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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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最后一句话,一锤定音:“我儿子,就是谢宗主膝下那位徒弟,江回。”

    那一瞬间,谢远清耳边有了短暂的嗡鸣,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原本只是以为江回拥有魔族血脉,却没想到他拥有的,竟然是当今魔尊的血脉。

    不,应该这么,他没想到替换掉原著里江回的新魔尊,竟然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场过的,江回的父 苯!

    竟然......竟然是这样......?

    可是很快,内心的巨震就随着他对事实的认知,变化成为了另一种情绪。

    从就没见过自己的双亲也就算了,唯一一次见面,竟然还是父子残杀。

    那一瞬间,他想起魔殿里他和江回联合起来对抗他的父亲,他忽然替江回感觉到悲凉。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还是奔着杀他来的。

    谢远清看着释行州在这些事情时,从头到尾都不无比淡然的脸色,忍不住斥道:“你好歹是一位父亲, 怎能出如此决绝的话来!”

    释行州悠悠道:“那他作为儿子,联合他的师尊一起来杀我,就得通了?”

    “谢宗主,我同你过,不要用人类那一套法则来约束魔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看重的只有地 位。我若不除了这个孽障,他将来只会成为祸患,埋在我必经的路上。”

    谢远清抿了抿唇,却最终没有话。释行州见此,轻声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模样,倒与江回有几分神似,但大部分是不像的,比起拥有魔界标准长相的释行 州,江回的脸蛋更多带着人类的柔和。

    释行州的长相充满野性的美,倒是俊朗,但太具攻击性。

    也许是继承了他那位人类母亲的长相,江回看起来要无比顺眼,甚至透露着几分乖巧。

    “江回长得随他母亲。”释行州难得些别的事情,“只可愔生育江回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他得风轻云淡,仿佛他母亲的死只是一个可可不的事。

    “这就是魔族么? ”谢远清带着嘲讽的笑意,看向释行州,“随意玩弄女子的感情,对于两人的结晶也丝 毫不在乎,反而担心他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他下结论道当真冷血无情。”

    “随意玩弄?我不太赞同谢宗主的观点。”释行州摇头道,“我并没有随意玩弄,也是付诸了真心的一一” “你们魔族的真心,来得可真廉价。”谢远清毫不客气地断了他。

    释行州扬眉,放弃解释:“随意谢宗主怎么猜测好了。只要我现在拥有你的力量,那便足够了。”

    “等等,”谢远清道,“你刚才不是还,要杀了江回,怕留下祸患么?怎么在给我开出的条件中,又同 意放走江回了?”

    “一旦我得到谢宗主助力,他便不再是什么威胁,我的确没有那个必要赶尽杀绝。如谢宗主所,杀了

    第五十七章

    自己的亲儿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他话的样子可以是嬉皮笑脸,一点也不正经,谢远清不禁由衷地道了一句:“惺惺作态。”

    主角的身世之谜彻底揭晓了,了谢远清却没有多开心。相反,他心里堵堵的。

    除了人人听后都会有的感慨唏噓,他还多了些其他的情愫。

    他有些......心疼江回。

    是的,心疼。

    他在想,在他进入这本书之前,他被赶出剑墟宗,一个人流离失所,从到大,一直是孑然一身,那个 时候的江回,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在寻常的百姓家里,还是个苦读诗书,每日按时去学堂,悄悄暗恋某个花季少女的年龄。

    可那时的江回,已经尝遍人间冷暖,见过世间百态。受了够多的伤,吃了够多的苦,在极度的心灰意冷 之下,开启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那到底是怎样的心态,夜深人静时,可有独自难过?

    木

    此次剑墟宗为支援谢远清几乎倾巢出动,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前往魔界,沈誉则带着余木行在前方。

    “沈峰主......”余木跟随着沈誉御剑在后,道,“仙尊他们会没事的吧?”

    沈誉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他上挑的桃花眼染着千姿百态的情绪,回眸时颇有百媚生的风韵。

    他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此刻折扇大开,徐徐摇动。

    “既然已经到了要请求剑墟宗支援的地步,只怕宗主此行,是凶多吉少。”

    余木没想到沈誉竟如此直截了当地与他明形势,连安抚的过程都没有。他听得心凉了半截,整个人低 着脑袋,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我怎么就敢让仙尊他们二人去赴战整个魔界呢?! ”

    “事已至此,余公子也不必太过焦躁。宗主那脾气,你便是拦着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随他去。”

    沈誉得风轻云淡,摇着折扇的姿态好不惬意,余木忍不住道:“仙尊此刻情况危急,为何沈峰主看起来 一点也不着急呢?”

