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十七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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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部的事再如何纷杂, 随着锦衣卫的彻查一件件披露, 虽不曾涉及朱高煦, 然何玉轩观他这些日子的行为举止,瞧着也不咋安生。

    这些都是朝廷的事, 何玉轩在尽数交上去后便懒得搭理。

    五月二十日, 太医院。

    戴思恭这大半年身体一直不大好, 何玉轩每日都会仔细检查师傅的身体, 而后带着些许担忧地劝他休息。

    所以今日戴思恭突然把他叫来, 他准备辞官归乡, 何玉轩不算没心理准备。

    何玉轩低头道:“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师傅完后还是有点……要不然我也辞官算了。”

    戴思恭淡淡地看了一眼何玉轩,没好气地道:“你要是真的能辞官再来同我这话。”都不知万岁能不能放行!

    何玉轩眉头微蹙, 仔细看着戴思恭, 只听得师傅道:“我欲带着你的师娘一同回去, 日后这京城中只留有你一人,你的师侄盛寅在几月后或许会来京师, 届时若有可能, 就同他见个面吧。”

    他低头叹息了一声, 看到戴思恭那看似严肃实则关怀的视线, 觉察到了他的关切,就算是盛寅入京,或许也是戴思恭担心他一日在京城中毫无助益, 这才有了这手准备。

    何玉轩不愿师傅担心, 应了此事后, 就听得戴思恭一件一件地安排着现在的事。

    直到最后,戴思恭沉默了一会,抬手招了招了何玉轩,他往前走了几步,半蹲在戴思恭身前,师傅苍老的双手摸着何玉轩的后脑勺,低声道:“不论日后你要做些什么,就尽管去做吧。不管怎样,只要你开心便是。”

    何玉轩紧闭着眼睛,似笑似哭地道:“师傅,要是我真的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您怕是要死我。”

    戴思恭慢悠悠地道:“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性子。”他的手指摩挲着徒弟的鬓发,那苍老的声音近乎温柔的道:“你从来都是个好孩子。”

    这声看似无意的话,终究拂去了何玉轩自近来一直沉闷的情绪。戴思恭虽然什么都不,但是他看得比谁都清楚明白。

    三日后,戴思恭递了折子,请求告老还乡,朱棣挽留了几次,那诚意不是作假,只是戴思恭去意已决,帝王最终还是放行,并颁诏曰:“朕复召汝,汝即来也。”

    戴思恭举家离开的那日,何玉轩亲自送了十里,直到不能再送后,才拽住缰绳驻足看着戴思恭一家渐渐离去的身影。

    他难得骑马,高坐马身,眺目远望的神情却颇为怆然。

    戴家留在京师的一切物什都归于何玉轩,只是何玉轩到底没这个心思,只安排了人日日扫,从未有过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的算。

    戴思恭走后,那几日何玉轩的情绪都有点低落,做事都有点漫不经心。直到莺哥来报,“外面有自称锦衣卫纪纲的人求见。”

    何玉轩微蹙眉头,听得马晗的惊讶声音,“他来作甚?”

    纪纲是什么人?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是备受朱棣信任的酷吏,却也是一个胡作非为的性格。何玉轩很是清楚这种人的秉性,如果朱棣一直留守京师的话,就算是纪纲这样的性格的人,都不得不在朱棣的强压下蛰伏,可日后若是朱棣常年在外征战,有些矛盾就会开始慢慢凸显。

    纪纲不是个安分的人。

    虽何玉轩抱有这样的印象,但是纪纲登门,看起来只是一个阴郁内敛的模样,看起来甚至有点好看。他的态度远比何玉轩想象的要温顺,带着两个锦衣卫上门,却没有外面那等听的嚣张跋扈,而是低调内敛地道:“万岁曾让我等彻查陈水河的情况,如今结果已经查出来了,现在我等登门拜访,把结果告诉何大人。”

    何玉轩面色不动,可实际上还很惊讶,这事还累得人亲自登门?

    “请纪指挥使。”何玉轩请几位入座后,纪纲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慢道来,而何玉轩注意到那两个锦衣卫并肩站在朱棣的身后,没有半点坐下的意思。

    纪纲对他手底下的锦衣卫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纪纲淡淡地道:“陈水河的父亲是陈绪松,母亲则是暗娼,姓名不详。陈绪松在二十八年前贪图她的容貌,试图迎娶回家后,反倒被正室所压制,后来灌了堕胎药赶出京城。暗娼侥幸不死,带着孩子流落他乡,假称乳母隐藏身份……”

    陈绪松,就是当初与何父争锋相对的人。

    陈水河的身世与何玉轩猜想得差不多,基本就是陈绪松的私生子,而后面在得知了陈家与何家的恩怨后,才掺和了这趟浑水,甘愿做了王尚书手底的棋子。而他确实是在把何玉轩牵扯入都水司后,欲在帝王巡视当日开凿船底,让此事公开祸及何玉轩。

