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解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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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芷棠失魂落魄的出了水榭, 不过却并没有走远,她生怕祁勝出来追她,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便躲在了一处假山里。

    此刻她也顾不上脏和凉, 直接坐在了地上, 背靠着坚硬的假山石,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把头埋进臂膀里。

    林轻的那句话在她的耳边回荡,祁勝不过是因为避免皇上猜忌才娶的她。

    这句话犹豫一块巨石般压在了她的身上, 尖锐的棱角将她的心扎了个透, 冷风顺着孔洞灌进去,凉意瞬间卷席了她的全身。

    她只觉得脑子发懵, 心脏像是被揪紧了拉扯般疼的厉害,像是被人捧到高处然后狠狠的摔下来, 五脏肺腑都像是碎了一般难受。

    渐渐的, 假山里传出了低泣的声音,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声音, 苏芷棠又紧紧的抿着唇,不肯让自己传出半点声音。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 夜风寒凉的厉害, 苏芷棠蜷缩在假山里,无助的想, 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她原本以为祁勝待她那么好, 她可以同他携手一生共白首,还想着日后他们会有可爱的女儿和跟他一般英勇的儿子,可是, 这些都没有了,再不会有了……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在下午去他的书房,甚至怨恨自己长了耳朵,若是没有听到那句话,她还会活在他给她编织的梦里,他先前待她那么好,好到让她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喜欢上了他,怎么能到头来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的呢。

    泪水连成串在面颊上无声的划过,苏芷棠脑子变的昏沉起来。

    祁勝待她那么好,好到让她没有半分犹豫就直接沉溺进他的好中,他的好却只是为了利用她……

    若只是利用她,他为何要待她这么好?

    蓦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变的清晰起来,苏芷棠抬起头,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石壁。

    是啊,他既然是利用她,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他的情意真挚,怎么会是假的。

    像是一团云雾,被轻轻的拨开,苏芷棠脑子一下清晰了起来。

    她暗暗攥紧了手指,坚定地心道,她要相信他!

    她夫君才不是利用她。

    院子里……

    祁勝面容森寒,一袭黑色金丝纹云锦长袍衬得他无比阴沉,他紧紧的盯着门房,沉声道:“可有看见夫人出去?”

    自从大公子娶了媳妇后,每日都是一副和顺的面容,门房已经许久不见这般怒气沉沉的祁勝了。

    门房颤声道:“的一直守在府门口,并未瞧见夫人出去。”

    祁勝紧绷的心松缓了几分,她并未回院子,但是也没有出府,那定然还在府里。

    去搜寻的厮回来道:“公子,的无能,没寻到夫人。”

    祁勝心里的那根弦顿时又紧了起来,他抬手压了压眉心,焦躁道:“再去找!”

    祁勝的眉眼压着,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担忧和躁意。

    人还在府里,却找不到,那她定然是藏起来了。

    一想到姑娘听见那种话后,自己慌张无助又伤心的躲了起来,祁勝心里就紧的厉害。

    能藏在哪呢,祁勝在屋里踱着步子,焦躁的想。

    她是从水榭离开的,对,水榭!

    祁勝吩咐侯在一旁的婢子道:“屋里再添几个炭盆,准备几个汤婆子,再去煮完姜汤!”

    罢,他疾步出了院子,朝着水榭去了,他衣袂翻飞,带起一阵急厉的风。

    常棣堂水榭,假山石里……

    苏芷棠想明白后,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祁勝,她想扑进他的怀里,让他好好抱抱她。

    她急切的起身,想要从假山里出去,却发觉四肢被冻的僵硬,尤其是两条腿,又僵又麻,酸软的厉害。

    她不断的搓动双腿,试图让腿快点好起来。

    待那阵僵麻之意消散了些后,她就急忙站了起来。

    却不想站起来后,头又一阵眩晕,刚才哭的太久,脑袋昏沉发闷。

    苏芷棠自病弱,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好,这还是头一回儿痛恨自己这幅病殃殃的身子,若是她强健一些,就能早点见到夫君了,而不是被困在这假山里。

