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古代女军医10
用完饭,巫家昱挨个儿看过屋子里的布置,让春红带着大花又开了两个箱笼,亲自给厅堂、书房、卧室各添置几样摆件。
姜宓嫌他多此一举:“住不了几天就该走了。”
“你不给我大哥把腿治好,我可不好脱身。”接筋、休养、训练,没个一年半载可不行,巫家昱俯身摸摸被褥,刚用熏笼烘过,热乎乎的,“宓,你先睡会儿。晚上我来接你去奶奶那里用饭。”
一大家子为巫家昱接风洗尘、庆贺呢,她一个外人真要去了,多不识趣。
巫家昱没听到回声,偏头看她:“不想去?”
“有些累。”
“那今晚你先休息,回头我跟老太太一声,明天再抽空带你过去给她请安。”
“嗯。”
送走巫家昱,姜宓洗漱后,上床睡了。
巫家昱一出翠微阁,便被门口等候的丫环拦住了去路:“世子,太太有请。”
“给太太带的礼物送去了吗?”巫家昱扭头问巫二。
“按巫齐给的单子,府上诸位主子的礼物均已送至。”
巫家昱点点头,抬脚随丫环去了王氏所住的禧和院。
王氏刚在丫环婆子的服侍下换过衣服净过面,重新梳妆打扮好。
“母亲。”巫家昱进屋,躬身行礼。
王氏接过丫环递来的参茶,低头轻抿,一口接一口,对躬身行礼的巫家昱视而不见。
巫家昱直起身,随便挑了个离她远的椅子坐下:“不知母亲这会儿唤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啪!”茶盏掼在桌上,王氏绷着脸看向巫家昱,“你一走几年,回来就这么跟我话?”
巫家昱往椅背上一靠,疲惫地捏捏眉心:“母亲有话直,不必跟我绕弯子。”他有前世的记忆,所以自就跟王氏亲近不起来,也看不上她一边将孩子交给奶娘、婆子教养,一边又想将儿女的心拢在身边借以增加自己在家族里的地位。
“行,我不跟你绕弯子,姓姜的我瞧不上眼,你立即把她给我送走。”
“给皇孙看过病,我们自会走人,不用母亲张口来撵。”罢,巫家昱起身出了屋子。
廊下,大夫人钱氏带着儿子不自然地冲巫家昱笑笑:“二弟,我和敏哥儿刚到。”
巫家昱微一颔首,取下腰间的玉佩刚要递给敏哥儿,屋子里传来“啪”的一声茶盏的脆响,敏哥儿吓得一激灵,双唇抖了抖,“哇”一声哭开了。
“哭、哭,嚎丧呢?”屋内传来王氏气急败坏摔摔打打的声音。
有丫环低声抽噎。
“敏哥儿,”钱氏心疼地瞅眼儿子,微掂裙摆担忧地朝屋内跑道,“王妈妈,还不快把少爷抱远点哄哄。”
巫家昱轻叹声,怜爱地点下家伙的鼻尖,伸接过敏哥儿,大步向外走道:“我带他去找大哥玩玩,大嫂出来,你跟她一声。”
奶娘一愣,忙要阻拦,巫二里的剑在她面前一横,再看,叔侄俩已经走远。
敏哥儿一开始挺怕他的,扎着两往后扑棱,巫家昱路过一棵梅树,随折根梅枝,拿在里舞动两下给他看:“美罢?这是剑舞。”
敏哥儿打个嗝,哽咽道:“漂、漂漂。”
“不哭了,来,二叔教你。”
巫家昱将人放在地上,抬折根枝枝给他,后退几步,腕一转,摆了个起势。
敏哥儿似模似样地跟着转了下腕,一个没握紧,梅枝掉在地上。
“捡起来,再来。”
叔侄俩玩得兴起,巫家熙听巫二来报,二弟带着儿子过来寻他玩,结果他在前院的书房左等右等,等不着人。
让随从推着他一路找来,好嘛,逮到一只泥猴,敏哥儿跌了几跤,沾了一身泥,人却兴奋地红了脸,老远都能听到他咯咯笑道:“再、再来。”
巫家熙示意找来的奶娘把敏哥儿抱下去换衣,冲二弟招招:“精力这么好,我看你也不用休息了。来,陪我下盘棋。”
巫家昱拱拱,笑道:“遵命!”
