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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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白算得很好,然而宿临池这次感冒好得格外的慢,大大拖延了他坦白从宽的进度。

    俗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很少生病的人偶尔倒下了,更是不容易好转,加上宿临池休息不好,病情拖拖沓沓,足用了半个月才痊愈。

    他有事情要做,虞白也没闲着——他辞掉了琴行的工作,除去早晚要回到出租屋过夜,余下时间都在龙溪办公,和过去几年没什么两样,大大解放了肖奕。

    九月一晃而过,虞白走出办公楼,在行道树下踩到一片泛黄的落叶,惊觉秋天已经在不知不觉走过了一半。

    宿临池很有工作狂的潜质,带病也不忘加班,前两周还跑到外地去出了趟差。随着天气渐冷,空气也变得干燥起来,他给虞白电话,常常不了几句话就要咳嗽,临回青市的那天才好些。

    虞白路过一家水果摊时,想起了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临时起意买了一兜秋梨,又去超市挑挑拣拣,拎着一大袋子鲜肉蔬菜回到了出租屋。

    鉴于过往的惨烈经验,虞白这次多买了好几份食材,给自己预留了充足的犯错空间。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到了第二天上午,他前前后后炒糊了三锅,才勉强做出了一份像样的板栗鸡和秋梨百合汤,连着另一样熟食和米饭装进保温桶,给宿临池发消息道:“你在公司吗?”

    宿临池的手机大概就放在旁边,很快就回道:“在。”

    他似有所感:“你要过来?”

    “猜对了!”虞白也不给他留悬念,当时就宣布道,“奖品就是我亲手做的爱心午餐!”

    他啥有介事地问:“宿总日理万机,能在百忙中抽出一个时,分给他的男朋友吗?”

    “当然可以。”宿临池。

    虞白得到允许,兴冲冲道:“我马上就来,准备好接驾。”

    周助理把一份报告放到了宿临池的办公桌上。

    报告的内容关于高氏和万物新近的一个合作,自成立起,就由宿临池全权负责。他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不管相关文件紧要与否,总是一递交上来就立即批复。

    周助理像往常那样等在桌边,却见上司并没有拿起报告来看,而是一反常态,握着手机没完没了地回复消息。

    不用想就知道正和他聊天的那人是谁。

    看这样子,签字一时半刻是拿不回来了,周助理非常识趣地:“宿总,还有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她言外之意是想尽快离开办公室,没了电灯泡,也好方便上司和上司家属互诉衷肠,不想这句话出口,上司却真的有事交待她去办——宿临池:“虞白要待会儿来,你去前台接一下他。”

    周助理有些意外。

    据她所知,一直以来都是宿临池去城中村找虞白,虞白却好似一只谨守本分的“金丝雀”,明明是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却从没有主动找到万物来过——哪怕她的上司宿临池是个洁身自好的alpha,作为恋爱中的弱势方,他的所作所为也太淡定了一些。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些的好时机……周助理稍作考虑,想到他们聚少离多,应该会倾向于找个没人的地方倾诉思念之情,于是便尽职尽责地提醒道:“要为您预订一间私密性高的餐厅吗?”

    “不用了,”宿临池,“他来给我送饭。”

    周助理会意,去前台略等片刻,就看见虞白提着一只蓝色保温桶走进了一楼大厅。

    她开车接送宿临池时,和这位上司家属过几次交道,了解深入后,便无法免俗地对他们两人背后的故事生出了些好奇心。

    不过好奇归好奇,周助理恪守本职,珍惜如今优厚的薪金,没有贸然多嘴。

    她领着虞白乘坐内部电梯,直达大厦中层的办公室,然后便功成身退,到秘书处继续办公了。

    宿临池给虞白开了门,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桶,问道:“你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你忙糊涂了吧,今天是周末,理论上的休息时间,没多少人开车的。”虞白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待客椅上,长吁短叹地,“老板带病加班,身先士卒,可真是全公司的工作模范啊!”

    不过等宿临池开保温桶,他就忘了埋怨他带病工作的事情了,趴在桌上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宿临池夹了一筷子板栗鸡,认真地品尝过,:“不错。”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难听出的惊讶,虞白非常得意,指着汤碗介绍:“我听你老是咳嗽,就炖了秋梨百合汤,止咳化痰润肺,你也尝尝这个。”

    宿临池听话地舀了一口汤喝,给出了比板栗鸡更高的评价。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又过去了十几天,这让虞白很珍惜他们相处的时间,而办公桌太宽太大了,他要伸长胳膊,才能握到宿临池的手,显然是不够近的。于是他站了起来,绕到宿临池侧边,环住了他的肩膀,缓慢地把上半身的重量压了上去。

    座椅扶手碍事地挡在他们中间,虞白顾不上管它,专心致志地在宿临池身上赖着,像只大型的人形抱枕。

    宿临池喂了他一块板栗,虞白不光吃掉板栗,还得寸进尺地咬住了他的筷子尖,含含混混地指挥他道:“我要喝汤。”

    于是宿临池就举起勺子,喂他喝了一口汤。

    今天天气很不错,阳光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照了进来,照得虞白从脊背到心底都暖和极了。

    他问道:“你想不想我?”

    没等宿临池回答,虞白就埋在他的领口上,自顾自地笑出了声,连带着宿临池也随着他的笑声微微晃动起来。

    虞白笑道:“你可别了,怪矫情的。”

    宿临池将他的蹭得乱糟糟的头发理顺,虞白侧过头,在他凑过来的手上轻轻一吻,又拽了拽他的手腕。

    宿临池顺着这力道倾身,轻轻吻住了虞白。

    顾及到办公室并不是个亲热的好场所,耳鬓厮磨一阵,宿临池就克制地退开了些许,贴近虞白的耳畔轻声:“想你了。”

    虞白眼睛一亮,连连追问道:“你什么?”

