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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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桑瑶身体虚弱,无法自己下山,陆湛低声了句“冒犯”,用腕勾住她的腿弯,将她背了起来。

    看着青年宽阔厚实的肩背,桑瑶身体发僵,感觉不自在极了,但眼下这情况容不得她扭捏,所以最终她还是努力忍下尴尬,轻轻趴了上去。

    柔若无骨的身躯,像是一团软绵的玉脂,带着某种馥郁的香气落在了他背上,陆湛微微一顿,尽量挺直脊背拉开双方的距离,步子快而稳地往山下走去。

    此时天色尚早,路上没什么人,陆家人也都还在睡觉,不大不的青石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只公鸡在抢着打鸣。

    桑瑶本以为陆湛会直接送她回家,谁知他竟带着她往陆家院子走去。被颠得头脑昏沉,昏昏欲睡的她见此一下清醒了,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进去,里面有柳氏的人。

    虽然不知道除了秋露,柳氏还送了多少“陪嫁”过来,但想也知道她不可能让她有会逃走,所以他们必须要趁柳氏的人还没起,赶紧离开这里。

    陆湛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道:“先换身衣裳再走。”

    桑瑶知道自己这会儿这衣衫不整,被人看见会坏了名声。但比起名声,赶紧摆脱眼前的困境对她来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愣了一下后,赶紧摆了摆表示不用。

    陆湛侧了一下脸,想什么,原本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留着八字须,体型格外健硕的中年汉子活动着筋骨走了出来。

    “姑爷?”他一下就看见了门外的陆湛,“这么早,你这是”

    话到一半,他突然发现陆湛身上还背着个女子,且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柳氏命他认真看好,不许她出陆家大门半步的桑瑶。中年汉子一愣,原本放松的神色一下就变了,“这一大早的,姑爷这是要带姐去哪儿?”

    这人名叫王平,是桑家的护院,他曾是个走南闯北的游侠,因身不凡,能以一敌十被桑明海看上,花重金请回了家。却不想这厮吃她桑家的喝她桑家的,背地里却成了柳氏的走狗!

    桑瑶看见他,心里又气又怕,双下意识揪紧了陆湛的衣裳。

    陆湛感受到她的紧张,偏头安抚道:“别怕,他拦不住我。”

    桑瑶一怔,有点不信,因为她亲眼见过王平的身有多好。

    王平也因为这话眉头一跳。他眯起自己那双略显凶煞的三角眼,试探地问道:“姑爷这话从何起?这里是姑爷的家,姑爷想去哪儿都是使得的,人怎么会阻拦姑爷?”

    陆湛神色冷淡地看向他:“我要送你家大姐回桑府,你也不拦我?”

    王平先是一惊,而后就反应了过来:他都知道了!

    他不明白桑瑶是怎么让陆湛知道真相的,明明这两人一个是哑巴一个是文盲。但这会儿再问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只能在一阵惊愕后,快速否认道:“姑爷怕不是睡糊涂了吧?你娶的是我家二姐,哪里来的什么大姐?莫非是二姐病糊涂了,将自己当成了大姐?”

    他想以桑瑶生病了脑子不清楚为借口糊弄住陆湛,但看陆湛的神色,显然一个字也不信。

    “”王平脸色变了变,终是没再继续胡扯,他看着陆湛,收起了脸上的假笑,“罢了,既已被你发现,那我也不瞒你了。这位确实是我家大姐,但这事对你来并没有什么损失,反正都是桑家的女儿,大姐长得也不比二姐差,只要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有的是你的好处。可你若执意要送大姐回府,那这后果我只能,人财两失都是轻的,姑爷可要好生想清楚。”

    桑瑶听得心口直跳,生怕陆湛被他动。

    偏这时陆湛竟真的停下脚步,把她放了下来。

    桑瑶呼吸一滞,双紧紧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答应过我要送我回家的!你不能食言!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脸色苍白的姑娘仰着脖子,瞪着眼尾微微发红的杏眸,一副明明怕得厉害,却又努力强撑着不愿露出弱态的模样。

