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六十年代错位人生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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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教授最少要在这边停留一周,而姜宓回边防的时间却是快到了。让唐明川带他先去牛娃房里,姜宓把羊腿暂存在食堂的后院,转身去章主任办公室给边防那边打电话,明情况,延缓几天。

    巫家昱不在,王师长接的电话,听她要在军医院多待几天,还诧异道:“巫家昱昨天一早就去军部开会了,你直接跟他不就成了。怎么,没看到人?不应该啊,前天后勤跟阿沙他爸合作,撒打了两船鱼,厨师长做的糟鱼一绝,知道巫家昱过去还专门让他给你捎了一罐。”

    “那应该时间赶得急,一来就去军部了,”姜宓道,“我这边接了个病人,一下午都在传染科。”

    “哦哦,那你有时间去找他拿鱼吧,”完,王师长才觉得不对,“姜医生你又接了个传染病患者?”

    “嗯,身份特殊。”

    身份特殊啊,王师长咂摸着这几个字,脑子跟着转了转,也没想明白,军部有什么人是特殊得连提都不能提的。

    而这时,巫家昱开完会,顾不得跟人寒暄,拿着罐糟鱼,提着盒蛋糕已经找到诊疗室。

    “巫团长,你要不要先进来坐坐,”吕莹抬腕看了下表,“姜医生这会儿该施完针了,不过传染科嘛,她回来后肯定要先拿了换洗衣服去澡堂一趟,才会过来。”

    “宿舍在哪?”

    吕莹愣了下,忙给他指路。

    巫家昱这边刚走,赵勋便来了,一来就问:“瞅见边防来的巫团长了吗?大高个,长得吧,比我稍稍差上那么一点”

    “扑哧——”吕莹忍不住乐道,“赵团长,咱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吗?巫团长刚走,什么模样,我们又不是没瞧见。”

    贺兰兰在旁跟着笑道:“人家巫团长个高腿长,肩宽腰细,剑眉星目”

    “哎呀兰兰姐,你瞧这么仔细,”吕莹指着她笑道,“当心姐夫知道了,打破你们家的醋瓶子。”

    贺兰兰瞪她:“丫头片子,等你结婚了,就知道这男人啊,选什么样的最实用。”

    罢,自己咯咯笑了起来。

    赵勋板着脸,咳了声:“人呢?去哪了?”

    吕莹指了指宿舍的方向:“去宿舍找姜医生了,里还提着个六寸大的蛋糕,姜医生今儿过生日吗?”

    赵勋回想了下姜宓的资料,阳历不是,要是算阴历,那可不就是今天。

    没见哪个同事专门大老远从市里给人订蛋糕过生日的,除非:“这是瞧上了?!”

    巫家昱跟姜医生?!

    不配吧?

    一个上来就爱搞些虚头把脑,一个做起事来风风火火脚踏实地,根本就是南极和北极嘛,这性格能过到一块,他的“赵”字倒着写?

    心里嘀咕着,赵勋转身走了,人也不找了,找他干嘛,别以后谈不成,怨他打扰了今儿的好事。

    姜宓放下电话就上楼了,带着蔡教授和唐明川给牛娃施针。

    完了,又是重新调整药方——开药。

    “姜医生,”牛娃妈搓了搓,窘迫道,“你、你能借我点钱吗?”

    姜宓当下什么也没,往唐明川面前一摊。

    唐明川是知道她平常不带钱的,忙把自己的钱包掏出来,当下点了二十。

    姜宓把钱递给牛娃妈:“够吗?”

    “够、够了。姜医生,回去我就还你。”

    “不急。”姜宓把药方递给蔡教授让他看看,转头跟牛娃妈道,“七天后再施一回针,牛娃体内的病毒若是没有什么异变,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你就可以给他办理出院续,带他回家养着了。”

    “嗯,谢谢你,姜医生。”

    出了病房,唐明川要去抓药,姜宓接过药方,朝他又摊了摊。

    蔡教授在旁看得可乐,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唐还有钱吗,我这里带的有。”

    唐明川把钱包掏出来看了看:“还剩五块,够吗?”

    姜宓果断地将移了个方向。

    蔡教授点了三十给她。

    姜宓拿了钱,一边朝药房走,一边对唐明川交待道:“唐同志,麻烦你一下,送蔡教授去招待所休息。”

    罢,又对蔡教授道:“蔡教授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六七点来军区诊疗室。”

    看着人走远了,唐明川冲蔡教授笑笑,伸做了个请:“姜医生就是这样,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她心里装的不是病患,就是针灸,有些事可能顾及不到。”

    比如这会儿,都点了,只记得让他带蔡教授去招待所,也不先给人找个地方把晚饭解决了。

    蔡教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她性子好,祟尚有教无类,更善于因材施教,遇到她是你们的幸事,亦是我的幸事。”

    得,他是瞎操心了。

    唐明川笑得越发真诚了:“时间不早了,我带您去食堂用点粥、菜吧?”

