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六十年代错位人生26
从第一茬水养蒜可以吃后,厨房众人便对冬天种菜多了份信心,原来的两个架子,已增添为八个。
为了给这些架子腾地方,灶后的柴垛都移出去了。
姜宓走到架子前一层层看过去,绿油油的一棵棵伺弄的很好,就是大多都不认识。
张大妮在老家时下过田,种过菜,看出姜宓眼里的茫然,站在旁边给她介绍道:“这是菠菜,上面那层是芫荽,右边架子种的是青菜,左边是韭菜。”
还有炊事班的战士偷偷种的几棵茄子、西红柿,苗刚一扎多高,等到开花结果怎么也得三月了。
厨师长拿盆揪菠菜叶子,大龙放下东西从宿舍过来,一眼瞅见立马高兴道:“厨师长我来帮你。”天天白菜、萝卜的吃得够够的,好不容易见到叶子菜了,那还不多揪点。
厨师长就怕他来这一,一胳膊肘将人顶开:“边去!”
“哎呀,我帮你嘛,人多力量大,咱们多揪点,洗洗往面条锅里一撒,再点两滴香油,啧,那才叫一个香呐。”大龙着吸溜了下嘴。
“滚!”厨师长急了,抬腿就是一脚,“韩大龙我告诉你,今儿你敢祸祸我一棵菜苗,我断一星期的菜!”
一星期,马上就过年了,这是不给他年饭吃啊!
“气!”嘟囔了声,大龙拿着饭盒凑近姜宓道,“姜医生,你看厨房订个架子都能种菜,你我们能不能在炕上或是炕前也弄两个架子种啊?”
“可以试试。”
“那行。”大龙头一转,跟厨师长道,“哎,老头,给点菜种呗?”
厨师长瞅瞅他那比熊还要高壮的身子,粗得跟胡萝卜似的指:“就你还想种菜?!得了吧,别糟蹋我的种子。”
“瞧不起人是不?”大龙瞪眼。
“滚一边去,再闹腾等会儿不给你打菠菜叶子。”
大龙头一垂,双肩一塌,立马颓了。
姜宓看得好笑:“阿沙家应该有菜种,明天你问问她,看用什么换点。”
大龙一拍额头:“对哦!等会儿吃过饭,我去问她。”
“其实,”张大妮看着众人笑道,“可以泡点黄豆发豆芽。”
黄豆!这个大家可舍不得吃。
饲养院里不但养了拉犁爬的狼狗,还养了百来匹马。
百来匹自然是有公有母,混养得时间久了,总有那么几匹母马怀崽要生。
后勤购置的黄豆大多是给它们准备的。
偶尔泡上几斤磨点豆腐不是给伤员,就是过节改善伙食。
不过张大妮这话也提醒了厨师长:“过几天泡些咱做几板豆腐,也给年夜饭添道菜。”
到年夜饭,一众战士最想吃的还是肉。
“厨师长咱们买肉了吗?”
“买啥买!叫我还不如大伙儿扛着枪进山一趟呢。”
“狩猎啊,”厨师长端起洗好的菠菜叶,扬一撒倒进面条锅里,拿起又长又粗的特制筷子搅了搅,挑起一块雪白的猪油丢进去,点上盐,一边招呼大家打饭,一边道,“你们可以跟王师长、巫团长提提。搞不好,他们还真能答应。”
“答应也不会让咱们扛着枪进山,”子弹不是钱啊,“要是能去村里借几把猎‘枪就好了。”
“想什么美事呢,人家不用啊?”
“要不削些木棍在山里挖几个陷阱。”
姜宓听着大家的讨论,偏头问张大妮:“能配几包药吗?瞅好猎物,站在顺风口一洒”
张大妮跟着她的思绪想了下:“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方子,就是药材不好弄。”
“明天我带你去药房里看看,王医生夏秋两季在山里采了不少草药,我上次带他和阿沙整理泡制,发现有野颠茄、大烟壳、大麻,还有一种可制‘幻的毒蘑菇。”
与之同时,王师长也在跟巫家昱狩猎。
“越是形势严峻,咱们才更应该吃好睡好,过个丰足年,隔河放几个响亮的爆竹,给对面看看!”
