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凶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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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叫花胡一筒并未跟去,却双捧着那锭雪亮的银元宝,意味深长地轻笑道:“剑魔一身武功已尽得老剑魔的真传,这场热闹有得瞧哩!”

    破鞋一转,踢踢蹋蹋消失在夜色中。

    穆乘风身形似箭,直趋西城,转瞬来到城楼前,扬目一望,城上俏生生立着一条白色身影,萧如觅早巳等在那儿了。

    今夜的萧如觅,浑身白色孝服,连剑穗也是白色,柳眉带煞,风眼含冤,虽未麻衣棘冠,神情跟三月前初登缥缈峰之巅竟颇相似。

    当她瞥见穆乘风如约而至,娇躯不禁微震,头一昂,冷冷道:“想不到阁下真敢应约。”

    穆乘风立即反唇相讥道:“在下也想不到姑娘竟会先到。”

    萧如觅一怔,道:“我是主人,为什么不该先到?”

    穆乘风哂道:“姑娘纡尊先到,恐怕是为了便于布置,好对付我这个客人吧?”

    萧如觅身形剧震,刹时面红过耳,银牙暗挫,点头道:“不错,阁下对了,为报父兄血仇,我不惜任何段,也没有任何顾忌,今夜西城门外,早已预伏高,阁下如果胆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穆乘风仰天大笑,鄙夷地道:“什么高?不过是那几个倚多为胜的无耻鼠辈罢了,姑娘何不把他们叫出来,彼此当面作一了断?”

    萧如觅冷哼出声,伸一指城外土岗,沉声道:“那儿僻静宽敞,正好放施展身,阁下可有胆量去岗上一搏?”

    穆乘风傲然道:“客随主便,姑娘请带路。”

    萧如觅冷冷扫了穆乘风一眼,对这个狂傲的敌人,心中倒颇有几分钦佩,微抬,低了声:“请!”腰肢轻折,飘落城外。

    穆乘风洒步相随,蓝衫飘飘,举步从容,竟然毫未将三大门派高放在眼中。

    那座土岗如砚台,四周方正,顶端平坦,岗下竹林环绕,一衣带水,景色宜人。

    走到了岗下,穆乘风忽然脱口赞道:“好一幅如图美景,在下真该代四门三派感谢姑娘的盛情。”

    萧如觅微愣道:“谢我什么?”

    穆乘风傲笑道:“姑娘替他们安排好如此上佳埋骨之所,那些无耻老匹夫,应该死而无憾了。”

    萧如觅哼道:“只怕今夜埋骨岗上的,会是阁下。”

    穆乘风笑道:“放心,在下才疏德薄,还没有这份好福气!”

    两人一面斗差点此,一面飞步登上土岗,刚穿出竹林,却同时吃了一惊,双双止步。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血污和残尸,地上散落着断剑兵刃,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卧在血泊中,死状惨不忍睹。

    萧如觅目光疾扫,首先发现“峨嵋哭笑二僧”同被拦腰斩成四段,恒山智灵道长也被利刃由头至胯劈成两半,其余上同门师兄弟,不是被斩头,就是遭断去四肢,血淋淋的几乎找不到一具全尸。

    不!唯一齐全的,是被一柄长剑贯穿无休剑,直挺挺钉在地上的朱煜寿,但双目已遭挖去,剑身穿过左肩膀骨,尸体犹在颤抖,好像还没有断气。

    萧如觅遽睹惊人情景,吓得目瞪口呆,连叫喊也吐不出声音,片刻之后,才想到去看看朱煜寿是不是仍然活着?

    她脚步刚动,穆乘风已抢先一步,闪身向朱煜寿奔去。

    显然,穆乘风也被这意外变故惊得忘了自己的来意,扬—指,先点了朱煜寿左肩穴道,一迅速拔出长剑,另只已抄向伤者背部命门大穴,真气循掌发出,源源攻入对方体内。

    朱煜寿浑身猛然一震,嘴角牵动了几下,似欲话,却发不出声音。

    萧如觅飞步亦到,叱道:“你想干什么?”

    穆乘风道:“这是唯一的活口,姑娘快问问他,是谁下的毒!”

    萧如觅这才恍悟他并无恶意,暗骂自己糊涂,竟忘了及时追问凶。

    于是,歉然点了点头,立即半跪俯身,大声向朱煜寿耳边叫道:“朱伯伯,你能话吗?”

    穆乘风急道:“姑娘别问这些闲话,先问凶是谁要紧。”

    萧如觅脸上一阵热,忙又大声问道:“朱伯伯,你快告诉侄女儿,是谁下的毒?”

    朱煜寿嘴唇连掀,却只闻喉头轻响,听不到语句。

    萧如觅急得要哭,眩然道:“唉!不行呀!他已经不出话了,怎么办呢?”

    穆乘风伸出左,紧按朱煜寿前胸,右忽然一收一吐在他背部重重拍了一掌。朱煜寿登时一声呛咳,口中射出一大块淤血,正吐在萧如觅身上。

    淤血吐出,神志似乎略为清醒,也能喃喃出声了,只听他喘息着道:“是是”

    萧如觅顾不得污脏,大声问道:“是谁?凶是谁?朱伯伯你快!”

    朱煜寿断断续续道:“是是那是那”

    萧如觅嘶喊道:“究竟是谁啊?”

    又对穆乘风道:“给他灌输些真力,他就快出来了。”

    穆乘风点点头,双眼一阖,奋力催动真气。

    真气鼓荡之下,朱煜寿终于迸起全力,吐出三个清晰的字:“是那沈破浪”话完,人已如油尽灯灭,颓然逝去。

    但这三个字,却像千斤重锤般,狠狠击在穆乘风的心坎上,猛地抽跳了起来,怒喝道:“姓朱的,你胡八道!”

    然而,朱煜寿已咽下最后一口气,伏尸血泊,不再争辩了。

    穆乘风道扬目四顾,突然一顿脚,道:“凶还没有离去太久,或许能追得上!”着,拔步欲行。

    “站住!”萧如觅拦腰而起,皓腕一翻,撤出了长剑,横身拦住去路,冷哼道:“你倒想得容易,旧恨未消,新仇又起,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穆乘风惶然道:“姑娘亲目所睹,这件事,决非在下”

    萧如觅冷冷道:“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但你既是沈破浪的徒弟,就不能脱去干系。”

    穆乘风急道:“这件事也决不是我师父干的,家师已在缥缈峰之巅去世,一个死去的人,怎能复活呢?”

    萧如觅哼道:“事实上你师父根本没有死。”

    穆乘风道:“当日经过,乃是姑娘亲眼目睹。”

    萧如觅木然道:“不错,咱们都上圆通大师的当,那老和尚,假借噬魂珠雪水掩人耳目,私下却纵放你师父逃离缥缈峰之巅。”

    穆乘风焦急地道:“姑娘,这只是臆测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