    锦衣卫的人逮到陈水河的时候,他在胡家差点被胡市梅所困,因为胡市梅同样是王尚书的人,侥幸发现了陈水河欲做的事后,他定然不会让陈水河这般妄为。

    这最终的发展还真是令人诧异。

    纪纲在讲述的时候,看起来并未流露出多大的神情,实则一直在观察何玉轩的神态,然何玉轩一直都是那疲懒的模样,就好似没什么感触一般。他收敛了心神,咳嗽了两声继续往下,“二皇子有参与工部的事情,然他只负责收取钱财,后续的事情都是王尚书一手操作,而王尚书与齐王有牵连,而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基本是……代王的使者一直龟缩是因为代王在封地又杀了官员……”

    何玉轩:?

    等等!

    这件事告诉他真的是没什么事吗?

    虽他确实猜过齐王与代王是不是有所牵连,但不至于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吧?

    何玉轩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是纪纲亲自登门告知,这消息压根就不能外露!他也算是知道纪纲为什么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了,如果异地处之,何玉轩或许会比他更为诧异。

    朱棣的确是答应过他会让他知道内情,但何玉轩没想到会是这一种告知啊!

    ……

    黑屋:【您在干嘛?】

    何玉轩看着同人本,哀叹了一声,他近来对同人倒是越来越没什么兴趣了,他按着同人扉页,对黑屋道:“你这是不是直掰弯的典范?”

    黑屋,【。】

    【确实。然您从来都没直过。】

    何玉轩:?

    谁给你的big胆来质疑他的性向?

    黑屋,【您在同人文中似乎没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这些个套话倒是学了个精光。

    何玉轩耸肩,低头把同人文给翻开了,还没怎么看就突然听到了黑屋的升级。

    何玉轩:?

    “你怎么又升级了?”

    黑屋平静地道,【您改动了历史,齐王朱榑已死,这对历史进程的改变过大,如今黑屋需要停止升级一日,请选择惩罚。】

    “齐王死了?”何玉轩愣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齐王只是牵扯到了贪污的事不可能……何玉轩蓦然想起了陈水河的算。

    凿开船底……凿开船底……难不成这齐王当真动过弑君的念头?

    何玉轩心里悚然一惊。

    可不论怎么样,何玉轩还是久违地升起了想要暴揍黑屋的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了这么久的日子,突然又来了一出。

    黑屋升级要承担后果的可是他!

    何玉轩,“你这是强盗条例。”

    黑屋默然道,【改变历史的人是您。】

    何玉轩:……这话倒也是不错。

    久违的金灿灿的大转盘不停地在何玉轩的面前转动,在那些各有奇特的转动一次次在何玉轩的面前转动。

    何玉轩在自己选与黑屋抽中还是随意选了黑屋抽,这好歹还有个补偿奖励。左右这里头的惩罚他一个都不想选。

    【角色扮演:根据您今日需要通读的同人内容抽取片段扮演,随机抽取中……】

    何玉轩:?

    他还没看过今日的同人到底是什么!何玉轩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很快被困意的浪头入了梦中,沉沦在困意中。

    ……

    莺哥早早就起身,站在廊下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自言自语地道:“今日可得早些给大人端早点过去。”

    马晗在后面着哈欠揉了揉莺哥的头,“就算你晚一点也没事。”

    莺哥抿唇道:“那可不行。”

    他蹿了出去,连身后的马晗都拉不住。

    他靠着柱子对身后的柳贯道:“我们当初他,是不是得太严肃了?”

    当初莺哥越距的时候,是他们严厉地指责过,如今看来,反倒是让莺哥在某些事情上太过心翼翼了。

    柳贯平静地道:“不为过,总不能在出事后才后悔当初没有严加管教。”

    马晗嘲笑了一声:“你比莺哥也就痴长了几岁,的是什么胡话?”

    柳贯低头理着袖口,淡漠地道:“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他没有完,而是抬头看了眼那还未亮起烛光的屋内,“万岁对大人的关注远非当初可比,如今这院子早不再只有咱们俩人盯着。若是真的对莺哥好,可得希望他日日保持着这般恭敬的态度。”

    若是有朝一日莺哥胆敢反噬其主,头一个饶不了他的便是万岁。

    马晗沉默了一瞬,他们两人都是亲卫出身,当初被派来看顾何玉轩,便是千挑万选,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如今这何府周围至少埋伏着超过五人以上的队,日夜保护着何大人的安全。

    而何的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锦衣卫同他们不是一路人,马晗与柳贯虽不清楚锦衣卫行事的标准,可纪纲的为人他们却是听过。纪纲是在靖难的时候主动投奔朱棣,后来渐渐得到朱棣的重用,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纪纲这人很善于琢磨上位者的心思,下手又足够狠戾。

