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屁孩看过来一眼,“你给她买了什么？”

    路壬被这眼神看得莫名心虚了一下，“就一条项链”

    “一条项链。”

    屁孩不冷不热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不会还准备送给她吧？”

    “不会啦,”路壬咳了一声，“联系都联系不到，怎么送啊。”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屁孩脸色不仅没有变好，反而直线变黑。

    “意思是,”他不咸不淡地问，“如果能联系得到，你就会把项链给她？”

    路壬，“”

    不是,这是啥理解能力，他的意思明明是不送好不好！

    “都是前女友了,”路壬解释道，“不会送的啦。”

    都这么了,屁孩一张嫩脸上依旧是副不满意的表情。

    路壬看了好笑,伸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催促道,“吃你的饭。你一个孩关心那么多做什么。”

    屁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路壬想想，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唉了一声,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礼物是送给我前女友的。”

    “我没和你啊。”

    屁孩顿了一下。

    下一秒，路壬见他慢悠悠地把筷子放到了晚上。

    “孩有点秘密是很正常的事。”屁孩淡定用纸巾擦了擦嘴,“这不是你的吗？”

    路壬，“”

    路壬，“==”

    哪个人刚刚一直自己不是孩的？

    还好他这个问题一出来,屁孩倒是没接着追问了。

    路壬松了一口气。

    来也是奇怪，路壬沧桑心想，对一个屁孩这么心虚，他自己是不是也有点问题？

    吃完饭，买了单，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他的戏是四点集合，要提早去换换衣服。不过还有时间，路壬倒也不是很着急。

    他参演的这部个架空朝代的古装剧，本来他在里面演得是完颜具，就是完颜一脉的三王爷。

    不过很可惜，后来男三改成了现在一个比较当红的流量。

    其他人都出道了，戏份也不好随便改动，他还是个大学生，所以副导和他商量，把他角色改成了一个太监。

    本来应该贴身的太监，戏份其实也不少，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戏份也砍了，从贴身的太监变成了类似龙套的群演，摄影就往他身上上扫。

    路壬后来还问了一下副导，人家委婉地告诉他，可能没什么露脸的会。

    路壬这才隐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就不再追问了。

    不然有露脸可能的话，他也不敢昨天还跑去喝酒。

    虽然他水肿不怎么明显，但是大吃大喝，又喝酒，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第二天的上镜的状态。

    反正他不是很赶时间，路壬还带着孩逛了逛。

    两个人走在路上，就这么散步消食，心情也很好。

    差不多晃了半个钟，他才牵着软绵绵的往宿舍的方向走。

    不过刚走几步，人就拉不动了。

    路壬诧异回头，发现屁孩站在原地，见他看过来，就淡淡道，“我和你一起去剧组。”

    “可是我要拍很久，”路壬蹲下来，试图和这个屁孩讲道理，“你在外面等很累的啊。”

    “只能坐在地上的，也没有专门的休息室，你又穿短裤，很容易被虫咬啊。”

    路壬道，“你就乖乖在宿舍等好了，反正我拍完就回来，我把留给你玩啊。”

    屁孩瞥他一眼，“我要在你旁边等。”

    他这个时候倒是真的像个孩，犟得要死。

    路壬，“真的要等很久的。”

    屁孩定定地盯着他，道，“我知道剧组有个人故意让你等戏。”

    “？”路壬惊讶了，“这你也知道？”

    对面的屁孩顿了顿，道“昨天听那两个人的。”

    路壬摸摸他的脑袋，“其实也不一定是故意的，不过本来拍戏的时间就很不定，演员都是这样的，就是很辛苦啦。”

    屁孩没话，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犯规了喂！这样看谁招架的住啊！

    路壬长出口气，拿公主没办法，只好牵着他往坐车的方向走。

    不过没走几步，人忽然又不动了。

    “又怎么了。”路壬好笑地蹲下来，“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瞥他一眼，“先回去拿礼物。”

    路壬愣了一下，“什么礼物？”

    鬼头闲闲地瞥他一眼，“你送给女人的礼物。”

    路壬，“”

    路壬傻眼，“不是，拿了干什么？”

    屁孩面无表情道，“没收。”

    路壬，“？？？？？”

    没收啥？？？

    这孩是不是从喝醋喝大发了？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吐槽，但是这不点非要坚持，路壬没办法，只能拉着他回去。