巫家昱没理他,伏案写着工作总结。
对于上次的伏击,他心里似有一团火在那横冲直撞。
明明可以将人全部拿下的,结果却眼睁睁地让对方从中溜走一个!
王师长了半天,见他不吱不吭,火大地曲指敲了敲炕桌:“我话你听到了没?”
写下最后一笔,巫家昱收起钢笔合上工作本,端起茶缸喝了口:“新来的张医生见了吗?”
“见啦。”王师长脱鞋上炕,在他对面坐下,“人看着收拾得挺利落的。”
“姜医生那人,”巫家昱端起着杯子笑了声,“若不能干,你以为她能看进眼里,费劲巴拉地要来。”
王师长沉默了会儿:“两个卫生兵算是配齐了。”
想到前两名卫生兵的结局,巫家昱面色一凝:“姜医生身不行,体力不足,这些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提升。不过她记性好,明天开始,让杨副班长带她到半山,以猎物为目标,教她拆枪、用枪,学射击。”
“行。张医生呢?”
“先看看,找出特长再帮她制定训练计划。”
“嗯。”王师长拿起炕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噙在嘴里,划根火柴点燃,吸了口,“狩猎的事,你怎么?”
巫家昱嫌弃地扇了扇飘到眼前的烟雾,没好气道:“你巴巴地了半天,不都计划好了吗?”
“嘿嘿那就听我的,后天!后天我挑几个人进山。”
用过饭,姜宓给白要了一饭盒没有放盐的大骨汤,端着跟张大妮回到了住处。
阿沙还没睡,在帮姜宓整理摆放带回来的各类医书。
姜宓扫了眼,分类放的,找起来也方便:“辛苦了!时间不早了,阿沙你先睡吧,剩下的我来整理。”
“没事,反正白天我也睡多了。哦,对了,姜医生,你的包裹,听陈是京市寄来的。”阿沙着指了指地上靠墙放着的两个麻袋和一个大纸箱。
姜宓惊了,她还以为阿沙从家里带回的什么呢:“都是寄给我的?”
“对。”
放下饭盒,摘下套、帽子、围巾,脱下大衣,姜宓走过去翻着看了看,上面贴的邮戳,收件人确实都是她。
找张大妮借了把剪刀,姜宓挑了一个麻袋拆开。
袋口一开,里面蓬松暄软的棉被就鼓了出来。
“是棉被?”张大妮探头看了眼。
姜宓点点头,拽着一角往外拉,大红的印花粗布被面,发黄的白色粗布里子,一掏就是两条,很厚很重,每一条都有十二斤左右。
再拆,这一袋是棉衣棉鞋、线衣线裤,单皮鞋、棉皮鞋。
纸箱里装的全是吃食,烤鸭、点心、奶糖、红糖、白糖。
有一封信,属名:山野老人。
只快过年了,一个人过得孤寂,想到远在他方的姜医生,心里平添了几分温暖,寄些许吃食日用,同喜同悦!
看了下腕上的表,2点多,这会儿王师长、巫家昱多半还没睡。
抓起大衣穿上,姜宓将信往兜里一揣朝外走道:“我出去一趟,你俩赶紧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晨训呢。”
巫家昱想到她会拿信来问,没想到这么急,一晚上都没等。
“老人家不缺这些,他一个人过,又没有子孙后辈,难得遇到你,心中有份寄托。”
“这样吧,后天王师长带人进山打猎,你跟着去,到时让战士们协助你捉只兔啊鸡的,给人寄去,保准比你把东西还回去更让老人觉得高兴。”
姜宓无奈地揉揉眉心:“老人家多大年纪了?我前天请张医生帮忙配了十副提高免疫力、增强体质,改善睡眠的中药。”
王师长一听来了兴致,他就睡眠不好:“姜医生,这药是谁都能用,还是要根椐个人的体质专门配制?”
