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临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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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时和宋瑜走出宿舍区,正好和迎面走过来的陆鸣和蒋星泽打了个照面。

    那两人有有笑,看起来关系很好。

    宋瑜打趣道:“不怕那副给你招一群敌人进来?”

    学生会纳新一般都由副主席负责,主席只要确认最后的名单就可以了。

    见那边两人看过来,容时移开视线:“只要不把你招进来,我都无所谓。”

    宋瑜:“我有那么差?”

    容时:“怕出人命,我赔不起。”

    宋瑜:“”

    容时本不打算理会,可陆鸣却跟他打招呼。

    “容时,见到学长不打个招呼?”陆鸣笑着。

    被这话一提醒,蒋星泽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就算卸任了,他也是容时的前辈,对方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容时:“我没有举报他渎职就已经很客气了。”

    蒋星泽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容时看向陆鸣:“私人交情我不管,但工作上的事希望你来问我,一个自己本职工作都做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指导你?”

    “容时!”蒋星泽脸都黑了,“你——!”

    没等他完,容时拍拍陆鸣的肩膀:“你是我的副,各项能力都很优秀,我一直很看好你,别让我失望。”

    陆鸣:“你——!”

    一腔骂人的话却怎么都不出口。

    别人要是骂你,你可以理直气壮地骂回去,可对方把你夸上天,每个字都带着尖刺,全往肉里扎。

    毫无办法,只能吃下这闷亏。

    完,容时看也没看蒋星泽就走了,把嚣张诠释到了极致。

    留下两个人从最开始的其乐融融变成了不尴不尬。

    陆鸣见蒋星泽脸色很差,忙不迭地解释:“我跟容时关系不好是公开的秘密,根本不是他得那样——”

    蒋星泽淡淡地看过去:“是啊,你是他的副,我操什么心?”

    陆鸣:“不是的,学长,我觉得你比容时有能力——”

    没解释完,蒋星泽就冷着脸走了。

    一阵冷风吹过,陆鸣咬紧后槽牙,在心里把容时骂了一万遍。

    宋瑜一搭着容时的肩膀,笑得停不下来:“好一招离间计,没看出来你心这么深呐,我都开始可怜陆鸣了。”

    蒋星泽怎么也是上届第一名,做了一年高高在上的主席,自尊心比谁都强,被容时这么一拉踩,就差原地崩溃。

    想到陆鸣懵逼的脸,宋瑜就想笑。

    容时像掸灰尘似的掸开肩上的。

    陆鸣的嫉妒心他上辈子就领教过,既然不打算跟陆右启扯上关系,对陆鸣也不需要多花心思应付。

    宋瑜把被嫌弃地揣进口袋:“就算故意得罪所有有头有脸的人,你也不可能安全。”

    又:“这些污点都无法掩盖你的价值,就算得罪两方人,还会出现第三方来招揽你。”

    容时偏头看他。

    宋瑜噙着笑,“你必须要有个触犯底线的大污点,和我结婚是最优、代价最轻的选择。”

    容时神色没什么波澜:“了半天,就是想让我娶你?”

    宋瑜:“你是不是辣椒转世?”

    容时:“?”

    宋瑜:“不呛人会死?”

    容时:“”

    午休时间,容时去千帆办公室送资料,正好碰上秦霖过来送汤。

    千帆把容时当成宝贝疙瘩,拉人过去一起喝汤。

    边喝边讨论上次模拟甲战的事。

    “你子在哪学的技术?别告诉我是星战啊,那种全自动的能学到个屁。”

    星战并非全自动,但为了增加游戏可玩性,降低门槛,设置了ai辅助。

    像是一个需要十个键位才能完成的动作,只要摁对前五个就能由ai智能补全。

    容时:“认识的学长教的。”

    这答案显然不能让千帆满意,又追着问了一长串问题。

    可容时却老神在在的,不就是不。

    秦霖在一旁笑:“你就别为难他了,喝个汤还不让人安生。”

    千帆低头酌了一口,委委屈屈地嘀咕:“你凶我。”

    容时:“”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当灯泡?

    个人终端响了,趁着俩老自认隐晦的卿卿我我,容时调出信息,是0汇总的关于林沫和林铛两人的信息素报告。

    容时让0调取了感应装置里的资料进行筛选,分析出林铛两次发情时,信息素强度的曲线。

    第一次在c实验楼的曲线图和林沫的放到一起,几乎完全重合。

    而仓库那次的则是平稳上升,数值只超出正常范围不到0%,这种水平的信息素连一般lp都不会受影响。

    有什么区别?因为胡峰是他想要攻略的对象?

    容时放下碗:“秦教授,除了二次分化,信息素强度真的不会改变吗?”

    哐当一声,秦霖里的白瓷勺子脱,掉进了碗里。

    “你啊真是老了,勺子都拿不住。”千帆嘴上抱怨,迅速拿过毛巾帮他擦溅湿的。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秦霖接过毛巾胡乱擦拭:“以目前的科学研究表明,确实不能改变,但——”

    他避开容时的眼神。

    看着桌上剩下半碗的参汤。

    “科学就是一个不断被推翻的过程。”

    从办公室出来,容时眼前不断闪过秦霖两次异常的反应。

    远远看到宋瑜走过来,容时脚步一转,准备抄路走。

    宋瑜:“站那别动。”

    容时继续走:“”你让我别动就别动?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余光正好看到宋瑜一个膝击把一个lp踹倒在地。

    “路这么大非得往我身上撞?”宋瑜不紧不慢地从地上那lp的身边走过去。

    “嚣张什么啊。”那lp捂着肚子站起来,“你能跟容时玩就不能跟我们玩?又不会少块肉。”

    他同伴快走几步拦在宋瑜面前,眼神轻挑地上下打量宋瑜:“像你这么骚的,一个lp怎么满足得了你?我们可一点都不比容时那废物差。”

    宋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我现在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在我后悔前赶紧滚。”

    “装什么清高!”lp被一刺激,突然朝他扑了过去,“就是个给人玩的!”

