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时光照进生活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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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天元九针的认知。”按理,姜老比她更早接触天元九针,学、用的时间也比她长达半个世纪,不该出现“一直达不到你那种高度”的情况。

    她一,姜宓就知道两人哪里不同了。

    姜老考入大学拜入袁教授门下,最先接触的是袁式针法,固有的针法,造就了她固有的思维模式,施针时灵活性不够,对脉博的把控、身体数据的计算都太慢,为此,施针时总要停一停,这么一来就难免误了下针的最佳时。

    两人对外,都是过目不忘,可姜宓的脑容量和强大的心算能力,真不是姜老能比的。

    姜宓猜测这可能也跟她的灵魂强度有关,毕竟,当初她可是在姜老没死的情况下,一进入姜老的身体就将她的灵魂压制了下去。

    “找几个患者,我带你施针看看。不过,我想用处不大,记忆力、心算能力,不是那么好提升的。”

    姜老笑道:“能看看你施针,对我来已是幸事。”

    “谦虚了,我看介绍,你在传染病的治愈上,没少付出,一声‘国医’也当得。”

    姜老摇摇头:“我只在你打下的基础上,扩大了治疗泛围,救治的基数大了些,医术上提升的有限。”

    姜宓“扑哧”一声笑了:“当年,我以为你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好医生,所以,我看书自学,我见患者不放,什么病症都想医治,甚至不顾军营不能有传染病患者,接诊了牛娃。”

    姜老跟着笑道:“我时常想,若是你,这一生,医术上是不是走得更远,医治的病患、教导的学员是不是更多。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不敢停歇。”

    姜老摸了摸自己的右腕:“运/动来临,我被冲进军医院的毛孩子打碎了腕骨,梁院长、何主任所有人都在为我心痛惋惜,我却顾不得伤心失落,默默用左练习施针,右号脉因为,我总在想,若是你,会怎么做?这么一想,我就有了无限的动力。”

    姜宓伸摸了下她的右腕,骨头已经长好,皮肤上有着细碎的伤口。

    “碎得太彻底了,梁院长亲自为我做了五次恢复术,”姜老笑道,“张大妮为我特配了断骨膏,就算如此,一到阴雨天还是酸痛,近年来已经影响把脉的精准度。所以,我已经好几年没敢在给人施针了。”

    “来前,可颂给我打电话,你昨天在天凤街遇到他一个朋友,一眼就诊断他为肝硬化早期。”

    “嗯。他颈侧有蜘蛛痣,心通红,我号脉发现他肝脏虽有损,还不太严重。人去医院检查了吗?”

    “去了,中午检查结果出来,酒精性肝硬化早期。可颂请我帮忙施针,我这,号脉不准”

    姜宓打断她道:“带银针了吗?”原主的银针虽是天元九针的特制针,打制的却不是太好。

    “带了。”姜老打开包包,取出银盒,一边打开,一边笑道,“还记得这银盒吧?这套针是何主任请那位老师傅特意给我打制的,一共九百一十八套,现在还剩五套,回头我都给你送来。”

    姜宓没有拒绝,道了声谢,接过银针看了眼,起身道:“随我来。”

    姜老激动地站起来道:“你要给我施针?我的腕还能救?”

    “年龄大了,身体能退化,想要恢复到年轻那会儿,不可能。不过,我想,正常给人号脉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

    把人领进卧室,姜宓示意对方脱衣上床,她则洗洗,给银针消毒,然后一边把脉,一边施针。

    这么些年,姜老带的徒弟无数,身边留的助理针法也不错,自然没少让她们帮忙针灸调理,可姜宓一出,她就知道,什么是行家,这针效,怪不得当年何主任、蔡教授、钱医生、贺教授、白老一再惋惜她伤了。

    细细的暖流从一个个穴位上蹿起,然后汇总,一条条舒舒麻麻的,不出来的感觉,好似整个身体的能都被唤醒,又似万千电流在体内流窜,杀死了不好的毒病,留下了勃勃生,慢慢地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舒服地睡着了。

