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探真求知?
段简脸色有点难看, 钱柏琴什么都没问,总不过是那些人又骂了,人啊就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观点, 你在意了,别人就真把自己当盘菜。
钱柏琴按部就班的吃完早饭, 领母鸡去自留地。
不慌不忙, 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抬头,阳光有些刺眼, 晒的人有点烫。
“今天日头晒,下午吧,下午给你看看。”
“不能现在吗?”
早上下午没区别吧, 总不可能就十来个时菜就窜高好几厘米。
钱柏琴笑而不答。
段简:……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呸)。
段简等待着, 忍耐着,到了中午,段简忍不住了。
“为什么要下午?”
“佛曰:不可,不可。”
钱柏琴手背在身后一副高人作派。
但是, 确定不是老大爷?
段简无语, 她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觉得她来这里可真是一个非常非常正(错)确(误)的决定。
能不能急一点?
能不能快一点?
姐姐你怎么能如此淡定,这不是你吃饭的活计?
钱柏琴接收到这个眼神, 一脸无辜, 缓缓给出――啥?
直播还是开着的,观众都无语了。
表示骂不动骂不动, 这么佛系, 这么咸鱼,他们何苦为难自己。
反正下午手底下见真章。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但再难熬也总要熬过去。
太阳一点点落下, 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在它西斜的那一刻,段简撑着脑袋,猛的站起。
“可以了吗?可以了吧。”
钱柏琴:……有必要这么急吗。
“走吧。”
拿了剪刀、胶带、菜刀和竹筐。
剪刀让段简拿着,胶带放筐里,菜刀拿在手上,这模样,这架势,让还没照面远处就看到她们的于大红,直接绕道走了。
了不起咯,不就一把菜刀,老娘曾经也是拿着菜刀追着别人绕村子跑了十几圈的人。
于大红又想折返回去,前天她借到能拍照拍的清楚的智能手机,把人拍下来,问过她姑娘了,那个去钱家的,身上穿的可都是值钱货色,一件衣服竟然要三千多。
得亏于大红不知道这是在这边县里买不到更好的缘故,不然立刻冲上去把人抱走。
不过就算这样也超出了她想象,在她眼里买这么贵衣服的人都是傻叉,冤大头,有钱没地儿花。
既然这样,何不把钱送给她。
送肯定是不会送的,但,如果是亲戚呢,最好是婆婆。
于大红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七岁,结婚了,一个五岁,还是个豆丁。
外面的女人都是老姑娘,也不怕嫁不出去。
她也嫌弃,但再怎么嫌弃,她也不嫌钱多,人可是个金娃娃。
她想让大儿子离婚再去把人娶进门,让那金娃娃同意离婚不分房,这样她大孙子还有亲妈照顾,最好的是她操作一下搞个假离婚,让宝贝大孙子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要是金娃娃听话,她就允许她怀她的孙子。
设想的很美好,但于大红发现段简天天和那个钱家丫头片子黏在一起,有毛病吧。
她大儿子一去,肯定被那丫头片子搅和了。
段简是不知道有人暗地里她主意,知道了……也只想不是她瞧不起人,癞□□还想吃天鹅肉,这是不知道痴心妄想怎么写吗?更不必这癞□□还结过婚。
年纪?
拜托追她的.弟弟还少吗?
她统统不喜欢,她喜欢大一点,成熟一点,能给她坚实的臂膀。
她也不会想到于大红内心会比表现出来的更恶毒,更恶心人,令人作呕。
当然她不认识于大红。
两人到了自留地,钱柏琴从洞那里用剪子竖着剪开剪刀一米六左右,差不多她们低头弯点腰就能进去的程度。
“进去吧。”
“这个我能播吗?”想起这个问题,段简刹住脚。
“能。”段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钱柏琴不担心她直播会泄露什么。
观众更不会知道,就算事后回放,也看不出问题。
毕竟没人知道她种的是种子,还是移植。
钱柏琴走在前面,她本来还想让段简看第一眼的,但她怕踩到不该菜的,哦都是菜,都不能踩。
反正钱柏琴先走,在前面带着她。
一片绿色,青菜不大,但和还是指甲盖大的枸杞苗,长的一株的番茄,刚开始爬藤的黄瓜相比,大了许多。
自留地半亩,不算大也不算,被塑料膜围起来感觉有点封闭,给人以围城的压抑感。
里头的蔬菜都是的,和三米高的塑料膜比起来是那么的娇可爱。
段简盯着青菜,良久,感叹:“玉雕青菜,名副其实。”
【真的假的?开美颜了吧】
【主播镜头怼上去,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青菜的‘天然美’】
【还不如去旁边菜地拔一棵,放一起对比】
【拔你个头啊拔,不知道教坏看直播的孩子吗,还带坏主播】
钱柏琴好像事先知道他们的想法,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株菜,菜的根部还沾着湿润的泥。
再从地里拔了一株,两株菜放在一起,一个镜头怼过去,一株和平常自己买的差不多,一株翠绿翠绿的,似是精心雕刻的玉雕,每一刀都是如此的鬼斧神工,要不是钱柏琴白嫩手又出镜掰了一下,听到脆响,还真以为它是玉雕的。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青菜也是可以用巧夺天工,舍不得吃,放进橱窗来形容的。
如此不搭调,但看过去又是本该如此。
【现在就问你,脸痛不痛,美颜的自觉点,出来挨吧】
一句话开了被封印的弹幕。
【……你们敢你们刚才不是这么想的】
还真不敢,就那样,如果不是两株菜鲜明的对比,他们都要以为这是一个骗局,一个忽悠人的噱头。
但他们会吗?
