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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清脆的童声合着铃铛脆响一起飘出巷,飘到市集,飘到青年耳边。

    青年缓缓站定,他身穿白色长袍,手持佛珠,面色清冷淡漠,肃着脸端得一副神秘莫测,他低声道了声“阿弥陀佛”,抬头看了眼天色,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位……额,哥,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领你去客栈歇息如何?”一旁带路的哥笑了笑,目光晶亮的看着罗缘。

    罗缘沉默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道:“劳烦你了。”

    哥笑眯眯的接了过来,连忙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要我啊,这江南秦淮之地可真是个好地方,不仅风景好、水土好,就连美人也是极好啊,更不要到处都是像您这样的江湖人士。”

    “哥不知您是否知道近来飞剑山庄举办的铸剑大赛?”

    罗缘假意回到:“咨询初来此地,故而对此尚不知情。”

    “那没关系啊,我跟你啊,飞剑山庄有一个女儿,据闻此女貌美如花,风姿绰绰,是世间极为罕见的美人,为此飞剑庄主为她的婚事,可谓是愁断了白发啊,这不恰巧又闻采花大盗风流子出没在这附近,当即就起了心思,想要招赘一名女婿保护自己的女儿。”

    “而飞剑山庄又以锻造之术闻名江湖,故而便举办了一场铸剑大赛,意图从中挑选自己比较合心意的女婿。”着,哥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怀疑的看了眼罗缘:“你可曾听飞剑庄主的女儿顾言媛之名?”

    罗缘摇头。

    他这可没谎,对于女人,罗缘一向敬而远之,故而不会像普通江湖人士那样,追着捧着那些江湖世家的女子,甚至还搞出了什么江湖美女榜。

    想到这里,罗缘顿时想到了前两天那种陌生的情潮,脸色微微一僵。

    带路的哥没有发现罗缘的异常,仍旧还在那儿道:“我就嘛,这飞剑庄主的女儿顾言媛就算再出名,怎么着也没咱们的秦淮楼的花魁娘子淮娘来得有名。”

    花魁?淮娘?

    罗缘脚步微微一顿。

    青年的目光深幽,有些看不清情绪,他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复杂,抿着唇瓣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话间,哥便已带他来到了客栈附近,只是刚走到客栈范围,哥就傻眼了,他瞧着附近嘈杂的人群,又回头看了眼后头目带八卦看戏的过路人,有些蒙圈。

    罗缘也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客栈居然如此火爆,抿着唇瓣刚想话,哪知人群一阵喧哗,拥堵的人群缓缓分开一条道路,露出了里面款款奔来的女子,一声声急躁的铃铛脆响从她脚边传来,还伴着淡淡的香风袭来。

    乌发浓密,唇红齿白,浅蓝色瞳孔里的异域风情,美艳不可方物。

    这样的美人向他奔来,罗缘不仅不迎接,反而脸色微变,转头就跑。

    后头跟来八卦的路人状似无意的将罗缘逃离的道路封锁。

    淮安还没扑到人,也不着急,反倒撩了撩头发,撒娇般叫了一声:“相公~”

    声音又酥又软,娇得一旁的哥儿腿都软了,他傻傻的看着淮安那张绝美的脸庞,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飞剑庄主的女儿,什么江湖第一美女,都没有面前这个鲜活妖冶的女子美!

    淮安也不给罗缘躲藏的机会,趁着人群太多,青年不好施展轻功,再次扑到他身边,猛地抱住他的腰肢:“相公你躲什么呀?”

    罗缘脸色铁青,僵着身体回头,一道道炙热如同杀人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叫他额稍不自觉的青筋不自觉的爆出一根。

    偏偏身上纠缠的女子还不自知,一个劲的要往他怀里钻,如蛇般柔软的身躯贴在他胸前,淮安侧头贴在他胸前,娇娇软软的唤了一声。

    “相公,你既赎了我的身,又如何能弃我不顾,你这是要我再入青楼孤老此生吗?嘤嘤嘤~”

    罗缘:“……”

    这醉人的演技,当真叫罗缘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世间奇葩。

    偏偏周边看戏的人不由自主的啧啧称奇:“这花魁娘子怎么看上个这么丑的男人?”

    “就是!你们瞧瞧他那头发!还有他身上的衣服,妈的简直就是个穷逼,怎么能养得起咱们家的花魁娘子?”

    “管他养不养得起,没看见这么个千姿百媚的美人自个儿送上门来?如果我是那人,不要白不要!”

    另一拨人则好奇的看着淮安。

    “哎,这女子怎么瞧着有点眼熟呢?”

    “听闻最近秦淮楼的淮娘子赎身了,也不知哪个王八羔子害得,这女子倒是有几分与淮娘子相似。”

    “什么相似啊!那根本就是淮娘子好么!!!”

    “卧槽!这个渣男,把我们的淮娘子赎了出去,居然还不负责!”

