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可沈子微又怎么知道,他不是……
虽然已是压低了声音,可方才两人的动作闹出了不的动静,已惹得不少人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孟沅澄也掀开帘子,往这边望了过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在看清之后,她觉得奇怪,沈子微何时跟裴钰有什么交情了,明明不相熟的两人,怎么看上去脸色都不太好,像是在争执。
感受到来自远处孟沅澄的视线,沈子微抬起头,朝着孟沅澄挥了挥手,然后笑了。
孟沅澄也向着沈子微挥手示意。
裴钰看着孟沅澄脸上的笑,脸色顷刻间变得更加难看,犹如乌云遮日一般沉了下来,紧绷着一张脸,唇也是紧抿着,几乎绷成了一条线。
见孟沅澄放下帘子,坐回了马车,沈子微这才重新看向了裴钰:“你问我以什么身份来这些话?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喜欢她,在你没有出现的更早的时候,若不是当年外调离开京城,我们早已在一起了,我也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伤害她的。”
裴钰提醒沈子微一个事实:“你们没有在一起,如今她喜欢的还是我。”
沈子微并未被裴钰的话激怒,反而道:“可惜,她已经放弃你了,是,过去她喜欢的人是你,但是在你一次次地拒绝伤害她的时候,她对你的喜欢也在一点点减少,到如今,你还有信心她依旧喜欢你吗?付出真心换来的却是冷嘲热讽还有连正眼都不瞧她的结果,这样单方面付出却看不到一点希望的事,没有人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她也只是个姑娘,喜欢你也并不是什么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即便有什么有口难言的事,也不该是你这样对她的理由。这一次,她是真的算放弃你了,希望你也放过她,不喜欢她的话,不要再跟她有什么接触了,我会好好照顾她,至少,不会再让她哭了。”
沈子微一番话完,裴钰许久没有开口。
“我想的就是这些,希望你也能认真考虑我的话。”
沈子微已经走出好远,裴钰这才低声呢喃道:“是吗?”
沈子微他跟孟沅澄相识得有多早,可沈子微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呢?
又是一路颠簸,回去的路程花费了好些日子,终于回到京城。
分开二十多日,云一见到孟沅澄,就赶紧跑到了孟沅澄跟前:“公主,你可算是回来了?”
孟沅澄有些累,本算的是回寝宫后立刻要睡上几日,可见云这么热情,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摇头:“没什么啊,这么多日不见公主,想公主了。公主,这次出去怎么样?好玩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来给奴婢听听嘛。”
孟沅澄:“……”还以为怎么了。
“我很累,你就算要听我讲故事,也让我先休息休息,我现在站着都要睡着了。”
“好吧。”云扶着孟沅澄往屋里走,“奴婢都备好热水了,公主要不要洗了再睡,这样会舒服些。”
孟沅澄想了想,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嗯,那先去沐浴。”
赶了多日的路,风尘仆仆地回到宫中,沐浴之后,换了身舒服的衣物,孟沅澄这一觉睡得很香,再睁眼时,天都已经黑了,屋内已经点上了灯。
“公主?你醒了?”
孟沅澄掀开帘子,云立刻拿过了鞋子,帮孟沅澄穿上:“公主饿了吗?公主你这一觉从早上睡到了傍晚,中午也没吃什么,所有奴婢让她们把午膳都热着呢,就等公主醒来了吃。”
“嗯。”
中午一点没吃,孟沅澄确实饿了,喝完了一碗的粥,还吃了几块点心。
“对了,我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照公主的,在公主和皇上不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奴婢一直偷偷监视着那几位娘娘,可是并未看见她们与什么外人来往,连生人都不曾见过,几乎都在自己的宫里待着,连出来走走都很少。”
孟沅澄觉得不对,怎么可能呢,父皇离宫,正是她见情人的好机会,怎么可能没有行动呢?
“公主为什么要让奴婢去监视这几位娘娘啊?奴婢每日去的时候担心死了,生怕被发现,那就完了。”
“而且,那位慧妃娘娘平日里就很骄纵跋扈,那日奴婢偷偷去监视她,结果她养的那只狗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我,跑到我身边,一直叫个不停,奴婢都吓死了,慧妃身边的那个宫女听到狗叫就跑过来了,奴婢跟她两个人大眼瞪眼地看了好一会,还好奴婢脑子快,随便编了个理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赶紧回宫里来了。”
孟沅澄安静听着云的话,一直没话。
她想起来,这个慧妃是进宫好些年了,一直无所出,家族还算有些势力,所以在宫中向来是目中无人,张扬跋扈的。
听云这般,孟沅澄有些发愁,云守了这么些日子,也没发现什么端倪,那日夜里,她也未能看清两人长相,如今,这线索算是断了,也不知该从何处查起了。
“公主?”
