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风雨
只不过这些都是谢蓁的猜测,她藏在了自己的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人。
现在距离她治好南宫胤的时间还早得很,术室还没开始,还得准备一些防止感染的消炎药。
还要准备好输血的人,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肯定是需要输血的。
不过逍遥子历史不能改变,她就没办法大量的制出抗结核的药,现在只能靠芯片给药,那有些人就必死无疑。
她本来还在愁如果真的制不出抗结核的药,文帝问罪怎么办,逍遥子这边已经先为她找好了借口。
瑶光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只需要长期服药控制就可以了,不久就会痊愈。
但其他的肺痨病人,谢蓁就无能为力了。
光凭她一个人的力气,是制不出那么多的药的,逍遥子又不让她改变历史。
这个时候她就只有和东方镜联,选择一些效果比较好的中成药,虽效果还不是及链霉素这些抗生素,但中医在肺痨这方面,也有不的成就。
谢蓁找到了新的出路,一头就扎进去制药了,每日比以前更忙了,她和东方镜每日做的试验也很多。
她就是想快一点结束这里的事情,回去准备术室的事情。
所幸,经过她和东方镜不眠不休的研制,总算是研制出了一种可以替代结核药的药方,但是差一味药,这一味药还比较难得。
狼膏。
这狼膏顾名思义就是狼脂,狼油,用来入药。
主治肺痨,老年咳喘。
本来各个药铺都有一些这个药材的,也不知道医馆的消息是从哪里泄露了出来,整个京城都知道狼膏可以用来治肺痨,一时之间,药材铺的狼膏药材价格飞涨,格外的昂贵。
许家人也在暗地里收购狼膏,就是为了不让谢蓁治病救人。
虽谢蓁是皇帝指派的,但是大周朝的商业不在皇家自己的里,而是在皇商里,所以这狼膏价格飞涨,皇帝也没办法下旨彻查。
谢蓁现在才是最气急败坏的那一个人,好不容易研制出了一张效果比较好的药方,没成想这狼膏居然成了稀罕物了,各个药材铺却货了,她想抓药都抓不到。
如果连她都抓不到这个药,那得病的肺痨病人,更抓不到,而且这味药本来不值什么钱,怎么可能飞涨到以黄金论呢?
现在好了,药方是有了,但是就是缺药。
这不等同于是空欢喜一场吗?就算有药方,但是百姓们抓不到药,还不是一个等死的结局?
她费尽心思的研制治病救人的药方,不是为了揽财的,只是为了尽自己医生的职责,现在居然成了这些人的发财之道。
这些利用狼膏掀起腥风血雨的人,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这民生疾苦,看不到医民署里的那些病人有多凄惨。
他们心中只有利益,天大的利益,人命和利益相比较,不值一提!
谢蓁竟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
给了他们希望,又给了他们绝望。
她到底改变了什么?
药方她是写出来了,只是这药的渠道就不是她就可以控制的了。
那些都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医民署得病的病人本来视谢蓁会观世音菩萨,指望她救人救命,现在狼膏的事一出,大部分的百姓都在骂谢蓁,好似狼膏价值千金都是被她炒作出来的一般。
谢蓁凭白无故的吃了亏,还受累了,最后还要挨骂。
别她自己了,就是那些与她交好的人都为她不平。
这段时间,京城里经常能听到各种声音。
他们都在指责谢蓁。
哪怕,谢蓁和这些事情并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纯粹的大夫。
但这一次,她也深陷于漩涡里。
“这七王妃要是真的爱民如子,她就该想办法把狼膏的价格降下来,否则,她的药方还不是一张白纸?”
“按我,她和那些人都是一伙的,我呸,什么医者仁心,他们都是一个样,只知道利益。”
“就是,她制出药方有什么用?她又不能免费弄来那些药送给我们,白了,还不是想赚我们的银子?”
“她要是真的那么善良,她就该白送药材啊,现在搞这么一出,还以为自己是救世的仙人呢。”
“你想啊,嫁给那个鬼王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啊?”
类似于这些话,只要一坐到茶馆,或者棋社那些地方都可以听到。
无知的百姓这么认为也就罢了,一些读书的文人也加入了队伍来讨伐谢蓁。
南宫胤也知道外面的风雨,济世堂倒是有些狼膏这些中药材,但是白送是不可能的。
他暂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让下的人去查,到底是谁在收购狼膏,在其中煽风点火。
谢蓁自从写出这药方之后,她就认为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找药材这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也回了七王府,这些天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不想听都难啊。
素心看她愁眉苦脸的,忍不住安慰她。
“王妃,这些事情都和您无关,他们都是一些无知的百姓,您不要太在意,不要气坏了身体。”
谢蓁的辛苦,素心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药方,到头来没有收获,还被人指着鼻子骂。
这些人啊,他们得的病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里的病。
穷病。
谢蓁也不想在乎,左右不过是我弱我有理的人,就恨不得她就该白送,一分不收,这才是治病救人的活菩萨。
她真的很想笑,在现代的医院里,还没有这样的救世主呢。
她谢蓁又是何德何能?
这就是人性。
没有药,他们日求也求希望活下去,求药快点制出来。
有药之后,却埋怨为什么药这么贵?就不能便宜点吗?最好是白送啊。
不是为了救人吗?
救人就该是这样啊。
不求回报啊!
这才是救人啊。
谢蓁越想越头疼,索性也不在想了。
她道:“你陪我去一趟万江棋社吧。”
“奴婢遵命。”
在王府里待着也是待着,她不如出去找南宫诀拿回自己的东西。
谢蓁嘱咐素心,“你去把我上次交给你的衣裙收好,一起带上。”
素心疑惑,但还是顺从的退了下去。
谢蓁带着素心到了万江棋社,这一家棋社因为最近肺痨药方的事情,也是十分的热闹,人满为患。
他们大部分都是在下棋,又或者讨论最近的风雨大事。
谢蓁的名字,总会在其中出现。
她装作听不到,问掌柜的要了一间僻静的包间,直上了三楼的雅间。
谢蓁让素心在门外守着,她告诉了掌柜自己的来意。
掌柜的一脸的吃惊,“您是要见”
“我在这里等他,请他不要忘记了我的东西。”谢蓁轻轻颔首。
一耽搁就是这么久,才有会来找南宫诀还衣衫。
掌柜的连忙道,“那姑娘您先坐着休息,我让人上点茶水,随后就去联络王爷。”
“去吧。”
掌柜的离开了包间,谢蓁脱下了肩上的披风,把杜贵妃的衣裙放好。
她是不会下棋的,但现在左右也无事,她也坐到了软榻上,拿出棋盒里的棋子,自顾自的和自己下了起来。
她是按照五子棋的下法,南宫胤应该是会下棋的,而且棋艺不俗,但她不会,她只能下五子棋,而且还是自己和自己玩。
这间棋社很干净,就连棋盒和棋子都是干净得一尘不染,而且棋子上似乎还沾染着淡淡的香气。
谢蓁也没等多久,房间里烧着暖炉,还点着熏香,里面温暖还很香。
她的指尖有些冷,便抱一个暖炉在里。
就在她和自己下棋下得起劲的时候,有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而至。
谢蓁没注意到,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棋盘。
下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有足够的耐心。
她也很专注,所以也没注意到慢慢走到自己身边的人影。
直到她听到了一声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她才蓦的回神。
“你这是什么下法?倒是很奇特,在大周朝也没有人这样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