    沈誉微微一笑,歪着头道:“因为着急也没用。”

    余木闭嘴了。安分地跟在沈誉后面御剑飞行。

    手臂上忽然有一阵凉意传来,余木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胳膊上还缠着一条蛇。

    他躲在沈誉背后,找了一个他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撩起衣袖,往里探去。

    他刚好撞上一双金色的瞳眸,正一顺不顺地盯着他,红色的信子吐出,落在他的手臂上。 正是他刚才感觉到的凉意。

    “别难过。他们会没事的。”蛇道。

    余木哑然。

    之前他才过,寒笑是一个缺少人类情感的凶兽,一切人类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他似乎都很难理 解。

    可是......他又是怎么看出方才他的情绪的?

    余木正与寒笑无声对视,他抬起的那条胳膊忽然被一只伸来的手握住。

    “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带沈某一个呢?”

    余木大惊,下意识用袖袍遮住寒笑。

    沈誉一只手握着折扇,一只手抓着余木的手臂,他看起来丝毫没有用力,可是余木被抓的那条手动都动 不得。

    “沈……沈峰主……”

    “余公子,”沈誉淡淡地笑着,余木却听得背后起了一层寒毛,“余公子前来请求支援,却随身携带着一 只灵智极高的凶兽,为了剑墟宗弟子的安全,沈某必须确认这只凶兽的危险性。”

    余木闻言,还没来得及话,袖中的那条蛇却猛地窜了出来,直冲沈誉而去一一

    “寒笑!”

    余木大喊一声,却见上一秒还是蛇形的寒笑,下一秒已化为人形,挡在余木面前,他方才给出的一击, 直接将沈誉退到三丈开外。

    大部队中突然出现这么个陌生而强大的人物,其余的剑墟宗弟子瞬间警惕起来,大部队形成包围趋势, 直接围住了余木和寒笑。

    沈誉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折扇挡脸,轻轻“哎呦”了一声。

    余木见状,暗道不妙,赶紧拉住寒笑一只手臂大声道:“误会!这都是误会!大家放下剑!寒笑,你为什么要 伤害沈峰主啊?”

    寒笑回头,盯着他,语气认真地道:“他刚才碰你,很危险。”着,他又重新盯住沈誉,一字一句 道,“这个人,很危险。”

    沈誉但笑不语,余木却一下子哭笑不得起来:“寒笑,沈峰主没有恶意的,你不要冲动!”

    完,又赶忙看向沈誉,解释道:“沈峰主,实在对不住!我欺瞒了您,寒笑确实是上古凶兽,但他绝无 恶意,他是江回的好朋友!”

    沈誉闻言,扬眉道:“原来是宗主那个徒弟的挚友,失敬失敬,方才冒犯,是我沈某的不是。”

    “不不不,是我的不是,我该早些跟您介绍他的......”余木完,又试探性地问道,“那,此次前往支

    援,寒笑可以与我们一起吗?”

    “当然。”沈誉道,“既然误会解开了,同道便是盟友,况且还是如此强大的盟友,何乐而不为呢?”

    余木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这个乌龙事件中,寒笑竟获得了剑墟峰主的认可。

    他放宽心的同时,没忍住侧头看了一眼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寒笑。

    回想起方才的意外,一切皆因沈誉抓了他胳膊一下。

    所以他刚才......是在保护他?

    剑墟宗提前先赶往魔界,余木和寒笑负责通知其他仙门世家做准备,与整个魔界殊死一战。

    一切都以谢远清为信号,十日之内不见谢远清,整个修真界遍倾巢出动,一举踏平魔界!

    一场人魔间的浩大战争,正在悄然靠近。

    本

    彼时的谢远清扔被困在牢中,自那日被迫答应释行州的要求后,释行州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探望他。

    是探望,更像是监视。他对谢远清的动态异常关注,生怕他跑了似的。

    释行州此人,面上惬意得很,实际疑心很重,他如此频繁地确定谢远清是否还在,只能让谢远清不断确 认自己心中那个猜测。

    自己应当,是被作为很关键的一环用在了献祭活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