“大多数人都能用。当然,若是按个人的体质来配,那药效肯定会更好。”
“这样啊,那明天我找张医生给我配两副试试。”
姜宓点点头,那支两百年的人参给雷大山等人配药后,又配了这十副保健药,剩下的张大妮也没留给医院,都带回来了,看那量,还能再配几十副。
“老爷子今年七十有六,身体还算硬朗,平时爱喝个茶,听个曲。不过,多思多虑绪吧,睡眠是不怎么好。”
“那过几天,麻烦巫团长帮我给老人家寄个包裹。”
巫家昱颔首。
从办公室出来,姜宓走得很慢,这份善意来得突然,巫家昱和王师长处理的方式也不对。她虽不是军人,严格来却是一名军医,不停地收人家的东西,真的好吗?
除非这人跟她关系不一般。
思索着回到住处,阿沙和张大妮还在整理医书,这回添上了张大妮的那份,好在王师长让人打的书架够大。
“姜医生,回来了。”张大妮回头打了声招呼。
姜宓“嗯”了声,脱下大衣,打开炕柜,将信压在柜底,抱了被子、棉衣、线衣、棉鞋等塞进去,打开带回来的饭盒,把已经变温的汤倒进白的饭盒里,抱起炕里的白放在炕前引火用的包谷皮上喂它喝汤。
“阿沙,窗台上的那瓶雪花膏是我让人给你买的,谢谢你的羊油膏。”
“啊,给我的?”
“对,给你的。”姜宓笑道,“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哈哈姜医生你太客气了。”姜宓没回来,阿沙就注意到那瓶新的没开封的雪花膏了,她没想到是姜宓专门买给她的,一时欣喜溢于言表,当下书也不摆了,拿起雪花膏看了看,打开凑近闻了下,好香啊!
尖轻轻地蘸了点抹在鼻子上,对着一块巴掌大的镜子照着,心地曲起食指把鼻子上的雪花膏涂开。
摸摸,好滑、皮肤好软哦!
“谢谢你姜医生,我好喜欢!”
“喜欢就好。”喂饱白,给家伙洗洗爪子,裹上羊皮毯放在炕上一角,姜宓将寄来的吃食摞放在炕桌上,对两人道:“来,看看想吃什么?”
“姜医生,什么都可以吗?”阿沙有些眼馋地看着油纸包的烤鸭、点心,哦还在成袋的奶糖。
听姜行衍,原主喜欢吃烤鸭,至于姜宓,她来这么久还没尝过烤鸭,吃过点心。
看阿沙这样,姜宓也有些馋了:“咱先拆盒点心尝尝,明天中午再拆只烤鸭。”
“嗯嗯。”阿沙流着口水,连连点头。
张大妮看着两人不仅莞尔一笑。
姜宓洗洗,拆了盒点心,京市有名的京八件。
阿沙忍不住惊呼:“好漂亮啊!”
姜宓双眼跟着亮了亮,拿起盒子看了下明,有福字饼、禄字饼、寿字饼、喜字饼、太师饼、椒盐饼、枣花糕、萨其玛。
“张医生快来,你和阿沙一人挑三个。”
“不用、不用,”阿沙摆道,“我挑一个就行。”
张大妮洗洗,坐在炕沿跟着瞅了瞅:“是好漂亮,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阿沙挑吧。”
每个看着都好好吃哟,阿沙一时左右为难,在糕点上空来回移动,半天也没有拿定主意,姜宓拿起福字饼、寿字饼和萨其玛递给她:“拿着。”
姜宓:“张医生,要我给你挑吗?”