    别看这段时间朱棣手段还算温和,可在年前他下手之狠戾,日日都有冤魂哀鸣,斩落刀下的头颅不知几何,不过是现在还不需要而已。

    而这样一个狠戾毒辣的纪纲,在昨日的时候亲自登门给何玉轩叙事,虽然内容是什么他们并不知情,可是端看这其中的微妙……至少柳贯是不敢轻忽的。

    马晗其实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最为敏感的柳贯都这么,他就这般随他去了。

    何玉轩爬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懂,迷茫间好似忘记了什么内容,摇摇晃晃走到架子前欲刷牙漱口,这才想起来昨天的事情。

    那个角色扮演让何玉轩有点迷茫。

    角色扮演py他倒是听过,角色扮演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何玉轩抿唇洗了把脸,随着他的意识渐渐清醒,昨日黑屋灌输的内容就逐渐出现在何玉轩的记忆中……半晌后,当莺哥端着早点过来的时候,看着何玉轩气定神闲站在窗前,还有点诧异。

    “大人,您现在在做什么?”

    何玉轩看似平心静气地道:“我在吞吐日月精华,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然他是真的很想瞬间把黑屋给拍死。

    昨日何玉轩抽到的同人文是一本普通的睡前甜文,约莫只有几千字的短文,一会儿就能看完的详情,这要抽取就角色扮演的话,也仅有几个片段可以抽取。如果是甜文的话,基本都没有太多的剧情可以走,毕竟字数的限制摆在那里,基本是不可能有所变更的。

    所以黑屋在这一堆甜甜甜的梗里面抽中了一个场面。

    正常来,这压根不属于角色扮演的一部分,奈何这同人的剧情便是“何玉轩”与“朱棣”两人扮古人,这直接省去了何玉轩需要费劲的功夫,是不是很棒呢。

    【约会】

    何玉轩:呵呵。

    他和朱棣约个屁会!

    何玉轩难得爆了粗口,运气两周后站在窗前预备让自己冷静下来。

    黑屋没有完成的要求,甚至没给强制性的东西,这让何玉轩有点毛毛,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陷阱。

    许是何玉轩的怨气过多,黑屋不得不道:【不拘泥是什么内容,只要您与朱棣一起待的时辰超过两个时辰就算成功。】

    何玉轩挑眉,哟,这还不简单?

    【早朝除外。】

    何玉轩:=.=

    ……

    今日的早朝弥漫着一种看似正常实则很不正常的气氛,各人都紧绷着一根线,或许是之前工部的事引起的风波。

    帝王高坐在龙椅上,眼眸幽深看着底下的争辩,低沉的嗓音响起的时候,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众卿此前对立储各有争执,确凿是为了朝廷安稳。细细思来有些道理,郑和。”帝王悠然靠着龙椅,浑不在意地把身后的内侍叫了上前,“宣——”

    郑和从身后的内侍端着的玉盘里面取来早就备好的圣旨,双手捧着往前走了几步,不紧不慢地开了圣旨,“皇帝诏曰,太子之位……大皇子朱高炽性格温柔内敛……今日当昭告天下,封太子之位……”

    大皇子得封太子!

    朱棣这一手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如今宣召的对象都压根不在早朝上。

    何玉轩低头想着,不,或许朱高炽现在压根就不知道他已然被选为太子。

    远在殿内读书的朱高炽狠狠地了个喷嚏。

    朱棣的眼眸沉沉地看过这大殿内的人,但凡是被帝王的视线扫过的人,压根就不敢抬头,如今万岁的旨意不是为了征求他们的意见,而只是一次简单的通知。不管是原本站在朱高炽这面还是朱高煦的人,都一时之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帝王的威严让他们不敢深思。

    这一次突如其来或许就是一次警告,对前段时间那种激烈辩驳的告诫。

    朝会散了后,众位的情绪看起来都不怎样。

    ……

    何玉轩想过这约会到底是怎么个约会法。之前的惩罚都是强制的意味,甚至有着buff的加强,就算是何玉轩不想做也不得不做,可今日的约会要求却什么都没有,如果他不做的话……

    【假使您什么都不做的话,在临近三日期限结束的最后两个时辰,黑屋将会帮您完成。】黑屋幽幽地道。

    何玉轩:=.=

    其实这惩罚不算难,可对何玉轩来,除开上次生辰后,再剔除早朝,他从来没和朱棣待过半个时辰以上,两个时辰可真是为难死他了。

    何玉轩慢吞吞地回了工部,如今他还算是都水清吏司的人,整个工部的所有账目都要重新彻查,营缮清吏司与度都水清吏司的人被革查了大半,人手所剩不多,基本夜以继日地埋头苦干。

