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金鼻小白鼠9

A+A-

    绒绒在陷空山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将给唐僧准备的牢房建造好,又拜托哪吒刻画了需要口诀才能进出的阵法。

    以前,她心中隐隐有些想法,只是零零散散的不成系统,这段时间她便将这些想法整合到一起,完善着自己即将上演的剧本。

    另一边的唐僧师徒几人也已经离开了比丘国,继续踏上了前进的旅途。

    取经队伍除了明面上的唐僧师徒,暗中还有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护教珈蓝这些仙官神将轮流值日,看护记录。

    哪吒不方便在这些眼线的眼皮子底下直接露面,只得告别绒绒回去天庭坐镇,丢下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

    “娘子,你要灵一些。若是情况不好,万万不可逞强,直接亮出家里名号,切记。”虽已经倾囊相授、将她教的足够强大,做了万全准备,但是哪吒还是觉得心烦意乱,总是放心不下。

    绒绒无奈,这些话他翻来覆去地嘱咐她多少遍了,她都能倒背如流了,以前怎么一点没有发现他是这种老妈子性格,让她哭笑不得,“哥哥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你可别再絮叨了,念得我头疼”

    “白眼狼!惯会气我。”哪吒没好气伸弹了弹她额头,忽的又唉声叹气:“哎!要不我还是别走了,就在暗中看护着”

    哎呦喂!千万别!绒绒吓了一跳。她这还要上台唱一出大戏呢,他在跟前眼睁睁看着,她可怎么好发挥?只要想想那个场景,绒绒就尴尬的头皮发麻。

    “夫君~你就别担心了,你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我会乖乖的,不胡闹。”绒绒踮起脚亲了亲哪吒的下巴,安慰他:“你就在天上看着我,有危险我就报出夫君名号!”

    哪吒也是怕他出现在这里,反而给她惹出意外的麻烦,别没事儿反而惹出事儿来,只能狠狠心离去了。

    绒绒和哪吒分开,心里又一遍一遍复盘了自己设计的剧本。

    随着相遇的时间逐渐逼近,她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冷静下来,只等待着其他演员和观众登场。

    西游记里这唐僧乃是佛祖的二弟子金蝉子转世下界投胎,偏偏这金鼻白毛老鼠精也是出自灵山。于是便产生了种种的猜测:这两个都是出自灵山的,其中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内情?他们在灵山之时是否相识?这些都是前世在络上出现的一些讨论。

    绒绒有白鼠的记忆,她知道金鼻白毛老鼠精确实在灵山见过金蝉子,但他们其实并无交集。

    毕竟一个是如来佛祖座下高徒,一个是在灵山角落里苟且偷生的还不能化形的老鼠。当年的金鼻白毛老鼠精,也只敢躲起来偷偷的看他。

    也许这只白鼠曾经生出过一些旖旎心思,暗暗恋慕过那高高在上的圣僧,否则也不至于当她成了地涌夫人,不想着吃了唐僧肉求一个长生不老,竟然一心只想和那唐僧成亲做夫妻。

    这些情思也许早随着真正的金鼻白毛老鼠精去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无一丝痕迹。

    正好这也方便了绒绒,她打算根据友们的脑洞,无中生有、似是而非、胡编乱造一番,上演一出“菀菀类卿”的戏码——论前情、问禅心。

    如此,也算是全了这陷空山一劫。

    日月轮转,等待的时光很快过去。

    唐僧师徒几人来到了一处黑松林,孙悟空独自离开去前方探路,其余师徒几人走累了便留下来休息。

    没一会儿,师徒几人只听得隐隐有歌声从林中传来,似乎是一个女子在唱,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唐玄奘不由得屏住呼吸去倾听,只闻那词曲空灵婉转又极尽凄切。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有奇缘,如何心事终须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随着这曲子唱到尾声,一个女子慢慢从松林里走出来,只见那女子的容貌迤逦非常:

    发盘云髻似堆鸦,身着绿绒花比甲。

    一对金莲刚半折,十指如同春笋发。

    团团粉面若银盆,朱唇一似樱桃滑。

    端端正正美人姿,月里嫦娥还喜恰。(2)

    唐玄奘有些恍惚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口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那猪八戒嘴里含着一根指,流出一丝口水来,竟是已经看得痴了;只那沙僧如临大敌一般、更加戒备了几分。

    绒绒里捧着一束半开的莲花,挨个打量一番这师徒几人,最后将目光放在那俊俏和尚身上,盈盈一笑道:“得见故人,不胜欣喜。圣僧,经年未见,是否别来无恙?”