“我自己来吧。”张大妮着,挑了块禄字饼。
“好的三个。”姜宓拿起喜字饼和枣花糕塞她里。
张大妮瞅了眼阿沙,怕自己不拿这两个,她不好意思,道了声谢,接了。
点心拿到了,两人谁也舍不得吃。
阿沙想带回家给阿奶、阿爸尝尝。
张大妮是想过年时再吃,她老家有一种法,大年初一吃口甜,这一年的生活都是甜的。
盒子里还剩一块太师饼,一块椒盐饼,姜宓拿起太师饼掰成三块,递给两人:“尝尝。”
外面很酥,里面放了火腿丁、豆沙、猪肉丁、白糖、猪油等,咬一口掉渣,抿在嘴里,有点咸有点甜。
阿沙和张大妮吃得仔细,吃得香甜,姜宓却觉得口感有点腻,剩下的就着水送下了肚。
“还要不要再吃点?”姜宓看着盒子里剩下的那块问两人。
张大妮和阿沙齐齐摇了下头。
剩下的书摆好,屋子收拾干净,阿沙撑不住先睡了,姜宓见张大妮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取出军营里的医案。回来了,明天就得给战士们做第二次或第三次诊疗。
为了让张大妮尽快入,姜宓翻开一张张病例,从头跟她讲起:“张启生,32岁,风湿痹痛,四肢伴有麻木,关节酸涨疼痛。第一次诊疗是月日当时没药,我只能帮他施针袪寒第二次诊疗是月日,这次施针后,我和阿沙、王医生制了些艾草包,每晚睡前泡脚半时,到我离开去军医院,张卫国双膝的寒症已没有那么严重,四肢的麻木也有所改善明天,施针前我们先去趟药房,看看近段时间陈他们都拉回了哪些草药,再施针,内服的中药也要跟上,只有双管齐下,战士们体内的寒症才能尽快拔除”
一千五百多人,一晚上哪能完,时间过了两点,姜宓就收起医案,和张大妮一起下炕洗漱,展开被子睡下。
凌晨五点半,一声起床哨。
几乎是反射性地,阿沙一骨碌爬起,抓起衣服一边穿一边踢了踢姜宓、张大妮:“姜医生、张医生快起来,要集合了。”
其实两人已经醒了,只是没她反应这么快。
掀开身上的被子,姜宓抓了抓头,一边拿了衣服往身上套,一边下炕穿鞋。
来不及洗漱,三人戴上帽子,拿着围巾就跑出了门。
挤站到战士们身后,等班长点完名,随大家往外跑。
风太大了,一到河边,人就刮得直往后退。
要不是在队伍里,姜宓觉得自己能被风刮走。
顶着风,呼哧呼哧跑了不过五里,姜宓就掉队了。
张大妮的体能虽比阿沙次点,却比姜宓好,咬着牙,她坚持跑了六里半。
眼见时间不早了,阿沙扯着两人往回走。
杨副班长等在营地门口,双眼盯紧了姜宓:“阿沙、张大妮起步跑,目标训练场!”
两人互视一眼,阿沙领头,带着张大妮朝训练场跑去。
打发了两人,杨副班长伸对姜宓做了个请。
姜宓抹了把额头的汗,搓搓冻僵的脸:“去哪?”
杨副班长笑了下:“带你打兔子。”
“狩猎不是后天吗?”
“不是狩猎,是训练。”杨副班长大步朝前走道,“巫团长专门给你制定了套训练计划。”
没走几步,就见天狼拉着架爬犁冲了过来,爬犁上坐着巫家昱,后面还跟着两架,分别坐着大龙、陈等人。
这架势可不!
