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梦里有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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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日丽,草长莺飞。



    一缕温热的阳光打到余老街,沿着屋檐打在了“”这四个数字上。



    明晃晃的光芒,将视线变得朦胧,好似为这间房染上了某种虚无的模糊感,一种不真实的美丽与温馨徐徐扩散。



    有一只悄悄地推开了房门,轻而易举的模样,仿佛t本就是这间房的主人。



    春天的视角,只有这么一只,映在这个明显与现实认知不符的余老街。



    “嘘”



    有人令这个世界噤了声。



    炙热躁动,不安跳跃。



    火辣的金色从上空投射而下,沿着屋檐打在了“”这四个数字上。



    金灿灿的光芒,将视野烤的焦黑,氤氲的光圈遮住了大半的场景,过度的明亮反而起到了一种遮蔽一切的黑暗感。



    房门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内踹了一脚,发出了细微声响,但却被光芒掩盖。



    在夏天的视角下,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已被蒸发干净的余老街。



    “嘶”



    有人惊恐地吸了气。



    凌厉萧杀,阴云密布。



    乌云遮日的阴影长长的笼罩下来,沿着屋檐打在了“”这四个数字上。



    秋风卷着灰尘,将视野变得迷离不清,漫天的尘埃将这间房改造成神秘的场所,隐藏在尘后的东西即将露出真相。



    接连几道黑影,都在门后接替出现,一个出一个进,一个进又一个出。



    在秋天的视角下,那些前赴后继来到房的影子,似乎都慢慢消无在了余老街。



    “嗯?”



    有人发出了一声类似质问的声音。



    寂静默杀,空荡无言。



    白茫茫的天地卷着破败的冬风,沿着屋檐打在了“”这四个数字上。



    寒风吹过死寂无声的四面楼,将视野变得最是清晰却也最是空缺,除了房外好似其余百十间房都不复存在。



    突兀的一抹红顺着紧闭的门后慢慢伸出了真相的一角端倪,声声震耳的砸门,里面有东西疯狂想要逃窜,最终却又无力逃脱。



    在冬天的视角下,红色与那东西的对决,胜者是红色,可却有一抹无法言的力量已从房渗透到了余老街。



    “季礼!”



    肩膀被一只大重重拍下,压得早已骨碎的右臂发麻得镇痛,也在梦境中第一次惊醒。



    季礼再回首,见到了一个由黑色线条勾勒出的细致人形。



    这个与他断裂右臂对称的,左臂骨折的金发青年,惊恐地搭着他的肩膀,目瞪口呆地紧盯着眼前的场景。



    梦鬼的造梦,出现了太多元素。



    还没来得及去分析第一幕梦境,第二幕就已拍马赶到。



    如果第一幕梦的主题是“”房,那么这第二幕梦的主题,就该叫做“人蛹”。



    季礼第一眼看到了克莱德,第二眼看到的就是一尊被无数血肉所塑造成的人蛹,正端正地躺在这个房中。



    而与现实所不同的是,现在的房,竟并非是畸形房。



    这里与其余所有的一居室并无差别,甚至要更加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可以除了人蛹外,它没有丝毫异常。



    但第三眼再一看,季礼立马发现了最大的差异。



    他竟然近距离透过人蛹的薄膜,见到了里面正躺着一个还在不停喘息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活人,呼吸绵绵,像是陷入了某种深度的睡眠,表情安详与常态,似乎在这人蛹中做着某些美梦。



    而至此,也解答了为何克莱德会露出那种夸张的表情。



    



    因为这人蛹中躺着的男人,竟然正是季礼!



    “欸!”



    断裂的右肩又被什么人用力地拍了一下,季礼还未从第二幕诡异的一幕中回过神,就立马又被震惊的克莱德,拉到了第三幕梦境!



    克莱德就跟一个梦境中的npc一样,每一幕梦境开头,他永远都是以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出现,并负责叫醒季礼。



    第二幕的主题是人蛹,应该是人蛹,但蛹中躺着的人是季礼,却又将一个本该为“揭露”的梦境开始变得诡异离奇。



    以至于,第三幕梦的场景,设置在了房门外,可季礼却无法在第一时间分辨主题。



    只是,克莱德蹲在门前,将耳朵贴在门板上,静心聆听着什么,越听表情越怪。



    视力受损后,季礼的听觉增强,他清晰地听到门后,此时应该是有两拨“人”。



    “滋滋滋”



    “滋滋滋”



    里面像是有人正在不断地撕扯着保鲜膜,并用这东西封存着什么似的,口中还念念叨叨。



    “别动,听话,这是为了你好。”



    “信我的,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我是为了你好。”



    “待会我给你割喉的时候别看刀,你想象你在睡觉就够,我真是为了你好。”



    “”



    季礼回首扫了一圈外界,淅淅沥沥的雨淋湿了阴暗的余老街四楼,一股破败凄凉感溢出楼宇。



    同时从十八层向下望,一个背着行李包的短发女子,正像蚂蚁一样挪动到了天井之下,警惕地四下张望。



    这个短发女子,是提前被安排入住的第九位神秘店员——梅声。



    而第三幕梦境时间,是月3日的下午两点。



    至于那个在房里话的人,他的声音很耳熟,可不知为何季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身份。



    当克莱德再一次回过头后,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季礼,嘴唇颤动,无声地吐出了一个艰难的名字:



    “顾行简”



    “额!”



    受伤的右肩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同一个人打在了同一个位置,季礼的脸色十分难看,械地偏了下头。



    果然,克莱德目瞪口呆的震惊脸,第三次出现在了眼前。



    季礼有些受够了,他费力地推开了克莱德的臂,抬起拐杖打了一下克莱德一样折断的臂。



    “呜嗷”



    npc似的金发青年忍痛抱着胳膊蹲了下去,给季礼留出了一个完整的审视视野。



    这场梦,越来越奇怪了。



    第一幕梦的主题,是房;



    第二幕梦的主题,勉强可算作人蛹与季礼;



    第三幕梦的主题,应该是任务正式开始前,顾行简在房里做下了某些脚;



    可以,前三幕的场景都固定在了房。



    但第四幕的场景,依旧是房中,却出现了巨大的差异化。



    因为,眼前的这个房,与季礼、克莱德先前见到的那间,完全不同。



    一改记忆中的畸形与扭曲,此处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炉,首鬼竟然正在炉子中像是受刑的囚徒,饱受煎熬。



    而巨炉之前,又一个季礼极为熟悉的女子,拎着一柄短斧头,正诡异而僵硬的微笑着,那是常念



    消失已久的常念,成为了不清的存在,位于一个季礼从未见过的房中,看守着焚烧恶鬼的巨炉。



    而在第四幕梦中,她竟然成为了唯一一个与季礼互动的“人”。



    首鬼在炉中化作焦炭的最后一秒,她竟慢慢转过头,颈椎发出“嘎吱嘎吱”的异响,将那诡异僵硬的笑容,对准了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