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仗势欺人 本帝卿的女人只许有一个夫郎……
今日早朝, 封卓阳参了甄肃岐一本,潇王里通外敌,南堰军队已经大兵压境了。
甄肃岐毛遂自荐, 请求挂帅出征。
凡是有点脑子的大臣都能从中看出蹊跷, 潇王这是想抢夺封家手里的兵权。
封卓阳自然不会任由兵权落入他人之手, 主动请缨, “臣愿帅军出征, 击退外敌。”
大堰与北甄和平相处近百年, 怎会无端开战?皇帝心里明镜似的, 这是华容长帝卿的手笔,想助老九夺权。
现在,就看他这个皇帝如何选择了。
若封家人挂帅,这仗还真有可能起来。若老九挂帅, 结果则是大堰退军,继续维持和平状态。
皇帝在心里感叹:朱华容果然如传言所那般,心思诡谲, 善于权谋。
权衡再三,皇帝做出决定,对封卓阳道:“封将军年事已高,还是留在京城陪朕吧, 保家卫国的重任交给年轻人去做,给年轻人留点建功立业的机会。”
“皇上……”封卓阳心有不甘。
皇帝断他的话,“朕命潇王为统帅, 领兵三十万南下,平定边关。”
甄肃岐怕其他臣子站出来反对,忙跪地谢恩,“儿臣定不辱使命。”
此言一出, 满朝哗然。
“两军交战不是纸上谈兵,潇王毫无统兵经验,绝非统帅最佳人选,还请皇上三思啊。”
“还请皇上三思。”
“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金口玉言,话已出口,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于是就见皇帝震怒,“你们是在逼迫天子收回成命?”
左右天子意愿乃是重罪,群臣意识到自己触怒龙颜,哪还敢继续挑拨,只得偃旗息鼓。
臣子们乖顺,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喝道:“退朝。”
群臣恭送皇帝。
皇帝走后,封卓阳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森冷的目光移到甄肃岐身上。
甄肃岐只觉一道冷芒锁定了自己,顺着目光来源之处看去,迎上封卓阳满是敌意的脸,礼节性笑了笑。
功勋卓著的老者,看不得少年人意气风发,更何况得意之人是威胁外孙地位的潇王。
封卓阳冷哼一声。
太子被禁足,皇后入冷宫,封家兵权被夺,潇王府与封家彻底成为仇人,封家岂会放过潇王这个威胁。
封卓阳踏出宫,便吩咐儿子安排刺客半路刺杀潇王,甄肃岐没料到封家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截杀亲王,中了埋伏。
纵使甄肃岐功夫了得,终究还是一具肉/体凡胎,哪经得起车轮战消耗体力,由于体力不知,受了点伤。
消息很快传回潇王府。
李宝樱收到消息,第一反应便想到是封家干的,怒道:“封卓阳那个老东西,简直胆大包天。”
敢动本宫的人,封卓阳,你完了。
而事实上,即便没有今日这档事,李宝樱也不会放过封家,甄肃岐遇刺,只不过是把原有的矛盾激化了而已。
“调派五百府兵,随本宫去救王爷。”
“是。”
李宝樱起身往外走,华容唤住她,提醒道:“封卓阳混迹朝堂多年,人脉颇广,实力不容觑,殿下要心。”
“多谢长帝卿提醒。”李宝樱不屑地道,“权势滔天又怎样,遇到本宫,那老家伙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华容不放心李宝樱单独出行,遂道:“我陪殿下一起去吧。”
“不用。”李宝樱拒绝了他的提议,“长帝卿只管看好孩子,等本宫回来。”
五百精兵蓄势待发,潇王却在这时回府了。
侍卫架着甄肃岐踏进府门,看到妹妹这阵仗,很是感动。
甄肃岐左腿受伤,袍摆处血渍斑斑,而他感觉不到疼似的,脸上挂着笑容。
“你还笑得出来。”李宝樱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甄肃岐不愿让妹妹担心,忍着疼痛挪开腿,宽慰道:“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伤成这样还逞强。