    蔡教授盯着他脸上的笑,隐约觉得好似误会人家了,微一颔首,率先下了楼。

    传染科时有紧急情况发生,所以,药房每天都有人加班。

    姜宓过去一问才知,牛娃已经欠药费35元。

    “这是三十块,”姜宓把钱连同药方一起递过去,“先抓一周的量,每天熬好”

    “姜医生,牛娃的药都是他妈拿去食堂自己熬的,听她带了口锅,用的柴都是从外面捡的。”

    姜宓怔了下:“那行,还按她的程序来,剩下的钱先存在你们这儿。牛娃出院抓药,这钱要是不够,你们别找他妈,私下跟我一声,我来补。”

    住院费不贵,一天两毛三分钱,大头都在药上。

    交待好,姜宓背着医药箱走后门,去食堂后院拿了羊腿,抱着回宿舍。

    “姜医生!”隔壁的房门打开,巫家昱里握着把牌,笑看扛着个嗯,什么腿的女人。

    “巫团长,”姜宓惊讶道,“你腿上的石膏拆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将里的扑克塞给身后的人,巫家昱伸取过姜宓肩上的羊腿,另一拎过医药箱:“早上。”

    姜宓道了声谢,伸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头也不抬道:“我下午给王师长打电话,知道你来开会了。我是问,你在这儿等”姜宓瞅了眼隔壁,想着方才他拿着扑克的样子,笑道,“或者你在这儿玩多久了?”

    巫家昱抬腕看了下表:“三时二十七分。”

    缓了下,巫家昱严肃道:“姜医生,纠正一下,我站在你门口等了将近一个时,冷得受不了,才应了隔壁你同事的邀请,过去歇一歇暖暖身子。”

    “巫团长,你一向这么爱计较吗?”不就了他一句“玩”吗,还特意“纠正一下”。

    “那要看对象是谁了。”

    两人瞪视着彼此!

    第一次知道对面这人,哦,原来还有这一面?!

    真是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巫家昱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泛起:“姜医生,原来你眼睫这么长啊!又卷又翘,像极了橱窗里的洋娃娃。”

    “巫团长,我也才发现,你笑起来的样子真不像一个军人!”臭流氓!

    “哈哈”巫家昱乐不可支,边笑边冲姜宓竖了下大拇指,“眼光不错!”

    姜宓抽了下嘴角,推门进屋,拉开灯。

    “巫团长你的东西。”隔壁有人提了东西过来道。

    巫家昱将医箱放在书桌上,正在打量中的羊腿,闻言对姜宓道:“接一下。”

    姜宓放下中刚提起的暖瓶,回身一看,不由愣了,一个盒子,折着层层叠叠的红花。

    糟鱼罐也比她想象的大,足有四五斤。

    除此之外,还有个食盒。

    巫家昱打量完里的羊腿,见送东西的人还站在门口,忙上前接过食盒和罐子。

    姜宓打量着里的蛋糕,好奇道:“谁过生日啊?”

    透过上面的透明膜,可以看到蛋糕的花形和几个大红的瘦体字,“生日快乐!”

    巫家昱没答,将罐子放在书架空出的一角上,提着食盒走到茶几旁。

    上面还放着荆条箱,占地颇大,抱开前,巫家昱掀开盖子,看了眼,里面的包子有几个起了霉点:“这是放多久了?”

    姜宓算了下日期:“2天。”

    巫家昱什么也没,转身端起搪瓷盆去外面的水房,接了些水回来。

    姜宓将蛋糕放在罐子旁,洗洗,打开食盒:“巫同志,就我们俩吃吗?”

    好丰盛啊,红烧肉,清蒸鱼,鸡炖蘑菇,清炒豆芽,菠菜鸡蛋汤,两盘煮好用油拌过的细面面条。

    份量都不大,两人吃刚刚好的样子。

    食盒下面放着炭盆,端出来还都是热的。

    巫家昱拿了筷子给她:“先吃面。”

    姜宓各夹了些菜跟面条拌了拌,挑起一坨面条

    巫家昱眉心一跳,忙把自己扯着一根挑起的这份递过去:“咬着头,一口气吃完,别断。”

    “这是什么面?”还有这么多讲究。

    巫家昱看她吸溜着面吃了,拿起她的饭盒,抬舀了碗汤放在她边:“长寿面。”

    长寿面?

