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长辈发难 新郎机智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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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们远远瞧见两抹身影姗姗来迟,憋了一个上午的怒火蠢蠢欲动,摩拳擦掌等着新郎入门。

    李宝樱收了伞,先一步踏进长老堂,躬身行礼,“宝樱给几位姨母请安。”

    侍女端着茶水过来,递到李宝樱面前,她接过茶盏,举过头顶,没有陈词滥调,就一句话:“大娘请喝茶。”

    大当家今日有点古怪,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李珠印道:“请大当家正眼看我。”

    李宝樱讪讪抬头,左边脸颊红肿不堪,五道指痕狰狞刺眼,李珠印瞳孔一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叱咤风云的畜生,新婚之夜被夫郎给揍了?!

    李宝樱嘴角抽了抽,总不能当众承认挨了夫郎的,面色羞赧地垂下头,支支吾吾道:“大娘您是过来人,应该懂的。”

    这混球,闺房情趣都与常人不同。

    李珠印俯身接过茶盏,捏起盏盖拨去浮沫,吹了吹,轻啜一口温茶,点头道:“好茶。”

    李宝樱笑着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宫里那位还没喝着呢,您这可是第一个喝到贡茶的人,您我孝顺不孝顺。”

    李珠印顿觉面上有光,坐端正了些,道:“人话的时候还凑合着能听,甭废话了,让新郎过来敬茶,给我们几个姨母过过眼,老婆子我倒要看看,哪家子这么不懂规矩。”

    李宝樱心底生起一丝不详的预感,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夫郎冰颜傲骨,脾气和她一样暴躁,定是受不得气,可别出什么乱子。

    华容走到李宝樱身边,大大方方抬起头,对上大长老的视线。

    身为长帝卿,与生俱来的傲慢深刻骨髓,眉眼间的嫌弃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气势上硬是压大长老一头。

    李珠印倒吸一口凉气。

    公子年岁不高,模样出落的倒挺标志,面对长辈时不卑不亢,有种立在云端俯视众生的既视感,让人回身不适。

    好像平民百姓见了皇族,心里发虚。

    李珠印轻咳一声,收起对待李宝樱时的慈爱,板起脸,面容极为严肃,斥道:“新婚夫妻第二天要给长辈敬茶,这规矩可懂?”

    华容面无表情:“知道。”

    犯了错还这般理直气壮,李珠印一拍桌子,茶盏跟着震颤,愤怒之声劈头盖脸,“知道还让长辈等这么久。”

    华容依旧面无表情:“这便要问……”

    他看向土匪头子,表情这才起了丝变化,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妻主叫什么名字。

    李宝樱和他大眼瞪眼。

    你瞅我作甚,回话啊,所有的不是推给我,姨母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过了半晌,华容才续上后半句话。

    “问大当家的了。”

    李宝樱死猪不怕开水烫,给几位姨母陪笑脸。

    “混账玩意。”未及李珠印发难,二长老李珠光先火了,“樱儿你是金银寨大当家,是寨中后辈们的典范,这般惯着房里人,给男子好颜色,以后其他姑娘效仿,女子威严何在?”

    “男子要以妻为天,恪守夫德。”李珠光凝视华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底多少有些嫉妒,毕竟自己青春不在。她问华容:“你可知道?”

    此言华容不敢苟同,天底下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凭什么男儿就要低女子一等。

    他就是要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不平等的规矩,提高男子地位,让天下男子不在任人摆布,与女子平起平坐。

    可眼下虎落平阳,他无法与这些老古板长篇大论,放低姿态,装出乖顺的模样,低低回道:“晓得。”

    有大当家的在场,李珠光不敢做的太过分,见好便收,“知道就好,敬茶吧。”

    侍女端茶过来,华容垂眸,目光扫过托盘中白玉盏,卷翘的睫毛微颤。

    金银寨当真有钱,比皇族还奢侈,白玉盏比女帝用的质地还要好上一些,如此豪横之流,一锅端了国库恐怕装不下。

    有机会得与妹,该扩建国库了。

    李宝樱立在一旁,目光盯着夫郎的一举一动,眼皮子莫名跳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近日可能要破财。

    比起破财,她更担心夫郎被长老们问责,催促道:“别愣着,给长辈敬茶啊。”

    新郎迟迟不碰茶盏,侍女等的胳膊都僵了,心里忐忑难安,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生怕手一抖茶水溢出盏外。

    难道是新郎猜到了什么?

    华容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自己这一行不会太顺利,后宫那些手段他也见多了,几位长老要用什么手段折磨人,他心里有数,能拖一刻是一刻。

    等茶凉一凉在端不迟。

    李珠光一挑眉:“怎么,我们几个长辈,今儿个喝不上新郎这盏茶了?”

