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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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强烈的光芒,的确有瞬间炫目的作用,展昭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自然没有见过这般奇异的现象,有一个瞬间的僵直。

    郁衣葵却是不怕,眼疾快地朝着那光源发出的地方一脚踢了过去,直直踹到了一个人的腕之上,那人一声痛呼,电筒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王军自来了这里之后,电筒**是屡试不爽,何曾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当场就慌了神儿,大声呼喝道:“来人!拿下贼人!”然后伸就要去捡他的“法器”。

    展昭一脚踢开了电筒,出如疾风,像王军攻去,王军一个酒囊饭袋,如何能打得过展昭?只一个照面,就被展昭出拳击中胸膛。

    本朝这种邪门的教派层出不穷,杀人祭鬼之事也屡禁不止,展昭曾也处理过几起涉及祭鬼的案子,对这种玩意儿是深恶痛绝,所以下虽然留了几分劲儿,却也不想让此人好过,一拳出去,那门主直接踉跄着倒地,哇的一口吐出鲜血来。

    而另一头,郁衣葵也眼疾快地捡起了那电筒,一摁开关,那电筒的灯便灭了。

    张关汉就站在屋子里,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展昭将那门主那两条胳膊干脆的反绑在身后,押着他起来时,张关汉才骤然清醒过来,嘶声道:“你你们开封府!你们要抓就抓我,一切与门主无关!!”

    郁衣葵里把玩着那个电筒,冷冰冰道:“你以为你跑得了?”

    张关汉面如寒冰:“你你放下门主的法器!门主的法器,岂是你们这种凡人能染指的!”

    郁衣葵啪的一声又摁了一下开关,直直指向张关汉。

    张关汉面色大变,竟下意识的跪倒在地。郁衣葵又推了一下开关,打开了爆闪模式,张关汉吓得浑身颤抖,竟是一边惨叫一边向后退去,大声呼喊着门主救命。

    郁衣葵关了电筒,似笑非笑地对张关汉:“法器?”

    张关汉整个人都缩在了角落里,脸色惨白,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大汗淋漓,不住的发着抖。

    只是电筒的光而已,怎么可能对身体会有什么危害?可这张关汉的反应,却好似被虐待的奄奄一息一样,只能,心理暗示的力量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其实现代人并不比古代人强多少,即使是在现代,在心灵虚弱之际被以宗教之名的魔鬼控制心神,相信撒旦、相信气功、相信异教徒都该死的人也比比皆是,干出比张关汉还可怕的事情的人也不少。

    而这一切祸事的源头,是为了钱、为了女人、为了地位。

    郁衣葵偏头,冷冷地望向了王军。

    王军脸上的冷汗已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

    这里的动静太大,已引来了这宅子里前前后后的人,数十人的中都拿着锄头、镰刀等农具,用愤怒的目光仇恨地盯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郁衣葵忽然笑了起来,又对着这群人打开了电筒,电筒灯光闪过的地方,被蛊惑的人们神色慌张的下跪,惶恐地念念有词。

    郁衣葵关了电,众人跪在地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什么,还是刚刚那差点被掐死的女孩,忽然放声尖笑了起来,大声地道:“门主,你不是只有你一人可动用法器么!为什么这个人也行?!”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王军居然还有急智闪出,他眼睛一瞪,竟是流了两行清泪出来,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颤声道:“圣母娘娘,是您下凡了么?!圣母娘娘,您既投胎成了人间女子,为何不早些找上人,您是生气人在人间传道?娘娘,您不认识人了吗?”

    郁衣葵:“哈?”

    王军一看她的冷淡神色,不管不顾的演了起来,声情并茂的回忆着他当年在圣母娘娘座下当童子的事情,把自己的卑微极了,又把郁衣葵直接捧成了他造出来最大的神——太阳三圣母。

    这是一种诱惑。

    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能屈服于各种压力之下,但是如果当神呢?如果当神就可以成为一个地方的土皇帝了呢?从此要什么有什么,可以无限从这些愚夫愚妇身上吸血。

    王军宁愿把这教派最大的宝座给她做,只为换取自己能够解围。

    郁衣葵朝他微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王军的心头突突地跳了起来。

    郁衣葵忽然指着那女孩道:“你过来。”

    女孩冷冷地盯着她,没有动。

    郁衣葵又笑了:“你不是恨他么?快过来。”

    女孩这才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郁衣葵把那“法器”塞到了她,对她:“推一下那个可以推动的关。”

    女孩低头摆弄了片刻,啪的一下打开了电筒。

    郁衣葵对王军:“如果我是圣母娘娘,那她是谁?”