    着着,罗缘看见好几个男子撸起袖子准备和自己大干一场,罗缘脸皮微微一抽,深吸口气,猛地将淮安送到肩膀上,直接扛着人使出轻功,飞奔离去。

    青年背后,一群浩浩荡荡的人群叫嚣着让他归还淮娘子。

    罗缘:呵呵。

    好不容易把背后那群人给甩了,罗缘总算是得了空,连忙抖虱子般把淮安推下去,淮安跌倒在地上,哎呀一声,咬着唇瓣含泪,格外委屈:“相公,你怎么能这么对奴家,就算……就算奴家只是一介青楼女子,那也是有尊严的!”

    罗缘连忙后退数步,义正言辞:“这位姐,在下不是故意的,还请姐切莫见怪,另外,在下并非你的相公。”

    淮安缓缓坐了起来,拂袖间扫过地上落叶,侧身看去,潋滟波光中含着波光粼粼的泪水,看得罗缘头皮发麻。

    “奴家的身子是你赎的,你拿钱赎了奴家,就是愿意娶奴家的意思,你自然是奴家的相公。”

    “、姐,我虽已还俗,但也并非随便的人。”罗缘再次后退一步。

    淮安抛了个媚眼:“奴家知道啊。”

    “我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不过嘛……帅哥哥你长得这么俊,比青楼里的那些臭男人都俊俏几分,我这心啊,扑通扑通的跳,此生更是非你不嫁!”

    罗缘视线飘忽,耳根通红的抖了抖唇瓣,最终只抖出一句:“罪过,罪过,在下先告辞了。”

    见此,淮安撅起嘴:“你走!你走!你走一步试试看!到时候我被这山间饿狼吃了,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罗缘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淮安这会坐在那儿,紧咬唇瓣委屈巴巴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可怜兮兮,尤其是他不自觉的抱紧双臂的模样格外可怜。

    青年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又走了几步,直到看不见淮安的人影之后,他的脚步忽的顿住了。

    淮安是个普通人。

    而且还是个女子。

    孤零零的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而且这天色也昏暗,若是当真碰见狼群……罗缘掰着佛珠飞快的转了几圈,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的确不忍心叫一个普通女子在这孤山老林之中独自一人。

    所以他回来了。

    淮安见此,颇为得意的鄙视了一下愚蠢的系统君:“看吧~我又赢了。”

    系统君……系统君现在想抱紧自己的储蓄罐嘤嘤嘤。

    “姐,你……没事吧?”罗缘的声音有些心翼翼。

    他知道一个普通女子的生活并不容易,尤其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

    想到他离去前看见女子缩成一团的模样,心头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然而很快,他果断将自己心里的那点怜悯和柔软给抛开了,因为淮安在他靠近的刹那,猛地扑了上来,直接双腿夹紧,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得意洋洋的挑眉:“我抓到你啦~帅哥哥,你带我回家吧!”

    罗缘:“……”

    “姐!男女授受不亲!”

    “我不管,我就要和我家相公亲亲!”淮安着,撅起粉嫩的唇瓣吧唧一口砸在青年脸上。

    青年身体一僵,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死寂良久,直到一道咬牙切齿的恼火声传来:“罗、淮、娘!”

    “相公唤我何事?”淮安目光晶亮的看着青年,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的瞧着,那双眼底倒映出他一个人黝黑的瞳孔和蔚蓝的天空。

    罗缘心头微微一颤,刚想叱喝对方,却不想淮安忽的浑身僵硬了起来,揪住他的衣角,心翼翼的用那双蔚蓝色眼睛看着他。

    “相公,我……我害怕。”

    “女子”的唇色有些惨白,眼底的惧怕愈渐愈浓,他下意识抱紧罗缘,不自觉间的动作,顷刻间引起了一缕香风卷到青年鼻翼处。

    熏香之味不浓不淡,恰恰刚好撩拨起他心底那一点点星火。

    罗缘深吸口气,握着佛珠的指尖微微泛白,他面色清冷,认真的与淮安道:“姐,可否先将在下放开?”

    这四面八方传来的狼嚎再次叫“女子”抖了抖,一边害怕一边不忘询问:“你我放开你以后,你还会逃走吗?”

    罗缘:“……不会。”。

    “当真!?那你可要话算数啊!”淮安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随即慢吞吞的松开一只脚,然后再另一只脚,最后才是双手。

    他一边松手还一边偷瞄,生怕罗缘逃跑似的防着。

    那模样,像极了护食的猫儿般,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心,自己的食物就自己长腿跑了样的。

    罗缘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放心,在下平生道做到,不屑于撒谎。”

    淮安这才放开手,但他并不算放开青年,转而揪着罗缘的袖口,咧唇傻笑:“帅哥哥,你刚刚回来,是为了保护我吗?”

    作者有话

    这其实是一个真*蛇精病*假*妖媚绝世受和一个真*闷骚*假*正经的高冷攻的故事。

    (滑稽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