    她将身子抵在假山上,待那阵眩晕的劲过去后,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脚底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个滑,竟往湖里栽去。

    那一刹那,苏芷棠焦急恐惧的心想,她还没有见到祁勝呢,她还想要他的抱抱,想听他喊她夫人,想听他是因为喜欢她才娶的他。

    就在苏芷棠以为自己命悬于此的时候,她被人一把扯进了怀里。

    “你不要命了!”祁勝又气又急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苏芷棠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瞪大,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活了过来,她紧紧的环抱住祁勝的腰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带着哭腔喊道:“夫君。”

    祁勝一踏进水榭,就瞧见姑娘往湖里栽,一颗心慌得厉害,直到把人抱在怀里,才稍微踏实了一些。

    苏芷棠听着他慌乱的声音,抬眼看他,轻声道:“我、我没有要跳湖,只是没站稳……”

    祁勝紧紧的拥着她,嗓音紧涩道:“你听见了?”

    苏芷棠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听见祁勝道:“我娶你,并非是她的那样。”

    苏芷棠踮起脚尖亲了一下祁勝,一双含着水雾的杏眸莹亮的看着祁勝,软声道:“我信夫君,夫君这么好,才不是那样的人。”

    祁勝看着姑娘全然信赖自己的模样,心口微动,他也没有她想的那么高尚,对她,他动过无数恶劣的心思。

    祁勝抱起她,柔声道:“这里冷,先回去?”

    苏芷棠搂住他的脖子,乖顺的点点头。

    她把头紧紧的埋进他硬实的胸膛里,鼻腔里满是他的味道,让她无比心安和欢喜。

    ……

    守在院子里的宋嬷嬷瞧见祁勝抱着苏芷棠回来,赶忙迎了上去,焦急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快,快进屋暖暖!”

    看着宋嬷嬷这般着急的模样,苏芷棠心里突然泛起一阵愧疚,夫君没找到她的时候,也一定急坏了。

    她看着祁勝绷紧的下颚线,窝在他怀里声认错道:“我不该任性躲起来,让夫君找不到我……”

    祁勝看着姑娘认错的模样,心里愈发心疼,他低声道:“你没有任性,是我先前没有跟你明白,我的错,夫人别怪夫君好不好?”

    “棠儿不怪夫君,夫君不自然有不的理由,只要夫君不做对我不好的事情就够了。”苏芷棠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他待她这么好,她不计较他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要娶她了。

    下一瞬便听到男人直白道:“娶你,是因为喜欢你,不掺杂其他的任何原因。”

    被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看,苏芷棠心里一阵兵荒马乱,一颗心跳的飞快,他深邃的眸光中满是认真,黑沉的眸子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即便她隐约猜到了他喜欢她,可他这句话的冲击力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激烈,一时间让她羞的不知所措起来,脸颊上迅速飘起了一层霞云,又烫又撩人。

    屋子里的气温一寸寸的攀升,灼热的厉害,苏芷棠羞燥的不敢看他,却发觉他慢慢的低头靠近她。

    意识到他要亲她的时候,她羞的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倏地,一道声音破了这旖旎的氛围,宋嬷嬷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娘,热水准备好了,可要现在沐浴?”

    苏芷棠顿时羞赦的推开他道:“嗯。”她是在是抵挡不住他那过分炽热情真的目光。

    “可要我伺候夫人沐浴?”祁勝半拥着她道。

    苏芷棠红着脸,“不、不要。”

    苏芷棠浸泡在热水里,目光落在漂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上,心里像是装了一头鹿一样怦怦乱跳,她嘴角翘着,心花怒放的哼着调子。

    他,娶她,是因为喜欢她,原来他那么早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了吗,那个时候她才同他的弟弟祁迎宣解除婚约呀。

    苏芷棠心里一震,愣怔了好半响,脸上的笑呆滞了起来,面色逐渐变得怪异。

    她好像知道他之前为什么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他,他竟然惦记自己弟弟的未婚妻!

