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轮回 找到彼此
雪灵身子颤抖着, 泪水不自禁地滑落。她终于记起了月灵最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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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灵在龙帝宫里种七蘼花,潜心研究魔毒。一天,她如常在花园里种花时,脑海里传来低沉的声音:“花儿!”
月灵的手止住, 是魔王。
“你在这龙帝宫里也住了五十年, 喜欢吗?”
月灵皱眉:“你想什么?”
“我想知道, 风青炀和风青桡你更爱谁?”
“你别想蛊惑我。”
魔王阴阴一笑:“好吧, 我换一种问法:如果风青炀杀了风青桡,你会怎么办?”
月灵的身子猛然一震, 怒喝:“魔王,你别想挑拨离间。”青炀对她发过誓,绝不伤青桡性命。
“昨天风青炀和风青桡大战一场。可惜你没看到, 这场比斗真让人拍案叫绝,精彩绝伦。可惜风青桡还是输了,被风青炀下了息落崖,被冥火烧得灰飞烟灭。”
月灵的心跳像是漏了几拍,随着深重的喘息后又再次急促地跳动着:“你胡!就算他们比斗,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知道这几十年青桡去了哪?他一直在人间修炼,一年前他来到妖界崎山找我。”
月灵的声音发颤:“什么??”
“他找我给他魔毒。啧啧啧, 龙神八王子的要求我怎么好拒绝,于是我给了他。可惜啊可惜,龙神帝还是太强, 有了魔毒加持, 风青桡还是不过他。于是我才想知道, 风青炀和风青桡你更爱谁?如果你更爱风青炀,那风青桡为了你如此疯魔就是自作多情。”
“你胡!”月灵怒吼,“我不会相信你!你别想蛊惑我。”
“我是不是胡你找风青炀问一问就知道, 当时弘长老和昊宸也在场。花儿,风青桡为了你尸骨无存,你还能不能安心地当你的龙神帝后?”
声音消失了。月灵呆滞地蹲在花丛中,双手抱着头,脑子像是被飓风肆虐过般只留下一片混杂着恐惧和绝望的狼籍。
不可能,不可能,青炀答应过她,绝不取青桡性命。他答应过的!!
月灵竭力撑起身体,抬头仰望着高耸入云的乾坤殿,青炀正在那听政。昨晚和今早他一切如常,没有一丝丝异样波澜。杀了青桡他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不可能,不可能!
她有急事命侍女找来昊宸,昊宸匆匆而至,脸色却明显苍白憔悴。
“最近有青桡的消息吗?”月灵逼问。
昊宸诧异震惊,似乎不敢相信月灵会问出如此直白的问题。他眉头紧锁,双手紧攥,垂首静默片刻:“这……属下……八殿下的事属下不清楚。”
月灵双目渐渐泛红:“你不知道,还是不愿意?青桡救过你的命,视你如兄弟,事已至此,你还是选择冷眼旁观?”
昊宸的双手攥得更紧,身子开始微微发颤:“娘娘,属下……属下不能。”
不能?月灵的心像是被猛地入谷底。
“好,我去问弘长老,当时他也在场,对吗?”
昊宸惊骇抬头看向月灵,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的话一出口,月灵的神色瞬间骤变,绝望的苍白漫上她的脸庞。
月灵一个趔趄,快要摔倒时,昊宸急忙用灵力扶起她,满脸慌乱焦急:“娘娘,请保重!”
月灵失魂落魄地喃喃:“弘长老在哪?我要见他。”
昊宸给侍女抛了个眼色,侍女意会快步跑离。昊宸扶月灵在石凳坐下:“娘娘别急,我去请弘长老来见你。”
月灵如同石像般静静地坐着,泪水却如即将枯萎的花朵抖落的花瓣,无声掉落。昊宸惊慌失措地守在她身边,喘息越来越沉重。
不久,洛汐匆匆而至,她和昊宸交换了眼色,在月灵身边坐下:“怎么了?”
