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一百三十五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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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瑛与纪纲可谓是帝王手里的两把利器。

    陈瑛身为左都御史, 他之奏章与别个科道官有所不同, 往往会得到帝王的看重。

    永乐初年诸多建文大案都是他也有参与其中, 数位曾经投降派后降于朱棣的大将在陈瑛的弹劾下, 多是于自杀落幕。

    其人之阴险毒辣,与纪纲不相上下。

    这一回陈瑛会与纪纲莫名对上,确实惹得旁人好奇。

    或许有人会联想到此前工部爆出的几个官员贪污等的事情来, 继而牵连到何玉轩身上。可是那何尚书从未与陈瑛有过瓜葛,如何都牵扯不到一起来。

    可这份好奇不足以改变陈瑛弹劾的现状,他的奏折纪纲是不能当做不知,只能心应付, 一时之间朝廷上一来一往都是见招拆招。

    何玉轩作壁上观,懒散得几乎要哈欠, 被损友徐玮辰给逮住了, 在下朝后撺掇着道:“与你有关?”他的声音很低, 就连走在身后的那几位官员估计也不能听到只言片语。

    “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何玉轩颇为无语地道。

    徐玮辰笑嘻嘻地跟在何玉轩的身后,有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默认,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不曾损坏徐玮辰的精致容貌, 反而多了几分飘逸的潇洒,“子虚近日来看起来很是滋润, 看来这……生活也是不错。”他一边着一边搓着指头, 那眯眯眼的模样要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 还会徐玮辰在讨要钱财。

    何玉轩在身后坠着个徐玮辰的前提下大步往前走, 那模样看着就好像老鹅在赶鸭, 立于后头的金忠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侍在身后的工部侍郎忍不住道:“徐大人这……或许不太妥当。”

    金忠笑呵呵地道:“他的脾性便是如此,万岁也习惯了。”徐玮辰的能耐是有之,不然目前户部怎会如此顺利?

    朱棣的容人之心还是有的,能耐够强,莫要插手不该插手的事情,嘴巴严密……大抵就能活得很畅快了。

    像徐玮辰这样的,岂不就很快活?

    他们的对话并不被前面走的人所知道,何玉轩只感觉耳边很是聒噪。

    毕竟徐玮辰真的太能了。

    何玉轩不知道徐玮辰的执念是什么,不过今天他要处理的事情不算多,再加上户部这两天因着尚书与右侍郎回来了,徐玮辰身上的担子就少了很多。

    这导致他能折腾的时间也多了。

    他借着要与何玉轩商议的名头窜进了工部,在聊完了公务之后,就忍不住开始看着何玉轩笑眯眯。

    那眯眯眼的样子让何玉轩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

    这就像戴着骨头不撒口的狗一样……虽然这么形容徐玮辰不太合适,但是他那眼神可是非常切合。

    何玉轩自言自语地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你的。”

    哪怕彼此不清楚,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只为成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在理应处理正事儿的时候,拿来满足你的八卦,心里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对得起万岁花的白花花的银子吗?”何玉轩苦口婆心摆了摆手,试图把徐玮辰给轰出去。

    “其实我是在担心你。”

    徐玮辰正了正脸色,把有点欢脱的气氛拉回了正经,“我可是害怕你随便掉入情网,找了非良人。”

    何玉轩:“谢谢关心,不过这就不用了。”

    他对此敬谢不敏。

    徐玮辰耸了耸肩,在接连调戏了何玉轩后,他总算恢复了正色,“弹劾纪纲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刚才这话在外头不能够多。回到了工部,这可是属于何玉轩的地盘,他自然就大喇喇了起来,又问了一遍。

    何玉轩偏头看着他,慢吞吞道:“你猜的。”他这话虽然得轻描淡写,漫不经心,却很是笃定。

    徐玮辰好奇道:“你为何会这么认为?按理不应该是从我的消息渠道得知的吗?”他自己的八卦,可是自己心中有数。

    何玉轩笑着摇了摇头,“其他的事情或许有可能,但是这一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很是肯定,毕竟从头到尾,何玉轩都不曾让人知道他与陈瑛的关系。

    帝王这种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埋暗线的人另。

    “因为前几天吏部那边报过去几个人,我给看到名单了。”徐玮辰幽幽道。何玉轩懒得去问为何吏部的名单会被户部的徐玮辰看到,颔首道:“确实是纪纲在针对,但不是在针对我。”

    徐玮辰挑眉,“不是针对你?”

    若不是这样的话,何必如此折腾工部的人,要知道那几个确实没什么太大的黑点,虽然被折腾致死,要找出家世背景也不是难事。

    “纪纲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又或者是他想让旁人以为这一出是他借着万岁彻查的缘故来针对我……彻底扭转成两个朝廷大臣在争宠勾结的印象。”何玉轩话的语气平平无奇,但是不知怎的徐玮辰听起来就莫名好笑,“你?”

