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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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黎微微眯起眼睛。

    身为寄人篱下的俘虏,却这种挑衅的话可真是没半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啊。

    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不会被激怒,不会对他如何吗?

    方黎忽的转头,唇几乎擦过谢怀的耳畔,发出戏谑的低笑:“怎么?玉仪君这是在期待本尊做点什么了?难不成是终于发现,做本尊的人也不错了?”

    男子的唇仿佛连温度都是冷的,却唯独吐出的呼吸带着灼热温度,轻轻掠过你的耳郭,暧-昧又旖-旎的笑声,如同情-人诉在耳边的低语,倒像是真的有着绵绵情意一般以至于,谢怀怔忪了片刻。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方黎将他推入了屋中,并且顺关上了门。

    他定定看着谢怀,语调缓慢的道:“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

    给!你!反!悔!的!!会!

    想!清!楚!再!!话!

    谢怀抬眸看着面前的人,男子苍白的面容紧绷着,眼神有着少见的凝重,只是倒看不出什么高兴的情绪,更像是有些为难,仿佛唯恐自己真答应了般

    既然是要试探这个人,现在是很好的会。

    可谢怀看入对方眸底的紧张他忽的摇了摇头,淡淡开口:“尊上误会了。”

    方黎蓦地松了口气!谢怀当然是不可能从了自己的,定是自己最近的行为,让谢怀起了疑心,才会这样试探自己,所幸谢怀没有步步紧逼,否则自己倒还真有些为难

    他冷哼一声,一甩衣袖:“下回想清楚了再话,本尊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以为本尊不会拿你如何。”

    谢怀唇角微微一挑,眼前人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狠话倒也是会,但却没什么杀气。

    分辨一个人,不是要看他什么,而是看他做什么。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方黎了很多狠话但却从未做过一件,真正伤害他的事情。

    他真的认为这样能起到震慑作用吗?

    就连他们名门正道,都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样能够震慑人,又或者他心中清楚明白,却做不出更过分的事了。

    或许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没有继续。

    谢怀转身,若无其事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方黎这会儿才算是彻底放下心,至少谢怀没有问他一句“你要拿我如何”,还算是识趣。

    虽然谢怀在自己的‘威胁’下反悔了,但外面的人可不知道这些,自己已然进了屋,这会儿再出去就不太合适了,只是自己因为好几日没来,迷-香用完了没有补

    谢怀端坐在桌前,没有抬头,白玉般的指尖捏着杯沿,淡淡道:“我如今修为被封,尊上还在顾忌什么?”

    还别,这句话真的打消了方黎的顾忌,他与谢怀相安无事同床共枕好些天现在也不是谢怀杀自己最好的时,对他来,此刻动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而谢怀向来是个会权衡利弊的聪明人,不会做一时冲动的傻事。

    所以,现在动的可能性反而很低。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方黎大摇大摆往床边一躺,理由一千道一万,都不及现在睡觉重要。

    系统顿时急了:宿主,宿主!醒醒!你真的要这样睡吗?

    方黎:不然呢?

    系统:谢怀他还醒着

    方黎:哦,爱杀杀吧,别吵。

    系统:可是你死了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宿主啊?qaq

    杯中的茶已经凉了。

    谢怀微微侧眸,凝神看向躺在床-上的人,他倒是真的就这样睡了?

    男子双目阖着,纤长眼睫在苍白的肌肤上落下阴影,浓墨乌发随意披散下来,遮住了半张面容,在烛火中若隐若现。

    虽然他总是穿着层层叠叠,又厚又重的黑袍,但只要靠近碰触,就会发现他厚重衣衫下的身躯,单薄又脆弱,仿佛生命早已被点点抽干,只剩下个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睡着的时候,敛去那狭长的黑眸,一动不动,就像个精致的骨瓷娃娃。

    一碰就会碎。

    这样一个人,却是令整个灵仙界恐惧的存在,若不是亲眼目睹,谢怀是不会相信的。

    这世上任何人,不论是好人坏人、男人女人、老人孩除了疯子,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可是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方黎醒来时已经不早了,暖融的阳光洒落进来。

