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野兽
赵洐这边和沈之尧解释清楚自己和姜桢的过去,本以为事情应该到此为止,没想到麻烦的还在后面。
那次酒会他没有参加,姜桢也就没了由头寻他,但随着收购案的继续推进,对方还是没忍住,在一个晚上通了赵洐的电话。
姜桢会给赵洐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要徐家的事一天没确定下来,这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因此他也很早就等着对方这通电话,好借此机会把一切都清楚。
两人太久没见面,又太久没联系。出国后,更是连一句问候也没有,除了微信里的一个常年黑暗的头像,其他什么都没有。更何况姜桢也没有脸面主动联系赵洐。
“不话我就挂了。”赵洐没那么多耐心等他。刚送完朋友回家,还没洗澡。
“对不起。”姜桢急急的。
赵洐沉默下来。
这三个字他很早以前就听过了,没想到现在还要再听一遍。
“如果你只是想这个的话,那我收下了,你可以挂断了。”
“....”
“徐家的收购案。”姜桢终于肯迈入正题:“你要怎么才肯放弃。”
终于等到姜桢问出这句话,为了这一刻,赵洐等了很久。
他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对于金钱,他是抠抠搜搜的铁公鸡。对于感情,他更是吝啬的要求自己付出的每一分都有所回报。
从姜桢和徐凯走的那一天起,他就好像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他们回头求他、匍匐于他脚下的机会,然后狠狠的他们的脸。
可如今,当姜桢真的回头求他,想象中酣畅淋漓的痛快并没有出现,赵洐的心底无比平静。
“徐家的收购案不是我在做。这件事已经全权交给集团的其他董事了,由他们负责。”赵洐顿了顿,问:“需要我提供给你其他董事的号码吗?”
“可是你才是赵家的掌权人。”姜桢不死心:“求你了,赵洐。”
他那么高傲的人,竟然也肯求他。
赵洐忽然想起那些在记忆中已经快要模糊了的画面。对方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竟是从未低过头的。他却一直自欺欺人的觉得,姜桢喜欢自己。想来是不敌对徐凯的十分之一好。
只有一点难受。
像一颗酸涩的石榴,满心满意的开它红的发亮的外壳,却发现里面的果实酸涩到难以下口。
赵洐深吸了口气:“也不是没得谈。”他当初把事情交到董事会的手里,就是不愿意再和以前的旧人多啰嗦,“公司一直想扩张海外市场,徐家不是做外贸的吗?”
姜桢的声音冷静下来:“你要入股?”
“不。”赵洐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酷:“至少要平股。这还要看那些老家伙们的意思。”
不等姜桢回答,赵洐问:“你觉得你们现在还有谈条件的余地吗?壁虎都知道断尾自保,内地市场保不住,你们哪来的资金匀给海外市场?”
赵洐这次不带感情的给他们指出一条明路:“你既然来找我,应该也是知道事情并不是完全谈不拢,但要看你们舍不舍得。”商人重利,情分算什么东西。若是能吞的下徐家,赵家也不会拖到现在还不动手。无非就是肉太大、太肥,还有些部位烂了,暂时不好下口。
“用最值钱的部位来换一个喘息的机会,应该也不过分吧?”总好比直接宣布破产,被所有人上来咬一口肉要来的好。
姜桢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谢谢你。”
“别谢。”赵洐:“只求你今后不要再扰我的生活,我才应该谢谢你。”
完,他挂断了电话。
·
沈之尧今天到的时候,只有赵洐一个人在。
“赵炎生呢?”他一边换鞋一边勾头往里看。
“他今晚和朋友出去吃饭了,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不想一直在家吃。”
“明明你手艺那么好,又不输外面的饭店。”
赵洐乐了,接过沈之尧手里的包,“也就你这么觉得。”
他把已经做好的晚饭盛上来,“今天学习怎么样?老师复习的知识还跟得上吗?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第二轮复习了吧?”
沈之尧忍不住吐槽:“哪有你这样的,吃饭的时候还要问学习?”
赵洐这才住嘴。
沈之尧注意到他情绪不高,“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不太高兴啊?”
赵洐有些惊讶于孩的敏|感,又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的过于明显,于是稍微敛了敛神色:“这么明显吗?”