月灵的目光散乱地看着她:“青桡是不是死了?”
洛汐目光陡然一震,脸庞抽动:“你听谁瞎?一直没有青桡的下落,谁敢这样造谣?”
月灵苦涩地闭上眼:“青桡是你看着长大的弟弟……”
洛汐默默无言,面容渐渐浮起一片似苦似悲的落寞。
青炀和弘长老快步走来,青炀看见月灵脸色惨白地注视着自己,目光微紧,示意众人离开。
月灵站起,叫唤:“不,让他们留下来。”
月灵走到弘长老面前,通红的眼眸直视着他的双眼:“弘长老,青桡是不是死了?”
弘长老冷静地回:“我一直没有青桡的下落。你怎么会这么?”
月灵咬着唇,转身看向青炀,青炀没有回避她炙热的逼视,柔声问:“阿灵,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流言?”
“青桡在哪?”
青炀平静地回:“我不知道,我一直找不到他的行踪。” 他的面容一平如镜,根本看不出一丝可疑的涟漪。
月灵的唇被咬得渗出了血丝:“你没骗我?”
青炀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阿灵,你不相信我?”
“砰”一声,一只黑鸟撞到了王宫上方的结界。黑鸟趴在结界上,双眼通红,冲着众人“呃呃”叫着。
弘长老蹙眉:“魔鸟?”
黑鸟倏地飞起,在空中挣扎一番后,一幕幻象出现在空中。
赤金龙和黑龙在空中激战着,双方势均力敌,下手毫不保留。两把光剑激烈碰撞,迸发的火花如同刺眼的烟火。
赤金龙吼叫:“青桡,你别逼我。”
黑龙怒吼:“你把月灵还给我!”
激战从天空转到了地面。那是一个寸草不生的悬崖,悬崖边上不时腾起诡谲的火焰,火焰不时变幻着形态,时而像武动的利爪,时而像摇曳的树枝,时而像扭曲的手臂,不时向崖边地面探索,像是要捕捉在崖边的一切生物。
赤金龙再次怒喝:“青桡,最后机会,你放手!”
黑龙哈哈狂笑:“你休想!我生生世世都不放手!”
赤金龙出其不意地向黑龙洒出一片粉末,黑龙挥爪躲避时,赤金龙倾尽全力向黑龙挥剑重击,刺中了他的腹部。
“青桡,是你逼我的!”
赤金龙重击一掌,黑龙掉落悬崖,在一声“阿灵!”的悲吼中,幻象戛然而止。
“砰”一声,黑鸟被灵力击碎。青炀缓缓地收回手,他凝视着月灵,神色纠缠在痛苦和惧怕中。
“阿灵,我没办法……”
月灵如同木头般伫立着,难以置信的震骇冻结在脸上,只是渐渐地,泪水如破堤的海水,滚滚而下。她脚下的七蘼花如同得到了最完美的滋润,肆意摇曳绽放着。
不知过了多久,月灵被青炀带回了寝殿,她如同失去了灵魂般坐到凳子上,无论青炀什么,做什么她也毫无反应。就算琰靠在她身边,她也无动于衷。
日出月落,云卷云舒,月灵就这样呆滞了一整夜,青炀默默地守在她身边,相伴无言。旭日再升起时,睡醒的琰跑来心翼翼地叫唤她妈妈时,月灵终于回过神,伸手轻抚着他的头发。
“妈妈,妈妈!”琰的脸蛋急切地凑到月灵面前,月灵把琰抱坐在她的腿上,双手紧搂着他,“琰……”
“妈妈,妈妈你别不开心,琰以后会很乖。”
月灵亲了亲他的脸蛋:“好,你去吃早餐,然后去上课。中午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琰乖巧地伸手擦拭月灵眼下的泪痕:“妈妈,我保证今天不顶撞先生。”
月灵牵起嘴角:“好。”
琰离开后,青炀示意侍女送上早点:“多少吃点吧。吃完才有力气继续恼我。”
月灵没有拒绝,拿起点心静静地吃着。吃完,站起:“我累了,要去睡一下。”
