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哇偶~停电了欸
淡妆浓抹总相宜。那一管烟粉豆沙的唇釉,盛在磨砂半透明的唇釉管里。端庄温柔的就如同三月雨后,朦胧又诗意的雾罩钱塘。沈图南的丰富想象力甚至让他仅仅是通过一管唇釉,就在脑海里凭空编造了一个柔软知意的江南水乡姑娘。
李星河知道他今天会回来住,提前预定了他喜欢的芝士流心蛋糕。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车里只有沈图南一个人,李星河已经下了车去店里提蛋糕。
年底的临安温度已经变得很低了,湿寒冷气无孔不入的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
南方的冷,同北方呼啸连天,像是风在抽人耳光子的那种冷很不一样。温温润润的,初一感受还不觉得有多冷,慢慢的,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等到反应过来,已经寒意刺骨,很难再捂暖和过来了。
低温夹杂着湿意,将人裹挟入冬季的萧瑟。
车里开足了暖风空调,李星河怕他会冷,还在车里备了一条灰色的毛毯。还有一个的充电式暖手蛋。
粉红色的。
沈图南的心情原本是很好的。直到他弯腰系鞋带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车座地下的唇釉。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车里温暖的空气中所浮动的淡淡馨香并不是李星河最常用的那一款香型。
那是掺杂其中,另一款气味香甜的香型。
现在,他不再确定毛毯和暖手蛋是不是李星河专门为他而准备的了。寒冷叩开了车门,驱散了温暖,让沈图南难以遏制的浑身发冷。
他捏着那管唇釉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以往情场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和豪气此时此刻都被他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所有游刃有余,所有十拿九稳,在这一刻都变得不确定起来。感情里的技巧,在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似乎全都失去了它原本应有的作用。
沈图南还没想好要怎么办的时候,李星河已经提着那款特别预定的芝士流心蛋糕回来了。
沈图南的余光通过后视镜瞥到了走过来的李星河,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是飞快的将唇釉胡乱塞进了衣服的口袋中。
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掩饰什么。
不管唇釉的主人是不心将东西掉在车里的,还是故意遗落,都有可能成为一个信号,沈图南想都不想就其掩藏了起来。
连这样做有没有用,他都没有思考。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藏起来,就不会节外横枝生出来了。
“给!刚刚烤出来,还热乎着呢。”李星河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将香味扑鼻的蛋糕塞进沈图南的手里。
那块芝士流心蛋糕其实很,连巴掌大都没有,被放在一个的精致无比的蛋糕盒子里,上面没有多于的赘饰,单调得很可爱。
李星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明显察觉到了,他下车取了个蛋糕的功夫,沈图南的情绪明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不知原因,挠了挠头,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等太久不开心了?”
沈图南摇头。
李星河继续猜道:“那是不是饿了?你先把蛋糕吃了垫一垫,我开车很稳的。家里阿姨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都是你喜欢的,回去就可以动筷子了。”
沈图南笑了一下,又轻轻摇了摇头。
他声的着“没事”。可是李星河就是觉着他有事儿。
“到底怎么了。”李星河莫名觉着有些烦躁,加重了一点点语气,道:“你呀,是工作上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是不是王科宇那家伙又找你麻烦了?”
