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线索
虞白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纱布和碘伏,啊哈一笑,:“忘了这个了,你想得好周到。”
“……”宿临池如实,“是苏院长给我的。”
虞白:“……”
他闭上嘴,和宿临池大眼瞪眼,两人面上都有些发烧。
周围的孩子好奇地盯着他们看,虞白咳了一下,不自在地:“我们去房间包扎吧。”
于是他们转换场地,回到客房里去了。
宿临池用吸了碘伏的棉球轻而缓地涂抹在咬痕上,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消毒工作,然而他的动作太轻,碘伏带来阵阵凉意,皮肤又在发烫,虞白痒到不行,往旁边躲了躲,催促道:“用不着这么认真,快贴纱布吧。”
宿临池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再忍忍,别乱动。”
他这话的语气和夜间把虞白压在床上不让动的语气如出一辙,声线低沉,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他身上。虞白老实坐住不动了,心绪起伏难平,心——要命,要命,太要命了!
宿临池擦完碘伏,涂好药膏,贴上纱布,仔细地用绷带固定好,认真到仿佛在完成一件手工艺品。
完工后,宿临池借来一面镜子,不看后颈的纱布,虞白差点以为自己系了一条简约款的choker,映衬得脖颈格外的白皙修长。
绷带缠得太漂亮,虞白也不觉得难为情了,拉过宿临池的手,在他手背上那个被生生掐出来的一弯月牙上低头亲了亲,笑:“礼尚往来。”
宿临池目光灼灼,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然而,总有人喜欢在关键时刻刷存在感,成功阻止了他们在一墙之隔外就跑着朋友的地方不管不顾地滚到一起。
没亲昵多久,虞白的手机就没眼色地铃声大作,命运交响曲的华彩乐章奏响,两下后自动挂断,紧接着又是一通响铃,没两下又停了。
暧昧的气氛在交响乐的有力节奏下荡然无存,虞白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咕哝道:“谁这么节省电话费啊!”一边去拿随手放在床脚的手机。
联系人是肖奕,他抢先挂了电话,还神秘兮兮地发信息问:白哥,方便视频不?
不是紧急状况,肖奕不会贸然联系他。虞白还没来得及想出躲出去接视频的好借口,一边的宿临池就如预见到他的难处一般,没问是谁来了电话,善解人意地避了出去,道:“我去还药。”
虞白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点头,心里愤愤地想,肖奕最好祈祷他要的是正事!
视频接通后,首先进入镜头的就是成山成海的文件,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整张办公桌,堆了足有半米高,肖奕的脑袋就局促地挤在这些文件当中:“白哥。”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虞白,“印纸给我搬下去。”
肖奕卖可怜失败,只得再吭哧吭哧地把掩埋在文件下的空白印纸搬回印机,办公桌上顿时清爽不少。
他问:“白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
虞白:“有事事,没事挂了。”
“别别别!”肖奕忙不迭道,“白哥,是虞启华,他查,查到……”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虞白颈间缠着的白色绷带上,话到一半,突然卡了壳。
“他查到我了?”虞白若有所思,“看来是赵琴雇来跟踪的人被他发现了。”
肖奕:“对,对……他也查到……那个,查到陆叔叔了。”
虞白冷笑:“我就知道,哪怕孤儿院里要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还是有别的耗子洞能钻,我估计他现在很想找我的领养人聊聊吧。”
肖奕见了鬼似的盯着他脖子上的绷带不放,难能可贵地想起他凶残的上司其实是个omega,话越发颠三倒四:“是,是,他问那个……那个陆叔叔,但是陆叔叔……”
虞白敲敲收音孔,叫他回神:“别瞧了,没见过刚被标记过的omega啊?”
肖奕一脸受惊:“白哥,我是今天才发现,你竟然能有贤妻良母的气质!”他凄凄惨惨地问:“您不会就此洗手作羹汤,不管公司了吧?我都半年没追过球赛了。”
虞白吓唬他:“你不是干得挺好的么?没我也没关系吧?”
肖奕不出所料,生动地向他展现了“脸唰地一下变白”不仅仅是一句形容词。
虞白毫无人性地哈哈大笑起来,表示:“劳驾您再坚持个一年半载吧,我歇够了就回去。”
“……”肖奕翻了个白眼,把原本想的“老陆和宋教授知道你谈恋爱了,非常高兴,要从度假海岛飞过来围观”这一提醒完完整整吞了回去,心:“我歇你个头。”
“不过陆叔叔在度假呢,虞启华肯定找不到他。”虞白道。
“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自己多加心,别让人阴了。”
虞白笑:“我倒巴不得他快点来找我呢。”
这一回,虞启华没让他失望。
恒爱孤儿院的生活平和宁静,不生波澜,几乎可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返程的日子转眼就到,虞白和宿临池告别孤儿院的旧友,登上了驶向青市的列车。
列车上,虞白在背包里翻出一本硬壳笔记本,他记得宿临池有时会在上头做笔记,但从来没见过他写的到底是什么。他举起笔记本对宿临池晃晃,见对方没有反对,就大大方方地翻开了。
“是你的记忆日志啊,”虞白想了想,点开手机锁屏,把宿临池记录下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一一整理下来,写进备忘录:“我叫徐潜知往你想起来的地方再查一查,可以么?”
宿临池:“随你。”
虞白一边整理,一边思考道:“忘记过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不知道谁是可信的,谁又会欺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爱过谁又恨过谁,什么都是一片空白。”
他不光,一只手还掀开对方的上衣下摆,鬼鬼祟祟地伸了进去,仿佛正算用实际行动好好“慰劳”多灾多难的患者,被宿临池一把握住手腕捉了出来。
“别啊,没人看见的。”虞白眨眨眼,示意他看对面的空座位。
宿临池叹气,把笔记本放到他手上:“徐院长,失忆患者有时候会幻想出一些细节来填补大脑中的空白,或者是把‘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也当成了真实。你帮我看一看,我记下的这部分内容有没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实际上,他已经提前把不符合逻辑的部分划去了,起这事完全是为了给无所事事的虞白找些事做,果不其然,虞白被岔开了注意力,不再试图非礼邻座。
他拿着笔记本反复推敲,在列车到站前,居然有了新发现,就是估摸着不是好事,虞白紧紧地拧住了眉。
“三月份,你在国外的某座城市接到了一个通话,对方告诉了你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这件事,你迫切地赶到了青市。”
这是虞白根据笔记内容做出合理推断。宿临池点点头,他又:“下飞机后,你没在任何地方停留,也没在任何地方留下痕迹,几乎是一下飞机就被人绑架了……会不会就是安排你回国的人暗算的你?”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