天狼带着三只狼狗在姜宓、杨副班长身旁停下,示意俩人上去。
姜宓揉了把天狼的头,往后走了几步一撩大衣踏上爬犁在巫家昱身旁坐下:“巫团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来?用过早饭,我还要带着张医生、王医生、陈、阿沙他们给战士们施针呢。”
“不耽误。”巫家昱着将羊毛毯递给她,“盖好!天狼,出发。”
天狼仰头“嗷”了声,带着狼狗们撒欢地出了营地直奔最近的山林而去。
跑了半时,到了。
杨副班长带着陈、大龙他们执枪下去,四下巡查。
巫家昱伸从身后拎出一个包,一把一把足足掏出九把枪,从5式到59式:“我国到目前为止在枪支的设计制造上都是短板52式仿d国ppk,59式仿s国马卡洛,随着50年代后期跟s国交恶,设计制造更是一度无发展开是在5式的基础上改进的,因为使用6225的托卡列夫弹,导致穿透过甚,容易卡膛,优点是射程远、体积、重量轻、握执携带方便,结构简单易于装配和拆卸”
“55式是口径结构简单,射击精准度不错,多用于初级训练。这款装配有刺刀的冲锋枪为56式半自动,是陆军步兵班里配置最高的,62年我国跟y国的战争中,56式半自动首次被投入战斗,相较于y军中的恩菲尔德,它的火力相当有优势,也更善用于较远距离上的精准射击”
过我国现有的枪支,巫家昱又拿出了几支枪,分别为毛瑟、狗牌撸子,勃朗宁和左轮等。
边讲边拆卸组装,一遍而过。
“来吧,试试。”巫家昱拿了把5式丢给姜宓,“边讲边拆。”
姜宓伸接住5式,脑中闪过他方才下的动作,一边拆一边复述他对5式的讲解。
一字不差,拆卸的动作虽生疏,却也磕磕绊绊完成了。
巫家昱拨了拨拆下的零件,拔开羊皮袋的木塞喝了口水:“组组看。”
姜宓二话不,拿起枪管、上节套开始组装。
全部过了一遍,巫家昱让她选一支,跟杨副班长进山学习射击。
姜宓伸拿起了。
雪好厚,一脚下去,没过了膝盖。
姜宓看巫家昱,走路都困难,这能跑过猎物?
巫家昱回身找了找,丢给她一套滑雪板,然后教她怎么穿。
穿是穿上了,就是吧,不会滑,而且她这是上山,不是下。
巫家昱喝水,看天看地不看她,摆明了有困难他知道,怎么解决那是姜宓的事。
姜宓叹了口气,四下搜索杨副班长、大龙、陈等人的身影。
一帮人在巡查过周边,确认没危险后就一个个扛着56式半自动进山了。
看不到人,只有雪地上留下的一串串脚印。
“你教我一下射击吧?万一我找他们的半路上碰到狼呢。”
巫家昱放下羊皮袋,接过她里的,讲了下射击的要点,然后瞄向远处树上的麻雀“砰砰”
发,直把弹匣射空。
天狼欢呼一声,挣脱脖子里的套索冲过去,叼起雪地上的麻雀又飞一般跑了回来,亲腻地拿头顶了顶姜宓的腿,将麻雀往巫家昱面前一放,又跑了回去。
来回几趟,叼了八只麻雀回来。
姜宓接过巫家昱递来的,卸下弹匣,装上子弹,四下张望了番,没瞅见一只鸟呀动物的,就是有,也被他刚才那几枪吓跑了。
“往哪射?”
巫家昱笑着指指她身后。
姜宓回头,惊到了,还有动物不怕枪的,跑都跑了,还回来瞅瞅:“那是什么?”看着有点像书里的鹿。
“傻狍子,”巫家昱笑道,“开枪吧,打不中就叫一声,保准家伙一会儿又跑回来,瞅瞅谁在叫它,哈哈蠢得可爱!”
话间,后面又探头冒出一只。
姜宓半信半疑地举起中的枪,对准领头那只瞬间扣动了扳。
“砰!”
姜宓腕被震得发麻,再看那两只狍子站立的方向,已没了它们的身影,没打中!
甩甩腕,等了不足两分钟,探头探脑的不是那俩是谁。
姜宓:“”
再次抬起臂,瞄准
巫家昱:“有经验的射不但会算猎物的距离,还会把风速、空气磨擦的阻力和地心的引力计算在内。”
姜宓凝了凝眉,慢慢闭上双眼,感受着风吹过山林、刮过脸颊的速度,至于阻力、地心引力什么的不会算。
她时间紧,来到后,初高中大学课本翻都没翻过,只看了本字典,认全了字。
后面自学,无不跟医学有关。
看来要学射击,课本知识也要尽快补一补。
心里诸多念头不过一闪而过,睁眼的那刻,姜宓再次迅速地扣动了扳。
“砰!”
