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古代女军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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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殿里,不知何时赶来的太子和巫家昱负站在窗前,见姜宓抱着睡熟的瑾哥儿进屋了。

    太子怅然道:“瑾哥儿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玩累了,哪会想太多,还不是倒头就睡。”

    “是啊,这个道理大多数人都懂,可你看那些太医、伺候的宫奴,谁跟孤提了,谁又带着瑾哥儿试了?”

    巫家昱默然。

    “睡着了?”皇后扶着老太太起身走来道。

    太子点点头,跟老太太道:“外祖母,我想让瑾儿到府上住些日子?”

    “这”老太太看向巫家昱。

    巫家昱:“只怕皇上不会同意。”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上交虎符,皇上想收又怕大臣觉得他薄凉,有卸磨杀驴之嫌,让他领了京畿卫十六军。

    这会儿再带皇孙入府,只怕皇上又该多想了。

    “我去求。”太子道。

    “我跟你一起去罢,正好跟皇上讨一份赐婚的圣旨。”宓身世低,这时候求旨赐婚,多少能让皇上安心些。

    皇后当下眼眶一红:“委屈昱儿了。”

    老太太扭头瞪她:“的什么傻话,云初这么好的女娃,你满京都给我找找,看还能再找出一个不?”

    皇后只当老太太安慰自己,捏着帕子揩揩眼:“阿娘就会哄我。”

    “我才懒得哄你呢。”老太太哼道,“多大的人了,瞧事还只看表面。”

    皇后不免有些讶异:“您喜欢她什么?”

    “智沉稳,多才多艺。哪哪我都喜欢,若昱儿不是我最爱的孙子,我都想收为干女儿养在膝下。”

    皇后瞠目。

    太子看向巫家昱,见巫家昱嘴角越翘越高,这才心安了些。拍拍巫家昱的肩,太子承诺道:“等你们大婚,我和太子妃给她添二十抬嫁妆。”

    “姑姑补十抬。”皇后跟着道。

    “谢姑姑和表哥。”巫家昱躬身行礼。

    两人到太和殿,庆仁帝在贵妃的纠缠下正后悔让巫家昱统领京畿卫十六军,听到禀报冲皇贵妃摆摆:“行了,你先回去吧。”

    “皇上”皇贵妃扯着他的衣袖,不依地扭扭妖娆的身子,“巫家昱这不是来了,您探探口风呗?不定,人家巴不得请辞呢。”

    “巫家昱又不傻,到的军权哪有往外推的道理。便是他逍遥惯了,巫老头也不会让他放。”

    “那、”贵妃转了转眼珠,“你瞅我娘家侄女如何?”

    庆仁帝沉了脸,他一再抬举韩家,要的是韩家牵制巫家,不是让两家联姻。

    “安信,送贵妃回长春宫。”

    “嗻。”

    “皇上”

    “贵妃请。”

    贵妃气冲冲从大殿出来,扫眼立在台阶下给她见礼的太子、巫家昱,冷嗤一声:“巫世子好本事!”

    巫家昱跟太子相觑一眼,垂眸道:“贵妃娘娘谬赞。”

    “牙尖嘴利!”贵妃一甩袖子在安信的恭送下,由宫人扶着上了轿子。

    “太子殿下,巫世子,”安信躬身行礼道,“皇上有请。”

    两人进门,跪下请安,在庆仁帝的抬示意下,起身,巫家昱率先道明来意。

    “姜氏?!”庆仁帝求证道,“你要娶她为正妻?”

    “是。”巫家昱再次跪下道,“请姑父成全。”

    一声“姑父”叫得庆仁帝缓了脸色:“家里知道你这个决定吗?”