青炀:“我陪你。”
月灵没拒绝,和衣上床。青炀躺在她身旁,惴惴地试探靠近她,月灵没反对,青炀就借势把她拥入怀里。月灵依偎在他怀里,温顺乖巧得像只被驯服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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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月灵醒来为琰做午饭,她平静得没有一丝伤感和悲戚,仿佛青桡的死根本没发生过。
青炀依旧紧紧地跟在月灵身旁,看着月灵如常陪琰谈天玩耍,神色清冷莫名。
日落日升,循环往复,一个月过去了,月灵的生活如常,只是无论她去哪,要不青炀陪着,要不洛汐陪着,让人分不清是陪伴,是监视,还是囚困。
半年过去,月灵依旧平和淡然。还有一个月就是月灵的生辰,她主动提出想回燕淼城和昭华一起过生日,青炀毫不犹豫地答应陪她一起回去。
临行前的一晚,月灵如常故事哄琰睡觉。琰渐渐沉睡,月灵为他盖好被子,亲吻他的脸颊。
“琰,对不起,妈妈要走了。将来,你会知道,你的爹爹叫风青桡。他不是魔怪;他是个好夫君,好爹爹。他一直想回到我和你身边。只是,没有人支持他,没有人帮助他,就算他做的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有南薰干妈陪着,还有外公,齐桑外公。以后弘长老会是你的师父。但爹爹身边什么人也没有。琰,你长大了。如果父帝还是你的父帝,敬重他,因为他是位好君王;如果他不再是,离开王宫,世界很大,一定会有你的栖身之所。琰,爹爹很孤独,妈妈要去陪他。无论妈妈和爹爹在哪,我们永远想你、念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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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灵的生辰,她邀请了弘长老和洛汐。昊宸负责一行人的护卫工作。
生辰庆典中午时分开始,当月灵装扮完毕从木屋出来时,南薰和昭华满脸震惊。月灵穿上的是和青桡成婚时云锦浅金嫁衣,还戴上了当时的花冠。
南薰快步走到月灵身边,忐忑地低声询问:“灵灵,你怎么穿这套衣袍?”
月灵淡淡地回:“怎么?不美吗?”
南薰瞥了青炀一眼,压低声音:“那……陛下会不会生气?”
月灵依旧平静:“他生气又会怎样?”
南薰愣了愣,深深一叹,也是,青桡已经死了,他生气又能怎样?
月灵看着南薰:“今天有很多宾客,你帮我把琰带到后花园去玩,免得他闹事。”
南薰点点头:“好。”
月灵伸手抱了抱南薰:“你是琰的干妈,琰就拜托你照顾了。”
南薰轻扫她的背:“灵灵,你如果想去哪散心就放心去,我会照顾好琰的。”
“谢谢你,我的脾肺肾。”
月灵走到青炀面前,微微一笑:“这样穿,美吗?”
青炀的眼中闪过一抹酸涩,却瞬间绽放温笑:“很美。”
月灵深深看着他:“你喜欢就好。”
青炀和月灵去到庆典现场,月灵走到昭华面前:“父君,我想起在妈妈以前在府里的房间有一个红木盒,里面装着我时候的牙齿,我不想侍女去把房间弄乱,你能去拿给我吗?”
昭华点头:“好,我去拿。”
月灵向昭华郑重地行礼:“父君,月灵拜谢!”