    那项链是一个单独的，亮晶晶的圆环。

    之前琳琳一直喜欢，路壬在拿到钱，想想也买了。

    他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自己赚生活费也养的起自己。

    不过拿到钱，大头会存在定期里，留下可支配的钱，捐给院里用一部分，存在零钱一部分，剩下的用来吃饭。

    当时她喜欢，路壬想了想，才刚在一起，自己一直留在剧组没怎么回学校陪她，也觉得不是很好，所以把吃饭的钱留少了一点，也给她买了。

    不过没送出去，就已经分了。

    爱情真是比龙卷风还龙卷风。路壬，“==”

    宿舍里，胖子哥和瘦子哥已经躺着补觉了。

    宿舍关了床，没开灯，路壬带着殷北临，轻轻脚的进去。

    翻了一会儿，他才从单肩包里找出了项链在哪里。

    银环项链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路壬拿了出来，见屁孩一直盯着看，便笑了一下，把项链取了出来，帮屁孩戴在了脖子上。

    路壬弯起眼睛，声地哄他，“满意了吗？公主殿下。”

    路壬等了一会儿，屁孩还不搭腔。

    他讪讪地想站起来，额头上忽然被亲了一下。

    屁孩清澈的黑眸，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意。”

    路壬，“”

    路壬脸又红了。

    靠，真的招架不住啊喂！！

    拿完项链，折腾一趟下来，已经两点多了。

    路壬牵着孩的去赶车，这一班车基本都是他们剧组的，满满攘攘地坐了不少人。

    第一次坐的时候，还有不少人以为他是主演，来坐群演大巴就是来体验生活的。

    后来坐的次数多了，也就不那么招人注意了。

    这次带着一个孩上车，一下吸引了不少眼球。

    “哇，这是今天儿童演员吗，”有人哇了一声，“长得太好看了。”

    “不是。”路壬笑笑，“是我家里的人，跟着陪陪我。”

    “长得也太帅了吧，”那人啧啧感叹道，“这么就长得这么俊，以后不知道得有多帅呢。”

    路壬点点头，笑着摸摸屁孩的脑袋，“就是。”

    拖屁孩的福，一路上都有人来和他搭话，还有好心的人送了点零食过来，到最后，居然还有人想和他合照。

    屁孩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有人合照，便平淡地看看镜头——气势大得不行。

    路壬都怕别人他没礼貌，自己先打哈哈孩子叛逆期，性格比较酷。

    结果人家，“没事，这就是明星相！”

    路壬，“”

    路壬汗了==。

    不是谁长得帅都能做明星的啊喂！

    你看看我，路壬心里吐槽，我也很帅啊！不也没当成大明星吗！

    车在聊天里开到了影视基地。

    路壬牵着孩的，跟着众人往他们的场地走。

    剧组最近的戏都在影视基地里的宫廷里。

    现在天气热，其他演员，基本都可以在屋里等，还有休息室，工作椅。再次一点，也可以回自己的保姆车上休息。

    但是像群演，基本都是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着，等导演叫集合。

    所以在内景拍也算是有一点好处，至少庭院多，遮阴的地方也多，还能有地方乘凉，坐着歇息。

    路壬拉着屁孩，找了个阴凉的屋檐下面坐下来。

    旁边也有一些群演有的穿侍卫的盔甲，有的穿宫人的常服，零散地坐在台阶或地上，吃着盒饭。

    再走几步，亭子那边就是群演排队化妆的地方。

    虽然人多了点，但是至少比较安全。

    实话，虽然屁孩确实不是一般的孩，但是路壬还是怕他出事。

    路壬往孩的方向凑了凑，指了指远处的宫殿的屋檐，还有地面，“你看，那些雪是盐做的。”

    “是不是还挺像真的？”

    屁孩淡定点头。

    路壬又和他剧组别的道具，屁孩这回一点都不臭屁，他什么一双漂亮的眼睛都盯着他，安静的听着，乖得简直像个天使。

    路壬讲着讲着，自己被萌到泪流了。

    可爱成这样会犯规的好吗。

    旁边有相熟的场务路过，看到路壬旁边的孩，眼睛一亮，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路壬又解释一遍，“不是，是我家里人。”

    “不是。”路壬笑笑，“是我家里的人，跟着陪陪我。”

    “长得这么俊得去演啊，”那场务道，“这脸，不上镜可惜了。”

    路壬哈哈笑了，“不定等等副导过来让他演了。”

