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栩嘉第一声尖叫的时候，顾白就意识到。

    他好像……

    看到了自己。

    而看到栩嘉这副模样的顾白，只觉得心里涌出无限的快意，他享受着栩嘉的绝望痛苦，欣赏他竭斯底里的表情。

    那仿佛能刺激到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真是让他，无比的开心。

    “害怕吗？害怕就对了，栩嘉，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可都一一记得呢。”

    顾白故意靠近栩嘉，他恶作剧的想要凑近欣赏栩嘉的恐惧。

    却不知道，自己在栩嘉眼里，可怖到嘴唇哆嗦，一个字都不出来。

    他的嗓子嘶哑着，一直往外吐。

    “顾……顾……顾……”

    王警官和其他警察也跑了进来，想要将人扶起来。

    可是任何一个想要触碰栩嘉的人，都被他的尖叫声和剧烈的反抗声攻击到，下意识蹙眉。

    王警官看着栩嘉这样，也蹙起眉。

    “这声音穿透力的确很厉害啊。”

    一个人在极度惊恐害怕的情况下，这样的反应才是对的吧，怎么还会去考虑什么身份问题。

    顾白却是玩上瘾了，抬手想要碰触他，却发现自己的黑指甲。

    在惊诧了一瞬之后，他突然想要用这个黑指甲刺破他的肌肤，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模样，好像能让他更加快活似的。

    他这么想着，便也准备再遵从心意这么做。

    “白……白……白……”

    栩嘉呵呵的嗓子里继续发声。可，他可以推走身边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推开顾白，让他离他远远的。

    是，他以前的确做了很多针对顾白的事情，那次找人想要毁了他只是冰山一角，他甚至让人将顾白的学术论文在彻底完成的前一天，在他的电脑里中下病毒，让一切化为乌有。

    更是让他一个寝室的舍友，将他关在浴室内一整夜。

    更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和权利，多次削减他的奖学金。

    如果不是因为顾白的成绩在那摆着，他早就将他所有奖学金都吞了。

    当然，他也想过用作弊的方式毁了顾白。

    可所有的阴谋诡计都讲究逻辑，就算顾白被抓住，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会作弊。

    最最重要的事情是，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制止顾白和洛絮阳见面。可，命运貌似从不站在自己这边。

    就像今天……

    为什么他死了，还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去死！顾白，你去死！

    既然死了！

    那就死的透彻多好！

    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太恐怖了，眼神又是惊惧又是充满了杀意。

    而顾白那骇人的指甲，已经放在了他的心口处，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找……

    “顾白……”

    顾白感觉自己被人抓住，然后，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

    他整个人都懵了，之前的杀戮恨意和肆意快感，一瞬间退的彻底，他茫然看着前面，有些反应不过来。

    于是，众人就见洛絮阳突然出现，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后，又快步离开。

    王警官见状，快步追了出去，就见洛絮阳已经砰的一声，关上隔壁审讯室的房间门。

    “洛絮阳，你不得随便离开自己的房间，知不知道。”

    可是，他的警告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而这边，更诡异的是，在洛絮阳出现后，栩嘉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他看到了……

    看到了洛絮阳出现，看到他一把抱住顾白安抚。

    原来……

    原来洛絮阳可以看到顾白。

    一开始就可以看到。

    他突然想到那个自己突然闯到洛絮阳公寓的早。

    想起那满床的凌乱。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犯呕。

    洛絮阳！洛絮阳！

    你宁愿和一个鬼在一起，也不愿意接受我！

    洛絮阳！

    他的恨意暴涨。

    警察手忙脚乱的想要将栩嘉扶起来，栩嘉已经调整好，带着劫后余生那种惨然的笑，扶着墙，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而王警官走进来，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又蹙起眉。

    洛絮阳刚才出现……多一眼都没有看栩嘉。

    一个人一旦想要侵犯另外一个人，那一定是对这人产生了情绪或者欲望。

    这个情绪可能是好的，可能是坏的，但，只要是人，就没有绝对毫无感情的生物。

    可洛絮阳对栩嘉。

    冷到，仿佛在他的眼里，并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

    一点越来越多，这件事情，还需要慢慢调查啊。

    ——

    这边，关上门的洛絮阳，紧紧的抱着顾白，声音都在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白白，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他刚才看到了顾白失控的那一幕，他很确定那是他的顾白。可，他的眼神却又空洞的让他恐慌。

    如果他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而洛絮阳怀里的顾白，也吓坏了。

    “我刚才怎么了？”

    洛絮阳还没有回应，傻白甜抢先回答。

    【叮——宿主，就在刚才，我检测到你的黑化值突然上涌，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的临界点！

    这是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宿主不可以对位面世界产生任何主动攻击或者影响的！你刚才差点杀了栩嘉。】

    “没……没有吧。”他反驳的好心虚。

    毕竟他刚才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呢。

    【叮——哼，宿主！这个问题很严重！如果真的造成了位面混乱，后果绝对不是而已，以前有个宿主违背了规则，那个世界位面彻底混乱。

    最后，被彻底摧毁，那个位面的世界和文明彻底湮灭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性，可到现在为止，也只有那一例，我家宿主一定不想成为第二例吧。】

    顾白吓的全身发抖。

    不，他一点也不想。

    彻底湮灭……那这里的一切，不就都没有了么。

    洛絮阳的声音也传进他耳朵里。

    “你没事，你刚才只是太生气了，你没有错，有错的，全是那些欺负咱们的人。”

    傻白甜有些听不下去了。

    大哥，宠孩子不是这么宠的？而且，你怀里这个还是个熊孩子，他是真的有胆子给你捅天的！

    顾白叹口气：“唉，你不用哄我，我知道刚才是我失控了。”看来必须稳定情绪了啊。

    “没关系，有我在身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身后的。”

    顾白感动抬头，眼泪汪汪。

    “那你下次看到我想宰了栩嘉的时候，记得拉我一把啊。”

    洛絮阳：“好……”

    “只是在杀他的时候啊，要是揍他，你就别出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