    王军脸上的冷汗更多了,半晌才弱弱道:“是是当年与我一同拜在娘娘座下的童女。”

    女孩讥笑着看着王军。

    她的名字叫霍花妹。

    王军来这里不过几年,但已经控制了整个村子,霍花妹每次见到王军时,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悲天悯人的模样。

    但她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姐姐哭着被父母拉去进了这座宅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村子里的每一个年满十二岁的女孩子都会被送进宅子,这是规矩,大家要“侍奉”门主,做门主座下的神女,被选中当神女的人家,父母都很高兴,可唯独神女自己不高兴。

    而没有成为神女的女孩,会被送回来,嫁给同村的其他人,只是她的姐姐运气不好,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姐姐很温柔,会编花环给她带,还会做窝头给她吃,她农活干不完的时候,姐姐还会在干完了她的份之后帮她。

    但姐姐死了。

    今天,她满了十二岁,所以她也被送进了宅子,她恨透了门主,恨透了父母,恨透了这座建起来没几年的宅子。

    自从他来,村子里一切都变了!

    但现在,这高高在上,弄死了姐姐的门主,表情中竟然有恐惧和祈求。

    霍花妹放声大笑,抡起细细的胳膊,将中的“法器”用力的砸向王军的头,王军的头霎时就被砸出了一片青紫,霍花妹怒目圆睁,大声道:“你是童子、我是童女,你凭什么欺辱我!你凭什么欺辱我姐姐!!”

    一个女人忽然恐惧地凄声叫:“花妹!花妹!不不住!”

    郁衣葵朝发声的那个人看去,是刚刚与董成贵一起追逐霍花妹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霍花妹的母亲。

    霍花妹冷冷地看着母亲,转头抡起电筒,又疯狂地朝王军头脸上抽去。展昭一直没管,直到第四下的时候,才伸制止了霍花妹,霍花妹瞪着展昭,展昭平静地看着她,:“放下。”

    她又试着挣扎了两下,展昭的稳稳当当,她根本挣不动,这才慢慢地:“我不打他了,你放开我吧。”

    展昭松。

    霍花妹倒是也话算话,只恶狠狠地瞪了王军一眼,把那电筒用力掷在了地上。

    那些村民自然早就吓傻了。

    王军在他们心里是权威的,可是如今,这权威竟然被霍花妹一个女孩痛打了一顿,缩得像一条落水狗一般,展昭与郁衣葵带着张关汉与王军慢慢地走了出去,众人看着他们,也不知道是该拦,还是不该拦。

    倒是霍花妹也要跟着走出去。

    她母亲一把拦住了她,激动地道:“你要去哪里,你不准走!!!”

    霍花妹冷冷地:“他是童子,我是童女,我和门主是一样的人,你敢拦我?你该当何罪!”

    霍花妹的娘听见这话,一时之间愣呆呆的,霍花妹趁摆脱了她,跟在了展昭和郁衣葵的身后。

    她衣着单薄,已冻得瑟瑟发抖,但这孩天然一股带着狠劲的聪明,看了一圈众人,直接伸夺过一人的厚披风给自己披上,看那人惊疑不定的不敢反抗,讥笑着、大摇大摆的走了。

    而展昭与郁衣葵自然也不会强行把她留在这里。这女孩的性格太过刚直,留着这里,等这些愚夫愚妇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会怎么样可不准。

    几人回到县城,就直直前往县衙。

    展昭和郁衣葵来到此地之后,自然是靠着开封府的腰牌住在县衙之中,回来之后,先给霍花妹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叫她好生休息,然后展昭这工作狂魔,又立刻要求大半夜起来的县令和县丞开始审案子。

    县衙中人也知道他们两个是来查案的,本来以为是慢慢查,没想到这二人不按常理出牌,来的第一天晚上半夜就逮了两个人回来

    县令:“”

    县丞:“”

    开封府来的上司,还能怎么办?连夜审呗。

    张关汉如游魂般跪在地上,已没有先前的生气,而王军的反差则更大,浑身哆哆嗦嗦,见那县令一拍惊堂木,肝胆俱裂,直接晕死过去,简直是连一点气节都没有。

    展昭沉着脸,问那张关汉:“你就是为了这样一个江湖骗子,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活活打死、烧死的么?”

    张关汉忽然长啸一声,撕扯着头发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