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人十分投入,甚至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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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钰与宋玉竹从郑王府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

    两人出门后,裴钰未看到轿子还有些奇怪,宋玉竹道:“我让轿夫先回去了,我们也很久没有好好话了,反正也不是太远,我们走回去吧。”

    裴钰‘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着,沉默了一阵,宋玉竹开口:“方才你跟他的话我都听见了。”

    听到宋玉竹这么,裴钰倒是很平淡,似乎早已料到了。

    “嗯。”

    “虽偷听是不对,可我确实很想知道你们了什么,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裴钰顿了顿,“我过,对你坦诚,自然也不会有所隐瞒。”

    “看你们谈话,他似乎对你很赏识,不过也是,唯一的儿子养成那般无法无天,飞扬跋扈的样子,可能你这个外人,都比孟璨靠得住些,除了这个儿子外,剩下的又都是些女儿,帮不上他什么。”

    裴钰忽然问道:“你怎么想?”

    “你知道的,自从叔叔……”道这里,宋玉竹偷偷看了眼裴钰的脸色,发现他神情并未有变这才继续道,“还有我娘去世后,我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们才是世上最亲近的人,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他对我更是没有,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要回属于我的地位和身份。”

    “起来,你也许久没有回去祭拜他们了。”

    “嗯。”裴钰也知道自己是很久没有回去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好。”

    “方才我与郑王所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成亲一事可能要推迟些。”

    “我明白。”宋玉竹也不知为何,明明如今的裴钰跟过去也是一样的性子,寡言少语,人也比较安静,根本没有改变,她也应该早就习惯了,可她就是有种不上来的奇怪感受,总觉得她跟裴钰之间的相处有些问题。

    裴钰对她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考虑得也很周到,即便此刻裴钰就在她身边,两人肩并肩并排走着,她却没有实感。

    裴钰总像是若即若离的,她总有种抓不住他的感觉。

    宋玉竹伸出手,握住了裴钰的手。

    裴钰微微怔了片刻,任由宋玉竹拉住了。

    宋玉竹感受到跟她的手完全不同的温度:“你的手很凉,是不是很冷?”

    “还好。”

    “都已经入冬了,你出门记得多加两件衣裳。”

    “嗯。”

    “我看你好像厚的冬衣比较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过两日去逛逛,帮你挑几件回来。”

    “还有,被子也该换了。你现在用的还是春秋的薄被子,我去给你换成鹅绒的,暖和又不厚重。”

    裴钰道:“随你。”

    “对了,过去冬天的时候,我们最爱一起吃羊肉锅了,我明日自己去市场买些新鲜的羊杂回来,你晚上回来就能吃了,冬天还是要吃这个的”宋玉竹忽然叹了口气,“可惜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吃了。”

    “若是那一日你没有……”

    裴钰断了宋玉竹,声音有些冷:“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宋玉竹也是会看脸色的,见裴钰似乎有些动怒,立刻便闭口不谈,换了个话题:“不这个了。”

    宋玉竹握紧了裴钰的手:“我有些冷,我们走快些,赶紧回去吧。”

    两人还未走到府门上,远远地就看见府里的下人似乎是十分焦急地等在大门口,裴钰看到此景,直觉肯定是出了事。

    看到他们出现,下人立刻跑上前来:“大,大人,不好了。”

    宋玉竹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下人很是慌乱:“大人和宋姑娘离开不久,忽然来了好多人,是大人你朝中的同僚,的告诉他们大人出门去了,不在府上,可他们硬是要进去在府里等着大人,的也拦不住……”

    裴钰很镇定,对宋玉竹道:“你从后门进去。”

    宋玉竹担心得问道:“你能应付吗?”

    “没事的。”既然接下了这个差事,他就肯定想到了有这一日。

    不过,比他想象得要好些,这些人至少还是直接来找他的。

    “那我走了。”

    “嗯。”

    宋玉竹离开后,裴钰这才从大门进去。

    一进院子,裴钰便看到了站了满满一院子的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裴大人,我们等你好久了。”

    裴钰道:“各位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来找我?”

