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飞行实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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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糖色的双眼闪闪发亮,托尼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录像,直到辣椒进门拍了下工作台。

    悬浮屏迅速被划走,佩珀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没什么。”托尼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他并不太想让别人知道休斯顿的事情,哪怕是他非常信任的佩珀也不可以。

    他重新坐到工作台前,打开日光灯。

    桌面上竖着几个大不一的显示屏,各种电线纠缠在一起,还有一些摊开的平板和军械零件。

    佩珀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把里的文件压到咖啡杯底下。

    “明天纽约广场上有一个慈善集会,主办方邀请了你。这是讲稿,把它背熟。”佩珀简洁又强硬地。

    “嘿,嘿,我可以不去吗?”托尼拿起锤子开始敲敲打打,日光灯的阴影勾勒出他臂肌肉优美的线条,“我最近挺忙,你知道的,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最近复仇者可没什么事,别总是消失不见,”佩珀用拍了拍桌子,“而且这次集会是关于2事件的,很重要,不要再想逃走了!”

    托尼被佩珀的怒火吓了一跳,他眯起眼睛掏掏耳朵,“哦,淑女,亲爱的eer,别这样我什么时候逃走过就一个演讲。”

    “照稿子念。”佩珀。

    “照稿子念,”托尼摸了摸胡子,声嘟囔着,“可我每次发表临时演讲效果都很不错。”

    金发秘书翻了个白眼,即使她翻得很优雅,她还是翻了,而托尼看见了。

    “淑女,”托尼不情愿地,“我会看稿子。”

    看稿子,而不是照着念。

    佩珀就知道托尼斯塔克不会乖乖听话,她瞪了对方一眼就抱着其他的文件离开。

    “祝你和哈皮约会快乐!”托尼用毛巾擦了擦一的油,头也不抬地对着离去的背影大声,“哦,你们是不是还没开始我给哈皮提供了一些约会建议,你会喜欢的”

    “如果你对公司更上心一点儿,我相信我们的约会将更快乐。”回应他的是一句含着怒火的话,以及被狠狠关上的门。

    托尼做了个夸张的惊讶表情,他从杯底抽出讲稿,然后打开了播放器。

    “星期五,调到今晚的纽约新闻频道。”

    电视上正在播放热点新闻。

    一通火灾资讯后号角日报的j乔纳詹姆森发表了讲话:“去年的2月日,2位在曼哈顿会议厅探讨地球未来的人类学家被一夜屠杀干净。这件事被称为2事件。凶至今未被逮捕,但人类从不会因为一个苦难就放弃希望,我们永远越挫越勇在副总统先生的号召下,2月日到2月日的这一周被命名为‘幸存者’周,我们将开展庆典和各种活动,用希望和快乐取代死亡”

    “一百二十一个人”托尼喃喃道,他看向窗外,原本灰白色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金红色。巨大的太阳朝着地平线一点点的垂下去。

    此时已是黄昏。

    休斯顿穿上了贴身的黑色高领毛衣,下摆扎在紧致的裤腰里,外面系着一件印着卡通橘猫图案的围裙。

    洗碗在角落里专注地制造响声,窗外掠过了几声鸟的啼鸣。

    金发特工把烹饪书摊开,翻到最常用的那一页。他行动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德式的慢节奏,但又比谁都能拿捏好每一段时间。

    休斯顿先打了个鸡蛋,然后把它放进油锅里。

    不远处的有线电话正在自动播放语音留言。

    “嘿,汤姆,我是克拉克肯特,你还记得我吗?我现在有钱了,等你把银行卡给我,我就可以寄钱过去啦。”

    他挑了下眉毛,仔细看了看菜谱,然后把半熟的鸡蛋翻进餐碟里。

    语音留言仍在继续:“休斯顿,我是拿破仑,老天,我不久前才知道美国队长还是个画家,你愿意代我向他买一幅画吗?钱不是问题,我愿意给你20的中介费”

    休斯顿深吸了一口气,双叉腰,盯着另一个锅里不知了什么调料散发着奇怪气味——完全认不出究竟是什么的东西发呆。

    “金狮,我是梅林。你订制的西装和烟盒已经做好给你邮寄过去了。或许星期三就会到”