“你难道不知道你不高兴的时候眉毛会变成‘八’字形吗?”沈之尧补充道:“像忧郁先生一样。”
赵洐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好像真的有点像八字形。”
沈之尧凑上去帮他把眉心抚平,又伸出两根手指将他脸颊两侧的肉肉向上一提,做出一个稍显诡异的笑容。“好吧。”他放弃了:“你不适合微笑。”
赵洐被逗笑了。
“所以,不告诉我吗?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
赵洐沉默了两秒。
他其实不太愿意在爱人面前提前任。一来是因为煞风景,孩不定也不愿意听。二来是因为丢脸,毕竟被绿的人是自己。但如果不老实交代,难保又有什么人偷偷给沈之尧通风报信,万一再发生什么误会。
他不想因为任何事情让沈之尧不高兴。
“昨天姜桢给我了个电话。”
沈之尧飞速刨饭的手停住了,他把脸从碗里抬起来,眼睛圆圆的盯着他看。
赵洐赶紧解释:“徐家的收购案你应该也知道。”当时沈之尧还在公司工作过,这个案子也是经过他手转移给董事会处理的。
孩轻轻“嗯”了一声,等着他的后话。
赵洐和徐家不对付这件事叶韶曾经和他过,所以沈之尧心里并不是非常惊讶。他只是比较惊讶某位前男友竟然真的能厚着脸皮主动找赵洐求情。
他没接触过姜桢,也想象不到这位众人眼中的香饽饽究竟有多香。但是就冲对方这分手后还来求前任的做法,充其量也就是个厚脸皮的家伙。
沈之尧仔细观察赵洐的脸色,确认没有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不舍或者念念不忘。相反,赵洐很不安,很紧张。是因为自己。害怕如果解释不清,会让自己多想、难过。
得知这一点后,沈之尧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他不再纠结所谓的前任,因为赵洐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让他足以确信一点:他比姜桢更重要。并且重要的多多多多得多。
解释了一长串话后,赵洐决定长话短:“总之就是,最后我没理他,让他去找董事会自己处理了。”
沈之尧津津有味的听着,是不是还就两口咸菜喝个粥。赵洐当即有些郁闷:“你怎么好像在听大戏一样。”难为他得口干舌燥。
孩笑了,“那不然我是不是还得表扬表扬你?”
“真乖,做的很对。”像对待一条大型犬一样,他摸了摸大人的头。而赵洐竟然也肯顺从的让他摸。
年轻的少年轻易用笑容将他收服,赵洐惊讶于自己的屈服,又忍不住沉浸其中。他好像在沈之尧面前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脾气,只任由他的喜好牵动内心的情感。这一点,哪怕是在曾经的姜桢面前,都是从未有过的。
他忍不住吻上他的唇。
沈之尧手里的碗还没有拿稳,忽然被人按住后脑勺。赵洐不知何时已经从对面绕了过来,将那碍事的碗筷全都推到一边。沈之尧笨拙的回应着来自成年人夹杂欲|望的热吻,只感觉浑身上下都要燃烧起来,将身下的桌布也要点燃。
“喂....”他推了推赵洐,不理解刚才还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发狂,还咬人?浑然不知这人饿了太久,早已经不起任何撩拨。
“尧尧.....”对方的呼吸在咫尺之间,沈之尧发痒的缩了一下,顺势拍了他一下:“你想干嘛.....”
赵洐想干的事情还有很多。并且每一件他都在深夜,在脑海里干过很多次。
“你确定要我出来吗?”
“.....”
“那还是别了。”朋友堵住他的嘴唇。
赵洐隔着他的手掌吻了他一下,“去写作业吧。”他猛地将他放开,速度之快让沈之尧始料不及。
他还未从刚才的热潮中退却出来,始作俑者却已经像没事人似的准备收拾碗筷了。
“.....”这算什么事啊!他也是个男人,被撩拨之后难道没有感觉得吗?可是就算有感觉又如何?他也没想好之后要怎么做。
关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究竟要怎么做,沈之尧有些迷茫。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做到,顺从的匍匐在一个人身下。
赵洐背对着他洗碗,用响亮的放水声遮挡粗喘的呼吸,显然也没有沈之尧想象中那么平静。
“你放心,在你专心备考的这段时间,我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那备考过后呢?”沈之尧傻傻的问出这个问题。
赵洐转过身,用一种沈之尧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你呢?”
沈之尧心惊胆战的避开他的视线,恍然间竟然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可是再转过身时,赵洐又恢复了以往温和的笑脸。
“快去写作业。”他摸摸他的脸。
“哦。”沈之尧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终于拿出自己的作业本。
应该是他看错了。
吧?
作者有话要: 提前告诉你们,我们有囚|禁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