    唐僧忙侧过身,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念了声佛:“女菩萨,贫僧与你素未相识,何来这故人之?”

    “哎”绒绒叹了口气,有些哀怨地道:“我出身灵山,三百年前做了错事被佛祖贬下界来。当年还在灵山之时,我与圣僧初见,你你是金蝉子,如今竟都忘了不成?”

    “这”唐玄奘有些慌乱,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金蝉子转世,但这还是第一次有金蝉子的故人找上门来,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猪八戒乐了,嘿嘿一笑,起哄道:“师傅,当年您老人家莫不是始乱终弃,如今,人家来找你算账了,嘿嘿”

    “呆子!胡什么!”

    孙悟空回来时只听那猪头道师傅始乱终弃什么的,喝骂一声挡在几人前面,看向眼前这妖怪。

    绒绒神色笑吟吟的,心里戒备警惕万分,随时准备出。

    “妖精!”孙悟空冷笑一声就要出。

    唐玄奘连忙拉住孙悟空,道:“悟空!是人是妖还未可知,莫要随意伤人!”

    “呵!”绒绒意味深长看了唐僧一眼,“圣僧,我确实是妖。”

    “嗯?”孙悟空身子一顿,打量了眼前妖精一眼,随即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道:“师傅,你听,这妖怪倒也老实。”

    “竟是个妖精!”猪八戒连忙退后几步,躲在了后面。

    “你这妖精,胆子不。”孙悟空从耳朵里抽出如意金箍棒来,“打的什么主意?呔!先吃俺老孙一棒!”

    绒绒冷下脸,将莲花收进镯子里面,拎出双股剑来,“好个不讲理的猴子!”

    孙悟空举起金箍棒打了过来,绒绒也不客气,避开之后刺出一剑。她苦练三百年,早已经脱胎换骨。

    孙悟空和绒绒打得你来我往,竟一时拿她不下,不由心里暗暗吃惊,这妖精好身。

    兵器交接,火花四溅。孙悟空越打越疑惑,竟隐隐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仿佛跟这妖精曾经交过似的。

    绒绒举起双剑架住孙悟空越压越低的金箍棒,喝骂道:“呸!枉你还是敢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哩!如今竟然只会以强凌弱了不成?我虽是被佛祖罚下界,但在陷空山潜心修行,从未伤人。你这般无理,亏我还崇拜过你,真是错付了!”

    孙悟空本就是想试探一番,听她辩白若有所思,又听她话里话外竟有赞他之意,悻悻地停。

    “你既如此,俺老孙也不是不讲道理。”孙悟空收起兵器,双抱胸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绒绒白他一眼,无奈回道:“大圣,我与金蝉子乃是旧识。如今得见故人,有一多年疑惑需要圣僧来解。”

    “就嘛!师傅你看,大师兄就是太冲动!”猪八戒连忙趁拉踩。

    唐玄奘没有理会几个徒弟,看着绒绒问她:“不知女菩萨,有何疑惑?”

    “圣僧,你们佛门总是来世。来世,是我非我?”绒绒看着唐僧问。

    这个问题是绒绒用来刁难他的,没有什么正确答案,不管他怎么回答,她都不会满意。

    唐玄奘沉默不语,他是一个难得的聪明人。这女菩萨一出现便称是得见故人,所以她表面上问的是‘来世的她还是不是她?’,实则是在问‘他是金蝉子还是唐玄奘?’。

    ‘来世’二字,若是讲佛法、参禅论道,唐玄奘可以从佛经里找出种种依据来回复。但是,她问他是金蝉子还是唐玄奘,他却没办法给出答案。

    只因他自己其实也心有迷障,所以他没办法讲出违心的回答。

    观音菩萨、他的几个徒弟、这一路走来的神仙妖魔,所有的人都他是金蝉子转世,金蝉子就是他。

    可他只知,他是玄奘!什么金蝉子,全是别人的。

    “唔~”孙悟空挠了挠背,眼珠子转着,不知在想什么。

    猪八戒面上仍然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样子,像在看热闹。

    沙僧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不出想法。

    绒绒笑了笑,道:“圣僧,你慢慢想。反正我闲来无事,正好可以跟着你走一段路,想来不会太久,您定能解了我心中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