    醒来,屋里黑黑的,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灯光璀璨,看表,已是晚上:23。

    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香了,懒懒地伸个懒腰,打开门,姜可颂、丁文洋不知何时来了,助理殷月在厨房忙活着,姜宓跟于松在看电视剧西游记。

    “姑奶。”姜可颂看到她起身打招呼。

    丁文洋紧跟着站起来叫了声“姜老”。

    姜宓听到动静,转头瞟了眼:“醒了,动动右腕,感觉。”

    姜老一愣,差点忘了这位给她施针的主要目的了。

    活动了下。

    那种酸涨的沉重感消失了,再一号脉,发现脉博强健了不少。显然,这位在施针时做了调整,针效则重在右碗上,却也顾及到她身体的方方面面。

    这种兼顾,她就做不好,何主任他们也是。

    “给他号号脉。”姜宓指指丁文洋。

    连着两声看似随意的吩嘱,却听得姜可颂、丁文洋惊异不已,关键姜老还都一一照办了,什么情况?!

    姜老号完脉,在姜宓身边坐下,跟她讨论丁文洋的病情。

    姜可颂悄悄走进厨房,问殷月:“我姑奶认识大娘?”

    殷月透过厨房透明的玻璃门朝客厅看了眼:“我不知道呀,姜老让我载她过来,一来就叫我带着于松下楼了。我瞧着嘛,姜老跟大娘像是久没见面的故人。”

    姜可颂瞅着也是,遂不由喃喃道:“难道是巫老病重那几年,我姑奶去西南遇见的大娘?”

    不管是因为什么吧,反正看着一代国医姜老对人家挺尊重的,这种尊重就跟学生对老师一样,透着恭谨。

    作为辈,姜可颂、丁文洋、殷月不自觉跟着放低了姿态。

    姜宓跟姜老定好丁文洋的施针方案,这边饭菜也摆上了桌。

    青炒虾仁、鲍汁扒笋尖、蟹粉豆腐、清蒸鲈鱼、南瓜炒百合、山药半夏粥、红枣乌鸡雪蛤汤,除了这些清淡的营养餐,怕姜宓吃不惯,另备了几道重口味,有孜然羊排、香烤银鳕鱼、剁椒蒸乳鸭,香辣鸡翅和牛肉羹。

    主食是米饭,饭后甜点准备了蛋糕和水果拼盘。

    丁文洋憋了下嘴,他就不爱跟姜可颂吃饭,一家子吃得嘴里能淡出鸟来。这般想着,他伸夹了根羊排放进姜宓面前的碟子里,热情道:“大娘,吃肉。”

    罢,给于松也夹了根:“多吃点,吃完带你下楼打球。”

    这那还有医院里一副重病要死的模样,姜可颂扫他一眼,默默地拿起勺子,给姜老、姜宓、于松一人盛了碗红枣乌鸡雪蛤汤:“大娘尝尝,殷月这一厨艺不比酒店的大厨差。”

    丁文洋:“专门花钱学的吧?”

    殷月点头:“报班学了大半年。”

    姜老见姜宓吃的不错,笑道:“你这边也没个照顾的,让月留下给你做做饭,打扫一下卫生?”

    不等姜宓回答,丁文洋便道:“殷月是您用惯的,大娘这边要用人,我明天送来一个。”

    罢,巴巴地看向姜宓:“大娘,给你请个保姆怎么样?会做南北菜色的保姆?”

    姜老:“姜医生喜欢甜食,尤其是蛋糕。”

    丁文洋:“那就找个会做南北菜,又善做点心的。”

    姜可颂瞅瞅两人,问姜宓:“大娘以后就留在京市了吧?”