    “裴大人心里清楚。”

    “既然如此,各位大人都先进里面去坐,这么冷的天,屋里暖和些。”

    为首的一人哼了一声:“不必了。”

    裴钰也不勉强:“那我也不强求了。”

    “那各位倒不如直接明来意,我们就不必浪费时间猜来猜去了。”

    其中一人道:“好,既然你都这么了,我们就开门见山了。”

    “裴大人最近好像在忙着查朝中官员的帐,不知道查出些什么来了。”

    裴钰扫视了一圈眼前的众人,他们当中不乏有为朝廷鞠躬尽瘁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元老,王侯将相也不在少数,这些人可以是占了朝中官员的绝大多数,这种场面,恐怕除了皇上寿宴,很少有人这么齐的时候。

    但这些人如今竟同时出现在他这一府邸,看来,查账这一事真是戳到他们的痛处了。

    毕竟,为官多年,又有多少人敢自己是清清白白。

    裴钰朗声道:“我奉皇上之命查户部的帐,当然如今在场的各位大人,自然也是要彻查的,查得如何,想必各位大人心里应该都有数,不然也不会深夜到此了。皇上那边我定是要有个交代的,这么多年,皇上对各位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国库空虚,各地又有灾情,正是急需银两的时候,若是各位能主动地帮些忙,那就皆大欢喜,我们都好交差。”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我自然不敢,不过我更不敢违抗皇命。”

    其中一位年老的大人怒斥裴钰:“你一个的四品官,谁给你的胆子对老夫这么话的?老夫在沙场杀敌,多少次差点命都没了,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今日竟敢借着皇上来压我了。”

    裴钰不卑不亢,继续道:“我自然是不敢的,可皇上有令,我若不从,也怕丢了性命,所以我才劝各位大人,我们互相都配合些,我好交差,各位也不必这么晚了还来我府里,早些回去休息不是更好。”

    另一人见裴钰这般,又开始哭穷:“我上有四位老人,下有几岁儿,每年俸禄不过尔尔,哪还有多余银两。”

    裴钰盯着这人,道:“张大人,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朝中任太府卿一职,掌管着朝中库藏出纳以及税收,管理整国和皇宫用度,宫中所用之物,无论是吃穿用度,都是要经由你手,由你决定,对吧。”

    众人没想到裴钰对他们如此了解,听裴钰这么,都不由得捏了把汗。

    “没,没错,那又如何?”

    “张大人确定要我继续下去吗?”

    他这个位置,这些年来从中中饱私囊拿了多少,大家都是心里有数。

    见裴钰这般强硬,张大人想用郑王来压裴钰:“裴钰,你可知我是如何坐到如今位置的?”

    他提醒裴钰,他身后是郑王,却殊不知裴钰正想着拿谁来以儆效尤,他便跳出来了。

    “我不知,也不必知道,我只知道我身为皇上的臣子,为皇上分忧是分内之事,其余一概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方才那位年长些的大人见裴钰软硬不吃,便道:“好,如你执意要查,那便带老夫转告皇上,从明日起,老臣告病。”

    裴钰倒也不惧:“李大人为朝廷辛苦这么多年,若是想要告病休养,我想皇上肯定是会恩准的,那明日上朝,我便会向皇上转达李大人的意思,李大人明日便可开始休息了。”

    “你……”

    “还有哪位想要告假的,请一并告知我,明日上朝我一同转达,皇上正有开恩科取仕的想法,多些青年人进入朝廷,想必定会有些不一样的风气。”

    “既然话到这里了,我也就给各位大人明白了,明日酉时前,烦请各位大人将该交的东西交出来,若是过了这个时辰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裴钰这一番话完,对着身边的下人道:“送客。”

    宋玉竹在屋内听着裴钰与院内众人的对峙,紧张得不得了。

    见裴钰进来,这才放下心来,赶紧上前:“没事吧。”

    “没事。”

    “可你这般行事定会招来祸事,我……”

    “若不这样,是治不住这群人的,你这些日子还是先暂时避一避。”

    “那你呢?”

    “我自有分寸。”

    第二日,裴钰便先去找了章昱。

    他已料到他昨日那番话只是暂时震慑住了那一群人,可要他们主动交出银两来,肯定没这么容易的。

    必要时候,他需要借助章昱手下的将士,来个敲山震虎。

    章昱那边他已提前过招呼了,章昱他爹是两朝元老,对朝廷忠心耿耿,虽郑王野心勃勃,可如今朝中多数兵权还掌握在章家手中,便还能安心些。

    裴钰没想到自己一进章昱府中,却撞上了孟沅澄。

    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头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熟稔,孟沅澄嘴里在些什么,而章昱耳朵凑到跟前,听得认真。

    两人十分投入,甚至没有发现裴钰的到来。

    裴钰冷着脸,一撩衣袍,在章昱旁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