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一百五十六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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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黑屋像是想要什么, 但是何玉轩只是不应。

    他知道黑屋要的是什么。

    何玉轩与朱棣每日入睡后都会在黑屋会面, 假若城池里碍于赵王的缘故, 那些搜查的力度不会过大, 也不能及时来援救何玉轩,但是只要朱棣一声令下,哪怕是早就与朱高煦有所谋划的朱高燧, 都会立刻听令。

    但这也意味着要解除黑屋对朱棣的记忆屏蔽。

    【系统总是会离开的。】黑屋沉默地又憋出来一句话。

    何玉轩抿唇而笑。

    朱棣是个能人。

    假若他不能,这上下几千年的历史里,以藩王之身起兵,果真能成事的, 也就不会仅有他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在得知了黑屋的诸多问题与超前的知识后, 会当真不做些什么吗?

    唯有这件事, 是哪怕何玉轩身死都不能退步的。

    想来他在这世间存活也才多久, 既不能为日后的发展发光发热,倒也不能做了个阻挡去路的绊脚石。

    “城里面当有鞑子安插的奸细。”

    何玉轩低低道,那声音不似是在和黑屋商量, 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朱高煦与鞑子的合作,赵王未必会知道。他若是知道的话, 朱棣不可能不知道。在得知了赵王的病情是有异样之后, 帝王早就把里里外外的情报都查清楚了。

    因而这北京城里的探子, 是鞑子安插的, 汉王怕也是动了不少手脚。

    思及此处, 何玉轩就忍不住蹙眉。

    汉王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信心, 自己当真能驾驭得出那塞北来的鞑子?

    这不仅是与虎谋皮了,某种程度上就像是在儿戏一般。他当真不清楚在北京城这样的腹地里安插间谍会是怎样的后果?

    何玉轩幽幽叹息。

    他未必不知道。

    有了能安插人的可能,这些间谍能发挥的作用不仅那么点。

    光看原本鞑子与谋而包围北京城,那些安插的探子要做些什么倒也不用思考太多,不外乎里应外合开城门罢了。

    何玉轩一边思考,一边沉默地撬开一颗坚果。

    何玉轩身边的那一队暗卫与马晗莺哥两人必定是会拼命寻找他的下落。

    但是鞑子运送的速度过快,何玉轩被关在马车里的时候,也听到了身后那骑马之人关城门的指令。

    等到反应过来人并不在城里的时候,那最佳的搜索时间也已经过了,这花费就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再加上朱高燧的阻拦,那就更不知道要多久了。

    何玉轩思考的同时,那咔呲咔呲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等到黑屋终于忍不住要话的时候,何玉轩平静自如地道:“不要吵,我要睡觉了。”

    黑屋,【。】

    这狭的暗室不知道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里面有种浓郁的晦涩味道。但是这底座里的暗室并不是完全没有空气的流通,在最顶上不知道怎么钻了四五个洞,聊胜于无也不至于完全没有空气。

    硬邦邦的地上有些咯人,何玉轩侧躺着蜷缩起来,那堆坚果被他随手给堆到头顶边。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性格,想太多可当真是容易掉头发。虽然遭受了这一劫难,何玉轩不得不起精神来思索着逃离的办法,但是既然他要睡了。

    那就是真的睡着了。

    黑屋。

    何玉轩跌在沙发上的时候,忍不住舒展着筋骨。

    这种软绵绵舒坦的味道,可当真是令人舒适,何玉轩不禁怀念起他还能闲闲散散踱步的时候。

    帝王早于何玉轩片刻入内,正立于书柜前端详着些什么,那冷峻的模样与以往别无不同。何玉轩瞥了一眼,稍显安心。

    这明前线一切都安好。

    随即他嘟哝着往下靠,整个人滑入了沙发的怀抱。

    “子虚可是发生了何事?”

    何玉轩刚躺倒在沙发上,以手盖住眼,那道温和轻柔的话语就在耳边响起,哪怕是依着朱棣那冷彻的声线,都显得温柔到过分了。

    “只是有些怀念罢了。”

    何玉轩笑眯眯地道,那模样就好似是无事发生,然后闭着眼伸手去摸那本同人。但是同人还没被何玉轩给摸到,朱棣就已经从半强硬地把何玉轩给撬起来搂住了她,那瘦削的腰身总是让帝王有些不满,有时候他更希望何玉轩能长胖一点才是更妙的。

    何玉轩本就是个文人,身上的肉不多不少刚刚合适,因着常年起练习的缘故,倒是不至于软趴趴的,但是对帝王这个武人出身的人来,这些肉肉摸起来就是软软的。

    朱棣藏着个秘密。

    他是真喜欢摸何玉轩那软趴趴的肚皮肉。

    要是能一抓一大把,那可真是痛快。

    何玉轩最不喜的就是朱棣总爱袭击他的肚子,一抓一挠,一贯怕痒的何玉轩忍不住软倒在朱棣的身上了。

    “子虚谎的时候,那眼珠子总是湿漉漉的。”朱棣趴在何玉轩的耳边悄声道,半搂半抱的姿势就好似眷恋般,那模样就宛如在什么秘密般,“总是让我误以为在面对一只可怜可爱的鹿,岂料那鹿皮底下,可往往藏着个坏心眼。”

    何玉轩:????