当然不,所以出来挨吧sao年!
一串弹幕毒之后,刷起了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无数个,之前骂的有多凶残,现在就有多愧疚,一排排对不起冲刷着她的视觉。
钱柏琴调整了手机镜头,再次露脸,“我不想没关系。”
“在知道真实情况前,请你们善良点,因为不是谁都跟我一样不在意。”
“事情有很多可能,但在没有证实的时候我们应该保持旁观,用客观的态度对待它们。”
“因为你们不知道你们激烈的话语会不会成为别人最后一片雪花,你们会前面的事又不是你们造成的,但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我书读的少,想的就这么多,求你们善良点。”
白的发光的脸在镜头前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看着屏幕的大部分观众们不知何时低下了头,隔着屏幕,没有人看着他们,但他们却是低下了。
一句句话语,比任何利箭都要威力无穷,直击人心。
他们回想从主播出发到今天,这是第四天,他们从言语讽刺的开始假,到嗷嗷直叫,再到后来的更难听的话语,最后是今天的愧疚和沉默。
他们错了。
就像老板姐姐的那样,求我们善良点,求自己善良点,善良点吧。
那只是大部分人,还有部分人并不这么认为。
【我们是假,只是这次错了而已,至于严词教,还读书少,摆老师架子倒是不】隔着屏幕,字里行间都能看出不屑。
【就是,把自己当谁了?圣父上帝还是圣母玛利亚?】
【见好就收就得了】
【我们的言语,又何尝不是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要是你一早解决了,我们根本就不会来】
得,直接把锅扣!钱柏琴头上了。
【对啊】还有不少人附和。
其他的钱柏琴不置一词,而是抓着对啊这两个简单却非常有力的字,“在你们附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本来已经认错的人会因为你们变得动摇,变得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随意的‘无心之语’带给别人的伤害。”
“当下一个人出现时,他承受不住选择了死亡,你会,啊那是他脆弱,这么几句话都听不得,真是懦弱,现在死了早死早超生,还节省资源了。”这话钱柏琴的阴阳怪气,听得观众们很不舒服。
但更不舒服的是话里透出来的无形恶意,和那恐怖的无意。
当人不再承认自己犯错,何尝不是一种错。
钱柏琴没有停下,“换句话讲你们应该更熟悉,受害者有罪论,为什么别人不攻击其他人,就攻击你?为什么别人的菜都不会被黑,就黑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就没有脑子吗?那么多为什么,干嘛不自己动动脑,扒开事实。”
“冷静点,带点脑子,不要隔着网线就有恃无恐,毕竟网络从来不是法外之地。”
“等你习惯了用语言害人,你就已经在法律边缘试探。”
【严重了吧】
【我就表达自己的观点,言论自由懂不懂】
【讲大道理谁不会啊,就会嘴上】
【了不起咯】
“那个言论自由的,你是来搞笑的吧,言论自由是你迫害别人的理由吗?是你失败后的武器吗?求求你,放过言论自由吧,它是无辜的。”
“就这么多,听不听是你们的事。”
J市
狭窄昏暗的出租屋内,住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的胡茬子冒出二三厘米,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剃了,头发更让人难以忍受,拧一把仿佛能挤出一斤油,邋遢的让人避之不及。
他坐在椅子上,单脚踩着椅子,嘴里抽着几块钱一包的劣质香烟,烟头烧着泛着红光,灰烬因为许久没有抖落而飘了下来。
电脑的冷光在他脸上,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飞舞。
【就这么多?无话可了?不解救世人了?】
【哎呦呦,种个菜卖三十一捆,黄瓜十块钱一根,扰乱物价,无情敛财的奸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
【放过我们这些寻找真相,探真求知的人吧】
这句话落在负罪感深重的观众眼里,感觉有点不对,但又不出哪里不对,心里还松快了些。
负罪感轻的,已经没负罪感了,而本来就不觉得有错的直接拍手称快,的好,他们就是寻找真相,探真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