    他把锅里的东西用勺子揉到一起,放进垃圾桶,最后思索半天后切了两片面包塞进烤面包。

    过了几分钟语音留言中断了,一个来自神盾局内部的紧急通知插了进来:“长官,我们找到狙击了。”

    不久前休斯顿就派出了几名探员,利用监控和卫星寻找那位射穿他降落伞的狙击。现在是时候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他左拿起一片面包,右拿起电话:“把信息发过来。”

    放下有线电话,咬一大口面包,休斯顿摸出那支带有神盾局lg、负责内部联络的专用查看资料。

    监控照片中的人身着黑色的衣服跪趴在屋顶上。休斯顿划动屏幕。

    “代号海东青,雇佣兵,未从全球档案库里查到真实身份最近一次在监控里出现是在纽约时代广场。他取走了报刊亭里的一份报纸,在广场四周逛了逛。经过排查,没有在他所经过的地方发现任何炸弹和不明物品。”

    休斯顿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吃掉唯一做好的食物——一个半熟的煎鸡蛋。

    他舔了舔指,然后划动屏幕用语音发布了任务。

    “艾达,下达最新指令,任务代号为‘e’。”

    扯了一块面包碾碎撒到窗台上,他继续:“我的指令只有三个词:伪装、配合、随应变。我需要一个助。”

    灰紫色的山雀聚精会神地啄着面包渣,金发特工盯了它一会儿。

    “不,我需要一只鸟,艾达,”休斯顿,“帮我联系克林特巴顿特工。”

    第二天休斯顿醒得很早。

    他一睁眼下意识就摸向枕头底下,当摸到一把枪时他松了口气,然后翻身下床,关掉壁灯,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门。

    五分钟洗漱完毕后,休斯顿扫了一眼标有未读短信的神盾局,然后用食指和拇指在百叶窗上撑开一个缝隙。

    外面停着一辆轿车。

    克林特巴顿靠着车向他挥了挥。

    穿戴好贴身的防弹衣,休斯顿在外面套了件亚麻色的风衣。

    风衣袖子有些长,完全垂下来会盖住他的半个掌,于是他用镶嵌有红宝石的袖针系紧。风衣上的纽扣装有微型摄像头,镜头被嵌在上衣右侧中间位置处的纽扣上。

    他又穿上一双做工精细的棕色皮靴,靴底装有窃听器。

    休斯顿从抽屉暗格里取出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枪,插在枪套里,然后离开公寓。

    房门轻轻阖上,他对室内的某个人了声“拜拜”,之后便钻进克林特的车里。

    天气很冷,外面又开始下着大雪。

    就在休斯顿离开的几分钟后,一个男人推开了房门,开始在昏暗的室内寻找东西。

    他先是在抽屉里翻找了一番,之后打开茶几上放置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起散发出几丝幽光,灯光照亮了屋内的一部分,茶几的边角被照亮,然后是下面的一双赤脚。

    瞳孔骤缩,男人猛地抬起头。

    一个青年仰靠在座椅的正中央,脸庞和眼睛深陷在黑暗里。半明半暗的光线使他的轮廓很像是半透明的剪影。他神色淡淡,呼吸声微不可闻。

    苍白的右握持着一把消音枪。

    枪口对着男人。

    食指微蜷,扳轻轻向下。

    噗——噗——。

    男人应声跪倒在地,两颗子弹深深嵌入他的双腿。

    n站起来,走过去坐到男人身上,稍稍掐着他的脖颈:“昨天就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连空气都不敢呼吸了,他的眼珠死死盯着对方,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一股未知的力量逼迫他开口:“lydr”

    下一秒,他直接咬断了舌头,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和地上的一滩融为一体。

    “该死的九头蛇。”休斯顿咒骂道,关掉了视野里的n的视角面板。

    旁边开车的克林特投去了关心的目光:“怎么了?”

    休斯顿摇摇头表示没事。

    他看向窗外,天空又开始飘着银色雪花,灰白色的云层和天空的边界混在一起。周遭一切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薄纱,不管是风景还是发生的事情。

    从昨天到现在,休斯顿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九头蛇要向自己动。难道就因为他可能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吗?