    宿临池难得情话,自然是放不开的,缄默不语地闭上了嘴。

    虞白嫌弃自己这句话矫情,轮到了宿临池,却浑然没有相同的感受,只想听他再一遍,软磨硬泡了好一阵,未果,恶狠狠地威胁他道:“你要是不,我就亲你了!”

    宿临池依旧不作声,只在虞白气势汹汹地履行诺言时,微微仰起了头,更快地迎接到他的亲吻。

    虞白一开始是侧坐在他腿上,但吻着吻着,总觉别扭,索性身子一转,分开双腿坐在宿临池身前,与他难舍难分地吻了起来。

    宿临池的掌心好像盛着一汪火,格外灼热地抚摸着他肩胛上的蝴蝶骨。虞白抬手揽住他的脖颈,手指缠入他早理过的浓密发丝间,下意识地喃喃道:“好硬啊。”。

    这话简直一语双关,宿临池近乎是凶恶地咬住了他的嘴唇。虞白有点痛,本能地往后躲,宿临池握在他腰上的手却猛地收紧,把他紧紧地拥在怀中,不准退开分毫。

    两人的心跳声隔着胸膛重叠在一起。虞白摸索着解开宿临池的皮带。

    宿临池的呼吸蓦地重了起来,亲吻的力度让虞白嘴唇发热发痛,不甘示弱地掀起了他的衣摆,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虞白把腿分得更开,膝盖跪在座椅的边缘,挺直了腰,自上而下地和他接吻。这个姿势使不上力,没过多久,他就滑坐到了宿临池的腿上,浑身抖得仿佛过了电。

    宿临池的办公室和他生活过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如出一辙的干净整洁。占据了一整年墙壁的落地窗理得纤尘不染,阳光将座椅上的两个人影照得无处遁形。

    最先那一阵无可自抑的情欲过去,紧随而来的偷情感就愈发强烈。虞白死死咬着嘴唇,埋在宿临池的脖颈上,羞耻得不敢抬头。幸而宿临池有始有终,哪怕脸红的好像火烧云,该做的事情也一样没落下。

    喘息渐渐平静下来。虞白两只手都被占住了,不好碰他,就用手肘搭着靠背,为难地对宿临池:“弄脏了。”

    宿临池:“我有换洗衣服。”

    他拍拍虞白的后腰,虞白便从他身上站起来,懒懒地半靠在桌子一角。

    毛巾在温热的水里投过,擦拭掉了虞白双手和腿间的痕迹。宿临池放在这儿的备用衣物全是熨烫笔挺的正装。西裤包裹着的腿矫健有力,随着他举手穿衣的动作,露出了其下漆黑的长袜,衬得脚踝格外纤细修长。

    宿临池为他系好了衬衫上的所有扣子。虞白解开风纪扣,转过身点点后颈:“给我补一个临时标记吧。”

    宿临池:“你不在发.情期。”

    “不在发.情期,omega就不能想念alpha的信息素了吗?”虞白带了点鼻音地反问,无端端给人一种在撒娇的感觉,“宿临池,你不要固步自封嘛,临时标记不光是为了治疗,也可以是为了快乐啊!”

    上次发.情期,虞白一时兴起,买了不少床上用品,想跟宿临池一同品鉴,闹得太厉害,睡了一天一夜才下得来床,相应的,后颈的标记也被alpha在意乱情迷间咬出了血。

    不过腺体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拥有了强大的恢复能力,不管宿临池咬的多么用力,过去快一个月,再深刻的咬痕也只剩一条浅浅的白印子,再过一两天就彻底看不见了。

    虞白的羞耻之心来得快,去得更快,全然忘了他方才是怎么毫无招架之力地缩在宿临池怀里的,大放厥词道:“在办公室标记omega难道不是很刺激么?秘书助理随时有可能敲门汇报工作,上司却在和男友偷偷摸摸地搞事情……还有更刺激的呢!下回我带一盒安全——唔!”

    宿临池不再听下去,如他所愿,给了虞白一个栀子花味儿的临时标记。

    虞白和宿临池胡闹完,饭菜都凉透了,宿临池叫来周助理,请她拿保温桶去加热一下。

    周助理目不斜视,没有细究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也没问“饭菜为什么会凉”、“你们两人怎么换了身衣服”这些会令上司尴尬问题,当然也不会对虞白后颈上新鲜的临时标记大呼叫,接过保温桶就出去了。

    虞白心满意足地和宿临池交换了一个短短告别吻,裹着满身的花香,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办公大楼,径直去停车场取了车,哼着曲开走了。

    ——他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两双窥探的眼睛。

    办公大楼旁边有地铁线路通过,不能深挖,附带的停车场是露天式的,隔街有家酒楼,从顶层的包间往下看,车辆和人流的进进出出一目了然。

    包间里只坐了两个人,碗碟却上了一大桌,摆盘精致,煞是好看,但大厨使劲浑身解数,仍没能吸引住此间顾客的注意力。

    虞启华看着虞白从万物旗下的公司走出来,瞠目结舌,差点就要不顾风度地扒着窗户伸头去看。可坐在餐桌对面的人让他保持了理智,在虞白取车离开后,勉强维持住了面部表情,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

    修文原因,章节内容有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