    她记得药经里有人参长寿面的记载,这面是给人过生日吃的。

    姜宓咬着面暗自回想了下巫家昱的病例资料,日期不对,心下一惊,屋里就他俩,不是巫家昱,那脑中飞快闪过原主的档案。

    “巫团长”

    “别停,先把面吃完。”

    面条量不多,姜宓鼓着双颊一顿猛吸,很快盘子就干净,只是嘴里全是面,暂时也不了话就是了。

    巫家昱看得好笑,他发现今晚的姜宓,身上的壳似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不曾有的活泼一面。

    “喝口汤。”巫家昱点点她的饭盒。

    姜宓咽下嘴里的面条,端起饭盒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夹了筷子鱼肉塞进嘴里,斜晲了眼巫家昱:“无事献殷勤,非”

    巫家昱夹了块红烧肉塞她嘴里,一下子堵住了她剩下的话:“别想太多,帮朋友定蛋糕时,突然想到你也是今天过生日,就多定了一个。”

    罢,拨了一筷子面条给她:“吃吧,就着菜吃。”

    知道蛋糕是给她的,姜宓有点坐不住,起身提了蛋糕过来,拆开,取了里面的叉子,挑了块白白的奶油送到嘴里,唔,这口感,好新奇哦。

    “多少钱?”

    巫家昱看着她的动作默了默,放下筷子,取过被她放在一旁的蜡烛一一插上,然后点燃。

    轻了轻清嗓子,来前生日歌,他其实准备了好几个本,国语、俄语、英语,现在巫家昱对上好奇地看着他的姜宓,一句也唱不出来。

    “闭眼、许愿。”罢,起身拉灭了灯泡。

    这是什么古怪的仪式?

    唔,咱也不懂,咱也没见过,咱也不敢问。

    姜宓闭着眼对着蛋糕默默地将这几句念完,看向他:“好了。”

    “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哦,姜宓鼓着腮帮子一气儿将所有的蜡烛吹灭。

    “啪!”巫家昱把灯拉亮,坐回来,拿起人家送的塑料刀子,切块三角形,装在盘子里递给她,“这也就是个饭后点心,吃两口尝尝味,把饭菜吃完,再吃它。”

    姜宓拿起叉子扎了块苹果沾了奶油送进嘴里:“巫家昱,你还没这蛋糕多少钱呢?对了,你不吃吗?看着应该可以切六七块,我想给牛娃送一块,他喝药喝的胃口都坏了,以前有块糖哄哄就好开心,现在给他一把他也笑不出来。”

    “好好用完饭,我陪你过去。”

    “哦。”姜宓放下蛋糕端起了一旁的面条,就着菜优雅地吃了起来。

    巫家昱则看着这样的姜宓若有所思,蒋家之富,可倾半城。虽是解放前的法,却也足见其底蕴深厚,以蒋老对姜宓的重视便是不主动给她举办生日宴,私下也会让王同志偷偷地给她订个蛋糕,再送一堆药材、玉饰珠宝。

    所以,生日的流程她不可能丁点不知。

    对蛋糕更不会一副没见过的样子。

    那,这中间倒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想到这,巫家昱不免又想起一事,那就是姜宓对蒋老的态度,就好像生命里不曾有过这个人似的。

    要知道她回姜家这几年,体会的唯一温暖,就是来自蒋老。

    虽是一个偷偷地给予,一个默默受了一如现在。难道,这就是人家爷俩的相处模式?!

    不对,姜宓好像不认得蒋老的字了?

    蒋老在字画上颇有建树,前年姜茉出嫁,为显示蒋老对她的宠爱可是没少找蒋老讨要他的字画;还有蒋敏,作为女儿,她家里不可能不挂一两副父亲的字画。所以,姜宓不可能没见过。

    “姜医生,我瞧你晚上抱回来的好像是西北的黄羊腿?”

    姜宓点点头,蒋复生过来的事,军部肯定有人知道,最起码赵勋就十分清楚。

    “蒋复生是我舅。还有那包子,都是他送的。”

    巫家昱想问“那他有跟你寻问蒋老近来的状况吗”,然而,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问,转而道:“包子皮发霉的地方等会儿揭掉,明早送去食堂,让师傅帮你热热,晚上回来若是饿了,拿一个放在暖气片上加热一下,就着开水吃。

    作者有话要: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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