    没等宋瑜出,这lp就被一股巨力给抛了出去。

    “二年级杜瑞,黄龙,言语挑衅侮辱学弟,并有攻击倾向,记处分一次,罚每天思政模拟卷十张,做到九十分为止。”

    lp还没起身就听到了容时的声音,就像死神下的判决书。

    “凭什么处罚我们?!是他自己粘上来的!”lp指着宋瑜,得理直气壮。

    “对啊!他是什么样的人全校都知道!”另一个lp,“容主席,你可不能公私不分啊。”

    见宋瑜神色不对,容时拉住他的腕就走:“要是不服,可以去学生会办公室登记。”

    没走出一步,宋瑜就挣脱了他的,随抓住边上的桃花树枝折断,一脚踹飞那个lp,踩着人的胸口。

    lp极力挣扎,看到他里七八根断枝,瞳孔一缩:“你、你想干什么?!”

    宋瑜的笑里透着凉薄。

    “你都这么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不是很对不起找你们来的人?”

    “住。”

    容时注意到他的意图,走过去阻止,却晚了一步。

    宋瑜里的树枝粗鲁地塞进了lp的嘴里。

    “啊——!”lp痛得全身扭动,却怎么都推不开宋瑜,脸上嘴里被树枝尾端的倒刺扎得血肉模糊。

    宋瑜就像没听到惨叫,笑着将树枝继续用力往他嘴里摁。

    “放开他!”

    另一个lp捏着拳头就冲着宋瑜的后脑勺来。

    脖子突然一痛,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下来,又很快冰凉一片。

    他收去摸,摸了一的血。

    “杀、杀人了!”lp捂着脖子,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周围尖叫声一片,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军校里发生斗殴事件很正常,毕竟是一群血气方刚的lp,又是以武力为尊的地方。

    大多数人看到打架都能若无其事地路过。

    可现在的事态却比打架严重很多。

    容时扔掉宋瑜里染血的树枝,把他另一只摁着树枝的也松开,沉声道:“疯够了没?”

    这次宋瑜倒是没挣脱,一脸乖巧:“是他们先挑衅我的。”

    校医队很快过来,将两名伤员带走。

    被划破脖子的倒还好,另一个已经意识模糊,毁不毁容先不提,舌头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二年级的教导主任郑海闻讯赶来,又遇上千帆,两人看到地上那摊血,又看看没事人似的宋瑜,脸色都很差。

    容时走到两人面前,低声:“这事我会妥善处理的。”

    郑海还要什么,千帆却先开口了:“就相信容时吧,他有分寸的。”

    最终,郑海让围观的学生都散了,自己叹着气离开了。

    “跟我过来。”经过宋瑜身边时,容时冷着脸。

    宋瑜从口袋里拿出消毒巾擦,神色平常地跟了过去。

    容时的余光从他身上扫过。

    上一世,他初入军部时没权没势,提过很多提案却在陆右启那就被杀了。

    可后来,那些提案中有很多被实施了下去。

    他特意去查过,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二王子提的。

    那时候他想过,二王子可能是和他差不多的人,他们的很多想法高度一致。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这子又疯又狠辣,还有严重的自毁倾向,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走到没人的地方,容时淡声:“还记得上次我怎么告诉你的?”

    宋瑜快走半步,侧在他面前,漫不经心地笑:“你要娶我?”

    容时:“你——”

    警告!西北25度方向,有爆发式高热反应!

    在0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容时抱着宋瑜的肩膀往后躲进拐角。

    一道热源擦过容时的左臂打在墙壁上,留下一个极细极深的弹孔。

    容时握着0化成的银色|枪,视线所及的地方出现了各种注解和一个虚拟瞄准器。

    正在压缩空气——已储备0发空气弹

    他举枪朝着远处一个建筑物发射。

    一声轻微的破碎声后,那个地方出现了一个注解窗口,显示狙|击已被击中,失去行动能力。

    宋瑜的视线从容时里的枪上快速扫过,联络自己的人赶过去。

    十分钟,宿舍里——

    宋瑜拿过医疗箱给容时包扎:“这次连累你了。”

    容时盯着他笨笨脚的动作,淡声:“是冲我来的。”

    从当时的情况和弹孔的角度来看,那枪本来瞄准的是他。

    看来他最近做了什么,影响到某些人的利益了。

    宋瑜拿着镊子横竖比划了两下,夹起酒精球放到伤口处擦拭:“你得罪谁了?”

    容时:“”

    “酒精擦伤口,谁教你的?”容时冷声反问,“疼的不是你?”

    宋瑜凑过去敷衍地吹了吹:“这样呢?”

    忍无可忍,容时把镊子夺过来自己擦。

    宋瑜一托着下巴,闲闲地看着:“这么下去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你还犹豫什么?”

    镊子哐当一声扔到盘子里,容时看过去:“和你结婚也规避不了所有麻烦。”

    宋瑜自觉拿纱布帮他包上:“可至少能规避掉一大半视线,空出来的空间足够你我做想做的事了。”

    道理容时都懂,可想到卧室里摆的那只能量石猫,他就下不了决心。

    ——不知道猫能不能接受二婚的。

    想了些有的没的,容时低头一看,宋瑜给他伤口上绑了个蝴蝶结。

    容时:“”

    容时:“”&p;lt;/p&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