    “……这不是上次看的同人的台词吗?”

    听得人浑身肉麻。

    “哎呀,子虚的记忆力不错。”

    盯着何玉轩微红的耳朵,朱棣剑眉微动,那淡淡的笑意流露出来,但是胳膊紧锢在何玉轩的腰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犹豫,“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纵然还是淡淡温和的,却仍是坚定。

    何玉轩颇为无奈,“我在您面前就一点秘密都藏不住吗?”

    朱棣勾唇,“那倒也不是。”

    子虚的脾性,若是要瞒着什么东西,那是铁定一句话都不的。可要从他那慵懒的神态中分辨出心态是否有事,那确实相当容易。

    帝王的手指抹过何玉轩的眉梢,那微蹙起的弧度被温暖给拂去。

    何玉轩叹气,“您怎么都对。”

    朱棣不愿意松手,何玉轩就坦然继续坐着了。

    “我被绑架了,在西山。”

    朱棣微笑。

    【请不要损坏黑屋里的器物。】

    何玉轩默默低头。

    啊。

    那本书好惨。

    *

    【“注定要死的人,何须您给出的活路?”何玉轩神色淡淡,那懒散的模样似乎压根就没把死期放在心上,他倚靠在身后的桌椅上,眉目微合似是在叹息,“您不若考虑考虑您自个儿,您的大限,却也是快了。”】

    【何玉轩出生为阴,夏日飘雪,寸草不生。有法那是天生异象,也有人认为那是恶魔附身,追根究底世人对这些异样之人常有驱逐之举,更是恨不得刀剑加身砍死当场。】

    【传闻中,何玉轩能断生死,预未来。】

    何玉轩:?

    他倒也没有那般能耐。

    屏幕上继续播放着,何玉轩极力忽视背后那寒风阵阵,继续掀开下一页。

    同人中的何玉轩出生即遭受厌弃,随即就开始在颠沛流离中度日,直到最终被朱棣所救,而被救后,他的第一句话告救命恩人他要死了。

    这么看着他还有点欠呵呵。

    【“为何不进去?”

    何玉轩负手站在船头,身前是浑浊的滔滔江水,身后是利益熙熙攘攘,倒也不出是哪里更合适。】

    【“看着碍眼。”何玉轩话的时候慢吞吞的,那懒散的模样似是完全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他的眼眸轻抬看着朱棣,近乎淡漠地道:“还是您自个儿进去吧。”】

    【那袭人的花香伴随着胭脂水粉,随即便是柔软的女声,“王爷……”】

    “呵。”

    帝王轻笑了声,分明听着煞是温柔,何玉轩却硬生生了个寒噤,讪讪掀开下一页。

    这是个霸道王爷追高冷天师的故事……假若不把那些名字和剧情往自己身上套的话,何玉轩倒是能把这本当做是寻常的杂书来看。

    这情情爱爱的狗血纠葛,倒是比往常更加耐人寻味。

    “且等等。”

    朱棣的手按住了何玉轩。

    这是从帝王浑身散发着不要钱的冷意后,第一次主动开口,何玉轩便随之停下动作。

    朱棣指着同人本上一幕还未投在屏幕上的内容,“骨科这两个字是何意?”

    何玉轩低头瞧去,他还未看到那里。

    骨科这两个字又怎么了?这不是普普通通的词语吗?

    帝王的手指默默往上挪了挪,然后当着何玉轩的面戳在了前面的那句话上。

    【可谁能想到,何玉轩与朱棣竟然是一母同生。】

    【这骨科的问题是始料未及的,大家在得知此事后,亦不敢刺激王爷,只得纷纷散去。】

    何玉轩登时蹙眉。

    “骨科是什么意思?”

    对比起朱棣来,何玉轩的话往往比他更有用。

    帝王靠在沙发上,饶有趣味地听着黑屋战战兢兢的解释,他早就在看到这上下文联系的时候就大致清楚了详情,但是何玉轩在听完了内容后,还是忍不住想暴走。

    何玉轩早就习惯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设定,但是不代表何玉轩能够坦然地接受伦理的问题。

    朱棣对黑屋这种差别对待接受良好,在何玉轩有些生气的时候反倒把人给拉回来,“子虚何必为了这些事烦恼?”

    何玉轩狐疑地看着两眼朱棣,随即懒懒地靠在他的怀里,方才还是极为生气的模样,眼下看起来倒是恢复了些。

    “此与伦理不合,自当不允许。”

    何玉轩紧蹙眉头,但是那话的语气却很是闲适,还掺杂了几分懒散。

    “呵。”朱棣的笑声宛如就在耳边响起,尾音似是带着些许冷意,“嗯哼,亲兄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