    何玉轩甚至因此都不得不在太医院那边告假。

    接任戴思恭的院使是原本的院判,虽然也是个老头子,却是个很通情达理的老头子,很爽快地就给何玉轩批假了,何玉轩就这这忙碌的姿态忙得废寝忘食,甚至忘记了他还有黑屋的要求没完成,下午浑浑噩噩出来的时候,方才想起今日已经是五月二十七。

    明日是他父母的忌日。

    五月二十八,何玉轩在百忙中告假半日,独自一人在屋里闷了大半时辰。

    马晗与柳贯面面相觑,还是莺哥声地道:“好似今日是何大人父母的忌日,去年的时候,大人也是这般闷着的。”何玉轩的父母下葬在城外,戴思恭每年都会派人给他父母扫墓。

    何玉轩在下午的时候从屋里出来,脸色看起来很是平静,他对马晗柳贯道:“我要去城外一趟。”

    马晗立刻就去准备马车,何玉轩张口了数次,还是转头看着莺哥,正欲什么,就看到莺哥期期艾艾地从身后取出了篮子,声道:“是的自作主张,若是何大人不喜欢的话……”

    那篮子备满了扫墓需要的物什,香烛纸钱镰刀笔墨祭拜果蔬等等皆有。

    何玉轩摸了摸莺哥的头,看似平稳地道:“多谢。”

    ……

    何玉轩靠着车厢安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从城外出来后,官道上就没什么人了。

    何父何母是合葬在一起的,居于城外一处偏僻的所在,那里向来都少有人烟,且很是静谧。何家往上两代的人都葬在这里。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何玉轩的呼吸都有点停滞,过了好一会他才从马车里出来,他看似平和地对马晗道:“我自己去便是了。”

    马晗点头,目送着何玉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只是远远地跟在何玉轩的后面,防止何玉轩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每年戴思恭都会让他们府里的人来扫何父何母的坟墓,何玉轩一直知道这件事,这或许是他每年能心安理得避开这日的缘由。

    只是不知为何,今年何玉轩不想再如此了。

    连父母的扫墓都借他人之手,这岂不是很悲哀?

    何玉轩蹲下来,从篮子里取出了镰刀,把那些几乎有墓碑高的杂草一点点清除掉,直到何玉轩的十根手指都被这些杂乱的草根戳破的时候,何玉轩总算把墓碑前的杂草给清楚干净,露出背后有些褪色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迹是当初戴思恭亲笔写下,而后再由石匠刻出,皆由涂料染红的字迹。经历一年的风吹雨,这红色染料早就褪去了鲜亮的痕迹,他的眼前朦胧一瞬,继而低头取出了涂料罐子,干净的毛笔蘸着涂料,他蹲坐在父母墓碑前,一字一划地重新涂上痕迹。

    父——何偌臣,母——尹芙蓉,何玉轩的手腕有些颤抖,下笔却很稳,一点点地重新填充那些空虚褪色的刻痕,直到整个墓碑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干净。

    何玉轩把备好的果蔬都取出来置放在墓碑前,伸手摸了摸粗粝的石料,许久后低沉着道:“我从来都不是个好儿子……”

    他闭眼,这些年他一次都没来过,何尝不是个失败的儿子?

    戴思恭得对,他总是如此。

    朝廷、朱棣、父母的期待……

    何玉轩闭眼,近日来接连的倦怠席卷而来,让他有些疲懒,这处安静得几乎只有他呼吸的声音,他跪倒在坟墓前拷问着自己,假若他自己动了心,又如何能怨得了他人?

    何玉轩起身,拎着镰刀,把整个坟墓周围所有的杂草都一点点清除干净,他不时弯腰根除,汗水滑过他的脸颊,湿透了何玉轩的衣裳,滴落草丛的水滴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做得不够好……”他低低道,何玉轩沉默了一瞬,又平静地道:“如果你们二位还在的话,或许会直接把我死吧。”

    不管是当初的事,还是如今的事。

    清除完坟墓所有的东西后,何玉轩靠着墓碑静坐,他浑身又臭又累,就好似他自己沉浸在泥坑里一样。

    他松手把镰刀丢在一边,而后抬手盖住了眼睛。

    好累。

    ……

    “哒哒——”

    这四处寂静之处,突有马蹄声疾。

    马晗警惕转身,却发觉那人竟是柳贯,只见他翻身下马,神情严肃地道:“大人在何处?”

    马晗伸手点了点后面的草丛,从这里能看到正靠坐在墓碑前沉默不语的何大人。

    柳贯皱着浓眉,快速地道:“万岁微服私访,如今已到府上。”

    马晗:“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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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千四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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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1+补1,还差四章。

    前面有一章是二合一,所以不是算错啦,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