    “知道,爷爷死活不同意,我丢了他老人家的脸。还扬言,我要敢娶姜氏,打断我的腿,把我撵出巫家,并上书废了我的世子之位。姑父,谁家少年不思慕,您,他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一二呢,唉,外甥实在没法了,只能来求您。”

    “姑父,”巫家昱膝行两步,一把抱住庆仁帝的腿,哀嚎道,“您快下旨给我和云初赐婚吧,我娘昨天就嚷着要把她撵出府,她就我这么一个依靠,离开我可怎么活啊?”

    庆仁帝挑挑眉:“赐了婚,你阿爷再上书废了你的世子之位,我可帮不了你哦?毕竟,姜氏的身世当宗妇有些难。”

    “外甥巴不得您废了我呢,您看看我爹,四十岁出头的年纪,一脸的褶子,头发一缕一缕都白了——全是累的!您瞅瞅我这张脸,”巫家昱摸摸自个儿的脸,不无自得到,“多俊啊!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未老先衰,被云初嫌弃。我还想成亲后,把官辞了带着她畅游天下呢。”

    庆仁帝不觉被他带偏了,认真回忆了下大殿上镇国公巫修纯那张脸,是有两道抬头纹,鬓边的头发好像掺了银丝,两人同年,那家伙比自己大半岁。庆仁帝不由摸摸自己的脸,随之心下一咯噔,皮肤好松,纹路好多,头发、头发不会也白了吧?

    悄悄拉开抽屉,翻出镜子一照,庆仁帝惊得霍的一下站了起来,镜子里那个满脸疲态,脸色灰暗,鬓夹银丝的是他?!!

    他、他这么老了吗?

    “姑父?”巫家昱疑惑地叫了声。

    “咳咳没事,”庆仁帝强自稳住心神,坐下,端了茶盏想喝口压压惊,却发现在抖,忙又放下,“你到哪了?”

    巫家昱见他心不在焉,忙道:“哦,我方才去东宫见皇孙跟云初挺投缘的,想借皇孙几日,嘿嘿,学一学如何养娃,带娃。”

    怕巫家昱和太子看出自己的异样,庆仁帝忙道:“准。”

    “姑父我和云初的婚事”

    “准!”

    “谢姑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出了太和殿,太子跟巫家昱面面相觑,都觉得庆仁帝方才格外好话。

    姜宓守在瑾哥儿床边,握着他的,一见他眉间神色不对,便轻轻拍着,哼唱儿歌。

    她会的不多,翻来覆去也就会唱几首唐诗,声音低柔,倒也安眠。

    “娘娘,”宫人进入正殿,凑近皇后耳边道,“大皇子府传来消息,大皇子妃半个时辰前,产了。”

    皇后惊得猛然瞪大了双目,转身一把握住老太太的:“阿娘,瑾哥儿——”

    大皇子妃流产,岂不愈发突显出瑾哥的存在。

    “不怕!”老太太拍拍她的,问那宫人道,“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是午睡起来,用了碗汤,没一会儿就喊肚子疼,不等守候在府的太医赶到,血就浸湿了衫裙。”

    老太太冲宫人摆摆:“去看看太子和世子回来没?”

    “是。”

    巫家昱和太子一回来,皇后便心急地迎上来道:“怎么样?皇上答应了吗?”

    两人路上也得到了大皇子妃流产的消息,太子点点头,一面让人通知太子妃过来见见瑾哥儿,一面让人给瑾哥儿收拾用具。

    “不用收拾,”姜宓抱着听到动静惊醒的瑾哥儿道,“所有东西都不带。”屋里熏香驳杂,有毒的、制幻的虽是淡不可闻,时间长了对人总是不好,何况是幼儿。

    老太太怔了下:“带上吧,运到府上专门放一个院子,回头对外就道瑾哥儿黏你黏的紧,让他跟你住翠微阁,和这些东西隔开。”

    “好。”

    “殿下,”去通知太子妃的宫人回来禀报道,“太子妃刚刚喝药睡下。”

    太子眉头微蹙,面露不悦。

    老太太见此,劝道:“妇人有孕不免多思,太子要多多体量。”

    “外祖母教训的是!”