    这简直……简直太荒唐了!

    她沐浴的动作快了些,让宋嬷嬷给她穿好衣衫后就出了浴室。

    祁勝看到她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起架子上的巾帕走到她跟前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就出来了。”

    他抬手要给她擦头发,苏芷棠任由他的动作,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从头看到脚,上上下下量把他量了了一个遍,浑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

    祁勝镇定自若的任她量,手里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苏芷棠急切又好笑的想证实刚才那个荒唐的念头,可意识到宋嬷嬷还在这里,便想着给男人留点面子,于是眼巴巴的看着他软声道:“夫君,我饿了。”

    祁勝:“那让他们摆膳。”

    屋里候着的婢子很有眼力见的去摆膳了。

    苏芷棠今晚的心情格外好,像是抓住了祁勝的辫子一样,若她是一只猫,此刻尾巴就该翘起来了,就连祁勝让她喝姜汤都没那么抵触了。

    用过膳后,苏芷棠躺在榻上,等祁勝沐浴。

    她乐颠颠的心想,一会该怎么拆穿他的真面目,愣神之际,祁勝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屋内点着烛火,祁勝手里拿的东西明晃晃的摆在了她眼跟前。

    苏芷棠看着他手里的虎符,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了。

    那块沉甸甸的虎符似乎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冰冷沉重。

    且最为独特的是,祁勝手里的这块虎符是完整的,按例虎符应当一分为二,一块在主帅手中,一块在皇帝手中,合二为一才能调兵遣将,可,可他手里的竟然是一块完完整整的虎符。

    苏芷棠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她夫君好像要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

    她瞪着圆圆的杏眼看着那枚虎符,新奇道:“我可以摸摸吗?”

    祁勝没有半分犹豫的递给了她,随后掀开寝被上了榻,将她揽在胸前。

    苏芷棠正好奇的看着那枚虎符,就听到男人沉沉的开口道:“这枚虎符能调动五十万步兵和二十万骑兵。”

    苏芷棠觉得手里的虎符变得烫手起来,惊叹的看着他,见他眉眼邃和的看着她道:“所以我没必要在自己的婚事上委屈自己,也无需在意任何人的猜忌。”

    苏芷棠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在同她解释,显然这个解释十分有分量,能够彻底抵消苏芷棠心中的疑虑,那句喜欢虽足以让她心生欢,可这枚兵符却实实的让她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苏芷棠眨了下眼睛,愣愣的看着他道:“那我之前在江南抛绣球招亲,你并非无意路过,对吗夫君?”

    祁勝嗯了一声,跑到江南被他杀死的那个奸细不过是个喽啰,本用不着他亲自去解决了他,去江南,无非是因为她在江南。

    苏芷棠又接着问:“那,那块石头呢,是巧合?还是……?”

    男人罕见的沉默了。

    苏芷棠心里大受震惊,讶然道:“你是故意撞上去的?!”

    当初她分明朝着没有人的地方扔的,可还是砸到了他,竟然是他碰瓷!

    她当初怎么就被他蒙蔽了双眼,竟然一点都没怀疑他,他向来敏捷,怎么会被她砸中,以前在十里长亭的时候,她曾亲眼瞧着一堆人刺杀他,他却能毫发无伤,怎会被她一块石头砸中呢!

    苏芷棠心绪复杂的看着他,他怎么能这样,害她当初提心吊胆了好多天。

    她想也不想娇嗔道:“你太坏了!”

    完觉得不够,抬手捶了他一下,气鼓鼓骂道:“混蛋!”

    祁勝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低声附和道:“嗯,是我不好,让夫人受委屈了。”

    没想到他为了掩盖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做的一番谋算让姑娘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芷棠犹觉不够,声哼哼道:“惦记自己弟弟的未婚妻,不正经!”

