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言记得自己的时候，见证了二哥和三哥的叛逆，那都是初中到高中的阶段。

    二哥叛逆时，本就冷着的脸更加没有神色了，还时常不在家吃饭，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渐渐的，二哥还染上了吞云吐雾的习惯，不管家人怎么，他就是改不了。

    等他好不容易听话了，三哥的叛逆期无缝衔接。

    三哥还更过分，他过于追求个性，喜欢收集恐怖娃娃和各种尸体的照片。

    尸体啊，五花八门。被水泡浮肿的、被车压扁的、火烧的、皮肤病致死的、邪祟害死的……

    为了收集这些东西，他上着学还经常出去兼职，有时候也是一晚上没回来。

    他也没干坏事，就是出去帮人抓鬼驱邪赚钱，然后去买暗黑系娃娃，去殡仪馆买照片。

    叶慕言进过一次他的房间，吓得当场晕了。最可怕的，是那种皮肤病致死的尸体。

    虽然他们两个后来都听话了，但个性却还是保留着。

    家里人准备迎接叶慕言的叛逆，他叛逆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然而没有，他的叛逆，根本算不上叛逆，他仅仅是学会反弹别人试图给他造成的伤害。

    也是这样的举动，让他不停收获着成就感。

    他甚至还感叹过，从一开始，他就不该隐忍！

    “宝宝，那我回去了。”

    元旦三天假期玩完，楚枫也要回去了。

    叶慕言抱住他，亲了口他的下巴，“嗯，开车注意安全哦。”

    “好……”

    楚枫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他的鼻子，“宝宝，你变了。”

    “哪有……”

    叶慕言是笑着的，心里却在想，“你也变了，变得没以前那么体贴。没在一起的时候，可比现在还要贴心的。”

    楚枫哑然一笑，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照顾好自己，不用来送我了。”

    “嗯！”

    叶慕言看着他离去，过了几分钟，还是走了出来，站在走廊里，看着公寓楼下。

    楚枫从公寓走了出来，知道叶慕言在楼上看着他呢，转过身，抬起脑袋，挥了挥手。

    叶慕言也对他挥挥手，剑指抛了个飞吻。

    楚枫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身，对着他无奈地笑了。“我手机没拿！”

    叶慕言租的房子在二楼，还好能听见。

    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赶紧回屋里找手机，果真在沙发上看到了这家伙的手机。

    他捧着楚枫的手机，快步跑了出去。

    下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一位半大不的孩子猛地撞了过来，把他手机给撞掉了，孩子也重重摔在一边。

    叶慕言捡起手机，忙去看那个孩。

    弟弟也没事，爬起来后，忙用手枪对着他滋。

    水滋到手机了，叶慕言用手擦了擦，上前，抢过孩的水枪丢到垃圾桶去了，还来一句，“没教养的，快给爷道歉。”

    “道泥煤！你个坏蛋！”孩跺脚，双手揉着眼睛大哭起来，“呜呜呜，我要告诉我妈妈。”

    叶慕言不屑地撇了撇唇角，自己像对方这么大的时候，受了委屈反倒不敢告诉妈妈。

    孩的妈妈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破口大骂，“你谁啊，干嘛欺负我孩！”

    “他撞到我了，还用水滋我，让他给我道歉。”

    孩子和他的妈妈都愣住了，因为叶慕言上前了一步，离他们近了。

    大人拽着孩往后退，能听到她在剧烈地喘气，脸色也瞬间苍白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叶慕言。

    楚枫跑了进来，“怎么了？”

    楚枫刚才在外面，并没有看到楼梯口的情况。

    “这个弟弟撞到我了，不跟我道歉，还拿水枪滋我。”叶慕言像以前一样跟楚枫撒娇。

    因为觉得不管什么场合，这个男人都会维护他的，何况现在又不是他的错。

    哪知，人家大人都牵着孩上楼了，楚枫却还是对着他们的背影道歉。

    “对不起，我替他向你们道歉了。”

    这女人吃软不吃硬，回头看了眼楚枫，点点头，带着孩子逃命似的上楼。

    “你干嘛跟他们道歉，我又没错。”叶慕言怨怒地把手机塞回给楚枫。

    “有时候，不是对错的问题。”

    “那是爱与不爱的问题吗？”

    叶慕言眉头一皱，也转身上楼了，头也没回的。

    “言言！”

    听到楚枫的叫声，他放慢了些脚步，希望对方可以追上来，然而还是没有。

    他在转身的时候，甚至看到了楚枫眼里的无奈。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变化，导致楚枫对他的态度也变了。

    如果是的话，那楚枫喜欢的，只是那个忍辱负重的他吗？

    但他不会隐忍一辈子的啊。

    回到租房，他越想越多，双手揪了揪头发，烦躁不已，拿起一个杯子，砸了稀巴烂。

    这个世界没有对他敞开怀抱，除了家人，唯一对他敞开怀抱的这个人，却不愿意把他抱紧。

    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

    后来的他才知道，当时不是楚枫包容不够，而是自己过于任性。要是能换个角度去想，他们的关系就不会越来越僵了。

    爱，是相互包容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