又是一声空枪。
两只傻狍子吓得掉头就跑,身后短短的尾巴炸‘毛似的张开成一个白白的“爱心”。
姜宓翘了翘嘴角,扬声喊道:“傻狍子——”
夺路而逃的两只脚步一顿,竟然停下了,并齐齐回头朝姜宓看了过来。
“举枪射击!”巫家昱提醒道。
姜宓腕一抬,对着大的那只就是一枪。
不等她这边枪声落下,又有两枪一前一后响在林中,是回来的杨副班长和大龙。
腰里别着鸡兔,滑着雪撬飞速冲了下来,到了两只倒下的狍子前,伏身一前一后各自拎了一只,拖着下来了。
天狼“嗷”一声,撒欢迎了上去。
到了近前,两人丢下中的狍子,解下腰上的鸡兔,看向姜宓:“姜医生可以啊,这么快就学会射击了!”
姜宓蹲下翻着那只大狍子看了看,只有一处枪伤,在脖子处,一看就不是她射的。
“我打了三枪,”姜宓起身道,“没有一枪打中的。”
“多练练就好了。”杨副班长安慰道。
姜宓:“陈他们还在山上吗?”
大龙点点头:“我们在山上转了半天,没有碰到一个大家伙,没想到在山脚遇到俩。”
“也是它们好奇心太重,听到巫团长打枪,不跑就算了,还专门回来看看。”姜宓吐槽道。
巫家昱抬腕看了下表:“现在是六点五十。杨副班长,给你一个时的时间,带姜医生进山练习射击。”
“是!”杨副班长敬了个礼,解下脚上的雪撬背在身上,招呼姜宓道,“姜医生,我走在前面,你踩着我的脚印走。”
姜宓点点头,忙把自己脚上的雪撬也解下负在背上,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杨副班长,你的步子能不能点?”
杨副班长回头看了眼,果断地摇摇头:“战场上敌人可不会迁就你。姜医生,在你没来之前,我们有两名卫生兵,你知道吗?”
姜宓“嗯”了声,停下脚步,调整了下呼吸,再迈步就走得稳了。
“那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牺牲的吗?”
姜宓微喘了下:“你。”
“9月3日晚9点,侦察连连长阿布带队巡视渔水湾一带,遇到当地渔民鱼船被劫,上前阻止交涉,对方道歉离开,却没想到凌晨三点返程时遭到伏击。”
“对方人数众多,火力凶猛,行动迅速,显然早有预谋。可我们却没有抓到对方半点把柄,因为等我们赶到,战场已经被重新打扫布置,阿布等人尸首不全,残留的肢体上遍布野兽撕扯啃咬的痕迹。”
“那次一共牺牲了两名侦察兵,三名巡防员,一名卫生兵。”
“另一位卫生兵牺牲在月日,他是巡防时因喝生水拉肚子,离开队伍去林间解遇害的。”
“也就是那次巫团长发了狠,通达团部,但凡对面再有人潜入,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姜医生,近期形势严峻,过年前后,你肯定要随我们外出巡边。到时,你若没有半点自保能力,不但会是我们的拖累,还有可能让战士们因保护你而无法完成任务。”
姜宓记下他的话,上山的一路硬是没有停下歇过一回。
到了半山腰,杨副班长一边带她寻找猎物,一边打着各种势告诉她都是什么意思。
“停下!”杨副班长比划了一下,指了指前面树下寻食的野鸡,“别瞄头部,枪口对准它的身子,这样射中的基数大。”
姜宓抹着额头上的汗,微喘了下,双握着枪听话地将枪口对准了野鸡的腹部。
“砰!”
打偏了,子弹擦着脊背扫过,射中了后面的树杆,野鸡吓得扇着翅膀一头扎进旁边的灌木丛里。
杨副班长回头扫了眼姜宓:“有进步,继续保持。”罢,快走几步,弯腰揪着野鸡的尾巴,将它从灌木丛里捉了出来。
不等它扑腾,杨副班长握住它的脖子一拧,扯出腰间的绳子,迅速一捆挂在了腰间。
“走,”杨副班长回头道,“别停!”