    姜宓思索了下,点点头。

    收了张准辰那么多钱,这病不得给人治除根。而要治好,就得常期施针,还有这个丁文洋。

    再则就是,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回老家,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会干(家务、做饭、种地),很容易露馅。

    除此之外,就是大宝的学习,大城市比地方的教育肯定要好些。

    “那就叫殷月留下吧,我头还有几个病人,想让大娘给看看,这要治病,脉案、预约什么的不得有人帮忙。殷月中医大毕业,又考了厨师证,给大娘做个助更好。”姜可颂罢,转头跟殷月道,“你也别觉得委屈,大娘一针灸不比我姑奶差”

    “比我强多了,我下午还问姜医生,要不要收徒,我来做她第一个大弟子。姜医生,”姜老笑道,“你知道这丫头的外婆是谁吗?”

    姜宓看向殷月,打量着她的五官,半晌迟疑道:“张大妮?”

    “您认识我姥姥?”殷月诧异道。

    姜可颂拍了下额头,他呢,为什么昨天在人民医院听大娘张大妮觉得耳熟。

    姜宓脸上绽放出笑意:“你姥姥还好吗?”

    “她啊,身体好着呢,”姜老接话道,“九三年,在边防开了家妇幼医院,现在也退休了。前几天我给她电话,还听她,要骑着三轮车去军区医院看吕莹。吕莹过年时不心在家里滑了一脚,右大腿摔骨裂了。”

    “现在长好了吗?”姜宓担心道,“我原想着,这几天去一趟边境”

    “是好了,但我跟她视频,看她走路拄着拐,”姜老道,“等你这边的事了结,我陪你去。”

    姜宓点点头。

    吃完饭,几人下楼消食,殷月、姜可颂留下洗刷。

    丁文洋带于松去区东边的球场玩。

    姜宓和姜老跟在后面边走边聊,大多都是姜老在,当年在边境巡边、跟张大妮进山挖草药,这些年的生活,聊运动中大家如何守望相助,平安过度

    末了,她嗤笑一声,道:“知道姜茉的结局吗?”

    无关紧要的人,姜宓没有查看的兴趣,所以回来后,她搜了很多人,姜家她也就搜了一个“姜宓”。

    “当年,我妈随军在惠平市生下我,为了追赶我爸所在的部队,不得以将我托给了当地一户老乡。后来城破,我跟那一家人走散,流落到孤儿院。45年鬼子投降,我爸带着我妈找来,那家人怕担责,就将自家一个跟我同岁的女孩推出来顶替了我,这女孩就是姜沫。”

    “前世,直到我去逝,我爸、我妈、我哥对姜茉都如珠如宝,今生,不知是不是你当初走得太决绝,我哥在去边防之前,私下公布了姜茉的嫁妆数量。她那一家子就是吸血的水蛭,闻着味,一个个跑到京市,搅得姜茉不得安生。不等运/动到来,她亲哥、亲弟就把她举报了,私藏黄金,陷害他人”

    “她死了,66年就死了!”

    姜老完长长吐了口气,看向姜宓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心太,区区一个姜茉,死了这么多年,还让我惦记着、不吐不快?”

    “可就这么一个人,前世一直压在我头上,移不开,搬不动。至死,心中都充满着涛天的不甘、怨恨,想着若是有来生我要怎么、怎么样”姜老着有些失神,“你,会不会就是因为我前世死时执念太重,才把你引来了?”

    “也许!”姜宓抬腕表,才想起原主没表,看腕上的痕迹也没有戴表的习惯,“几点了?”

    姜老掏出看了眼:“九点半。”

    “上去吧。”还要给丁文洋施针。

    两人唤了丁文洋和于松上楼,姜可颂已经给银针消好毒,等着了。

    卧室里的床单,殷月已经换过。

    丁文洋脱衣上床,姜宓施针,边下针边讲解。

    越听,姜可颂越是惊异,忍不住伸扣住丁文洋另一个腕,一对比,才知道眼前的大娘把脉有多准,身体的每一丝变化,她都能准时捕捉,随之分析,并迅速调整下针的顺序和深浅。

    三个时后,施针结束,姜老、殷月分别上前给丁文洋号脉,姜可颂则走到姜宓身旁,低声寻问号脉、施针时遇到的难题。

    “大娘,”走前,姜可颂忍不住道,“你愿意来中医院上班吗?”