    长辈催促,华容这才不疾不徐地抬起手,指尖抚过盏沿儿,果然不出他所料,白玉盏滚烫。

    他面色平静,故作不知情端起白玉盏,快速转身,手一哆嗦,茶水洒在李宝樱轻薄的裙子上。

    茶水洒了一身,李宝樱啊一声,直翻白眼,扯开嗓门吼道:“这是谁漆的茶,不会沏茶明天去扫茅房,哎呦,可烫死我了。”

    本想惩治不懂规矩的新郎,岂料殃及了大当家,李珠印上前扶起李宝樱,关切地询问:“伤着没有?”

    李宝樱抖去衣料上残存的茶水,怒指端茶的侍女:“你从明天开始扫茅房,不,现在就去。”

    她心里清楚,此事怪不得人家侍女,若无长老允许,谁敢对大当家房里人下手。

    可侍女要罚,这是对几位姨母的警告,她才是家主,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侍女跪地,磕头求饶:“大当家的息怒,的也是无心之失,还请大当家给的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珠印/心知收拾新郎无望,摆摆手道:“罢了,茶什么时候喝不是喝,未必非得今日,你们且先回去吧。”

    李宝樱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吧。”

    “哼。”李珠印讽笑,“你要是懂规矩,天底下就没不懂规矩的人了,赶紧带上夫郎滚蛋。”

    “谢大娘,这就滚了。”李宝樱给几位长老行礼,拉起华容白皙如玉的手,他的指尖被茶水烫红了一片,李宝樱心疼夫郎,给他吹了吹。

    众目癸癸之下腻腻歪歪,李珠印眼珠子险些没掉出来,太阳穴突突地跳,刚要数落李宝樱几句,人家拉着夫郎的手出了长老堂。

    新人刚走,李珠印广袖一挥,扫落案几上的白玉盏,骂道:“这哪是娶夫郎,这是娶了个狐狸精,还是个不懂规矩的狐狸精,瞧把樱儿迷的五迷三道的,新婚即如此,日子久了还了得。”

    李珠光道:“那子当面就拆长辈的台,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直默默不语的三长老终于开了口,嘲笑道:“一把年纪了欺负后辈,你们可真能耐,依我看,失了面子也是自作自受。”

    李珠光看向性子温吞的李珠玉,“你到底哪边的?怎么还吃里扒外呢。”

    “二姐稍安勿躁。”李珠玉目光扫过门外,确定大当家携夫郎走远了,压低声音道:“大姐二姐有没有发现,樱儿这个夫郎面生得很,不像咱们寨子里的人。”

    另外两人互视一眼,仔细回想新郎容貌,郎君肤白貌美,一把能掐出水来,眉宇间透着世家公子才有的贵气,半分痞气也无,当真不像匪窝里养出来的公子。

    几人面面相觑,这公子哪来的?

    “老三你心细,去查一查他的身份。”

    “好事儿落不着我,得罪人的活都归我,天底下就没你们这么当姐姐的,不仅欺负晚辈,还欺负妹妹。”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这事儿能不能办。”

    “能不能办不都得办,大姐坐等消息吧。”

    寨子里出现陌生人,天大的漏洞李宝樱岂能没有发现,她昨晚已经确定夫郎并非寨中人,可睡都睡了,纵使睡错了人,那也得将错就错。不管美人是何许人也,今后只能是她李宝樱的压寨夫郎。

    他扶着华容走出一段距离,便遭到美人的嫌弃,华容甩开她的手道:“大白天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李宝樱开口就要训斥,看到他那张宛若冰山雪莲的脸时,到嘴边的话怎么也不出口,认命道:“得,老娘算是栽到你手里了。”

    金银寨大当家的前半生叱咤风云,突然有一天老天爷赐她个美人做夫郎,夫郎性子刚烈,脾气古怪,不得,骂不得,让她有火无处发,真真是个磨人精。

    这哪是夫郎,这是老天爷派来治她的克星。

    李宝樱无奈道:“那就保持距离,走吧。”

    两口不在如胶似漆,拉开距离,各走各的。

    新人不睦,寨子里那些中年男子投来疑惑的目光,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俊美大叔马招妹八卦道:“压寨夫郎容貌俊美,大当家还对人家如此冷漠,话大当家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莫不是压根不喜男子?”

    “噗!”何风刚吃到嘴里的瓜子喷了出来,索性把瓜子皮丢马招妹脸上,“你子胆肥得很呐,这话也敢,不怕大当家听见割了你的舌头。”

    八卦越是充满禁忌越刺激,马招妹摆手示意其他人凑近些,神秘兮兮地道:“别不信,我跟你们,寨子里要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