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参见白神殿下。”神女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俯身行礼。

    她的脸上带有一丝惶恐之意。

    “我吓到你了？”白月光微微一笑。

    “没有。”神女僵硬的摇头。

    “看样子是真的吓到你了。”白月光回过身去，询问，“这人间的红梅能在天宫看见，属实难得。是你种的吗？”

    “我哪里有那个资格，是天后种的。”神女回答。

    对了，白月光被天帝送来这里，不就是来看母妃的吗。

    “我母妃在哪？我去见她。”

    见到之后也许会想起些什么。

    “殿下留步。”

    神女侧身叫住白月光，平视凝望，抿唇，良久之后才开口。

    “殿下难道忘了，您的母妃已经死了吗？”

    “殿下随我来。”神女先行一步，见身后没有动静，回头轻轻一笑，“天后死前，留下了一样东西，让我在您回天界的这一天交给你。”

    怔住的白月光听见神女的解释后，跟随而去。

    正殿……

    神女拿出一个精致的水晶盒子，里面躺着两个白色的透明球状的晶体。

    “殿下，这是您和天后的记忆凝珠。”神女将盒子递过去，“我的任务完成了，愿殿下从今往后安康顺遂。”

    话音一落……

    白月光就看见神女的身体开始透明，渐渐消散。

    “你这是怎么了？”

    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在神女露出一抹微笑消失后，一片已经干枯的花瓣缓缓飘落，接住，当花瓣躺在白月光掌心时，碎裂，被风吹散。

    忽然……

    缔翎钻出他的领口，在盒子面前转了一圈。

    白月光会意。

    开盒子……

    将两颗记忆凝珠托在掌心，片刻，凝珠化作一缕青烟。紧接着，两股记忆如同狂风破浪般钻进脑中。

    白月光的记忆……

    万年前……

    往日热闹非凡的天神主殿在此刻中冰冷异常，凝重的空气中多了份严肃。

    “放肆！”

    高高在上的天帝拍案而起：“你是本君和天后的儿子，天界神女你大可望眼去选，为何偏偏选择一个男身的低等神？还是个不受众神待见的蛇。”

    “还想让本君赐婚？荒唐。”天帝怒气拂袖，重新坐下，挥袖了句，“蛇神，竟诱导本君儿子，去吧……”

    完……

    白月光见身旁的季夜冥消失不见。

    他急迫问：“父君，你把冥哥送哪去了？”

    “炼狱。”

    “父君，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纵使不同意，也不用这样对待冥哥，你……”

    话未完，他的脸上被甩了一耳光。

    “你若再口无遮拦，本君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天帝怒目。

    “白白，先回去。”天后示意。

    白月光咬牙离去。

    夜晚……

    炼狱火海……

    两名巡视的神将突然晕头转向，栽倒在地上。紧接着，偷偷而来的白月光和缔翎现了身。

    “我白，下次干坏事之前，你能不能事先通知我一声？白白浪费了我的心意。”

    缔翎好不容易从人间淘来几百只孔明灯，准备给白惊喜，没想到刚碰面，就被拉来了这炼狱之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白月光的视线再漫无边际的火海中搜寻，当看见被无尽炼狱之火燃烧着的季夜冥，已经快要沉入下去时，他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钳住，疼的要死。

    “冥哥……”

    他大声叫喊，飞跃上前，想要抱季夜冥出来。可是，他的神力属于纯净之火，无法抵抗炼狱之火的灼烧。

    却依旧不停歇的尝试。

    “白，停下，不然你也会灰飞烟灭的。”缔翎冲过去将他拉到高处，“你在这里等着，我去。”

    冲下火海之时，他多希望此刻在火海的是自己，那样的话，白是不是也会这么奋不顾身？

    凤凰展现，翅膀扇动，炼狱之火很快呈现一个漩涡，在季夜冥浮空之时，缔翎快速将其拉起。

    趁着自己还能挺住之前，飞上去带着白月光，一起离开了炼狱。

    天宫门前……

    “冥哥，你醒醒。”

    看着满身灼伤的季夜冥，白月光的心在滴血。

    就在季夜冥即将灰飞烟灭时，一道浓滚滚的黑烟袭来，将他的身体笼罩。

    “放开冥哥。”