他越问,沈图南越觉得莫名其妙的委屈,眼眶莫名其妙有点发酸。
李星河对他的好一边让他觉得无比开心,一边用行动告诉他一个令人悲哀的事实,所有的看似是亲密伴侣的关切,都来自于友谊。
他连张嘴质问李星河那管唇釉是怎么回事都找不到正当的理由。
沈图南扭头看向了窗外,语气比李星河还差:“你吵死了,都了没事儿。”
果然,李星河听了这话,乖乖的闭了嘴,没再接着问。
车里逼仄的空间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这样的安静让沈图南从那股矫情劲儿里飞快的走了出来,他几乎立刻就后悔了,想要转过头去解释,不是那么回事儿,他没有对着李星河发脾气的意思。
可是,他又傲娇的抹不开这面子。
口袋里的唇釉像是烧红了的烙铁一样,烫得他坐立不安。
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起鼓来,屏息凝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驾驶位的李星河身上,恨不能后脑勺长出眼睛来,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你,在不开心。”李星河靠了过来,强硬的把人扒拉过来,变成了两个人面对面的姿势。
他又重复了一遍:“你,我们沈老师,在不开心。”
像在读一个公式,也像是在给一道数学题下最后的定论。
沈图南脸一下红了,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看透了,整个人无处遁形的羞迫,他大声嚷嚷着:“是啊!我不开心!你车里什么破味道熏死人了,我都快闻吐了,哪有心情吃东西。”
沈图南找了另外一个法,把自己介意的东西讲了出来。
他看见李星河明显一愣,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尖,翻出了他常用的那瓶车载香水:“可能是杜临竹的香水味道残留。没想到你这么敏感。”
“你才敏感。”沈图南声嘟囔着,索性把自己的不满都了出来,“这毛毯上都是她的香水味道,难闻死了。”
“可是……”李星河有些犹豫的道,“毛毯是我刚刚从家里特意给你带的,杜临竹搭车的时候,毯子还不在车上。理应不会沾上味道才是。”
沈图南瞪了他一眼,道:“……赶紧回家。我要饿死了。”
到最后,他还是在车上把那个的芝士流心蛋糕吃掉了。
一边吃,一边拐弯抹角的同李星河听着,他和杜临竹是什么情况。
“昂,杜是李然公司的艺人,之前联系好了的宣传艺人就是她。她挺有缘分的,非要拉着我吃一顿饭,我要接你回家啊,当然就拒绝了。我把她送回家就立刻来接你了。”李星河语气里掩藏不住的得意,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既没有耽误和沈图南的约定,也完美体贴的将人姑娘照顾的很好。
沈图南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如果李星河没有骗他的话,那么他暂时就不算将唇釉的事情告诉他了。他自己还给杜临竹就好。
不管杜临竹是否是有意将唇釉遗落到车里的,只要他还给她就好了。
回到家吃过饭之后,沈图南陪着李星河了两把游戏。
在沈图南住下之后,李星河本来算把卧室里的主机和显示器搬到书房的。但是沈图南觉得麻烦。他就直接在书房置办了两套一样的设备,方便沈图南陪着他游戏,美其名曰测试。
等到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沈图南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去洗澡。
没想到洗到一半的时候,刚上沐浴露,灯光突然“啪”地一声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股浓厚的黑暗。
沈图南突然像是瞎了一样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
他有些夜盲。
“李星河!”沈图南脱口而出喊了李星河的名字,一边摸索着想要关掉莲蓬头。
地很滑,刚刚又过沐浴露,沈图南一个不留神一脚没踩稳,滑倒在地,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嗯!”
他闷哼了一声,觉得刚好了没多久的屁股,再一次受到了重伤。
痛死了。
“沈图南?你还好吗?”李星河想也没多想,直接推门冲了进来,手里还捏着手机,开着手电筒到处乱晃。
沈图南手无措又惊慌的在空中摆动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挡哪儿,但是似乎哪儿都没有挡的必要。
没等他话,李星河已经看到了四仰八叉摔倒在地的,无比狼狈的他,将手机放在了一旁的台子上,手电筒冲着天花板,朦胧的光一下笼罩了浴室。
在沈图南还在别扭的时候,李星河已经冲了过来,抬手关了花洒,用浴巾把人整个裹了起来,并且试图把他从冰凉湿滑的地板上抱起来。
“别!”沈图南大惊失色,裹着一条薄薄的浴巾,恨不得顺着下水道滑下去。
“你抱不动的!”沈图南摆手拒绝,惊慌道:“我不能再摔了!你扶我起来,扶我起来就行!”
李星河能不能将这么大个的他抱起来暂且不论,光是浴室这个地板就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如果李星河抱着他再一脚滑,再摔一下,他的尾椎可能真的是不能要了。
“你,你扶我起来就行。”
李星河不再坚持,半抱半拖的把人弄了起来。
沈图南赤条条的一开始还有点儿尴尬,后来又觉得无所谓。
估计在直男的眼里,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尴尬的。他故作坦诚的靠着李星河,并且趁乱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占了不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