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疏远 没有回应。 云景这是太累了?她……
没有回应。
云景这是太累了?她停下脚步, 站在云景的房前,顿了顿最后还是往桌子处走去。
她端起碗,先是吃了一口菜, 味道好极了。随后又将视线落在另一碗饭上。
云景平时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在她眼前浮现,迟关暮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云景他以后一定是个特别贤惠的夫郎。
她拿筷子的手停住,还是将其放下了。
她再次来到云景的门前敲了敲。
“云景?”
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云景走了出来, 他的衣衫不是很整齐,皱皱巴巴的,阴影在领口处, 若隐若现, 这一幕看得迟关暮一愣。
只是云景的头低着, 他的发丝遮挡住迟关暮的视线, 缝隙间她能只能看到他苍白的唇。
他往桌子旁走去, 直直的坐了下来,期间并没有搭理她。
迟关暮沉默着跟着他一同坐下,奇怪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搭理她。
不过也好, 这样她也不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想到这,她松了口气,安心的吃起了饭。
今日这菜倒是格外美味, 比外面的好吃很多,她有些意犹未尽。
只是轻松之余, 却也为那瘟疫发愁。
代号药她已经用了两份,一份给病症较重的楚安服用,另一份又来分成好几份给那些与楚安接触过的人用。
眼下她还能再从0001那获得的代号药数量是八份。
她的思绪被断,一旁筷子碰上碗的声音很是清脆。
而在她看过去之时, 他已经将筷子重新握住了。
原来他刚刚不心摔了筷子。
迟关暮看向他面前的那碗饭,发现依旧是她之前看到的那样,满满当当的只动了几口。
“云景,你今天胃口看起来似乎不怎么好,怎么了?”
云景的手颤抖了下,看也没看她,只是摇了摇头。
妻主竟还这般开心的吃着饭,就一点儿都没有在乎过他吗。
迟关暮收回视线,更加觉得不对了。
她朝他摊开手心:“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云景的身子往后退了退。
妻主是以为他还不知道,便算一直瞒着他吗?
他的手指抓着凳子的棱角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可一想到妻主会离开他,他就......
他真的不敢了。
他不自觉地看向妻主的掌心。
迟关暮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伸手,他就那么垂着头,看上去低落极了。
她靠得离他近些,他的幽香袭入鼻间。
“云景?”
他难道是在发呆,没有听见自己叫他?
她又不好凑得更近,只好停在原地又叫了他一声。
云景终于动了。
他慢慢地在她手心写着。
“我错了”
迟关暮有些不解:“哪错了?”
云景继续写着,迟关暮却觉得掌心有些温热,原来他的泪珠子一点点的掉落下来。
“别不要我”
迟关暮沉吟片刻:“有人告诉你什么了?”
他却停下了,将这能让开心的距离拉开了。
之前云景还一切如常,那必然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有谁来找你了?”
云景的身子一僵。
迟关暮继续道:“是半枝吗?”
云景艰难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不高兴?”
云景低落的扯了扯自己衣衫的下摆,其意不言而喻。
“你觉得我不要你了?”
“那里太危险了,我不能带着你前去便是这个理由,所以才去找了高缘让她们替我照看一下你。”
听了这话,云景一半喜悦一半难过。
妻主的意思是......并不讨厌自己之前对她那般,那他可以更过分一点吗?
他的眼眸亮了会随即又黯淡下去,妻主不带自己出去,可他还是很贪心地想和妻主时时刻刻在一起。
他转过身来,看向妻主,这才发现妻主靠自己靠得极近,妻主那双桃花眼正盯着自己,将自己的一切动作都收入眼底。
他又赶忙转回去,端起那碗,胡乱夹了好几口菜往嘴里塞去。
迟关暮回到原位,云景竟是因为这事以为自己不要他了。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可他终究是要找个女子嫁了的,自己又怎能一直耽误他?
等云景吃完,她正准备起身整理下碗筷,云景却抓住她的手。
“我”
“想去”
“不行。”
“我”
“从来没去过外面”
云景的心里此时难受极了,他怎么变成了这样,卑劣至极。
“不行。”迟关暮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你又哭了?因为这事?”
云景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放去。
他的心跳跳的极快,迟关暮的手却被他炙热的胸口烫到:“云景!”