姜宓拖着犹如千斤重的双腿,咬牙跟上。
两人在林中穿梭,一共遇到三只野鸡,两只兔子,一群麻雀。
姜宓换了三个弹匣,射了20发,没打中一只。
“时间到!”杨副班长扫了眼腕上的表,解下背上的雪撬,“会溜冰吗?”
姜宓摇头。
杨副班长奇怪地看她一眼:“京市后海的溜冰场那么有名,姜医生你在京市多年竟没有去玩过?”
“我运动系统不发达,不敢上冰。”姜宓解下背上的雪撬,往雪地里一坐,抬脚一个个绑定,拄着木杆站起,试着幅度地往下滑了几步,再几步。
是雪撬,不过是两截被削成两头翘中间平的木头,为了增加滑度,外面裹了层桦树皮。
杨副班长有意要锻炼姜宓,没等她,哧溜一下就从她身边窜过,瞬间滑远了,随之几个跳跃消失在了茫茫山林中。
姜宓不信他的考验这么简单,抬头看了看太阳升起的位置,又瞅了眼他远去的方向,看着像是顺着山体的坡度往下滑。
巫家昱点50归队,距离点50还有0分钟,自己要是求速度,肯定会追在他身后往下滑吧。
姜宓低头看向脚下,她刚练了几下,还滑不稳呢,要是这么盲目地跟从,就怕一路摔下去,也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
深吸了口气,姜宓选中方向,挑着一个个有着弧度的雪坡往下滑,这样既能让她快速学会怎么撑控身体的平衡,也能加快前进的速度。
不过,显然没有那么简单,一个控制不好,人不是一头扎进雪窝里,就是翻滚着一路往下,转得头晕眼花,半天爬不起来。
“超时39分46秒!”巫家昱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姜宓已经累摊在爬犁前。
天狼冲过来不停地拱着她的脊背,想让姜宓爬起来。
姜宓呼呼喘着粗气,连挥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还是杨副班长抓着她后背的大衣,将人拎上爬犁,巫家昱往她身上丢了几张羊皮毯。
里面的衣服湿透了,刘海成缕地粘贴在脸上。
到了住所门口,姜宓才慢吞吞地坐起,解开脚上的雪撬,冲巫家昱、杨副班长挥挥,步下爬犁往屋里走去。
天狼冲巫家昱哼叽了声,挣脱套索,跟进了屋。
杨副班长摸了摸鼻子,问巫家昱:“我们是不是严厉了点?”
巫家昱淡淡地瞥他一眼:“哪个兵不是这么过来的?”
“姜医生又不是你我下的兵。”
“战时,别医生,哪怕是个孩子,该扛枪时就得扛枪。”
杨副班长后退一步,不吭声了。
陈推来轮椅,扶巫家昱坐上去,问道:“团长,猎物送去食堂吗?”
“嗯,跟厨师长,一只狍子做成熏肉,其他的给战士们加餐。”
大伙儿听得双眼一亮,大龙性急道:“团长,那只熏狍子是不是给我们当年礼寄回家的?”
一只狍子毛重四五十斤,去头去皮去内脏也有个二三十斤吧,大伙儿分一分,一人能寄三五斤回去。
巫家昱扫了眼一个个激动的样子:“想寄回家也行,明天早上要是能再打一头就给你们分了。”
“今天这只”
“姜医生出钱买下了。”
屋里的姜宓:“”
她什么时候要出钱买狍子了?
这是觉得虐她虐的太狠了,给个补偿。
揉了把天狼的头,姜宓脱下大衣,提起暖瓶倒了半杯水,吹着慢慢喝了,才觉得好受点。
阿沙、张大妮不在,从炕里抱出白给天狼放在背上,打发了母子俩,姜宓关上门,盆里兑上水洗头。
洗好拿毛巾包上,再兑水擦身子。
换上干净的内衣裤秋衣线衣,翻出昨天寄来的新棉衣穿上,这才觉得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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