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堇年道，目光还是不由自主撇了一眼。

    上面亲子鉴定四个大字尤为夺目。

    就在岑堇年以为那是柯耀和岑卓成之间的亲子鉴定时，他在那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岑堇年瞳孔皱缩，一把将柯耀手里的文件抽了过来。

    在仔仔细细将鉴定书看了七八遍之后，岑堇年抬起头。

    “你他妈是我的儿子？”

    “嗯。”柯耀点了点头。

    “是我和谁的？”岑堇年又问，大脑像是短路了一样。

    “和秦向晚的。”柯耀又答。

    岑堇年一怔，而后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秦向晚那个没良心的，肯定不会给我戴绿帽子。”他拿着文件，笑的像个智障。

    “我有儿子！我和秦向晚有儿子！”

    这个认知让岑堇年极为开心，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柯耀看了岑堇年半天，最后很是认真的道：“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我决定了，我要和妈咪一起离开你。”

    “离什么离！”岑堇年一下断他的话。

    “你是我儿子，这辈子除了我身边，你们哪里都不准去！”

    “周轴！”岑堇年叫道，风风火火的开始安排起来。

    “给柯耀收拾一间房出来，他想要什么都给他安排，但有一点，不允许他踏出这个家门一步。还有，你现在就去，把秦向晚给我接过来，连带着她新捡的孩子也一起带过来。”

    岑堇年道这里，摸着下巴咕哝了一句。

    “这一个该不会也是我的吧？”

    想到这，岑堇年就对自己佩服不已。

    一下双胞胎，这已经能够充分明他对实力。

    不过……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怎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岑堇年的脑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数千万根针在扎他一样。

    意识朦胧里，他感觉有很多画面冲入了他的脑子，喧嚣刺的他浑身都开始颤抖，竟直接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爷！”周轴大喊。

    “快！叫医生！”

    岑堇年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看到了秦向晚的身影，她站在那里，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笑。

    那模样娇俏而又纯真，她扑在他的怀里，对着他撒娇，像只猫儿。

    ……

    衡山别墅……

    秦向晚给希洗了个澡，露出她原本的样子。

    一张脸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伤口，有烫伤，还有刀疤，那的身体经历了千疮百孔。

    秦向晚一边帮她洗澡，一边落泪。

    她无法想象这几年这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要稍稍触及，呼吸就疼的厉害。

    “对不起……”秦向晚再次道歉。

    孩子变成这样都是她的失职，是她没有做好当母亲的职责，是她不好，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她的错。

    希坐在水里，对周围一切都格外新奇，她不会话，也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单纯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很好，不会伤害她，给她吃的，还照顾她。

    希眨巴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看到秦向晚这么伤心的时候，缓缓伸出手抱住了她。

    然后她舔了舔秦向晚的脸颊。

    记忆里，那只大狗在安慰狗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秦向晚一怔，然后哭的更加伤心。

    她的孩子……即便在变成这样，即便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还依然安慰她……

    “对不起……对不起……”

    秦向晚一声声道歉，却怎么也无法赎自己犯下的罪。

    她该怎么做，该怎么弥补，才能治愈一个孩子孤苦无依漂泊流浪的五年……

    她一辈子也偿还不了。

    全都是她的错！

    希不理解了，为什么狗狗之间的用法对秦向晚没有用呢？

    她皱着眉头，只能任由秦向晚抱着她哭。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希也觉得好难受，好难受……

    比被人用棍子，用烟头烫还要难受。

    秦向晚紧紧搂住希，过了好久好久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她捧着希的脸，郑重保证。

    “妈妈……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用一生去偿还……”

    希不懂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能猜到她以后都会给她好吃的，于是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用脸颊去蹭秦向晚，向她撒娇。

    秦向晚心里满是酸涩，她已经哭不出眼泪。

    将希的衣服穿好后，她仔仔细细的给自己的女儿扎了辫子。

    “希……”秦向晚道，摸着她枯黄的头发，“以后你就叫希……是希望……”

    希很乖，她腮帮子塞的鼓鼓的，手里拿的是秦向晚亲手做的蛋糕，特别特别好吃。

    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个女人真好……

    阳光下，一大一两道身影安静的坐着，她们长得很像，一大一共用一张脸，的稚嫩，大的温柔，各有千秋。

    阳光从她们头顶泻下偶有微风轻轻拂过她们身侧，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

    时光像是在此刻定格。

    秦向晚在看到岑堇年派过来接她的人后 没有半分反抗的就跟他们走了。

    有些事情，现在的确要清楚。

    也该做个了断了。

    “希。”秦向晚蹲下身子，“妈咪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希歪着脑袋，仔细思考她话里的意思，她想了半天也没能听懂，只是大眼睛不停扑闪。

    秦向晚抱着希，来到了岑氏老宅。

    “妈咪。”柯耀在见到秦向晚的第一眼就迎了上去。

    “这是……”他目光放在秦向晚抱着的人身上，有些迟疑。

    “她叫希，是你妹妹。”秦向晚。

    “妹妹？”柯耀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我还有个妹妹？”

    他不仅有爹地妈咪，现在还有妹妹吗？

    “对。”秦向晚笑了笑，对柯耀：“妹妹才刚刚回到我们身边，许多事情还没有适应，你们要相互照顾，好吗？”

    “嗯！”柯耀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他是哥哥，理所应当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别太有负担。”秦向晚补充，“我们家阿耀也还只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朋友，妈咪只希望你们能够相互帮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