    “我的学历不达标吧?”

    岂止是不达标,她还是无证行医的赤脚医生,真要来中医院上班,被人举报,不止他有麻烦,就是大娘也别想过安生日子,现在的络力量多强大啊!

    姜可颂按了按额头:“要不,我们内部考核的试卷我明天给你送来几套,你做做,回头我写封推荐信,你去考个职业助理医师。现在规定的严,你只有有了职业助理医师证,才能去考中医针灸证。”

    姜老乐了,看向姜宓:“私下接诊也不是个事,但凡有人举报,警察立马就会上门。”

    “那就考个证!”

    姜可颂回去就整理了内部考核试卷,翌日一早,赶在上班前送来了。

    好厚一沓,足有百来套卷子,多是选择和填空题,含概了中医方方面面的知识。

    姜可颂刚走,王和殷月来了。

    王两拎着带给姜宓和于松的早餐,来接两人去亲子鉴定中心。

    殷月提着食盒和行礼,她以后要跟着姜宓。为此,昨晚姜老回去,专门给张准辰打了个电话,毕竟房子是他的,往里塞个人不得给屋主打个招呼。

    其实她想让姜宓去她那住的,或者直接过户一套房子给她,只是姜老多少还是了解些姜宓的,她不喜与人太过亲密的接触,不喜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馈赠。再,她一针灸,想来钱,那还不快!

    “助理!”王惊讶地打量着殷月,扭头跟姜宓道,“大姐,你要助理早嘛,我们公司什么样的助理没有”

    “大娘是医生,她要的助理得是学医的。”殷月打开食盒,取出一早起来熬的杂粮粥和炒的几样菜,“你们娱乐公司招的那些助理不都是给明星准备的吗?”

    “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助理招不到?”

    殷月翻了个白眼,接过姜宓里的于松,抱他在椅子上坐下,盛了碗粥给姜宓:“大娘,你尝尝我炒的菜,看看合不合胃口?咸了淡了你一声,下回我注意点。”

    姜宓点点头:“你们俩吃了吗?”

    王吃过了,殷月没吃,她做好饭就来了。

    姜宓指指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一起吃:“在我身边别拘谨,怎么自在怎么来,以后忙起来,咱点外卖或吃食堂,时间别浪费在这些家务上。”

    殷月只笑,没答应。

    用完饭,殷月跟着一起,大家去了鉴定中心。

    好嘛,一到,老远就听一声嗷,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哭着扑过来了。

    方言太重,姜宓也没听清她嗷什么,下意识地抬起腿一脚踢了过去。

    “扑通——”

    人倒在地上,往后滑出半米远。

    王/殷月:“”

    “大、大姐,这是松外婆”人家想要抚养权,所以一见孩子就扑过来,是想抱抱孩子,打打亲情牌。

    “哦。”姜宓拍拍有些受惊的于松,没管地上哭叫的人,冲过来的警察打了声招呼。

    “疯子、疯子,姓姜的,”于松外公指着姜宓气道,“你们一家都是疯子!警察,你都看见了吧,孩子决不能交给她抚养。”

    “姜同志,”警察把鉴定结果递给姜宓,“你儿子于志显跟于松确认为亲生父子关系。”

    亲子鉴定一共三页,最后一页第五条,鉴定结论是大红的四个字“确认亲生”,下面是两名司法鉴定人的签字和一个圆印章。

    姜宓将于松交给殷月,跟警察走远了点问道:“那任丽丽怎么跟宋成威,于松不是于志显的?”

    “这只是你儿子的片面之词,现在任丽丽跟宋成威都死了,她没谁知道。”

    “松、松,我是姥姥啊,跟姥姥回家好不好?姥姥给你买玩具,给你买吃的。”

    于松一把被地上的妇人抱住,吓得哇哇叫道:“奶、奶,我不要跟她走,奶奶,救我!”