    东西收拾了一个多时辰,瑾哥儿知道要随姜宓出宫,以后跟她住,心情放松,没一会儿在她怀里又睡着了。

    巫家昱带着老太太、姜宓和瑾哥儿刚一回府,就听宫中传来消息,庆仁帝宣了诸位僧道进宫——炼丹。

    书房里,巫老将军不解道:“皇上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找来了那么多僧道?”

    巫家昱回想了下在庆和殿的情景:“他端茶的有些不稳,我听着抖了抖?”

    镇国公:“早上上朝时见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巫家熙若有所思道:“皇上比父亲你半岁,三年前我见他,人已经发福。”他双脚出事后,甚少出门,更遑论进宫。

    “比父亲吗?”巫家昱道,“我看他比父亲大十岁不止。”

    “我每天一早起来必先耍一套枪,打一组拳,再上朝,他哪有这等闲功夫。”

    巫家昱盯着镇国公的脸,半晌,恍然:“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巫老将军、镇国公、二老爷、巫家熙齐齐看向他。

    咳了声,巫家昱压下喉间的笑意,把太和殿的谈话了一遍,末了又道:“我发现他抖,就是在过父亲脸上有褶、鬓有白发后。”

    几人:“”

    “要不要明天上道折子劝劝?”二老爷看向父亲、大哥。

    巫老将军跟镇国公对视一眼,明面上肯定要劝,至于听不听嘿,不听更好:“上罢。”

    巫家昱从书房出来,来翠微阁看姜宓和瑾哥儿。

    姜宓带着瑾哥儿正在布置他要住的东暖阁,老太太开了大六个库房,两人亲自去挑了床、橱、屏风、多宝格、几、椅、榻等,以及各种摆件用具。

    屋子布置好了,瑾哥儿欢快地跑来跑去挨个儿看过,片刻,又紧张地过来拽着姜宓的衣袖道:“姐姐,我晚上想跟你一起睡?”

    巫家昱轻弹了记他的脑门,纠正道:“叫姑姑。”

    “巫世子你干什么?”带来的奶嬷嬷尖叫一声,扑过来,大力揉了揉瑾哥儿的脑门,一脸担心道,“殿下你没事吧,是不是好疼?巫世子,你怎能对殿下不敬?”

    瑾哥儿被敲脑门没吓着,倒被她的尖叫吓得不轻,另外就是脑门被她揉得火辣辣的疼,不由伸朝姜宓叫道:“姐姐”

    姜宓伸一弹奶嬷嬷胳膊上的麻穴,揽过瑾哥儿,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安抚道:“不怕、不怕,瑾哥儿不怕。”

    着冲春红使了个眼色,让她将人拉走,给老太太送去处理。

    这种没有眼色的奴才,哪适合待在皇孙身边。

    除了奶嬷嬷,东宫过来的还有一个太监福子、一个大宫女寿儿,这两人都是太子身边得用的,瑾哥儿出宫,他们被太子临时指给瑾哥儿,跟着来了。

    老太太处理好奶嬷嬷,将两人叫去好生敲打番,给了笔丰富的赏赐,让人送了回来。

    大太太、二太太等人要过来给瑾哥儿请安,被老太太拦下,瑾哥儿现下要的是静养。

    是静养,姜宓带着他也没闲着,瑾哥儿吃不下饭,姜宓就带着他去厨房,她做,让他在旁打下,择个菜,洗个豆,递个碗筷。

    早起,姜宓带他跳绳,一边跳一边背书。

    用过早饭,姜宓根据他的课程给他讲课,她讲课穿插了一个个故事,瑾哥儿听得认真,渐渐也就忘了心中的恐惧,半个时辰后,姜宓带他投壶或是让人寻来黏土,活成泥巴,捏一个桌、凳子或是各种泥叫,等稍干些,调了颜料,给这些简单的泥塑上色。

