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的陈听着何穆的话，眉锋微不可察地皱了下，好的互相交流、互相学习呢，这位何医生倒好，一上来，就把姜医生定在了学生的位置上。

    姜宓倒没有多想，来前她确实跟军医院提了个要求，看病之余，想去外科学学西医的注射、缝合和用药。

    有个老师带，那是再好不过！

    看着何穆伸来的，姜宓忙单抱了白，摘下厚厚的棉套，跟对方轻握了下：“何医生你好，我是姜宓，以后麻烦你了。”

    “姜医生跟我想象的不一样，”何穆收回，偏头打量着姜宓，笑道，“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也比我想象的怎么呢，我以为能从京市中医院来边境，那一定是铁娘子般的人物。”

    少女冲何穆翻了个白眼，隔着桌子，跟对面的女人声嘀咕道：“穿得跟熊似的，灰不溜秋的围巾还包了半张脸，哪里看出年轻了，我看没有三十，也”

    何穆眼瞅着陈脸色陡然一变，扶在了枪托上，忙“咳”了声，低头瞪了少女一眼，冲姜宓讪笑着解释道：“这丫头今儿心气不顺，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心气不顺？！那你我为什么心气不顺，我搭车是来买衣服的，你倒好，要接什么人，让我在这儿一等就是半上午”

    姜宓：“”

    便是再不懂看人脸色，姜宓这会儿也明白了，人家心头有火，而这火是冲着她来的。

    不等姜宓什么，陈脸色一沉：“何医生，是你们医院看中我们姜医生一针灸，打电话一催再催，要我们姜医生过来，对吧？”

    何穆气得磨牙，从不知道周芳芳这么能惹事：“是。”

    “要派车来红旗镇接的，也是你们吧？”

    “对，院长一早就让我过来了。”

    “那我怎么听着，你带这位同志出来买衣服才是正事，接我们姜医生只是顺便？”

    何穆抽了抽嘴角，巫家昱里的兵啊，真是跟他一样讨厌，话都这么刁钻！

    “你们要是不想让姜医生去你们军医院，就直，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吃完饭，正好赶回去。”学西医也不是只有军医院一个地方，以姜医生的医术，没必要过去受气。

    周芳芳鼓了鼓脸颊，有心想一口将人撅回去，又怕回去受罚，梁爷爷可是等着这位姓姜的呢。

    梁冉瞟了眼陈旁边的姜宓，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姜宓查觉到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四目相对，姜宓冲对方微一颔首，扬朝窗口旁等着端菜的战士叫道：“大龙，你带天狼去对面找找方，赶紧把他叫回来吃饭。杨副班长，点盘白菜猪肉粉条给这桌。”

    两人应了声，杨副班长将刚到的白菜猪肉粉条递给大龙：“给他们送去。”

    大龙点点头，端着盘子过来往桌上一放，顺便将原来的那盘移到了战士们那桌。

    周芳芳正气不顺地拿着筷子戳盘子里的菜呢，刷的一下，盘子被抽走了，顿时怒了：“喂，你干什么？！谁让你动我们盘子的？”

    “你不是嫌这盘被天狼的尾巴碰着了，要我们赔吗？”大龙方才听她找岔，就一肚子气，这会儿哪还给她好脸，“我想着你都嫌脏了，肯定不会再吃，那要倒了多浪废。再，我们赔都赔了，这盘”

    “你——”

    “芳芳！”梁冉忙按住她。

    “冉姐，你看他那气样”

    大龙瞠目，他都没嫌她浪费食物，把一盘菜戳得乱七八糟，她倒他气？！

    “跟个女孩子计较啥，”还是个不讲理的，陈推他，“快带天狼出去把方找回来开饭。”

    大龙闷闷应了声，弯腰拍了拍天狼的头：“走喽了，带你出去转转。”

    天狼斜晲着周芳芳轻哼了声，先大龙一步钻过厚厚的棉帘，跑出了饭店。

    梁冉安抚地拍了拍周芳芳，突然起身，端着菜给战士们送去了。

    这举动弄得大家一愣！

    “天狼确实不心碰到我们的菜了，芳芳孩子脾气，话冲了些，真没有要你们赔菜的意思。”

    “对对，她话就是不经大脑”何穆忙跟着附和道，“姜医生，我代她跟你声‘对不起’，今天这事，也怨我，开车出门时没跟她清楚，结果到了这里，一等就是半上午，你也知道这天在外面有多冷”

    “何医生！”姜宓打断他道，“边防到这里大概多远，你心里有数吗？”

    “啊，我、我”

    姜宓没兴趣再听他找借口解释，抱着白转身坐到了战士们中间，摘下帽子、脱了大衣，掏出饭盒，舀了半盒汤，慢慢晃凉给白。

    不时，大龙带着方回来，后厨也把战士们给天狼它们要的剩饭菜热好端了出去。

    吃好饭，何穆也不知道怎么动了周芳芳，压着她过来道了声歉。

    姜宓看着她委屈得红了眼眶，心头好笑，这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姜医生，你真要跟他们走吗？”陈有些不放心，姜宓性子好，看起书学起东西来，太过忘我，被人欺负了怕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来前想着，人家军医院要人要的这么急，听着很是重视，人来了，怎么不得照顾着些，现在看，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就拿眼前三个来，哪一个是善茬？

    去了军医院还不定怎么样呢？

    姜宓接过行李，好笑道：“来都来了，不见识一下西医的神奇，那就太亏了！”

    陈失笑：“你要真想看，这镇上就有医院，你过去露一，保准人家抢着要你，作为交换，你想看想学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行了，别担心了，我都跟梁院长好了，哪能因为一点事反悔呢。你们不是要去运输公司拉药吗，赶紧走吧。”

    “那有什么事，你打电话。”

    姜宓点头。

    何穆从政府大院开车出来，接过姜宓里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姜医生，你晕车吗？”

    不等姜宓回答，周芳芳先一步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

    “姜医生，”梁冉打开后座的车门，笑道，“你跟我坐后面吧？”

    姜宓点点头，抱着白从另一边上车。

    座椅上堆满了纸袋，梁冉往自己那边扒了扒，给她留出一个位。

    周芳芳回头看着，一副深怕姜宓压到纸袋的模样。

    昨晚教学到凌晨三点才睡，一早五点半就起了，刚吃饱，身上暖暖的，姜宓索性闭上眼，让自己睡会儿。

    雪天路滑，车子开得不快，到了军医院，已六点多，后勤都下班了。

    何穆将她放在宿舍楼下，转身去旁边的家属院找人安排住宿。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

    姜宓抱着白缩在楼道里，冻得膝盖以下冰凉，脚尖生疼，又渴又饿。

    “抱歉抱歉，王主任吃饭呢，我等了会儿。”何穆拿着钥匙匆匆跑来道，“30，走，我带你上去。”

    30没人住，除了两张高低床，连个桌凳都没有，一进去跟冰窖似的，折腾了半天，原来是暖气片坏了。

    姜宓彻底火了，什么也没，抱起白，拎上行李，转身就走。

    “姜医生”何穆也没想到，30是这情况，“你等等，等我一会儿，我找王主任想想办法。”

    “不用，你现在开车送我回红旗镇。”就像陈所，想学西医，又不是只有军医院可学，她真没必要遭受这些，有这个时间，一本书看完了。

    作者有话要：　　天使们，新年快乐，虎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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