    “放、放!”警察冲过去,喝道,“孩子归谁抚养,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愿,你们不能利诱,威胁,逼迫。”

    “同志,于志显是她教的吧,一个杀人犯,我外孙敢给她吗,万一又教出个杀人犯,我找谁哭去,我女儿已经没有了,我不能让她留下的孩子也跟着没了。”

    “你女儿没了,她儿子不也没落好。”

    “所以啊,出了这事,谁能保证,她不拿松撒气?”

    “松!”殷月拍着妇人的,气道,“你弄疼孩子了。”

    王:“有话好好,你先把孩子放开!”

    “奶、奶,救我!呜我不要跟她走,奶、她会把我卖了的,她会把我卖了的,奶”

    姜宓收好亲子鉴定,上前一捏妇人胳膊上的麻穴,劈夺过于松,跟警察了两句,匆匆走进电梯。

    殷月连忙跟上,王在后面拼命拦着任丽丽爸妈过来抢孩子。

    姜宓按下负一,眼角余光扫过一个拐角,愣了下,是她,那个在兰庭芳区将于松骗走,害得他差一点被拐走的女孩。

    不等姜宓做出反应,电梯门合上,开始下降。

    伸按了下2,姜宓将于松往殷月往里一塞:“你先带他下去,我上去看看。”

    殷月一愣,伸抱住于松,然后就见电梯门打开,姜宓飞速跑出去,转眼不见了踪影。

    “你奶不会上去跟你外公外婆打架吧?”

    于松双眸闪了闪,方才他看见郭彤了,奶奶不会也看见她了吧?

    因为不熟悉地形,等姜宓跑上去,哪还有什么女孩的身影。

    王跟警察劝住人,回头看到姜宓,惊讶道:“大姐,你怎么又上来了?”

    “你方才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女孩,”姜宓比划了一下高度,“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马尾。”

    王摇了摇头:“你找她有事吗?”

    “若是我没有瞧错,她应该是前天中午带走松的女孩。”

    前天中午张准辰心脏病发作,王也在,女孩的照片他还保存了几张,是他在区监控室拍的。

    “警察同志,跟你反应个事。”王一喊,不但警察过来了,任丽丽的父母也跟来了。

    “这个姑娘,”王点着上的照片道,“是前天中午”

    “彤彤?”任丽丽的母亲惊呼了声,凑近王盯着仔细辨认了下,“是、是彤彤。老头子,彤彤。”

    王一愣:“你们认识?”

    “认、认识,丽丽跟郭启望生的孩子,前年是被送回老家了,你怎么有她的照片?”

    “郭启望是任丽丽的前夫,”王扭头跟姜宓道,“事情怕是不简单。”

    罢,王收起,把前天中午发生的事了一遍。

    警察立马对任丽丽父母道:“给郭启望打电话,问他孩子在哪呢?”

    “唉、唉。”任丽丽的母亲应着,掏出拨通了电话,半天没人接。

    王扫了眼号码,叫她挂断,他用自己的拨过去,还是没人接。

    “不会是换号了吧?”王疑惑道,“还有没有别的号码?”

    任丽丽父亲道:“我这里有一个郭启望老家的号码。”

    “给我。”警察亲自打了过去,村里商店的座号,很快就有人接起来了,是位爽朗的大姐,跟郭启望还有些亲戚关系,对他家事知道的很清楚,一问孩子,吧吧就了:“彤彤啊,前年吧、我想想,对,就是前年夏天,差不多就是这会儿,我堂婶带她进城找启望,是孩子很久没有见到爸爸了,放假带她去看看。结果没多久,我堂婶哭得跟什么似的回来了,孩子在城里丢了。”

    丢了!

    尽管几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心惊。

    任丽丽的母亲更是当场哭了起来。

    王不解道:“孩子丢了两年,你们一点都不知道?这两年,你们没有给孩子打过一次电话,或是寄过一次东西?”