云‘叭叭叭’地了一大堆,才看见孟沅澄像是在神游,一句也没听进去。
“公主?你在听我话吗?”
孟沅澄点头:“听着呢,知道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吧,想要什么?”
“谢公主,不过奴婢还没想好,等奴婢想好了再告诉公主。”云看了一眼孟沅澄,“奴婢还想问,如今公主都回宫了,还要奴婢继续盯着那几位娘娘吗?”
“不用了。”
休息了几日,这天,孟沅澄去见肃宗时,刚到御花园,就与一人擦肩而过,孟沅澄回头盯着那人,只看到背影,可总觉得哪里熟悉,但是又不上来。
“等等!”
那人回过头来,有些面熟,但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公主叫我?”
这个声音……孟沅澄大惊,这跟那天夜里她听到的男人的声音竟如此相似。
“我看着你眼熟,你是?”
“公主正是贵人多忘事,臣是孟璨”这人盯着孟沅澄,虽然什么都没做,可他的眼神却让孟沅澄有些不舒服。
这个名字,她确实是听过的。
孟璨又道:“我们幼时还一同在国子监学习,那时候,我与公主感情还很好的。”
孟沅澄拧眉,又来一个感情很好的。
不过这人给她的感觉着实不太舒服,并不像沈子微那般温柔体贴,眼前这人如今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感受到了冒犯。
孟沅澄回忆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
孟璨就是如今的郑王孟析的嫡子,起来,她还要叫孟析一声叔叔。
“公主想起来了?”
“嗯。”
“起来,自从我离宫之后,我与公主也有好些年不见了,公主记不起来我也是正常。”
孟沅澄没话,她对这个孟璨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对于不喜欢的人,孟沅澄没什么想要闲话家常的欲望。
“公主似乎还有事,那我就先告退了,不扰公主了。”
孟璨转身的那一瞬,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道光晃了孟沅澄一下,孟沅澄下意识用手去挡,下一刻她便注意到了孟璨腰间的那块玉佩。
孟沅澄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夜里,她不是什么都没看见的。
虽然那夜很黑,身旁又有裴钰干扰她,可孟沅澄记得自己有一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光亮,是从那两人身上发出的,像是什么东西发出了隐隐的光。
如今看到孟璨腰间的这块玉佩,孟沅澄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发着暗光的物件就是玉佩。
这玉佩,加上他与那夜那个男人这般相似的声音,孟沅澄的怀疑又加了好几成。
不过这毕竟是大逆不道的事,眼前这人真有胆子做这种事吗?
孟沅澄虽然有疑,但也不动声色,心里暗中有了算。
如今既然已有了怀疑对象,总比大海捞针毫无头绪地找好得多,往后派人盯着孟璨,若真是他,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孟沅澄道:“你这玉佩好像很特别。”
孟璨一笑,把玉佩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答道:“公主真是好眼力,这玉佩可是用一种十分稀少的名贵玉石所制,天下也只有我这一块。”
“是吗?”
“那是自然,我用的东西,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孟璨似乎也觉出什么来了,“若是公主喜欢这玉佩,不如让我做个顺水人情,将这玉佩送与公主?”
孟沅澄笑了:“既然是你的心头好,我又怎么能夺人所爱。”
“既然公主这么,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我先告辞了。”
“好。”这还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的送礼啊!
这般张狂,确实像是敢做出与妃子偷情这等违逆之事的人。
不过,究竟是如何,还得要在调查一番。
因与孟璨的偶遇,孟沅澄耽搁了好一会才见到肃宗。
“父皇。”
“来了。”
“不知道父皇叫儿臣来是为何事?”
“过些日子便是你的生辰了,朕算为你大办庆祝,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朕。”
孟沅澄还真的忘了这事。
“儿臣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想要的。”
肃宗却道:“朕知道你缺什么。”
“嗯?”
“自然是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这次泰山之行,朕听闻你与沈家的那个儿子交往甚密,好像关系还不错,你觉得他如何?”
见孟沅澄不话,肃宗继续道:“朕还记得你时候跟他很是要好,不过后来他被外调离开了京城,如今他回来了,也会留在京城,而且朕也为你看过了,这个沈子微,确实是仪表堂堂,而且去渠州不过几年,便大有所为,将渠州治理得很好,这般德才兼备,确实是个人才。”
孟沅澄:“他确实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