李宝樱只当他爱面子,没有执着于当众验伤,撤回手起身,吩咐侍卫:“你去请府医过来,为王爷治伤。”
她从侍卫手里接过伤患,扶回房里,府医后脚便赶了来,为甄肃岐处理伤口。
孩子不易见血光,华容带着李子承立在院子里等待,不久,大夫从屋里出来。
室内只剩兄妹二人,但听李宝樱厉声训斥,“这么的大事,你们竟然瞒着本宫。”
“这不是,怕妹妹不同意么。”
“明知本宫不同意,你们还敢一意孤行。”李宝樱简直要被他们气死,“依本宫看,朱华容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助你夺权,实际上是想逼迫本宫去大堰和亲。”
还真被她给猜着了,华容就是这么算的。
甄肃岐露出心虚的表情,摸了摸鼻梁,道:“妹妹与华容长帝卿天作之合,本王盼着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两全其美之事,没有理由不应允。”
“你……”李宝樱气得抬起巴掌,甄肃岐抬起胳膊抵挡,然而这一巴掌终究没能落下去。
除了儿子,兄长是她在这世上最亲之人,她怎么舍得他,无奈撤回手,叹息一声。
“罢了,且先夺过兵权再其他吧。”语毕,李宝樱丢下甄肃岐离开。
当李宝樱踏出卧房,看到华容、李子承父子俩那一刻,心里乱成一团麻。
院子里,陷入一片寂静。
李宝樱保持沉默,华容不敢贸然开口。母亲脸色阴沉,李子承决定,还是不要话为好。
一家三口沉默片刻,李宝樱睨了华容一眼,冷哼道:“世人皆知华容长帝卿手段高明,本宫领教到了。”
华容:“……”
李宝樱看向儿子,以命令的口吻道:“子承,我们走。”
李子承仰起头,询问父亲的意见,华容松开了孩子的手,李子承心底生出几分失落,蔫头巴脑走到母亲身边。
李宝樱拉起儿子的手,母子俩从华容面前走过。
望着一高一矮两道背影,华容长吁短叹。
本帝卿只想帮你,殿下怎么不领情呢。
母子俩的身影彻底消失,华容收回视线,进了屋。
李宝樱带着儿子回到自己暂居的院子,刚跨过垂花门,王满与沐梓星便围了上来。
王满:“大当家,您走得时候为什么不带的呢,的不在您身边,谁来伺候您呢。”
沐梓星:“的可以做随行大夫,为大当家与公子的健康保驾护航。”
这俩人叽叽喳喳的,吵得李宝樱头疼欲裂,断他们,“停,不要再了。”
李宝樱拉过儿子的手,塞到王满手里,“带着子承玩去吧,让本宫清净一会儿。”
支开王满,还有个沐梓星巴巴地等着安慰,她怕沐梓星纠缠,安排沐梓星给甄肃岐治伤去了。
沐梓星不愿意,忙给自己找理由,“的不知甄公子住处……再王爷受伤,自有御医诊治,哪轮得到的这等庸医。”
呵,这时候倒有几分自知之明了。
李宝樱喊来下人,把沐梓星从眼皮子底下弄走。
随后对徐影枝道:“你去侍奉长帝卿吧。”
徐影枝本就是大堰的宫女,侍候华容长帝卿是她的职责,不敢提出异议,行礼告退。
所有人都走了,院子里安静下来,李宝樱长舒一口气,进屋后摊在软榻上,思考局势走向。
大堰军队压境,迫使封卓阳暂且交出兵权,可过后呢?战事一旦平息,兵权回到封家手里,这场布局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得尽快除掉封卓阳才行。
老东西不是派人刺杀么,那本宫今晚亲自去杀你。
为了保险起见,李宝樱去见了沐梓星。
心上人主动前来相见,沐梓星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态,笑脸相迎,“大当家找我可是有事儿?”
“嗯。”李宝樱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沐公子这里有没有无色无味,吃了不能当场毙命,却无药可解的奇毒?”
“奇毒么?”沐梓星惊讶大当家手段狠辣,同时思量起来,大当家要毒杀的对象是谁。排除记忆里的所有人,他想起受伤的潇王,咽了咽口水,问道:“大当家想杀伤害潇王的幕后主使?”