巫家熙点点他:“还跟时候一样顽皮。”
旁边不远就有个凉亭,四周围着草帘,点上碳盆、茶炉,很快就暖和了。
两人坐在铺有棉垫的石凳上,摆上棋盘,撕杀起来,三局,局局平。
“不玩了。”巫家昱推开棋子,兴致勃勃朝外唤道,“巫二,去厨房拿些羊肉、鸡肉、鱼肉,再看看都有哪些菜,挑两样,抱坛桃花酿,咱们今儿吃烤肉。”
巫二应一声,很快就准备妥当,在亭外架起了烤架。
巫家昱亲自动烤了七条鲤鱼,让巫二拿食盒装上,给老太太、巫老将军、王氏、二婶、三个妹妹送去,随之瞅眼天色,估算着姜宓该起了,又烤了十串羊肉,两个鸡翅,一条三斤重的鲤鱼和几串菌子、蒜苗,让过来的巫齐送去翠微阁,一同送去的还有温好的半坛桃花酿。
巫家熙在亭子里复盘,三局复完,凝眉看向亭外,巫家昱察觉回头一笑:“大哥想吃什么?我给你烤。”
“让他们烤,你来陪我话。”
“行。”
巫家昱接过丫环温好的桃花酿,挑了她们烤好的几串羊肉和一条鱼,进了亭子。
巫家熙打发随从出去,收起桌上的棋子棋盘,帮着弟弟摆好吃食:“你的棋艺早在我之上,在家跟我下棋不用这么谨慎。”
巫家昱笑笑:“来来,喝酒吃肉。”
巫家熙斜晲他一眼,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下:“你是怎么想的?”
一回来,就让巫齐放出消息,姜姑娘能医治他的双脚。他知不知道,自己双脚好了意味着什么?
不止皇上、贵妃、大皇子等人忌惮,还会引得府中诸人心思浮动。
“大哥知道我的,自来受不得约束,又不爱什么功名利禄。等你好了,自然是物归原主,恢复我自由身,天地逍遥,何等自在。”
“没有权没有势没有钱,你又哪来的逍遥日子可过。”巫家熙笑弟弟天真。
“想挣钱还不容易。”不别的,光他家宓随便一张药方就够他俩吃喝半年。当然,他也不是无能之辈,进山打猎或是利用现代知识做个生意,还能让宓饿着不成,“再有权势,我不招惹,他要胆敢欺我、辱我,我便是一人也能反斩之。”
巫家熙默然,半晌,又道:“姜姑娘就那么好?”
刚一回来,就让二弟弟频频为她顶撞爷爷、母亲,巫家熙心里先是升起了几分不喜。
巫家昱一口饮尽杯中酒,点点自己的心口:“长在心窝里呢。”这世间,若没有她,活也罢,死也罢,于他又有何意义。
“心窝子里啊!”巫家熙嗤了声,“昱,你把我们这些亲人放哪了?人生在世,谁是靠情情爱爱过活的,情爱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它能重过家族亲人?”
巫家昱熙的话,多少让巫家昱有些不舒服,不过,道不同,也无需相辩。
巫家琪,巫家尉、巫家航闻香赶来,几兄弟在凉亭吃吃喝喝,笑笑,倒似找到几分儿时的时光。
李嬷嬷服侍老太太用了半条鱼肉,喝杯清茶解腻,笑道:“还是世子孝顺,一回来,吃用哪样不想着您。”
老太太心情舒畅,示意丫环把巫家昱送来的箱笼抬出来,她再挨个儿看看。
南蛮皇宫里的东西,巫家昱除去上邀的,自己留十分之一,剩下的给战士们分了。
这些东西有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珍稀古董,还有成箱的珍贵药材。
给老太太的是一株半米多高的红珊瑚,镶金八宝炕屏一架,白玉观音一尊,玉马一对,金缕丝床帐一顶,锦缎十匹,红、蓝宝石头面各一套,没雕琢的玉石十块和五百年的人参一支。
“红珊瑚别收起来了,拿出来摆在会客厅。”
李嬷嬷应了声,亲自上前,心地取出箱笼里的红珊瑚,摆在会客厅的显眼处。
老太太翻翻锦缎,有五匹都是她能穿的颜色,另五匹颜色亮而浅,一看就是让她赏人用的:“姜姐那里,老大家的有让绣娘给她准备衣裳吗?”