    场务也笑了，又寒暄几句，就走开了。

    走出几步，场务摇了摇头。

    悄悄摸摸地回看了路壬一眼，心里有些惋惜。

    不上镜可惜的，又何止是这个孩呢。

    路壬也是。

    明明各方面条件都顶好的，又有实力，结果在他们剧组，连个自己的专属椅子都没有，还得坐这里。

    场务叹了一口气。

    这还不如群演呢，好歹群演还能跑别的剧组，不用留在这耗。

    路壬确实严格意义上归不到群演里。

    但他的戏份，又比群演里的特约还少。

    像胖子和瘦子哥，是群演里的特约，算是在各大剧组里跑出了知名度，也不能完全是龙套，不然也不会能分到剧组给的宿舍。

    前景演员需要露脸，和特约一样基本都能分到镜头拍得到的分段剧本，穿的衣服也是专门的衣服，不会和群演的衣服混在一起。

    路壬属于里面的一个异类，一方面，他不是特约演员，他有合同，而且他的气质和长相也是顶好的。但是另一方面，可是他的戏份少得不行，不比不过特约了，就连很多前景也没他。

    剧组里的人，其实多多少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至少在这个剧组，他是被人整了。

    和他同等级的演员，大概清楚内情，也和他保持了距离。

    场务又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同情。

    但这就是这个圈子的规则，没有办法，鱼虾只能遵守，能做的，也就是帮着骂上两句。

    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呢。

    场务摇摇头，走了。

    另外一边。

    时间快到了，路壬准备去换衣服。

    他把给了屁孩，又叮嘱他道，“你坐这里休息，不要乱跑。”

    “厕所在那边，”路壬指了一下，“看到了吗。”

    屁孩淡然瞥他一眼，“我有眼睛，宝贝。”

    路壬唰地捂住他的嘴，脸上发烫，压低声音道，“你什么呢。”

    哪有顶着张嫩脸叫人宝贝的啊！！！

    “路壬，”化妆师叫他，“到你了。”

    路壬于是只能讪讪松开捂着殷北临嘴巴的。

    “不许胡，”路壬红着脸警告他，声道，“我去换衣服了。”

    在路壬去化妆时候，另一边，宫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几个演员声交谈着，另外一边的孩已经抽噎了起来。旁边的大人声地在安慰他。

    副导在旁边陪笑道，“毕竟是孩，导演，再给他两次会好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孩？难道我想对他发火？我有那么闲？”导演眉毛死死绞着，揉了揉眉心，一张脸都黑了下来，“几句话到现在他都没背下来，我还要给他什么会？”

    “那台词确实绕了点，孩子年纪，稍微紧张就忘了”副导，“不然，咱们让工作人员在背后举个牌子，让他看着提词念？”

    导演斩钉截铁的否决了，“不行。”

    “你也他是孩，孩又不懂控制眼神，”导演黑着脸，“还让他看提词？这样演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不台词，他太浮了，太嫩，演不出那种感觉。”导演沉声道，“我要的不是这种气质，换一个。”

    “可是”副导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导演瞥了一眼，“换一个。”

    副导只能憋屈地嗯了一声，心里很是不耐烦。

    这孩演员之前就换了好几次了——本来如果是他来拍，这条早就过了。

    偏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剧都拍了快三分之一了，忽然换了一个导演团队。

    才执行导演到摄影指导都换了，就连服化道也的换血了一次。

    他虽然是称呼是副导，但是其实是演员副导演，主要管的也都是选角和对演员的管理，对导演创作是管不上的。

    不这个孩，之前的几个孩家里也都打点好了，谁知道这个导演硬是倔得很，死脑筋。

    非要什么感觉不感觉的东西，要他，就一个剧，管他什么感觉，拍出来就得了。

    副导忍了忍，还想再什么，旁边的场务忽然插道，“导演，我今天在外面看到一个特别合适的孩。”

    “您要不看一下？”

    副导表情不是很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

    导演打断了他，“先带过来，我看看。”

    另一边，路壬还上了戏服出来。

    他身上一件藏青色的太监宫服，黑圆领上绣了银灰的回纹，头上带着黑冠帽。

    这一身其实慢素的，而且因为要拍出冬天的感觉，戏服里几层外几层，穿在身上很容易就看着很臃肿。

    不过路壬就穿着，就不会给人这种感觉。虽然是太监的宫服，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清贵挺拔，愣是把太监的衣服穿出了大宦官的感觉。

    化妆师看了也很满意。

    “苟富贵勿相忘啊甲，”她打趣道，“等你以后红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第一个专属化妆师。”

    路壬哈哈道，“那冯姐有得等了，我红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

    旁边的化妆师听了笑了了，“谁的。”

