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言怀疑这个是假的楚枫，但是，那只手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是真的楚枫！

    它来了，它现在才来的……

    明明是自己触犯了它的禁忌，为什么它找的是楚枫。

    叶慕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一慌张就会放空。

    他上前一步，却被楚枫阻止了。

    楚枫抬起右手，露出的手珠，此刻在叶慕言看来是如此地突兀。

    他抬起的右手，还比划了三个手势，带动朱砂粉作响。

    叶慕言晃了晃脑袋，不合理，一切都因为楚枫用右手而变得不合理。

    但是他也只能等了，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恨自己脑子不好用。

    什么狗屁的艺高人胆大，不过是他以前懒惰而不去练一下脑子。

    楚枫比划完三个叶慕言完全看不懂的手势后，猛地朝搭着他的那只手抓去。

    叶慕言倒吸了一口寒气，接着又屏住了呼吸，硬生生把这口寒气憋在了心底。

    眼前的一幕，在叶慕言眼中变成了慢动作上演……

    就在楚枫即将碰到那只手的时候，苍白的手往后一缩，消失不见了！

    叶慕言一个箭步上前，却被一张倒挂着的脸给挡住了去路……

    他猛地停下！

    那张苍白的脸几乎紧贴着自己，银白的短发，皮肤有皴裂的痕迹，干巴巴，像一块一块拼上去的。

    它的眼仁，是银色的，瞳孔淡蓝，并且微微发光。

    这张脸是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叶慕言感觉自己心脏骤停，但他的目光，还是瞥向了上方。

    这个人形只有一半，它的下半身是一条浩浩荡荡的蛇尾，盘在天花板和房梁上悠悠荡着。

    蛇的鳞片闪着银光，每一片都如一面镜子，照着叶慕言的人生百态。

    因为每一片鳞片上，照出来的是叶慕言每个阶段的成长。

    叶慕言又向后看去，楚枫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没有聚焦。

    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称得上是庞然大物的半人半蛇。

    “你想怎样。”即便再克制自己心里的恐惧，发出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的。“你听得懂我话吗。”

    它苍白的薄唇一勾，叶慕言看着它就如别人看自己一样。

    他又晃了晃脑袋。

    不对！

    如果这是个怪物，它算妖怪吧，可它为什么不怕自己？

    “哼哼。”它的喉咙里发出了诡谲的笑声。

    它的上半身柔软地窜到楚枫身旁，盘住了僵硬不动的楚枫。

    叶慕言就怕它动楚枫，吓得他当场跌坐在地上。

    “你不要动他！”叶慕言用尽了力气，发出的还是气喘吁吁的声音，而且他的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已布满了冷汗。

    蛇妖上半身盘着楚枫，脑袋对着楚枫的脖子，吐出了分叉的信子，一遍又一遍。

    “啊！我要疯了！

    你不要动他！

    是我触犯了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好吗！你是不是不敢碰我，所以你才他主意的，是不是！有种冲我来，冲我来！”

    叶慕言都已经这样吼了，蛇妖还笑得阴森得意。

    看着这张脸，叶慕言复杂的神色，瞬间凝固了。

    这张诡异的脸，把皴裂都去掉的话，不就是照片上那个绝美的少年吗。

    怪物，果然是他！

    叶慕言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阴冷又清润的声音，但是蛇妖的嘴巴没有动，它的眼睛带着笑意，正盯着叶慕言。

    “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我满意了，就放了他。”

    事到如今，叶慕言也确定自己的煞气对它没有用，只能妥协了。

    “好。”叶慕言颤抖着。

    他已经不在意自己这一面被观众看到了。到底，脸确实没有男人重要，虽然他还没承认楚枫是他男人。

    蛇妖一声冷笑过后，便开始问了，“你觉得，他是真的吗。”

    他，指的是楚枫。

    叶慕言看着楚枫，他早就意识到楚枫不对劲了，可他还是没法看着这个男人的身体被摧毁。

    他颤抖着回答，“不是……”

    “那你为何不允许我碰他。”

    “我不确定他和真的有什么联系，万一眼前这个有什么事，真的也会受牵连怎么办！”

    “哦？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和他交换，你愿意吗？我伤害你，放过他。”

    叶慕言想都没想就点点头，“是我触犯了禁忌，你该找的本来就是我！”

    “仅仅是因为如此？”

    “你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

    蛇妖非但没有生气，还阴冷地笑了。“嗯……你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你。”

    叶慕言撅了撅嘴，眼泪都流下来了，他泪腺真的发达。

    “你怎么，怎么事这么多呐！”

    蛇妖没理会他的撒娇，继续，“我被困在这里了，你要帮我找到离开的方法。否则……我先弄死他。”

    叶慕言一顿，和蛇妖对视了许久……

    蛇妖也许从他的眼神中读取到了答案，松开被缠着的楚枫，身体回到房顶，和白色的天花板融为一体。

    叶慕言面前站着的楚枫，也化作鳞片，一片片地脱落，到散去。

    叶慕言的身体，顿时也不受控制了，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就连眼睛都不能眨。

    当「楚枫」彻底散去后，周围的一切也失去了颜色，变成黑白分明的世界，又和「楚枫」一样，化作凋零的鳞片散去。

    当世界恢复色彩时，他看到的，竟然是书房里的情形。

    楚枫就站在桌前，电脑已经被开了，自己保持着回头的姿势，和楚枫对视着，对方眉头微皱……

    原来，回头的那一刻，就陷入幻觉了！

    桌上只放了一张身份证，确实剪了一个角，但是没有手机，也没有素描本。

    “言言，你……”楚枫的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丝恐惧。

    叶慕言摆摆手，转过身，缓缓向他走去。

    “我转头了，但是，也结束了。”

    “什么意思？”

    叶慕言来到他身旁，突然委屈地扁了扁嘴，语气也满是撒娇的意味。

    猛男撒娇！

    “在我回头的那一刻，就陷入幻觉了。对你来，只经过了一两秒，甚至不到。可我却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楚枫被吓得无措地看着他。

    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叶慕言紧接着，“没事，考验已经结束了，我通过了，而且获得了它提供的大量信息。”

    “它？”

    “对。还好我跟它妥协了，所以才能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楚枫拍拍他的背，其实自己也松了口气。“以你这暴脾气，居然没跟它硬刚，反而妥协了？”

    其实楚枫欣慰大于疑惑。

    叶慕言心想，“它要不是拿你威胁我，我还真不会跟它妥协，能当场起来！”

    “言言，先看看电脑上的内容，等会再你获取的信息。”

    “哟，命令起我来了？”

    “那你怎么办。”

    “我，就听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