“嘘……”李宝樱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朱唇,随后勾了勾手,“知道你有,拿出来。”
“大当家稍等。”沐梓星转身走到床头,开包袱一通翻找,从众多瓷瓶中取出几个瓶子,抱在怀里,折回李宝樱面前,一瓶一瓶递给她,压低声音道:“这瓶是大当家要的奇毒,这瓶是蒙汗药,这瓶是金疮药,这瓶是百毒灵,大当家全都拿着。万一受伤什么的,能解燃眉之急。”
李宝樱只收下毒药,将其余几瓶推回去,“瞧不起谁呢,本宫几时受过伤?”
“可是……”
“没有万一,我走了。”
李宝樱刚走不久,华容长帝卿推门而入。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两人对视良久未发一言,室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华容是见过大世面的,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算是场面,心底没有丝毫波澜,镇定自若。
沐梓星经不起这般折磨,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询问:“长帝卿有何吩咐?”
华容撩袍落座,漫不经心地道:“吩咐谈不上,沐公子不是大夫么,本帝卿是为求药而来。”
“求药?”沐梓星眼里溢满疑惑,“长帝卿所求何药?”难不成也求奇毒?
至于所求之药,华容有点难以启齿,敲击桌面的手一顿,眼帘垂低三分。
沐梓星见他不好意思,试探道:“此药与大当家有关?”
华容点头:“嗯。”
沐梓星恍然大悟,笃定华容长帝卿也是来求毒药的,讪讪道:“长帝卿所求之药已被大当家取走了,不过……”
华容心惊,李宝樱求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药干什么?
沐梓星取来一个瓷瓶,放到桌子上,推到华容面前,面无表情地讲解效用,“此药不及大当家取走到那瓶霸道,但也凶猛。”
华容取过瓷瓶,捏在手心里把玩,耳边传来沐梓星的叮嘱:“长帝卿千万心,只要吃一点,当场毙命。”
闻言,华容动作停住,瓷瓶好悬没从手中掉落,很是嫌弃地将那瓷瓶放回桌子上,蹙起眉,没好气地问沐梓星,“你给本帝卿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药?”
沐梓星一脸茫然地回道:“毒药啊!”
话音一落,华容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指着沐梓星的手抖了几下,一副想骂人却想不起词的模样。
“你……”华容又羞又恼,愤而拍案,“沐梓星,你敢戏耍本帝卿,找死。”
“不,草民绝无此意。”沐梓星有口难辩。
“别以为本帝卿不知道,你一直觊觎本帝卿的妻主,找到机会便往李宝樱身边凑。”华容绕过桌子来到沐梓星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提溜起来,咬牙切齿道:“本帝卿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你哪来的胆子,敢和本帝卿抢女人?”
“长帝卿与大当家不是早就分道扬镳了吗?”沐梓星心里骇浪滔天,仍旧努力维持表面平静,提醒华容,“当初是长帝卿看不上大当家,负了她,长帝卿不喜,自有他人喜欢,我喜欢大当家,有何不可?”
是啊,占着茅坑不拉屎,确实没道理。
可他堂堂长帝卿,还需要讲道理?他推开沐梓星,“李宝樱生是本帝卿的人,死是本帝卿的鬼,就算本帝卿不要,也不许旁人染指半分,最好收起你的心思,离她远点,再让本帝卿看到你去李宝樱面前献殷勤,本帝卿先杀你父母,后将你碎尸万段。”
迫于华容的威压,沐梓星不敢放肆,可心中悲伤不能自抑,泪水不由自主地溢出眼外。
“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大当家,可我就是喜欢大当家,从便喜欢,这份感情十几年从未变过,长帝卿能体会我的心情吗?又凭什么让我放弃?”
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华容冷道:“就凭本帝卿也喜欢李宝樱,就凭她娶了本帝卿,还生了孩子,你想涉足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沐梓星扑通一声跪地,泪眼婆娑地道:“我不与长帝卿抢夺正夫之位,甘愿做,只求长帝卿成全。”
华容倒吸一口凉气,感慨天底下怎么会有沐梓星这般恬不知耻的男子,漠然拒绝:“不可能,本帝卿的女人,只能有一个夫郎,那就是本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