    “要我，用都用不着一年，等这部剧拍完，你去跑下一部剧，铁定就红了。”她信誓旦旦拍拍路壬的肩膀，“这么个大帅哥摆在这里，观众的眼睛又不是瞎的。”

    她刚完，场务大步朝他们匆匆走过来。

    “甲，”场务忙道，“你那弟弟呢？”

    路壬呆了一下，“啊？”

    “导演要看他，”场务急道，“快快快，先不解释了，我和你一起把他带过去。”

    路壬，“？？？”

    都不知道到底咋回事，路壬牵着屁孩，迷茫地对视一眼，就被场务催着走。

    皇宫内景。

    路壬他牵着屁孩，讪讪站在原地，“康导好。”

    康导点点头。

    康导是他们这部剧的总导演。

    路壬也知道之前换过一次导演团队，不过因为他戏份不多，本来就没和导演近距离接触几次，更不用和新的导演了。

    不过虽然没接触几次，但是路壬倒是对康导有所耳闻。

    主要是因为康导的脾气好像很暴躁，只要有不对的，他就会立即咔掉，然后对演员劈头盖脸的骂上一顿，也不管演员咖位有多大不过他们这个剧也没什么特别大牌的演员就是了。

    路壬在等戏的时候，都听到外面的人讲康导八卦。

    “康导又开始骂人了。”

    “十一次，再多一次可以破记录了。”

    “你数错了，算上讲戏的时候，他还凶了两次。”

    “哇，那他不是一天发火十三次？他是喷火龙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真的对上康喷火龙，路壬还有点心惊胆战。

    康导就穿着一个马甲，里面是朴实的迷彩短袖。

    康导面无表情，抱着胸上下打量他们两个人。

    旁边的副导大气不敢出，站在旁边。

    屁孩淡定的不行，路壬倒是被看得有些发毛。

    康导忽然问他，“你是演什么的？”

    路壬愣了一下，“我吗？”

    “我演太监”

    “前景？”

    路壬老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没什么台词。”

    前景是有台词的。

    “这样。”

    这么完，康导淡淡瞥了旁边的副导演一眼，“看来我们副导演没有慧眼识珠啊。”

    副导演冷汗涔涔地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嘴角干巴巴地抽了抽。

    康导看他那副样子，冷笑了一声。

    副导演抖得更厉害了。

    “先让孩换衣服，”康导面无表情道，“等等重拍这一场。”

    路壬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孩子，“他吗？”

    康导点点头，“对。”

    “让你弟弟去换衣服，”康导道，“给他半个钟，你带他把词背下来。”

    路壬，“！”

    他反应过来，刚想好，结果屁孩反而应得比他还快。

    “不用。”屁孩很是淡然道，“十分钟就够了。”

    康导和路壬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康导脸上露出一分兴味的笑来。

    “你这孩胆子倒是大，”康导朗笑一声，“既然你十分钟背词，多一分钟我都不会给你，你敢吗？”

    屁孩瞥他一眼，径自去换衣服了。

    架势大得离谱。

    康导都被这孩的傲气逗笑了。

    “你是他哥哥吧？”康导看向旁边的路壬，饶有兴趣道，“你弟弟这么，你也不拦一下？”

    “难道不怕他没背完，这个会就错过了？”

    他这么完，旁边的人反而笑了一下。康导一怔。

    那是一个很纯粹的，带着发自内心的信任的微笑。

    “不会的。”

    路壬笑了笑，“他十分钟可以，那一定可以。”

    殷北临是真的可以。

    他换上了王服，气势便一下显出来了。

    化妆师似乎放淡了他的眉，眼下略微加重了点阴影，更突出了殷北临那眸似沉墨的凤眼。因而即使穿着金光灿灿的明黄龙袍，却也压不住孩眼里的凌人霸气。

    那双目如寒星眸子望着众人，不怒自威。

    康导顿时微笑起来。

    “很好。”

    康导直接回到了监视器的位置，他也没问台词到底背完没，就和其他人“准备开始”。

    路壬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

    起来也是正好，陈霄要和屁孩演这一场对戏。

    这场戏拍的是少年时期的三王爷在殿前受训。

    一个堪称儿童的帝王，却对着大他不少的王爷一通训斥——这一幕，也是给之后的三王爷反目，联合外族埋了伏笔。

    最后准备做完，确认完了道具和位，录音师开录，场记一声打板，大声念道。

    “a！”