    积雪降落到光秃秃的树枝上,干燥的枝干发出细碎的响声,低沉又闷。休斯顿最终放弃了思考,他盯着街道上孩童里攥着的气球看。

    而旁边的克林特巴顿则在看他。

    休斯顿皱起眉头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金色的眉间有一道明显的皱褶,脸庞的轮廓在阴影里英俊得近乎锋利。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是白色的,最终消融在流逝的空气中。

    克林特早就知道休斯顿,但在今天之前他们仅有的一次见面就是一周前。

    他在秋末为他带去了一个任务,又在初冬开始和他一起行动。

    休斯顿是个很特别的特工。

    在克林特的印象里他至少活了六七十年,他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岁数,他只知道对方一直独自行动。神盾局的大部分探员都是划分作战组进行工作,但休斯顿的任务一直都是一个人完成,最多,添加一个助。

    有句话怎么来着,真正的野兽总是特立独行的。

    克林特觉得休斯顿就像只狮子,即使他表现地很温和甚至有时候很柔软,他仍然认为他是头野兽。一头金色松软的头发下是一身健壮的肌肉和骨骼。

    行动的狮子总是看起来不紧不慢的,但随时紧绷着神经。

    当它把嘴张大的时候,没人能预料到这是一个懒洋洋的哈欠还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就像没人知道休斯顿此刻在想什么。

    克林特打着方向盘,听见旁边的人抛出一个问题。

    “他们在做什么?”休斯顿指了指那些穿着化装舞会衣服走在街道上的人。

    “那是幸存者周的一个活动。2事件后这一周就被人们称作幸存者周,有许多活动在街上开展。”克林特扫了眼纷纷攘攘的人群。

    “人群太密集了,如果发生爆炸会很危险。”休斯顿的目光掠过广场上的几只白鸽。

    “你觉得海东青会在广场吗?”克林特瞥了他一眼。

    “我不确定,”休斯顿实话实,“但广场上有一个慈善集会召开,正是趁乱刺杀的好会。我猜想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目标。”

    “目标?”

    “海东青一个星期前还在巴黎活动,最近几日就出现在了纽约的监控里。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试图用狙击枪瞄准杀死我。但那天雪下得很大,风也很大,他失了。他的目标是我。”

    休斯顿停顿了一下:“但不仅仅是我。如果只有我,他会在昨天下午或者晚上就再来一场刺杀,而不是去纽约广场放风。他在为杀死另一个人而准备。”

    “另一个目标,你觉得会是谁?”克林特问。

    休斯顿看向了广场上的大屏幕,克林特的目光也随之投过去。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两人都万分熟悉的面容,棕发棕眼。

    托尼斯塔克出现在了集会的宣传封面上。

    “哦,tny。”

    克林特面露担忧,“你觉得海东青打算怎么做?”

    休斯顿打开车门踏在广场的地面上,环顾四周:“我只能确定他不会把枪械带进来,因为那太容易被高科技仪器发现。”

    两人朝不远处的集会走去,携带武器的保安拦住了他们,要求出示邀请函。休斯顿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证件交给了他们。

    保安在他们身上摸了摸没发现什么金属武器,旁边的扫描仪器也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放他们进去。

    克林特扫了眼旁边穿着各种教袍的人,砸了砸嘴:“真没想到斯塔克会来这种集会发表演讲。老天,他可不信教。”

    这是一个慈善信仰集会,由在2事件里去世的一位神父的儿子主持的。活动名叫“撒玛利亚的拥抱”,即拥抱光明,救赎自身。

    休斯顿耸耸肩:“主持会议的人是一名神父,也是一个国防部高官的侄子,这或许是一场交易。”

    穿过人群,他们来到了讲台下方。

    休斯顿一眼就看见了托尼斯塔克,胡子男人踏着红丝绒地毯走上台阶,一出现便引爆了全场。他永远是焦点所在。

    托尼张扬又自信地取下红色墨镜,双张开对所有人:“今天是个奇妙的日子。”

    焦糖色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休斯顿的脸上。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一秒后继续:“今天是幸存者周的第一天,我们相聚于此,不仅是为了我们所蒙受的不幸,更是为了我们将获得的美好。”

    休斯顿发现了他的目光。

    棕色和冰蓝色的视线终于对上。

    比起他们第一次的目光交汇,这次感觉更加奇妙。就像冰淇淋上淋了满满一层蜂蜜,半透明的。奶油和蜂蜜缓缓地纠缠在一起,缓缓地滴下来,缓缓地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