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春意盎然 供出情夫,不然祸累满门……
李晓见气氛不对, 忙扯妻主的袖子,声道:“莫要对陈将军无礼。”
王旖撇撇嘴,“你怎么还为她话, 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不知道什么歪主意呢。”
这话听起来满是醋味, 不过李晓心里甜滋滋的, 笑着一拍王旖的胳膊, 佯怒道:“陈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不要随意编排人家, 伤了双方和气,心回去樱姐姐收拾你。”
果然,拿大当家名头压制王旖这个赘妻,王旖一腔醋意化作惊恐, 害怕大当家一怒之下将她这个赘妻赶出金银寨。
王旖偷偷酝酿好情绪,朝陈雅涵露出整整齐齐两排白牙,这笑假的不能在假了, 看得陈雅涵面部肌肉直抽抽。
李大当家手底下都是些什么货色,这样的都敢派出来丢人现眼。
李晓觑着夫郎与陈雅涵的脸色,适时插话:“听姐姐,陈将军是当之无愧的英杰, 慕名已久,见面方知其人更胜一筹,我代姐姐敬陈将军一杯。”
陈雅涵举起酒杯回敬, 仰头一饮而尽。
“陈将军。”李晓把话引到正题上,“姐姐知道陈将军骁勇善战,即便不用金银寨帮衬亦能夺回失地,可战火狼烟对于百姓来太过无情了, 姐姐顾念城中百姓,派我带来一些绝世武器,以及出奇制胜的办法。”
“哦?”陈雅涵狐疑地看向李晓,“与你随行的那几十辆马车,里头装的都是绝世武器?”
传闻金银寨遍地是黄金,从未听金银寨有什么绝世神兵,晾她见多识广,也想不出李晓带来的东西是什么。她原本以为那几十个大箱子里装的是真金白银,听李晓不是,心里凉了半截。
面对质疑,李晓面不改色,请陈雅涵去观摩。
当陈雅涵看到大批量千里镜,火铳,金炮筒,下意识抬头往北张望,眼神里藏着无声的钦佩。
据李大当家从无父无母,养成了纨绔性子,没想到办事这么稳妥。
展示完金银寨的实力,李晓请陈雅涵进帐,细细商议攻敌计划。
万里之外的金银寨,李宝樱斜靠在软榻上。
孕期不能练武,日子实在太闲了,她便趁此时机把四书五经都给看了一遍,不考科举,不用死记硬背,硬是用五个月时间学完了读书人五年才能学完的功课,现在应景地看起兵书来。
王满递过温茶,偷偷瞥了一眼内容,溜须拍马地恭维:“大当家真乃神人也,一目十行,若是去考科举,定是稳稳的状元娘。”
“呵呵。”李宝樱接过茶盏,轻嗤:“有用的本事没学多少,拍马屁倒是愈发得心应手了,还不如你姐王旖呢,以后如何亲。”
“哎呀大当家。”王满蹲下来给她捏腿,“人家是男子,只会学会哄妻主高兴这一项本事就够用的了,满也不着急嫁人,大当家慢慢帮满相看着就成。”
李宝樱:“......”
老娘提做媒的事情了么?好像没提吧?!
她轻啜一口温茶,目光落在窗外,大雪纷纷扬扬,重峦叠嶂隐于雾气里,灰蒙蒙的,唯有青松一点碧色。
按照计划,李晓他们应该攻城了。
宣城外。
李晓坐在马背上,举着千里镜观察对面城楼上的情况,只见士兵严阵以待,城墙每一个豁口都埋伏着弓箭手,蓄势待发。
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白日里也不看出色彩,收到信号,李晓不疾不徐地移开千里镜,缓缓道:“陈将军,可以攻城了。”
陈雅涵喝道:“准备,按计划攻城。”
守在金炮筒旁的士兵举着火把点着引线,轰隆一声,一个巨大的火球直直砸向城门,又听巨大的轰轰鸣声响起,大地震颤,厚重的城门四分五裂。
主将上官芙扯着披风挡住飞驰而来的尘土,耳边传来高呼:“上官将军,城门已破。”
“挡住!”上官芙大惊,没时间计较得失,喝道:“挡住,用人墙给我挡住。”
老娘就不信,大堰军队会不惜代价血洗宣城,纵使收腹失地也失了民心。
她似乎没有察觉,大街巷早就没有百姓踪影,除了偶尔有几只家畜出来溜达,其余能喘气的活物只有自己人。
血洗宣城到不至于,不过战争终归是有伤亡的,李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陈雅涵道:“让火器营先进城阻击,弓箭手紧随其后,把她们怕了,步兵在进城清理剩下俘虏。”
收到主帅命令,火器营的姊妹策马狂奔,霎时间,方圆五里皆是火铳发出的砰砰声,敌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当场咽气,军医完全派不上用场。
上官芙震惊了:“这是什么东西?”
