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暂别(二) “师兄,阿梨好心疼你啊………
叶花轻口中所的交情可并不是她的那般简单, 那是对二长老的救命之恩。是以二长老一直以来对叶花轻都是毕恭毕敬,崇敬有加。
着,叶花轻踩着玲珑手指的右脚碾动,声音低沉冰冷, “你三番四次伤了阿梨, 她善良大度, 吾可从来没那么大的气量。”
着,她看向了红绣,微微抬手。
红绣会意, 连忙将蛟蛇长鞭递了过去。
泉灵长老似乎是想要上前阻止,被叶花轻一个眼神盯住了,“你站远点,这事情牵扯不到你。”
她似乎很了解泉灵,话的声音不疾不徐。
果然, 泉灵下一刻就拉着慕华后退了半步,和白幼梨他们站在了一条线上。
玲珑此刻不能话, 不能动作, 可心中却满是耻辱。她漫上满是粉末和鲜血,完全睁不开眼睛, 可心中想的满是白幼梨此刻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 眼中轻蔑和嘲讽的模样,不自觉地咬牙。
可白幼梨其实并没有如此,她和江肆站在一起,牵着江肆的指尖, 只觉得师兄的指尖比平时还要凉上几分。
“勾结魔族,让兰时伤到了阿梨。”叶花轻一边着,一边将靠近鞭柄的一部分鞭子缠绕在了手上, 随后一鞭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啪——”
鞭子落在了玲珑的背上,那里很快就出现了一条血痕,汩汩的鲜血流出瞬间染红了她整个背部。
“四季峰之上的魇兽和幻境,想来也有你的参与。”
着,又是一鞭。
因为疼痛,玲珑顿时浑身抽搐了起来。可是她不仅中了蛟蛇的毒,还被白幼梨的禁锢阵法困住,根本无法动弹,只有口中溢出了声的呻|吟。
“擂台之上,众目睽睽,你还敢动手!”到最后,叶花轻的声音重了一些。
蛟蛇鞭,带毒的银针,玲珑每一招都是下了死手,压根就是真的没想让白幼梨好过。方才她坐在高台之上的时候,看见这些,直接捏碎了白玉杯。
“啪——”
第三鞭终于落下,此时玲珑的背上已经没了一块好肉,只能不住地呻|吟。
完之后,叶花轻把手中沾满了血液的长鞭丢在了地上,转头对方才来报的弟子道:“把她丢回琉璃宗,让二长老和紫璃自行处置。”
方才那三鞭子下去,玲珑已经中了剧毒。就算是把她送回琉璃宗,也活不了多久了,更何况琉璃宗宗主和二长老知道了事情经过也不会放任她的恶行不管。
众人皆知,花幽谷谷主叶花轻实力不俗,可为人低调不爱出风头,就算是花幽谷三年一开也不爱出门,就喜欢待在花幽谷。
可她如今为了白幼梨发了这么大的火,竟然还了其他人的弟子。白幼梨在她心中的分量,其他人也有了掂量。
做完这一切,叶花轻接过红绣手里的白帕子擦了擦手,就像是方才沾上了什么脏东西。她走到白幼梨的身边,抬手摸了摸白幼梨的脑袋,柔声道:“做得很好,辛苦你了,好孩子。”
白幼梨没有话,其实她心里也有后怕。
之后,叶花轻又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晚庆功宴见。”
“是。”白幼梨答道。
得到了答复,叶花轻便带着红绣径直离开了。
因为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而之后玲珑的事情还需要处理,云柏真人也没有多留其他人,让他们都先回去了。
勾结魔族不是事,这件事情之后肯定还会继续探查。
明月初升,白幼梨捏着江肆的袖子,二人一同走在花间路上。方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但是她此刻已然不在意了,她指尖还残留着江肆手掌的冰凉。
“师兄……你是不是受伤了?”最终,白幼梨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话音刚落,江肆突然心口一痛,他伸手抚上心口处,口中也一阵腥甜。
白幼梨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连忙扶住他,从袖口处摸出一方帕子,捂住江肆的嘴角,“师兄……”
“是因为使用了灵力吗?”
江肆看了她一眼,随后轻轻点头,并示意她不要声张。
那便是在和孟珩比试的时候留下的内伤了,那之后江肆一直都像是没事人似的,想来也是强行压制住了痛楚。
想到这里,白幼梨不由得有些心疼。
“师兄,我送你回去吧。”
对于江肆的内伤,她实在帮不了什么忙。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陪在江肆身边了。
她一只手握着江肆的臂处,和江肆回到了他住的院落。江肆的房间在一个角落,屋前种着三两桃树。
白幼梨扶着江肆在外间的矮塌上坐下,从储物玉佩中拿出一个的白玉瓶,放在桌上,道:“师兄……这个是固灵丹。”
“不必。”江肆的目光在那个瓷瓶上面停留了一瞬,随即拒绝了。
可是他话音刚落,便看见白幼梨方才本就局促不安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袖口。目光上移,白幼梨面上满是不安,看着他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失望和沮丧。
“师兄,真的不要吗?”白幼梨又问。
这一次江肆没有话了,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见他这般,白幼梨便明白他是收下了。
其实这固灵丹还是江肆给她的,现在反被她又送回来了。
看着江肆倒出两颗固灵丹吃下,白幼梨随意道:“等明日晚上庆功宴完毕,授学礼就算是全部结束了,那我们后日是不是就可以回苍山派了?”