    繁华的大殿内，四处都是金碧辉煌的浮雕，明黄的刺绣，极尽辉煌。

    屁孩高居在大殿中央的龙椅上，一身明黄袍上盘龙张牙舞爪，下颌微微绷紧，和殿下的完颜具一段交涉之后，面色是愈发难看起来。

    终于，殷北临低喝一声，“完颜具！”

    路壬这时候才发现，屁孩的声音低起来，即使是幼稚的童声，也显得极为摄人。

    “朕问你，你答便是。”孩声音不大，却颇有气势，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还是，你要等裴满全回来，你和他一一对质？”

    陈霄本来还觉得没什么，按照剧本，他这个时候应该谢罪，“臣——”

    “跪下。”

    陈霄一愣。

    龙椅上，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不辩喜怒。完颜烈冷冰冰的看着他，“王叔是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

    没有人喊咔，陈霄只能顺着“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念出剧本上的台词，“臣罪该万死！”

    场外，路壬都惊了一下。

    耶，好像这场戏是不用跪的吧？怎么陈霄居然跪了。

    他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康导一眼，康导却眼神发亮，盯着监视器丝毫不动。

    陈霄跪在地上，嘴巴无意识向下耷着，心里怒火翻涌。

    这孩乱改戏，现在倒好，他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要给一个屁孩下跪——剧本里又没写！

    操！陈霄一肚子火都快冒出来了，导演怎么还不叫停？

    康导挑了挑眉，做了个势。

    吊顶的摄影便被推了过去，放大了逼近殷北临。

    监视器里，孩表情平静，只一双不怒自威的凤眼，锋芒尽露。

    短短的两秒沉默，空气中便有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半晌，完颜烈半垂下眼，将桌面上的奏折重重丢在地上。

    奏折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一圈，散落开来。

    “念在同是完颜一脉的份上，朕可暂不追究。”

    “何是正统，”完颜烈淡淡道，“还请三王叔，牢记于心”

    “t！”康导演喊了咔。

    陈霄刚想从地上站起来，康导皱眉道，“完颜具，别动！”

    “这段再来一遍，”康导道，“最后完颜具的谢罪改成磕头！我们重新再走一遍！”

    陈霄，“”

    这场戏拍完，又顺着拍了几场。

    屁孩一场接着一场拍，基本都是一条过。

    而且他气势在，完颜具别下跪了，后来磕头都得往实里磕。

    因为康导，孩子的演技都上来了，他一个大人，不能敷衍过去，弄得一场戏结束之后，陈霄脑门上都青紫了一大块，晕晕乎乎地被经纪人扶着走了。

    屁孩心情愉悦地从龙椅上下来。

    路壬过去扶她，伸帮屁孩擦了擦脸上的汗。

    “辛苦了，”路壬眼睛一闪一闪，忍不住想笑，“演的真好。”

    “只有演的好？”屁孩唇角翘了翘，“看他磕头不好吗？”

    路壬一愣，忍不住笑着压低声音道，“好，可好了。”

    他才刚乐没两秒，结果后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他。

    路壬顿时很是心虚，还以为自己的幸灾乐祸给人发现了。

    不过一回头，他才见胖子气喘吁吁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甲，呼。”胖子喘了口气，撑在腿上，“有呼有人找。”

    路壬纳闷道，“谁啊？”

    “就一女生，”胖子他身上还穿着满朝文武的衣服，热得一脑袋汗，“有呼，她在外面找你呢，是你女朋友，我正好碰上了。”

    “你咋没开？”胖子累得半死，“我还跑半天。”

    路壬一愣，反应过来道，“东西放包里了”

    “她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不接，然后还把微信拉黑了，”胖子道，“你快去找她吧，我看人女孩气得慌。”

    胖子完，擦了把汗。

    本来他还以为路壬应该会飞快地跑出去，没想到路壬听了这句话，居然先看了他弟弟一眼，才犹犹豫豫道，“人家找我有事，我去看看她？”

    胖子，“？”

    殷北临刚准备话，胖子先一步开了口，“那不废话？！怎么能让人女生等你！”

    “人家等了好久了，”胖子都觉得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催促道，“你还在这慢悠悠的。”

    “哦好，那”

    胖子赶鸭子一样赶他，“快走快走。”

    路壬点点头。

    殷北临面色淡定，插在兜里，缀在路壬后面。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背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

    “弟弟。”

    “你哥要和姐姐正事呢，”胖子正气凛然地拉住他，“你就别跟着去了，别挡你哥哥好事，听到没啊？”

    殷北临，“。”

    殷北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