    任丽丽的母亲只管哭,她爸却是骂道:“离婚时,姓郭的死活要孩子,谁知道他会这么不尽心。早知道,哪会把孩子给他抚养,”着就看姜宓,“为了避免彤彤的悲剧在松身上发生,松的抚养权我们是一定要争到底。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姜宓懒得理他。

    警察继续问道:“在哪个城市丢的?”这种情况,家人肯定有报案,警局有记录。

    丢孩子是大事,当时村里闲话传了很久,什么都有,妇人印象深刻:“惠平市,我堂婶是在惠平市车站丢的。她带着孩子在惠平市转车,结果一个没看住,回头人就不见了。”

    道了声谢,警察挂断电话,一边带着几人往监控室走,一边给惠平市车站附近的警局打电话。

    一是问当时可有报案,二是负责的警察是谁?

    那边很快回复道:“你好,我姓邢,邢编,郭彤案件的负责人。”

    警察到一边跟他前天中午的事,王已经让保安调出监控,几人查看了起来。

    有大概的时间、地点,很快就在监控里找到了郭彤。

    女孩打扮得像个公主,完全看不出一点被虐待的痕迹,而且她一路走来,身边、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这表示,她是自由的,最起码在鉴定中心近半个时,她是自由的。

    “她一来鉴定中心就直接上楼守在了这个拐角,她想见谁?”王着扫了眼任丽丽父母,跟姜宓道,“大姐,她是不是专门来守松的?”

    “应该是。前天在区里,那么多孩子她不接近,一来就找松,为什么?报复吗?”

    警察讲着话过来看监控,闻言一愣,问邢编道:“邢队,当时报警的只有郭彤奶奶吗?她爸有没有过去了解情况?”

    “来了。”邢编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道,“郭启望再婚后,又得了个儿子,算算时间,该有七岁。”

    七岁,跟于松同年。

    警察姓卫,卫民佑,闻言霍然一惊:“郭启望留的有地址吧?”

    “天凤街5号,庆丰花园号楼0。”

    姜宓忙给殷月打电话,让她带着于松先回家。

    王则掏出给那边一位认识的警察打过去,询问近期庆丰花园是否有丢孩子。

    “没有啊,没有接到报案。唉、你等等,年前庆丰花园是有一个男孩走丢,不过他是在回老家的路上丢的。”

    “孩子的父亲是谁?”王近乎屏息道。

    对方想了想:“郭启望。这事,我还是听社区民警张的”

    “张的电话是多少?”

    对方很快报了组号码,王要找笔记,姜宓掏出打出来递过去。

    王忙跟那边道了声谢,接过姜宓的直接点了拨通。

    张接的很快,听王询问张启望家孩子的事,笑道:“是,是丢了,不过很快又找回来了。”

    王一愣:“找回来了?”

    “嗯,找回来了。孩子受了惊吓,现在都不敢出门、不敢见生人,两口子每周都高价请了心理医生上门疏导。”

    几人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吧,孩子找回来就好。

    卫民佑跟邢编了句“回警局再联系”,挂断电话,看向监控,瞄了眼郭彤离开鉴定中心的时间,给警局技术科的同事打电话,让他沿路查郭彤的去向。

    怎么查找,那是警察的事。

    王和姜宓跟卫民佑好,若是有郭彤的消息通知他,便离开监控室朝外走。

    任丽丽的母亲追上来,还要纠缠,姜宓烦的不行:“和着郭彤不是你外孙女是吧,孩子丢了多大的事,你不想着跟卫警官回警局了解情况,帮忙寻找,还有心情来跟我要松的抚养权?我是该你心大,还是你见钱眼开?滚!再拦,我可不客气了!”罢,姜宓的腿就抬起来了。