李嬷嬷脸上的笑意微敛,低眉回道:“大太太心里不痛快着呢。刚刚禧和院传来消息,因为她,母子俩吵了起来,世子那性子,您还不知道,当场顶了大太太几句,太太气得心口疼,大奶奶在跟前服侍,不得已唤了郎中。”
老太太脸一沉:“昱儿怎么顶她了?方才可有让人给她送烤鱼?”
李嬷嬷讪笑了下,不敢隐瞒:“也不算顶,大太太要世子送姜姐出府安置,世子,等给皇孙看过诊,他自会带姜姐离开。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时候走,不是凭白让人闲话?大太太这才怒急摔了茶盏,原是想让世子改改口,哄哄她,不想,世子转身走了。”
老太太淡淡瞥她一眼:“鱼呢?”
“送了。世子亲自烤的,先烤了七条,给您、老太爷、大太太、二太太和三位姐各送一条。然后又给姜姐烤了肉串、鸡翅、菌子和鱼。”
“给你们大太太传话,从明天起,府中给皇孙祈福,让她给皇孙抄地藏菩萨本愿经百遍,供在佛堂。”
百遍,这是过年也不让人出来了。李嬷嬷心劝道:“世子刚回来,本是喜庆的日子”
老太太摆摆:“昱儿前脚从她院子离开,她就让人请郎中,她没给世子脸面,就休怪我不给她脸!”
“另外,再跟她一声,抄经要心诚,府中的事务就不劳她费心,你带人把对牌、帐册取来,给老二媳妇送去。”
“大奶奶在呢”
“她们婆媳不是相亲吗,就让钱氏陪她抄经吧,婆婆抄地藏菩萨本愿经,儿媳抄心经,正好。”
李嬷嬷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她本是好意提醒,有大奶奶在呢,轮不着二太太管家。结果倒好,把大奶奶也折进去了。
“老太太,”大丫环青梅笑着捧上一杯果茶,“您尝尝,巫齐给我的,是姜姐用红果、野蜂蜜和几样药材做的,酸酸甜甜的极是开胃。”
老太太看盛在青瓷杯里红艳艳的带着微颗粒,接过轻啜了口,赞道:“不错!”口感十分丰富。
青梅抿唇笑道:“还没跟您请示呢,您看晚上的家宴,要不要再添几味甜品?”
菜品是老大媳妇一早就定好的,哪有临时再添减什么的,这是提醒她,这么一折腾,晚上的家宴多半要毁了。
作为母亲的王氏晚上不出席或是丧着脸出席,昱儿的接风宴哪还有什么光彩?
“罢了,”老太太看眼李嬷嬷,“话先别传,过几日再看。你这两日我瞧着也累了,别在我跟前伺候了,回家歇几天吧。”
李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道:“老太太,我一片心都是为了您啊”
“别嚎,给自己留点体面,”老太太淡淡道,“让人拖出去就不好看了。你跟我大半辈子,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什么为了我,你——我还不知道。你是看熙哥儿的腿有希望了,府中一个个主子看不起姜姐的出身,昱儿那脾气,多半会起逆反心里,便生了杂念。我告诉你,顺便你们一个个也给我听着,”老太太的目光犀利地扫过屋中伺候的丫环、婆子,“少在我面前弄鬼,老老实实守好自己的本分,我不会亏待你们,但凡越轨一次,我管你是老人,还是新人,一律给我混出府去!”
“奴才不敢!”呼啦啦屋里跪了一地。
老太太摆摆,屋里只留了青梅和一个惯常逗趣的婆子,其他人鱼贯退出。
李嬷嬷一出屋,往日挺直的腰背瞬间塌了,一脸灰败。
“把号、3号库房的帐册拿来。”
青梅愣了下,忙让人去把管库房的青苹叫来。
老太太接过帐册,拿笔勾了一匣子东珠,一匣子珍珠,两匹宫中赏下的蜀锦、六匹各色绸缎,一件大红织锦锻面银狐皮连帽斗篷,一件藕荷色绸子面水貂皮斗篷,一套珍珠头面,一套红翡头面,另有梳栉、华盛、花钗、耳坠、镯等:“给姜姐送去。回头,你再去趟绣房,叫方氏给姜姐连夜先赶制两套衣裙。”
“是,奴婢省得。”青苹接过帐册,慢慢退了出去。
姜宓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已是申正,巫齐提来的食盒,她只略用了点鱼肉、菌子和一个鸡翅,喝了杯桃酿,剩下的分给了春红她们。
青苹过来时,她正兴致勃勃拿笔蘸着自制的颜料在布上画院子里的景致,一个屋檐,一丛竹,一片假山,栩栩如生。
青苹讶异地悄悄打量眼姜宓,忙又垂下了头,没想到姜姐还有这一画技。
姜宓画完最后一笔,退后几步观赏了会儿,把笔递给丑丫去洗,就着大花捧来的铜盆用自制的肥皂洗洗,取过帕子擦擦,接过春红递来的单子,大眼一扫:“东西太过贵重,我不能收,替我谢过老太太,回头我给她磕头请罪。”
“这”青苹从没遇过送礼不收的,急中生智道,“姜姐,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
巫家昱微醺地踏入院子,扫眼廊下的箱笼:“收下吧,你在船上不是制了瓶人参养荣丸和一瓶安宫牛黄丸吗,不如给老太太当个回礼。”
姜宓瞪他,哪有给人送成药的?