    “白，你不过他的。”缔翎拉住白月光，发现异常的他又，“等一下，你看。”

    只见……

    季夜冥的身体上的灼伤渐渐恢复。

    “莫慌，我乃魔尊，他是我儿，我在救他。”

    低沉浑厚的声音从滚滚黑烟中传出。

    在魔尊拯救季夜冥之时，讲述了季夜冥错上天界的因果，今日是十五，本应接季夜冥回魔界，不曾想却变成这样。

    良久之后……

    滚滚黑烟越发浅淡，声音再次传来：“我的修为全部给了我儿，众魔听令，从今往后，我儿继承魔尊。”

    随着声音和黑烟的消失，上万人的魔将出现于此。

    同时……

    知晓了一切的季夜冥醒来。

    “参见魔尊。”

    众魔跪地……

    “冥哥！”白月光上前抱住他。

    “白。”季夜冥亲吻他的头发。

    “天赐良机，白，夜冥，你们就趁机私奔，离开天界吧。”缔翎一边，一边将隐隐作痛被灼烧大片面积的右臂，藏于身后。

    “休想得逞。”

    天际传来冷冷的声音，随即，天帝同天兵天将一起出现于上空。

    天帝咬牙怒道：“白，既然你执迷不悟，今日，我便将你二人，一同消灭在这天界。”

    神魔大战，一触即发。

    两败俱伤之时，白月光替季夜冥挡住了致命一击。

    “白！”

    季夜冥和缔翎异口同声。

    然而……

    缔翎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季夜冥抱着白。

    “白，你别吓我。”季夜冥的手托着他的下巴，为他擦去血迹。

    白月光吞咽了一口血腥味。

    将自己的神格，神力，元神，从体内抽出。

    “我用此换冥哥性命，堕入魔界，从今往后不再踏足天界半步。”

    “父君，再下去，两界都会陷入万劫不复，我相信你不会那么愚蠢。”

    他在赌……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好。”天帝同意。

    “既如此，我将自己的三神化作诅咒，若父君违背约定，只要我身处天界，天界就会地动山摇，雷电交加，毁了这天界。”

    罢……

    白月光将神格，神力，元神化作一团黑暗的诅咒，捏碎，消散之时，他沉沉的昏睡过去。

    “白！”

    季夜冥大声吼叫之际，将快要消散的三神之力凝聚，却只能收集一半，尽管如此，他依旧把这一半的力量封锁在白月光的丹田之处。

    这样，白就还能活下来。

    突然……

    天帝将白月光的记忆抽离，冷哼一笑：“我抽了他今日记忆，何来背叛约定？季夜冥，拿命来。”

    随即……

    他化作金龙飞跃而下。

    损耗力量的季夜冥，已经没有办法对抗。

    危急时刻……

    缔翎化作凤凰之身，挡在他们二人身前。

    一边遭受天帝的猛攻，一边：“快走……”

    他勾起一抹坏笑：“季夜冥，今日我把白让给你，若你不好好爱他，就算是死，我也会把白带回天界，然后杀了你。”

    自，他和季夜冥就互相看不上。

    天帝发威，神力迸发。

    再这样下去，他们三个都会死。

    却在此时……

    季夜冥抱着白月光站起来，面向天帝：“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闻此……

    天帝竟停下了攻击。

    缔翎昏倒在地。

    “从今往后，魔界不与天界为敌，效忠天界，甘愿接受天帝惩罚，不会让白重现天界。”

    “你是个聪明的。”天帝眉眼一眯，“为了确保你能信守诺言，我给你一个誓言咒。”

    罢……

    咒术进入季夜冥的体内。

    “若他出现在天界，你就会受到反噬而死。”天帝冷哼一笑，“至于惩罚，回去你便知道了，滚！”

    临走时，季夜冥听见天帝了对缔翎的惩罚，让他经受万年炼狱之劫。

    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哀默，他抱着白月光和众魔下了天界。

    ——

    从记忆中恢复过来的白月光，身子猛然瘫坐在地，全身上下好似被千万只蚂蚁侵蚀一般，疼的抽搐。

    缔翎在他面前晃悠两下，每一根羽毛都在心疼。

    “我们先回魔界。”白月光努力撑起身子，抓住缔翎往外奔跑。

    目前最重要的。

    是季夜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