    刚挨那一脚,这会身上还疼着呢,任丽丽的母亲忍不住瑟缩了下,让开了道。

    来时,王和殷月各开了辆车,这会儿殷月带着松先走了,王要送姜宓,姜宓没让,王就帮她叫了辆车。

    到家,殷月和松不在,姜宓打电话,两人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去了。

    殷月那边一个认识的老板进了筐新鲜的海鱼,叫她过去看看。

    鱼已经拿到,两人正要回来。

    片刻,电话打来,殷月都快急哭了:“大娘,松不见了!我就松开他的,点开付个帐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别急!”姜宓捏着书,冷静道,“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行,你呆着别动,我这就过来。”

    “太猖狂了!”挂断电话,姜宓气得一把摔了中的书。

    匆匆赶到菜市场,警察已经到了,来的是卫民佑和前天在警局见的女警,姓刘,刘瑾。

    “菜市场的监控被人为地破坏了,”卫民佑见姜宓过来,上前道,“我们找人询问,发现于松是主动跟卫彤走的。”

    姜宓想想这两天于松的表现,摇摇头:“他不会跟卫彤走的,除非”

    “除非什么?”

    姜宓看向殷月:“把你外婆的电话号码给我。”

    殷月掏出自己的,点了拨打,递给姜宓:“我刚给姜老、姜可颂、丁文洋、王,还有我爸妈打过电话,请他们动用中的关系一起找。”

    姜宓点点头,接过电话走到一边。

    “喂,月,怎么不话呀?”

    “张院长,我是月的朋友,我想问你,有没有一种药,人闻到它,会短暂地迷失神志跟人走?”

    张大妮怔忡了下,很快道:“有。”

    随之她一连了几个。

    姜宓道了声谢,挂断电话,把药名打在的备忘录里拿给卫民佑看。

    “你怀疑郭彤给于松用了药?”

    姜宓点点头:“前天我从那男人怀里接过松,他就被人用了迷/药。对了,前天的男人你们审得怎么样?”

    卫民佑不是管这方面的,刘瑾才是拐卖案的负责人,她回道:“那男人叫张怀恩,据我们查到的信息看,这是个惯犯,不过据他交待跟他打配合的女孩叫张婷婷,是他亲生的。所以,是张婷婷,还是郭彤,只有找到人才知道。”

    姜宓点点头,看向菜市场:“挨个店铺都查了吗?”

    “顺着痕迹走访了一遍,”刘瑾道,“附近道路的监控局里的同事盯着呢,菜市场这里正在恢复。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再挨个商铺走一遍。”

    “行。”

    姜老接到电话,忙给军中的丈夫和儿子打电话,要他们赶紧想办法帮忙找人。

    王这边则通知了张准辰,张准辰忙联系了大批记者,请他们帮忙。

    很多记者沾染着黑白两道,有着自己的消息来源。

    一时间京市暗潮汹涌。

    暗地里的老鼠都惊了,有的甚至主动帮忙寻找了起来。

    一个时后,人被找到了,晕迷在一个狭的巷子里,离菜市场不远。

    送到医院检查,人没事,用的药不多。

    于松见到姜宓,抱着她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差点没抽过去。

    “好了、好了,不哭了,奶奶在呢,松不怕,不怕哦”

    “哇哇奶、奶”

    “奶奶在,奶奶在”

    “呜是郭彤、是郭彤她恨我、她恨我”

    刘瑾闻言,走开几步给局里打电话,让同事立马提审张怀恩。

    好不容易等于松不哭了,刘瑾过来问话:“松,你能告诉阿姨,你是怎么认识郭彤的吗?”

    于松抽噎着点点头:“五一认识的。”

    “五一?”这么早!

    “嗯。那天我跟爸妈去游乐园,她也在游乐园,她偷偷地跟我,她是我姐,亲姐。我回来问我妈,我妈我没有姐姐,让我下次见了别理她。”

    “你妈为什么不让你理她?”

    “我妈她是骗子。”

    “后来呢?”

    “后来,我好几次放学都见她等在我们学校大门的路对面,有一次我指给妈妈看,妈妈过去不知道了什么,她就不去学校等我了,改到我们区来找我玩。”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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