    他伸手点了点何玉轩,“就你这样还想着要争宠勾结?”

    徐玮辰觉得何玉轩的话宛如天方夜谭……要是何玉轩这人能争宠,那母猪确实会上树。

    “所以贩卖兵器的事,与他有关。”徐玮辰喃喃自语。

    从刚才何玉轩那简短的分析要得到这点结果并不难……难的是为什么陈瑛会出面。

    这件事何玉轩当然不适合出面解决,更何况纪纲要的就是何玉轩气昏头脑出面混淆局面……可为什么是陈瑛?

    为什么会是陈瑛?

    徐玮辰对陈瑛的印象可不怎么样。

    “陈瑛是发什么疯?”

    不同地点,相同的时间。

    纪纲蹙眉,地面上一片狼藉,茶水横流,显然刚刚是发过脾气了。

    “陈大人近些时日的行踪并无变化,也无人与他额外接触。”立于堂下的锦衣卫道。

    “不可能!”

    纪纲断然道,若是陈瑛与何玉轩毫无联系,这件事陈瑛平白无故怎么可能会出头?!

    陈瑛之阴险狡诈,纪纲同样留有深刻的印象,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这种平白无故沾染一身脏的事情,他怎可能无缘无故沾手?

    “给我查!往身边的人挖,不可能没留下半点痕迹!”

    纪纲脸色阴沉,恶狠狠道。

    ……

    乾清宫,安静的午后,碎光落满舒适的地毯,宫殿内走动的宫人都心谨慎,走动的时候衣襟衣角甚至都不曾摆动一下,静谧的气息缓缓流动。

    寝宫内,微暗的室内染着淡淡的幽香,何玉轩安然地睡在朱棣的身侧。

    不知何时起,午后憩已经成为习惯,宛如在不知不觉间气息交融是极为自然的事情。

    慵懒青年埋在帝王的肩头上,那散漫的模样全然看不出尊敬的意味,却满是亲昵的韵味。

    朱棣起身的时候,何玉轩疲懒地抬起一只眼,又缓缓闭上,安静了片刻后,何玉轩慢吞吞坐起身来,被褥从他的肩膀滑落,那单薄凌乱的里衣露出些许暧昧的色彩。

    穿戴好的帝王踱步回去,抬手撩起何玉轩的发丝,那低沉暗哑的嗓音充满了浓烈的情意,是外界所不知道的私密的模样,“子虚再不起来,怕是要误了时辰。”

    何玉轩迷糊靠在朱棣的手臂呆了片刻,才嘟哝着起身,“您要是怕误了时辰,便不要坚持睡下。”

    朝服、冠帽、靴子……一件件重新套上后,何玉轩彻底清醒了些,结果内侍递过来的手帕净脸后,对还未离去的帝王挑眉道:“您怎么还在这?”

    南书房可还有几位大臣在候着帝王的大驾光临。

    朱棣饶有趣味地看着何玉轩,漆黑眼眸里尽是笑意,“我怎么觉得这些天的子虚,可比往常还有生气?”

    何玉轩:……

    “没生气的生物怕是早就死去了吧。”何玉轩颇为无奈地道。

    朱棣摆了摆手,可不单单只有这个法。他偏着头看何玉轩,那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知怎的让人背后发凉,“那可不只是如此,总觉得子虚在遇事的时候总是更富有生气些,总好过那懒散度日的平静。想来还是需要经常给子虚寻些事情来做啊。”

    何玉轩:??

    他懒散惯了可遭罪不起。

    何玉轩脸上的神色抗拒早就明了一切,朱棣低低笑了起来,冲着何玉轩抬手。何玉轩站在门口踌躇了片刻,还是迈步往里头走,边走边道:“再继续拖下去,几位大人怕是要以为妖邪魅主了。”

    “你不便是那个妖邪?”朱棣淡笑。

    何玉轩默默地了个哆嗦,这要是的是徐玮辰那张脸反倒是比较相称。

    “今年若是北巡,子虚可愿随我而去?”朱棣勾唇道。

    北巡?

    何玉轩微愣,这是哪儿来的念头。

    北面蒙古还未平定,这个时候去北巡……何玉轩的眼眸微微睁大,算是明白了朱棣的想法,无奈摇头,“您这是想要来个威慑,还是想要让那些个管中窥豹之人看个明白?”

    “都不是。”朱棣慵懒的语气含着淡淡的凉意,“散心罢了。”

    何玉轩:……那您这散心可真是大费周章。

    “那自然是要去的。”

    他勾着朱棣的衣襟偷了个香吻,溜达着出了乾清宫,那跑的模样就好像背后有火燎般。

    帝王怔然,那心头泛起的可不止是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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