云景慢慢的在她手上写着。
“它害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迟关暮在这一刻有些读懂了他眼底的情感。
迟关暮的眸子逐渐变深,她的眼神愈加平静:“那地危险。”
“但我可以带你去,前提是你要听话。”
她的语调很缓,尾音较冷,但这话的内容却让他无比温暖。
云景的眉眼弯了起来,想悄悄地牵起嘴角却又怕被她发现。
妻主站起身来,低头看他时眼里的情感叫人看不懂。
但,他好开心。
迟关暮站起身来,背对着云景。
她的想法依旧和之前一样,云景因为自己对他好,便对她产生了依恋的感情。
此时不过是错将依恋当作了喜欢,所以,一定是她误会他了。
但为了不让这误会继续加深,她必须同他保持距离了。
云景那么单纯,自己不能让这误会毁了他的一生。
他配得上这世上顶好的女子,为那女子生子,欢度一生。
“明日早早准备一下吧,马车会在镇外等我们。”
云景点了点头,垂眼整理着碗筷,之前的难过一扫而空。
……
第二日清早。
迟关暮叫来一个孩童,让她帮自己给高缘传个话。
等收拾好东西,她便带着云景一同上了楚六她们为她备好的马车。
车夫也是她们的人,只是专心驾着马,也不作别的搭话。
迟关暮也正闭着眼养神,同时思考着瘟疫这事。
云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妻主似乎疏远了自己。
他低着头,抓着膝盖那处的布料,有些坐立不安。
正当他低落之际,迟关暮开口了:“我昨晚没睡好,今日精神不大行,先休息一会。饿了的话我包袱里有吃的,自己拿便好。”
云景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这才心安了些。
凤鸣镇离芸遥镇有些远,大概经过了十几天的车程才到达。
不过那马车也没到镇上,而是到了外边重重包围的军营里。到达之后,迟关暮和云景下了马车,入目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十几日,她对云景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淡,这样似乎也有了效果,云景又和平常一样了,这让她慢慢放下心来。
车夫走下来,将一封信递给她:“迟大夫,这是赵大人写的信,你拿着它去见驻守着的长官,她便会帮你了。”
迟关暮接过信,应了声:“好。”
她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带着云景往那军营走去,空气中的氛围颇为沉重。
快到时,很快有几个身着铠甲的女子走上前来。
其中一个冷声道:“来者何人?”
迟关暮将那信取出来:“这是芸遥镇赵大人赵期给我的信,麻烦你交给你们的长官。”
几个女子相视片刻,拿过她的信:“你且在这等着。”
没过多久,那拿着信要送去给长官的女子跑着回来,却是连气也没喘,看着她沉声道:“长官让你进去。”
话音刚落,她们没再阻拦,为她俩人让出一条道。
女子带着她俩一直往里走,走了一段后在一个军帐前停下。
“请。”
迟关暮掀开帐帘,正准备进去。
“对不住,长官只让迟大夫进去。”
迟关暮回过头看向云景:“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就出来,别乱跑。”
云景的睫羽颤了颤,有些不舍地点了点头。
迟关暮回头,走了进去。
军帐的门口站着好几个身披银甲的女子,她们神情严肃,便是她进来,那目光也不曾偏移半分。
在她们的身后放着好些冷兵器,寒光凛冽,若是胆的人进来看见了,定时会心生怯意。
正前方坐着两人,一男一女。
女子身着常服,高绑着头发,仅余些许碎发贴着脸颊,见她进来了,冰冷又充满血性的眼看向她。
男子身着华贵深色青衣,用玉冠束着发,模样俊俏却又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两人坐的距离极远,看起来也不是很熟络。
那女子率先开了口:“你就是赵期的那能治好瘟疫的大夫?”
“嗯。”
女子话期间,那男子看了她几眼,便收回视线。
“明日我会派人试一试你的医术,今日的话已经给你安排的专门的营帐,等你出去会有专人带你去,这点你不必担心。”
迟关暮点了点头:“多谢长官。”
女子直视着她道:“叫我李将领便可。你对凤鸣镇的情况知道多少?”
“大致清楚些。”
“赵期在信中,你为楚六的弟弟专门开了药方,过了些时日,他便好了,可无半点虚假?”
迟关暮点头:“回李将领,是的。”
“行了,你出去吧。”
待迟关暮走出去,李然愁色舒展,看向男子:“丞相居然舍得让你来这地方。”
“没什么舍不舍得。”男子冷笑。
“这可不一样,毕竟你可是丞相之子啊,何从安……他们竟舍得让你来这帮衬我一二。”
“你管得未免太宽了些。”何从安漫不经心的回道,独有的气质让他显得格外矜贵。
现在朝堂那般乱,很难独善其身,母亲此番让他来是为了护他,不要踏这浑水。
李然也没生气,一脸平静:“希望这穷乡僻壤里来的大夫真像赵期的那样,能解这燃眉之急,好让我带兵回去叫大若好看,否则这僵局不知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何从安看向门外,并没有接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