再,他知不知道安宫牛黄丸一瓶能救多少人,多珍贵,多难配?
牛黄、麝香、冰片、郁金、犀角一个比一个稀有难寻,他抢了人家一个皇室的药库,也没给她凑齐,另两味还是在江南药铺寻到的。
“不舍得?”巫家昱双颊晕红,双眼喝得浸着水光,就那么歪着头笑看她,一头青丝撒落肩头,夕阳的余晖折在脸上,真是不出的俊美。
这谁顶得住,姜宓咬咬牙,进屋拿了五瓶人参养荣丸,另用玉瓶装了五颗安宫牛黄丸,写上用途、用法,拿给青苹:“跟老太太,白玉瓶里的药丸,千金难求,不到万一,不可取用。”
青苹不由求证地看向巫家昱,太医院也没听有哪个太医配出的药这么贵重,姜姐得会不会太夸张?亦或许,地方没见过世面,几样高价药配出来的丸子就当了宝。
“给我。”巫家昱伸要过五大一六瓶药,跟姜宓挥挥,“我去给奶奶,等会儿再来陪你玩。”
姜宓白眼翻他,谁要跟他玩,她又不是孩子。
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太太一动,如同一个风向标,没一会儿,二太太亦叫人送来了饰、绸缎。
姜宓回了两瓶人参养荣丸和四瓶花露。
紧跟着是府中三个姐,先后让丫环送来了荷包、帕子、珠花,姜宓一人回了两瓶花露,一套自制的洗护用品,牙膏、牙刷、花瓣皂、润肤膏、竹管口红、眉笔、修眉刀,用精致的盒子装着,盒中另附一张纸,写着用法。
大夫人钱氏从禧和院回来,听到消息,莞尔一笑:“开库房取两匹锻子、两支金钗给她送去。”
“是。”丫环紫娟犹豫了下,声把巫齐散布的消息了一遍,“大奶奶要不要过去问问,若是医术当真了不得,大爷的脚”
钱氏没当真,一个边境来的医女,还能比得过宫中太医、院正。
另一个丫环不解道:“那巫齐得有鼻子有眼,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假倒不假,可你听来听去,不管是那张猎户,还是姜姐的伯父可有一个腿治好的?”大丫环翠芳笑道。
丫环回想了下,还真没有,只情况均有好转,要想跟正常人一样下地行走,还得一年半载:“还是姐姐明白这话里的弯弯绕绕。世子这是想干嘛,拿咱们大爷给姜姐造势?”
翠芳一笑,并没作答。
老太太见巫家昱一身酒气地进来,忙让人给他煮醒酒汤:“喝了酒不回自个儿的院子,还跑来作甚?”
巫家昱冲屋里的丫环、婆子摆摆,等人退去,晃晃里的白玉瓶:“给您送神药呢。”
“什么神药?”老太太接过来倒了丸看,外表裹着蜡,闻不出来什么,也瞧不出个名堂。
“清热解毒,化痰开窍,主治:温热病,痰迷心窍,高热惊厥,不醒人事,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中风昏迷,脑出血,儿惊厥。”
“这、这么神?”老太太怀疑地看向孙子。
巫家昱点点头:“您收好了,用的药比较稀有,找齐一副不容易。”
“配制法呢?”