    中午用过饭,睡一会儿,醒来,两人去书房,姜宓给他再上半个时辰的课,然后带他或画画,或制药,或是订了木箱装上土,让人拿来蒜、青菜、花卉种子,两人种蒜、种青菜、种花,种好让人搬进屋内,定时拿上喷壶给木箱洒水。

    巫家昱下值回来,陪两人用过饭,带他们去练武场,教姜宓骑马,带瑾哥儿慢跑。

    跑累了,出身汗,巫家昱张开自己的斗篷将瑾哥儿一包,抱着送回去,洗个热水澡,喝一杯牛乳,听着故事没一会儿家伙就睡着了。

    有时,敏哥儿、霏姐儿、汐姐儿也会过来。

    姜宓看窗台下摆放的泥叫、泥桌、泥凳、泥碗等足够多了,带着他们在院子里垒了个窑,的半人高,放进去烧,叫几个厮帮忙看着火。

    三天三夜,火停了,姜宓指挥着厮开窑,取出东西一看,坏了大半,完好的没有几个。

    几个家伙多少有些沮丧,姜宓挨个儿夸了夸,明新的成功率,给他们打打气。

    敏哥儿只成了个四不像,他想送给巫家熙。

    霏姐儿比瑾哥儿还大一岁,她的成品有四件,快赶上瑾哥儿了,她想送给巫老将军、老太太、镇国公、大太太。

    汐姐儿成了两件,她想给巫家熙一件,另一个自己留着玩儿。

    姜宓帮他们挑了彩纸,教他们包装。

    “这个彩凤的泥叫最好看我想给皇祖母,这个孔雀的最美我想给皇阿嬷,这个马驹我想送给父王,”瑾哥儿犹豫了会儿,又道,“这两个给皇祖父和庆敏皇阿嬷吧。”

    “好。”

    瑾哥儿成品就五个,其他人都有了,总不能不给太子妃吧,姜宓另挑了瑾哥儿平时的作品,一副画和一盆刚种发芽的水仙,让福子带着回了趟宫,那天正好是年。

    太子收到马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你瑾哥儿亲做的?”

    福子将厚厚一叠写着瑾哥儿日常作息的本子递上:“殿下您看看,这是姜姑娘让我记的,就是希望您和皇后娘娘、太子妃了解太孙每天的变化,如在身边。”

    太子一页页翻过,一时竟停不下,太有趣了。里面没记姜宓,全是瑾哥儿和敏哥儿、霏姐儿、汐姐儿每天的童言童语和各种臭事,趣味横生。

    后面另附了张姜宓写的病理,比较通俗易懂。

    “你去给太子妃送瑾哥儿的礼品,剩下的交给我。”

    “是。”

    太子转了圈,为儿子收了三大车回礼。

    太子妃没见福子,收下东西看都没看就让人锁进库房,只让人给福子打赏了个荷包。

    后听到两宫太后、皇后、皇上都给了回礼,忙让宫人偷偷塞给福子五百两银票,是宫女不会办事,把给皇孙的银票漏了。

    一车车运回来,清点后,有一半是皇后、慈庆太后代瑾哥儿给府里各人的礼品,剩下的装满了半个库房。

    姜宓抱着瑾哥儿在屋里乐得直转圈:“超嫌,对不对?”

    瑾哥儿送东西时的那点不甘愿被姜宓的笑声抚平,跟着乐道:“过年我们还送!”

    “对,过年我们还送!”

    姜宓教他们写“福”字,百种不同形状的福,教他们写春联,做大红灯笼,走马灯、兔子灯、花灯等。连同发的豆芽、种的青菜、蒜苗一起由巫家昱亲自走了一趟,送进宫。

    巫家昱晚上带回一个消息:“皇上病了,两天没怎么进食,参汤都喝不进去,恶心想吐,面色肿胀赤红,屋里烧着地暖,摆着火盆,人穿着狐裘还冷得直哆嗦。医正是中毒,我回来时,宫中已经戒严。”

    作者有话要: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