

    而是顾澜,

    真的又来了。

    容珩想翻个白眼,没翻成功,但成功晕了过去。

    顾澜见人晕了,连忙把中的药箱一扔,震惊的看向酒:

    “没想到珩兄伤势如此严重还救治猫,真乃人间华佗,再世扁鹊,菩萨心肠。”

    对于这个最近两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顾澜,酒已经有些麻木了。

    也可能是他刚刚被揍得身子木了。

    “侯爷,殿下昏倒了,现在听不见您话。”

    酒无奈的,弯腰想把容珩扛回去。

    他已经不着急了,一是因为殿下刚刚自己死不了就意味着没事,二是因为看见顾澜,他不知为何就松了口气。

    顾澜没有闭嘴,继续道:“他听不见没关系,你听见就行,等他醒了你转告他。”

    酒:

    潇湘宫虽然荒凉,但占地面积很大,从大门到内院就有一段距离,而酒又受了伤。

    顾澜直接走过去,挥了挥,让酒一个人走。

    纤瘦单薄的顾侯爷轻松接过容珩,把他背到院中的石凳上。

    如今容珩身上的血腥味压过了药香,她皱了皱眉,不太高兴。

    不好闻了,还脏兮兮的。

    酒愣愣的看着顾澜扛起人就走,有些不敢相信。

    殿下虽然消瘦,但还是有些重量的,没想到这瘦弱的像鸡崽一样的顾侯爷,背起他来居然这么轻松。

    顾澜放下容珩,捡起刚刚扔到地上的药箱,面对酒怀疑的眼神,道:

    “是这样的,我怕二花是叫二花吧?我怕它的药不够,又回去拿了一些,没想到,你们俩怎么一会不见,就被揍成这样?”

    顾澜的话真假各半,她的确为了二花,回撷芳殿一趟拿了些药,却不全为了那只猫。

    她心里一直记得周夫人那句话:

    “容珩如今被关进昭狱,怕是也不能好好的出来”

    不能好好出来,那必然是坏着出来的,自己刚好缺个理由给他送药,那只猫,就是理由。

    结合到自己刚刚看到的——

    她才离开他半个时辰,这人就半死不活躺地上了。

    顾澜刚刚看见了在门口捡弹珠的元朗,大概猜到一些原因,心想容珩回院里才吐血,还挺抗揍。

    酒没有向顾澜解释自己和容珩被二皇子欺辱的事,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这一眼锐利深沉,让顾澜眉心一跳,仿佛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自己是从训练有素的杀那酒呢?

    原书中,酒可是男主下的左膀右臂,亲信暗卫,何尝不是一个隐藏的杀刺客!

    只是现在,不管是酒还是容珩,都只是个狼狈不堪的少年,有武功,也不能展露出来。

    顾澜任由他打量,心里猜测这两人隐藏实力的原因。

    她知道,容珩若是不愿意,没人能伤到他昏迷。

    酒看了顾澜一会,最终,瞥了一眼药箱里的东西。

    他跟着容珩多年,也是认识一些药材种类的,见到药箱内的一些珍贵药物,他的娃娃脸恢复了腼腆和羞涩。

    这侯爷,人倒是大方。

    “我替二花多谢侯爷美意,只是——

    金疮药?跌打损伤药?治外伤的,治擦伤的侯爷,您是给猫拿的药,还是给我家殿下拿的?”

    顾澜笑的纯良无害:“差不多啦,珩兄不是很羡慕猫有人疼吗。”

    她认真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那人脸色苍白,阖着眸,微皱着眉,眉宇之间却没有了之前的冷意。

    顾澜脑海里还回响着自己来时听见的那句话:

    “有人喜欢跪着,有人喜欢站着,仅此而已。”

    容珩不愿意跪着,才会被二皇子污蔑推自己下水;

    不愿意跪着,今天才被打成这样。

    他没有求饶过。

    顾澜恍然间想起了从前的事。

    在组织里,作为年纪最的存在,她不仅要没日没夜的训练,还要被其他人谩骂欺辱,拳脚相加。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要么,你给爷跪下来嗑三个响头,把爷的鞋舔干净,要么,你今日开始,便没有饭了!”

    “我——不——跪——!”

    漆黑的夜里,有一个的孩子拼尽全力嘶喊,哪怕被打的奄奄一息,也没一句求饶的话。

    顾澜的眼神绵长而清冷,容珩,就像自己当初一样。

    “——顾澜,你真闲。”

    容珩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顾澜那张清妩的面容。

    他以为自己的话会让这人眼中浮现出熟悉的顽劣笑意,没想到,顾澜笑还是笑着的,他却觉得那眼神透出一抹深入骨髓的漠然。

    容珩皱起眉,想了想,自己没在做梦,刚刚晕倒前看见的,真的是顾澜。

    自己本来不会晕过去,可是看到顾澜出现后,居然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他正想仔细看顾澜眼底细碎的情绪,后者已经恢复了淡淡笑颜。

    “是呀,珩兄怎么知道我很闲。”

    容珩一只胳膊支撑着身子,斜倚在石凳上,眉宇间覆着一层深秋的薄霜。

    “闲?”他的目光落到那散开的药包和几个白瓷药瓶上,面无表情的反问,“顾侯爷闲到要拿我做消遣?”

    顾澜从不在意他的冷漠,拿起白瓷药瓶,强行塞到容珩里。

    指尖相触,容珩的指几乎没有温度,仿佛一截冰冷的玉器,她再次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凉意。

    她被那指冰的打了个寒战,道:

    “怎会是消遣,我与珩兄和那只猫一见如故,这是我娘带给我的药,我从就皮,经常浑身是伤,所以这些药都是治外伤的,我觉得珩兄需要,既然需要,你我一家人不两家话,收下吧!”

    谁和他是一家人?

    容珩心中暗想,容家出不来这么蠢的孩。

    他睨着眸,声音轻而缓:“顾侯爷怎么认为,我需要这些?”

    顾澜弯了弯眼睛,轻飘飘的:“不需要,那你之前为何让酒去太医院偷药渣?珩兄,偷东西是不道德的!”

    不需要,又为何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这话,她没。

    容珩一愣,眼底泄露出一抹粲然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