巫家昱笑笑:“秘密。”公不公布宓了算。
老太太琢磨了回:“奶奶想验一下方子。若是可行,得给太后、皇后各送一丸防身。”
“总共五丸,您这一下去了三丸,剩下可不许再给人了,您得为自己和我阿爷各留一丸。”
老太太拍拍巫家昱的:“奶奶省得,喝了醒酒汤,进屋睡一会儿。”
“嗯。”
巫家昱这一睡,倒把姜宓不来参加晚宴的事忘跟老太太报备了。
晚上,老太太由青梅扶着出来,瞅了圈没见陌生女了的面孔:“天黑路滑,没派顶软轿去接姜姐?”
青梅轻声道:“我方才让丫环问了,是身上的乏还没有歇过来,人没甚精神,怕一脸颓色扰了大家的兴致,今儿就不来了,明天再来给您老人家磕头请安。”
“什么傻话,这宴就是为她和家昱设的,她不来多没意思,你走一趟,亲自把人给我接来。”
“是。”
青梅带着丫环、婆子抬着软轿过来时,姜宓穿着家常的衫裙,正在布置好的药房里炮制路上买来的一支百年人参。
“姐,”春红轻轻推门进来,低声道,“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青梅带着婆子抬着软轿过来了,是老太太没看到你,一问,得知你没去,当下便道,这宴是为你和世子设的,缺了你这个主角,还有什么意思,亲自吩咐了她来请。”
老太太专门叫人来请,不去,便是她失理了。
姜宓将里炮制一半的人参交给丑丫,跟她明后继的炮制的方法,起身随春红走出药房,冲为首的青梅点点头:“劳烦姑娘专门跑一趟。春红请姑娘进屋喝茶。你稍等,我换身衣服。”
背着光,青梅只觉人长得娇娇弱弱的,声音清冷,跟人的感觉还算不错,然而等姜宓一身大红织锦袄裙出来,不觉被她头上全套的红翡钗环晃了下眼。
一路从西南而来,两次下船,巫家昱都让人去各大绣坊、金银饰店,搜罗了上好的布料、衣裙、佩饰。
姜宓身上这套是江南最大绣坊,顶级绣娘费时半年的作品。买的成衣,略有些不合身,路上奶嬷嬷卫氏带的绣娘帮忙改了下,头上钗环是老太太送来的那套,其实巫家昱在江南亦给她买了十来套各式头面,包括身后春红、大花捧的笔墨纸砚,荷包玉饰等物。
翠微阁的位置有些偏,姜宓到时,一大家子老少基本都到齐了。
巫家昱站在门外的廊下,他刚醒来,洗了把脸,便被过来的敏哥儿缠上了,于是抱了人出来,等姜宓。
亲将人从软轿里扶出,巫家昱就着廊下的烛光打量了眼,赞道:“宓这样穿真好看!”
“好看!”敏哥儿被他另一只抱着,跟着叫了声,引得青梅在旁笑道,“不得了,等会儿我要跟老太太一声,咱们哥儿也会夸人了!”
敏哥儿身子一扭伏在巫家昱肩头害羞了。
巫家昱一边扶着姜宓往里走,一边颠颠他:“敏哥儿叫姑姑。”
敏哥儿扭头瞧眼姜宓:“扑扑。”
姜宓展颜一笑,回身从大花捧着的托盘里取过一个大红的双鱼荷包:“敏哥儿真乖,姑姑请你吃糖。”
路上带的果子有些不经放,眼看要坏了,姜宓带着丑丫、大花将它们熬汁,有些制成了果酱,有些则和糖液搅拌,趁热拉拽揉制,捏成各种形状的动物、花朵。
这一荷包就有羊、狗、兔子、狐狸和山茶花、杜娟花、玉兰、芭蕉花等。
敏哥儿打开荷包,一抓了俩,分别是狐狸和裹着紫皮的芭蕉花,“哦”瞬间张大了嘴,惊奇不已。
“要尝尝吗?”姜宓拿帕子给他擦擦,捏一个红果制的狐狸送他嘴里。
“姜姐,”跟着出来的奶娘忍不住叫道,“哥儿不吃糖!”
“敏哥儿什么时候忌糖,一点不吃了?”老太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奶娘吓得立马不敢吱声了。
青梅轻叹一声,示意婆子将人拉走,快走几步,先一步朝里通报道:“老太太,姜姐来了。”
“快、快请进来。”
作者有话要: 进度慢了,还以为今天一下子能写到进宫呢。
书中药方、病理等,有时忘了了,多是来自广东实用中成药、中药炮制学潮汕食疗药膳和上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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