    不知怎么看懂了她眼神含义的陆湛动作一顿,想起了自己养过的一只野猫。

    那猫刚被他捡回家时,也总是这样的表情。

    他线条冷硬的眉眼软化下来,语气也从刚才的冷肃变得温和:“我既了要送姐回家,就一定会做到,姐坐在这稍等我一会儿。”

    他简言意骇,语气却很沉稳,让人下意识觉得安心。

    桑瑶犹豫片刻,终是咬着下唇慢慢松开了自己的双。

    王平却一下沉了脸。

    换嫁之事看似做得巧妙,其实漏洞不少,柳氏早就预料到陆湛可能会在跟桑瑶相处的过程中发现真相,因此早早就叮嘱过他,如果陆湛愿意配合就留他们一命,免得事情闹大,惹来桑老爷怀疑。但如果陆湛实在不肯配合,那就只能找个会送他们全家上路,以绝后患了。

    王平是不想杀人的,所以他希望陆湛可以做个聪明人,可惜陆湛让他失望了。

    两人很快交起来。

    一开始王平没把陆湛放在眼里,因为陆湛虽然身材高大还是个猎户,但会打猎和会武功是两回事,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

    然而不到十招,他就被陆湛重重一脚踩在了地上。

    “”

    “???”

    这怎么可能!

    王平趴在地上惊呆了。一旁围观的桑瑶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咦,这不是桑家那个车夫吗?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好奇地从院里跑了出来。

    “去找根麻绳来把他捆上。”陆湛低头看着脸色青红交加,满眼不敢置信的王平,淡声吩咐少年,“再去把桑家其他人也绑起来。”

    “啥?都绑了?为什么啊?他们犯什么事儿了?”

    “照做就是。”

    “哦。”

    少年,也就是陆湛的弟弟陆澄听得一脸懵,但碍于自家大哥的威信,他还是挠挠头,赶紧照做去了。

    桑瑶这才回过神,放任自己虚脱地软倒在地。

    没想到这个陆湛这么厉害幸好,他是个好人。

    ***

    陆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桑府送来的人全绑到了堂屋里。

    秋露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一个负责洗衣洒扫的婆子、一个负责做饭的厨娘和一个负责跑腿采买的厮。

    加上以车夫之名留下的王平和负责贴身盯着桑瑶的秋露,一共是五个人。

    人不多,因为陆家院,住不下那么多人,两家成亲前也因为这事儿做过沟通。另外有王平在,柳氏也不觉得陆湛这么个乡下泥腿子能翻出什么风浪,所以没再另外加派人。

    不过这五个人里,除了王平之外,那个厮和做饭的婆子也是身不错的练家子。王平本以为陆澄一个人搞不定他们,谁知不过一会儿功夫,两人就鼻青脸肿地跟他凑作了堆。

    陆澄还一脸嫌弃地跟他大哥:“这两人还想反抗呢,可惜身实在不咋的,被我一拳就给打趴下了。”

    王平:“”

    王平就有点崩溃。夫人不是这陆家除了陆湛,就只有两个随便动动就能弄死的半大孩子吗?可这他娘的叫随便动动就能弄死?!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从床上揪起,来了个五花大绑的秋露见此场景,也是整个人惊呆了。

    桑瑶她怎么会穿着陆湛的衣服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已经失去清白的她不是应该痛苦不已地躺在屋里哭泣吗?

    还有陆湛,他为什么要把他们这些人都绑起来?难道难道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正惊疑着,不远处的桑瑶突然朝她看了过来。

    秋露顿时被她冷冷的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然而桑瑶没再理她,对她来,先回家找父亲解决问题,才是头等大事。

    陆湛明白她的急切,确定王平等人逃不了后,就送她进屋换衣裳去了。

    “需不需要我找个人帮你?”

    桑瑶摇头,强撑着精神给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勉强喝了半碗厨房里一直为她煨着的热粥,吃了点好消化的东西,之后就跟陆湛一起坐上了回桑府的马车——陆家这样的人家自然是买不起也养不起马车的,但桑老爷怜惜继女嫁得偏远,特地让人在她的嫁妆里加了一辆舒适宽敞的马车,方便她日常出行。

    却不想他这片心意,到头来竟是方便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因王平秋露等人是重要的人证,陆湛把他们也绑好带上了,好在马车够大,勉强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作者有话要:  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