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宗门大会,初识心动
江回看着谢远清的神色,胸口蓦地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扰的他有些发慌,这人话术真是一绝,稍不注意就会被骗过去,只是,他这样费心,到底有什么目的?
“好。”他按下心中想法,轻声回应了。
——————————
宗门大会,是剑墟七年一度的盛会,凡剑墟弟子,无论外门内门,筑基以上修为的,皆可参加。
这个大会有两个目的,一来是弟子们竞争晋升的机会,表现出类拔萃者,外门弟子有机会进入内门,内门弟子有机会晋升为亲传,若是哪位外门弟子能入了峰主或宗主的法眼,直接越过内门收为亲传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这二来嘛,就是给弟子们一个机缘了。
宗门大会其实也叫寻剑大会,原因就是他举办的地方叫作剑冢。那是剑墟的起源之地,最早乃是一处葬剑坑。
万年前仙魔大战时,众多仙魔陨落后,遗留下来的兵器聚集在这里,到如今,经过万年还未湮灭为灰烬的那些兵器,不那些有灵的神剑,便是相对普通的灵剑,也是外界难得一见的宝器。更何况后来剑墟每任宗主、峰主们飞升或是陨落后,也都将自己的本命灵剑留在这里,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剑墟的圣地。
剑墟将大会办在此处,允许弟子们进去寻剑,也是希望灵剑能有机会重见天日,不至于明珠蒙尘。
此时宗门最大的试炼场上,一眼看过去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弟子们早已等候在此。
只见试炼场分为三个区域,正前方是一处高台,六把精致华贵的琉璃椅安置其上,首座自然是宗主谢远清的位置,下首分设五个座位,分别是五位峰主的位置,再往下是一处稍低的平台,台上安坐着众位长老们。此时五位峰主、长老们皆已落座,各自的亲传弟子就侍立在其身后,安静等待。
台下分为左右两块区域,左侧是内门弟子,右侧则是外门弟子,此时弟子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或兴致勃勃,或紧张局促,或志在必得,或随意洒脱,众生百态皆已有之。
谢远清带着江回入场的时候,场面攸的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霎时落了过来。
在众人眼中,谢远清是一位极其神秘的宗主,年少成名,修为高深,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弟子连见都没见过,如今乍一现身,着实震惊到了众人。
有无数弟子不经意看直了眼,他们入门的时候,也没人告诉他们,他们宗主这么好看啊!
他们不禁想,若是能拜入他门下,日夜侍奉,不,不奢求侍奉,只要能见到他,便是做个洒扫弟子他们也认了!
这般想着,再看向江回的时候,眼神就更加复杂了。有人欣羡,有人不屑,有人嫉妒,更有人冷漠,这个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到底凭什么入了宗主的眼?他配么?
人的目光是有重量的,换个人被这么看着只怕早已经受不住压力,露出狼狈神态了,而反观江回跟在谢远清身后,面无表情,稳如泰山崩而色不改的模样跟他师尊简直一模一样。
谢远清收回暗暗观察江回的目光,心中点头,不愧是他的徒弟,心态稳得很。
他领着人,不紧不慢的一路走上高台,无波无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走过的地方,两旁的弟子们便都下意识低头行礼,竟都一时不敢直视。
江回余光一直跟着谢远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气场全开,压得人抬不起头的样子,他眼睫微垂,沉默不语。
谢远清,这是在给他撑场子么?
落座之后没一会,便到了大会开始的时辰,大长老元飞起身向谢远清行了一礼,便上前几步,面向众人宣读了大会规则。
谢远清听了一遍,跟原著一样。
大会采用积分制,由于剑冢中灵剑数量繁多,不易挑选,以往某一任宗主便在剑冢设下阵法,将其从外到里分为三层,每进一层,灵剑的品级就更高一等,而越过第三层的最里面位置,是不向弟子开放的最原始的葬剑坑。
弟子们从外往里走,每层每把灵剑,都有各自的试炼,他们进到哪一层,便会得到相应的基础分数,再加上通过试炼的数量,和得到的灵剑品级来累加结算。
宣读完毕,大长老向谢远清请示,谢远清点头,起身走到众人面前,亲自开启阵法。
只见他玉白的手指飞快结印,一道灵力蓦地从指尖飞出,直直落向台下众弟子面前一个半人高的石碑上,石碑上金色的碑文霎时亮起,转瞬便纷纷扬扬的飞起在半空急速旋转,速度快的几乎要看见残影。
突然,碑文在某一瞬间停下,随即像烟花般在众人头顶炸开,金色的光芒流转间,逐渐凝聚成一道圆形的光门,其上水波纹一样漾着金色的纹路,一股神秘远古般的苍凉气息从其中透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江回。
从开始到最后,江回的目光就不自觉凝在谢远清,没有一刻离开,他看着他,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为了宗门大会,谢远清今日难得穿了一套略繁复的宗主服,雪白的内衬,外面是一件银丝刺绣的白玉锦袍,袖口腰封皆绣了代表剑墟的剑纹,日光落在上面,反射出淡淡银光,衬得一张玉似的面容冷清中更多分了矜贵,叫人移不开眼。
江回暗自按了下胸口的跳动,有些慌乱,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不对劲。
恍惚间,他看见师尊回头向他看过来,这才发觉身边的亲传弟子们已经开始准备入场,他忙狠狠闭了下眼,跟在最后,一步步走到谢远清跟前,他深深看了谢远清一眼,随即俯身向他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的踏入光门里面。
谢远清愣了一下,隐隐觉得江回刚刚那个眼神有哪里跟往常不同,那一瞬间他的眼中仿佛有极复杂的情绪压抑在其中,他好像有很多话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谢远清一时没能看懂,只能回身,坐回高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