昭华微诧异后,眼中浮起一丝困惑,但还是离开前去主君府。
月灵向弘长老和洛汐点头示意后,看向青炀:“今天是我的生辰,我想在庆典开始前为我妈妈做一个表演。”
青炀点头:“好。”
月灵飘然飞上天空,双手挥扬,四周树林中漂浮的白雾渐渐凝聚成了一个雾球包围着月灵。月灵俯视着青炀,面容清冷绝然,双手在空中画圈,一个藤蔓御空圈出现在雾球中,御空圈的另一端出现了獠牙火焰。
“青炀,你已经拥有一切,请放过我吧。我们缘尽于此。”
青炀脸色骤变,猝然腾飞而起,嘶吼:“阿灵!不要。”
月灵纵身飞入御空圈,悲叫着:“青桡,你等我!”
“阿灵!!!!”
冥火烧毁她的肉身之前,一个强大的灵力罩包住了她的灵识,在最后的意识中,她看见一道七彩光向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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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灵呆坐在山林中,看着眼前高天流云,灵鸠纷飞。前世的恩恩怨怨重回到她身上,好似一场场悲喜牵绊,执念深沉的梦,对错难定,恩情难解,爱恨难分。
她记起了看到青桡被青炀下息落崖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死了。青桡被全神界孤立,被逼得去找魔王交易,他的孤独、他的愤恨、他的痛苦,她全感受到。
她知道青炀在等着她的暴怒、她的宣泄,她偏不给。她越平静,青炀越担心,于是才会全天守着她,盯着她。
有好几次,青炀心翼翼地提到青桡,她总是淡淡地回一句:“我明白。”
魔龙洞时青炀的离去,她明白。
青桡入魔,青炀把他下息落崖,她也明白。
那她自己跳入息落崖去陪伴青桡,青炀也应该要明白。
龙帝宫外有她不破的结界,要使出御空术去息落崖她必须离宫。她只能等,等到她生辰那天回燕淼城,再把记忆球留在家里等待琰长大。
生辰当天,她支开了南薰,支开了昭华,就是不想他们亲眼目睹她悲壮的跳崖。
但她邀请了弘长老,洛汐和昊宸。看着青桡被落息落崖而无动于衷的人,也看着她决绝地飞身跳入冥火,这是她对他们的良知最后的惩罚。
至于青炀,再刻骨铭心的爱和恨,再柔肠寸断的伤与痛,也在冥火中燃烧殆尽。
她和青炀在那一刻就彻底结束的。
幸好,瑾萸让她重生,瑾萸的孩子让青桡转世。命运的轮回,让他们找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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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长老飞回,看见雪灵坐在藤网上怔怔失神,关切探问:“雪灵,怎么了?”
雪灵回过神,看着弘长老:“我不需要再用灵力去找七蘼花,我知道它们都种在哪。”
弘长老微愣后,深深地:“五百多年过去了,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弘长老,你没对不起我。不过,我相信月灵会接受你的道歉。”
弘长老会意,神色复杂。青炀把月灵和琰强留在身边时,月灵求过他,他却认为无论月灵对青炀有多失望,青炀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一定能修补过去的伤。这是他对感情的理解。
然而他错了,错得无以复加!
他忘了,感情更需要的是:珍惜!
弘长老陡然感觉到了什么,远眺碧空:“他来了。”
身影越来越近,樊翊从天空跳落在两人面前,看着弘长老叫了声“师父”。
弘长老的声音微颤:“青桡,你回来了。”
樊翊看向雪灵:“我答应你战事一结束就回家。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雪灵心头涌起酸楚,悠悠:“回来就好。”
樊翊伸手把她拥入怀里:“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雪灵热泪盈眶,点点头:“我们再也不分开。”
弘长老深深一声叹息,幸好他的过错还能有补救的机会。
昊宸飞回,看着相拥的两人,试探地看了看弘长老,弘长老传出意念:“青桡和月灵都回来了。”
昊宸的喉结滚了滚,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樊翊和雪灵分开,樊翊看着昊宸,昊宸的眼中涌起愧疚。樊翊微微一笑,搭着他的肩膀:“我应该叫你兄弟还是叫你师父呢?不过,我的正牌师父在这,你就算是我的师父吧。”
昊宸悻悻然:“我只是弥补过错,算不上你的师父。”
弘长老:“叙旧的话以后慢慢。封印七蘼花的进展如何?”