江肆并没有回答,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就当白幼梨不明白为何江肆不回答,以为这个话题就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听见江肆道:“叶谷主不是想带你去花幽谷吗?”
白幼梨微微讶异。
这件事情叶花轻只跟她过一次,她也没有告诉江肆,原本也没算让他知道的。现在被江肆突然提起来,她有些不知道该什么,“我……”
“你想去吗?”江肆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白幼梨张了张口,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答案。实话她也很纠结,就如同叶花轻所,如果想要继续修习进步,她最好的选择就是随她去花幽谷修习乐音。可是她也确实舍不得江肆,她不想离开苍山。
“想去便去。”江肆道。
这话的时候,江肆目光偏移,看向了桌上的瓷瓶。
白幼梨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心里不自觉有些落寞,师兄竟然出这种话,他当真没有一点不舍吗?
“师兄,我……”
我不想去。
她话没完,江肆却突然站起身来,断了她的话头。他踱步至白幼梨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道:“这件事你便自己做决定。”
完,又道:“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白幼梨看了看江肆的苍白的脸色,只好咽下方才快要出口的话,转而道:“好,师兄你休息吧。”
着,她忍住泪意低头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香囊。见江肆投来询问的眼神,她轻轻摇了摇香囊,一阵轻柔的暖香渐渐浮起。
“这是会理师叔给我的,挂在床头,有安眠的作用。”她垂眸不去看江肆,语速飞快,“师兄,我给你挂上吧。”
这香囊里面放的都是安眠静神的药材,想来对他也会有用。
“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幼梨似乎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可是她也没去想那么多,直接跟在江肆的身后走进了内屋。
江肆一向喜洁,所住的房间也素来整齐有序,丝毫不乱。他伸手掀起鲛纱,入目的便是他的床榻。
白幼梨把香囊在床头挂好,随即一阵淡淡的莹光便萦绕在了香囊上面。香囊无风自动,清浅的香气传出。
香囊的香味很浅很暖,不仅不会让闻到的人觉得多余,反而浑身都放松了。
白幼梨犹记得,这香囊是她刚到苍山派的时候,会理托人送给她的。因为那时候她修为尚浅,夜间还需要安眠,这香囊就派上了用场。
后来她晚上不睡觉了,只坐静修,于是这香囊也被收起来了。后来再用上的时候,便是江肆接受宗门任务出去猎杀妖兽,那段时间她总是发梦,不得安生,便也是靠着这香囊好了许多。
等白幼梨挂好香囊,江肆已经在床榻上躺下,双目阖上。
他脸色苍白,眼睛下面带着一点青色,看样子是累极了。他睡相极好,薄薄的蚕丝被搭在他的心口处,双目紧闭。
看到这一幕,原本想挂好香囊就离开的白幼梨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转而又去一旁搬了一张的竹椅放在床头,顺势坐下了。
她双肘放置在江肆床边,两手托腮,看着江肆的脸,“师兄……”
白幼梨用气音唤道,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江肆有反应,便放下心来。师兄疲惫,都累得睡着了,那她在这里守一会儿,应当也没关系吧?
她看了看江肆搭在胸口处的手,随即伸手摸了摸,果然是一片冰凉。于是,她把自己的和阳玉拿了出来,掀起江肆被子的一角放了进去。
香囊声轻缓传来,江肆的呼吸声也慢慢地变轻了。
过了一会儿,白幼梨又去摸了摸江肆的手背,这一次入手的便是温热的,看来是和阳玉起了作用。
她这一摸,便舍不得松手了。
白幼梨喜欢江肆摸她的脑袋,喜欢江肆拥抱她,也喜欢江肆牵着她走路。
江肆手掌宽厚,每当牵着的时候,白幼梨便会觉得满满的安全感。仗着江肆睡得沉,白幼梨两手握住了那一只手,细细量。
因为练剑多年,江肆虎口处和指节处都覆盖着一层薄茧。可他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母庸质疑这是一双好看的手。
白幼梨看着眼前两只截然不同的手,有些轻怔。她的手比江肆的要上许多,而且还要白嫩些。
她把江肆手掌上的薄茧摸了又摸,双眼却突然模糊了。等眼前再次恢复清晰的时候,江肆的手心里却落了两滴眼泪。
她连忙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江肆的手心,之后才去擦拭自己的双眼。直到她觉得不会再落泪了,才把衣袖拿开。
白幼梨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她抬眼便可以看见江肆一脸倦容,分明平时警惕得不得了,这时候却只能闭目休息。二人相处五年来,她何时见过这般虚弱的江肆?
再来就是,虽然她现在没有切身体会,可也知道江肆体内灵力和魔气相撞该有多么痛苦。这么久了,师兄都是一个人承受着。
白幼梨不想去花幽谷了。
本来江肆就不喜与人结交,整个苍山派便只有她会关切他。若是她也离开了,那江肆岂不是又和五年前一般,又独来独往了?
想到这里,白幼梨只觉得难受得无以复加。她双手拢着江肆的右手,看着江肆的面容,轻声哽咽。
“师兄,阿梨好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