    祁勝看着她的眼神深了几分,苏芷棠缩了缩脖子,怎么了,她错了吗?!

    只见祁勝愣了一瞬后,硬邦邦道:“你知道了?以后还觉得我是个品行高尚的正人君子吗?”

    他还挺委屈?苏芷棠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品行高尚的正人君子,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苏芷棠哼了一声,反问:“你觉得呢?”

    祁勝声音沉闷了几分,“不是。”

    倒是诚恳。

    他嗓音低哑了几分,看着她道:“我素来不是什么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夫人还会喜欢我吗?”

    苏芷棠心软了几分,可一想到这男人以前威胁她,就气恼的不想理他。

    看着他的目光,苏芷棠又想到,他似乎也只是在成婚前对她恶劣了些,成婚后一直待她如珠宝。

    于是她轻声道:“勉强再继续喜欢夫君吧。”

    其实还是喜欢的,他处心积虑的娶她,成婚后还处处待她好,怎么能不让她心动。

    但他成婚前欺负她,礼尚往来,她也要欺负欺负他。

    祁勝心里一沉,“勉强吗?”

    看着这般模样的祁勝,一个主意油然而生,苏芷棠眼珠转了转,抿了抿唇,故意放轻了声音,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软糯道:“夫君亲一亲,亲一亲就不勉强了。”她声音本就好听,刻意放轻后,声线格外撩人。

    祁勝眉眼间轻松了几分,他凑近苏芷棠,姑娘却一下子躲开了。

    “不是这样亲。”苏芷棠道。

    祁勝不解的看着她,就见她朱唇轻启道:“要绑起来亲。”

    祁勝当场愣住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什么?

    下一瞬,他看着姑娘无比期待的眼神,心想,虽然出格了些,但是既然她喜欢,他也可以勉为其难的顺着她……

    祁勝手脚麻利地翻出来一条腰带,声音紧涩道:“绑哪?”

    苏芷棠软着声音指挥道:“一条不够,夫君再去找一条。”

    祁勝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又麻溜的找出来一条。

    他拿着两条腰带看着苏芷棠,苏芷棠从他手中接了过来,俯身在他耳边吐气道:“今天换我主动好不好呀?”

    祁勝蓦的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硬声拒绝,“不行。”

    像是兴致一下子消散般,苏芷棠眼角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委委屈屈道:“好吧,既然夫君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夫君。”

    祁勝面无表情的躺平,道:“来吧。”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苏芷棠眼睛弯了又弯。

    她快速的用腰带将祁勝的两只手分别绑在床榻上,随后俯身亲了下去。

    她一点一点的靠近,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祁勝的薄唇,然后鸡啄米般又亲了一下。

    唇瓣相贴的时候,她脑子一片空白,祁勝都是怎么亲她的来着?

    “夫人可是不会?”祁勝戏谑的看着她。

    苏芷棠垂眸,翻出一条手帕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谁她不会,哼!

    她回想了一下,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亲他,逐渐深入,直到祁勝的呼吸声逐渐紊乱后,她停了下来。

    屋内的荡起一片旖旎的声音,苏芷棠抬手,解开了祁勝的前襟,然后亲在了他的胸膛上。

    祁勝的腰腹顿时紧绷了起来。

    他声音愈发粗重,只听他喘声道道:“棠儿,给夫君松开。”

    苏芷棠勾着眼尾看他,心想才不要听他的。

    感受到男人的灼热后,苏芷棠贴着他耳畔柔声道:“夫君,我去暖阁了,你乖乖睡觉哦。”

    让他之前欺负她!

    她毫不犹豫的起身,给祁勝盖上寝被后,径自去了暖阁。

    在她走后,祁勝躺在榻上平稳了好久,随后不费吹灰之力的挣开了腰带。

    他一边往暖阁去一边想,一定要把暖阁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