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一个人的精神力紊乱，很快就像是病毒一样，蔓延至周围的其他人。

    原本还有几个还算能硬撑住，想要安抚这些同伴。

    可，精神力紊乱的人形成的波纹影响速度很快，前后不到一分钟，整个牢房内的人类全部被传染，出现了精神力紊乱的征兆，最严重的，已经开始以头抢地，以祈求能将晕过去，从而获得短暂的平稳。

    但是，如果在精神力紊乱的情况下还晕了过去，那基本已经宣判了这人的未来。

    他的大脑，会在昏迷的这段时间，被紊乱的精神力破坏殆尽，等待他的，要么是一辈子做傻子，要么就是无声无息的死亡。

    第一个牢房接着的便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哀嚎的模样太惨了，为了能转移痛感，硬生生磕破了脑袋，或者，咬破手臂。

    血液在他们之间传递，整个牢房都是难闻的血腥味。

    离索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走到那个冷漠旁观这一切的人鱼身边。

    “你叫郁炎对吗？”

    一条人鱼，却起了这么刚硬的名字。

    而之前在外面，三言两语便想出那么一个让整个人鱼族有望脱困的人，便是他。

    “是。离索王子倒是让我很意外，你竟然能这么平静的站在这里。”

    “这里的精神力虽然驳杂，但，实在太微弱了。”微弱到，对他的精神力引不起一丁点的波澜。

    郁炎眼神微闪，看向离索。

    “十几年前，我刚成年便听到过离索王子的威名，只是没想到，你会因为伤害人鱼罪名被剥夺王储，想必，您也是不开心的吧。”

    牢狱里的人还在被痛苦折磨，可是外面的一人一鱼，却是表情淡淡的交谈，丝毫都没有因为牢内的那些人有一丝的情绪变化。

    “是啊，不甘心。”离索顺着郁炎的话往下。

    “那离索王子想过怎么改变吗？”完，自嘲一笑：“看我这个问题，真够幼稚，离索王子的机器人大军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但是，那样震慑得了人，却收买不了人心。”

    离索：“恩……”

    离索的回应，让郁炎的情绪更为高涨：“离索王子只要愿意，我可以服80%的人鱼站在你这一边，帮助你登上王位。”

    离索眉头微蹙，想，收复人鱼用不上你。

    可，想起自己出来时候顾白的再三叮嘱，便忍了下来，看向郁炎。

    “你想要什么？”

    离索一步一步，让郁炎在他面前放下戒备，放大野心。

    “我要平等，绝对的公平！凭什么人类可以掌握兵权，为什么人类可以加官进爵，享受一切这个社会的福利。

    但是人鱼，却只能成为人类的豢养的宠物似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宠物有些其他的作用，让你们人类离不开罢了，这公平吗？我们也有大脑，也会能力，不单单是会发出声音这一种价值。

    可是，没有一个人类愿意给人鱼机会，没有一个人类愿意平等的去对待人鱼。

    所以，人鱼的湮灭在很早之前就埋下了伏笔，这次的事情，不就是果吗？”

    离索看着郁炎，嘴角一勾：“好……”

    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只是，眼里却多了些柔光。

    其实，同样的话，在和顾白分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过一次了。

    他的顾白认真的对他。

    “你要顺着郁炎的话啊，郁炎是条好人鱼，就是吧，他可能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

    顾白挠挠脸：“无非也就是世界和平，追求平等呗。其实，这也是我想的，我们人鱼可厉害可厉害了，要脑子有脑子，要长相有长相，就是武力值其实也不差，你看，这个城池里可只有几百人鱼，却能和近千的人抵抗了好几天，而且啊，强大的不死之躯难道不是最好的筹码吗？

    放着这么好条件的人鱼，你们人类啊，哪个正眼看过。

    要不是你们的自私自利，从来不把人鱼放在平等位置，哪可能诺亚放一个屁，所有人都倾巢出动了呢。

    对了对了，尤其是你们那个狗屁的人鱼保护条例！要是有人把它当回事，今天这事会发生？

    而且，你们知道不，在我们那里，保护条例都是用来保护动物的！你见哪个人把自己和动物相提并论的？”

    起这个，顾白就来气。

    离索看着他灵动的表情，但胸口却一直感觉如鲠在喉。

    他是不是……也忽视了这些？那些年，自己把他当作什么呢？如果真的把他放在平等的地位……

    离索蹙起眉，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他越来越迷惑。

    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好似已经形成了明显的割裂。

    以前的那个自己，偏执，高傲，聪明，但却太以自我为中心，就连对顾白，哪怕心里爱到极点，也要求他要先为自己意味付出。

    而他，他愿意放下自己的所有自尊，骄傲，优秀，甚至是性命，都只为能将顾白留在身边，这已经不止是爱了，而是愿意献祭似的爱着他。

    同样的人，有着清晰的记忆，却割裂成两个人似的。

    顾白发言完，等待着离索的回答，但是却见离索莫名其妙开始发呆，气呼呼伸手，在他脑袋上没好气的一拍。

    “喂！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话，你这么，才容易让所有人都都站在你这边啊。”

    “我知道了，还有，白，那个……用词文雅一点。”

    离索完起身，朝着外走去。

    可没有走几步，一个保证砸了过来。

    “文雅你个香蕉吧啦，废话那个多，干事吧你！”

    冰冷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些笑意。

    就算不转身去看，也知道屋子内那条人鱼现在已经气成了一条河豚。

    收回回忆，郁炎的最后一个字音也落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离索。

    离索淡淡开口：“合作愉快。”

    没有任何的质疑，没有任何的反驳，郁炎都愣住了，就连他都觉得要求苛刻，谁愿意放弃至尊的位置，让别的种族插一脚呢。

    “你……你愿意让人鱼和人类平等？”郁炎的声音有些发颤。

    离索淡漠的看着那些在地上滚的人类。

    “都带了人字，没有谁比谁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