“这一带的七蘼花已经全部封印,神将们都疲惫了。”
弘长老:“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弘长老,布结界必须是灵力高强的神将才能进行,极度消耗灵力,要把整个神界的七蘼花全部布上结界恐怕要些时日。”
“我明白。”
神将们就地扎营,不久后,弘长老手中的沧影镜闪动红光,他挥手,青炀的幻象出现:“师父,昭华主君回报,在燕淼城发现了魔将魔怪,我要去一趟燕淼城。”
弘长老惊讶:“魔将又出现了。”
“看来这次魔王的野心不仅仅在妖界。布结界的事要加快。”
“好。”
雪灵和樊翊对视一眼,雪灵看向弘长老,“我要去一趟前火神国的牢狱,那里是七蘼花的起源。明早会赶回来。”
弘长老点头。昊宸:“樊翊不方便现出真身,你们坐我的巨鹰去。”
两人坐上巨鹰,飞进墨染的夜色里。
雪灵靠着樊翊的胸膛:“阿翊,我记起来了,前世月灵第一次去魔龙洞时,魔王脱口而出叫她‘阿妙’。这次在人间,魔王‘我们是一体的’。你还记得山野先生过他伤了阿妙。魔王阿勇和阿妙连体,一损俱损。阿勇一定会想法子治好阿妙的伤。”
樊翊皱眉:“你担心魔王利用你为阿妙养伤?”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去火神国的牢狱是想见雅夫人幻化的那朵七蘼花?”
“嗯,希望它还在。”
前火神国的牢狱颓垣断壁,野草丛生,一朵银花在杂草众中显得夺目凄清。雪灵和樊翊在花旁跳落。
樊翊惊讶:“它真的还在。其他的七蘼花都是彩色,就它是银色,为什么?”
雪灵蹲下,双手轻抚着银色七蘼花,听着它再次对她述着故事:
在一片山林里,雅夫人牵着一对连体兄妹孩童下山,连体兄妹各有自己的四肢,身躯却相连,身上只有简单的树叶蔽体。雅夫人为两人洗澡,给他们吃饭后,教他们话:“我,雅夫人,你,阿勇,你,阿妙。”
雅夫人抚养连体兄妹长大,教他们读书写字,和他们故事讲道理,带他们入山林修炼灵力。连体兄妹是人神,两人灵力结合一起,功力增长极快,不久就能飞天入海。
连体兄妹渐渐长大,阿勇玉树临风,阿妙如花似玉,奈何两人身体相连,受到的不是嘲笑就是辱骂。
阿妙被火神国王子凌.辱,之后被禁锢在青楼里,幸得一名龙神救助逃离。只是火神国王子继续追杀,他们在龙神帮助下保证了性命,但龙神被杀死。两人之后潜心修炼,一千年后虐杀王子,但也被捉入狱,饱受严酷的火刑。雅夫人被牵连,入狱受火刑。受火刑时极度的痛苦袭来,不仅是雅夫人身体的锥心之痛,还有听到连体兄妹哀嚎时的悲恸。雅夫人寂灭时,灵识牵缠不舍,不愿散去,落入大地化成了这朵银花,陪着连体兄妹。每次连体兄妹受火刑时,银花都会飘起白雾笼罩着连体兄妹,而他们的痛叫就会稍稍减弱。神界中再强的神也承受不了超过五百年的火刑,他们竟然熬过一千年。
这个故事,前世月灵看过了。
雪灵蓦地看见一个新的幻象。一个红袍女人来到,站在银花旁:“你还在?为什么还在?这个神界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你受火刑时,有哪个花神为你求过请?整个神界都是无情无义,歹毒不堪,只有彻底摧毁,让一切重来才有希望。”
红袍女人的手一挥,幻象消失。
这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