闻到四处弥漫的硝烟味,上官芙忽然明白,同时为此震撼,火/药还能这么用!
上官家几代人效力军中,从未见过这种东西,非常确定这不是大堰朝能拿出手的武器,猜测:难道朱华容与北甄联手了?
“哈哈哈……”上官芙不羁地大笑三声,向北遥望,眼前仿佛浮现出北甄取代朱氏,甄氏一族入驻大堰皇宫的场景。
她自言自语道:“朱华容,你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一声闷响,上官芙的表情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脑子失去意识,向后栽去。
“将军!”
“啊!将军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呢。”
主帅已死,群龙无首,上官家兵溃不成军。
大堰步兵进城收拾残局,敌营那些充数的歪瓜劣枣,就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见败局无法逆转,立刻举手投降。
上官氏一族被压到菜市口,等待主帅处置。
陈雅涵从军以来,还是第一次体验不费吹灰之力夺城,前前后后只用了半个时辰。
不禁佩服起李晓来。
为避免日常梦多,陈雅涵下令将上官族人斩首示众,头颅挂在城门口随风摇曳。
一时间,宣城上空萦绕着一层恐怖的阴云,仿佛有许多头颅在天上飘。
大捷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回京城,女官风风火火跑进御书房,在案前刹住脚步,扶了扶被大风吹歪的乌纱帽,慌忙跪地,将战报举过头顶,“长帝卿,前线大捷。”
华容批折子的笔一顿:“这么快便大捷了?”
女官绘声绘色地讲起前线发生的事迹,金银寨派了一个公子充当军师,那公子如何聪慧,李大当家送来的武器何等厉害,夸得天花乱坠。
华容听后直接摊在椅子上,脑子嗡嗡响。
金银寨当真那么厉害么?李宝樱当真有惊天伟略之才么?那公子又是谁?李宝樱新娶的夫郎么?
他感觉自己错失了一段良缘。
若是当初他肯放下长帝卿身段,给那个女人几分好脸色,他是不是就能通过联姻拉拢那个女人,在功绩史上再添一笔?
现在吃回头草还来的及么?
女官偷偷觑着华容长帝卿失魂落魄的神色,额头冷汗涔涔,心里想不明白,前线了胜仗,长帝卿怎么不高兴呢。
宣城那头,李晓带着自家妻主与众位将士大摆庆功宴。
消息传回金银寨,李宝樱听了长抒一口气,“我就李晓那孩子是个人才,还真给你姐长脸。”
风波渐渐平息,世人皆知华容长帝卿以雷霆手段铲除上官氏余党,那些蠢蠢欲动、觊觎朱氏江山之人不敢再造次,当起缩头乌龟,世道安生不少,至少表面风平浪静,百姓安居乐业。
第二年春闱很顺利,礼部选拔出一批寒门姊妹充官,给浑浊不堪的朝野增添一股清流。
四月春暖花开时节,李宝樱生下一个男婴,取名李子承。
在大堰朝,女子承袭母业不足为奇,男孩子承袭祖产简直骇人听闻,这个名字就是一个笑话。
李宝樱满不在乎,喜滋滋地闷头坐月子。
金银寨可谓双喜临门,大房赘妻被诊出喜脉,两月有余,可是二当家李闻闻已经前往北甄四个月未归,算起月份,李闻闻头上春意盎然。
李宝樱坐月子期间,就听这么一则惊人消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楚雯那么软弱的女子,她还真敢背着长兄偷人。
若是大姨母尚在人世,非得将楚雯生吞活剥了不可。
李宝樱问王满:“大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王满叹道:“还能怎样,二长老与三长老正在盘问,逼大娘子供出奸夫,若真供出来,那奸夫八成要与大娘子一起沉塘。”
“唉!”他唉声叹气:“大娘子也是,闹这么一出,二当家面子上如何挂的住。二当家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这事儿她不出手就要闹出人命来,李宝樱扯下头上的巾帕,掀开被子便要下地,吩咐王满:“你和奶娘一起看着子承,我去看看。”
王满劝道:“大当家还在月子里,吹不得风,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这个节骨眼上,哪还顾得上吹不吹风,去晚一步,大娘子就要被逼自缢了。”
李宝樱添了件大氅,急匆匆奔着大房那头而去。
四月天气乍暖还寒,山里比外面开春晚,差着两个节气,此时风寒料峭的,寒风吹得脑门疼。
她缩着脖子,脚下步履如风来到大房这头,还未进门,就听房里传来逼问声。
那是二姨母气急败坏的声音。
“,孩子是谁的?把奸夫供出来。要不然别怪老娘一气之下,祸累楚家满门。”
“二娘,”楚雯哽咽出声,嗓子都哭哑了,挣扎着辩解:“哪有什么奸夫,这孩子……真是大公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