    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发现谢怀竟还坐在桌前,姿势都和昨夜一般无二。

    谢怀是不会和自己同睡的,这点方黎丝毫不意外,更没有独占大床的愧疚,毕竟是修道之人嘛,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方能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要成就大道这点苦算什么?他相信谢怀也不会介意的。

    方黎和谢怀没什么好的,拍拍自己有些微皱的衣袍,径直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刚一回到自己的寝殿,就看到乌衣寐守候在门口。

    乌衣寐垂眸躬身:“尊上昨夜又歇在谢怀那里了?”

    这段时间方黎对谢怀的独宠,连后院那些人都知道,乌衣寐自然更是清楚,因为方黎之前的那番话,乌衣寐一直没再过问,但听闻昨日方黎放话,若有人敢对谢怀不敬,杀无赦。

    乌衣寐心中不安又浮现若只是为了羞-辱正道仙门,又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曾经尊上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他,旁人从不能靠近,可自从谢怀来了,尊上夜夜和谢怀同住,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和尊上这般朝夕相处

    乌衣寐知道自己不该多想,更不该置喙尊上决定,但他就是忍不住不去想。

    尊上真的,丝毫不曾动心过吗?

    “尊上”乌衣寐嗓音低哑:“您如此宠幸谢怀,外面流言纷纷,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对您不利。”

    玩弄羞-辱是一回事,宠爱在意是另一回事。

    身为魔尊,不该有这样的弱点。

    “不用管,别人想如何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吧。”方黎淡淡一笑。

    乌衣寐抬眸看他,却心中一动,隐隐猜测到了方黎意图,但是又不敢肯定。

    方黎唇角轻轻一扬,“若世人皆知他是我的弱点,而我却知他不是我的弱点,这难道是一件坏事吗?”

    乌衣寐顿时便明白了,他神色放松下来,看来是自己多虑了,话锋一转道:“属下是来禀报,都蒙回来了,今夜便可抵达浮丘山。”

    方黎笑了:“那就今夜在本尊宫中设宴,本尊可要好好犒劳一下他。”

    终于又要走书中剧情了,方黎难得打起了些精神,有些期待,他的第一号情敌就要登场了。

    都蒙,本文中仅次于厌睢的大魔修,炼虚巅峰的高。

    在厌睢横空出世之前,都蒙统率的极天教乃魔门第一势力,隐隐有魔道魁首之势,纵横北部六洲数百年,是正道仙门的头号心腹大患,灵仙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可谓一代枭雄。

    但偏偏这样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在这篇文中,就是个衬托主角受的踏脚石、推动剧情的工具人。

    首先是厌睢凭借着玉符之力,在约战中一招击败都蒙,都蒙只能应约归顺,率整个极天教并入了浮丘山。

    厌睢一招击败都蒙的消息传出去后,整个魔道几乎无人再敢抵挡,纷纷归顺,又因有极天教的势力壮大,这一路势如破竹,成为厌睢能一统魔道的关键。

    为了笼络下第一杀将,厌睢封都蒙为右使,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但和忠心耿耿的乌衣寐不同,都蒙一直野心勃勃,身为极天教的教主,曾经的魔道第一人,又岂甘心真的屈居于人下,只是一时拿不住厌睢的底细,才不得不假意归顺罢了,一直都想杀掉厌睢上位。

    而厌睢身边除了一个乌衣寐,并无什么可信任的人,也没有自己一培植的势力,只是靠绝对武力震慑下,浮丘山上群魔汇聚,身为最为势大的极天教教主,即便厌睢知道都蒙的心思,也只装作看不见,只要他表面还听从号令,厌睢便不能轻易拿他如何,甚至还要利用他来号令群魔,稳住浮丘山的局势。

    按照剧情。

    今夜厌睢会带着谢怀出席宴会,宴会上都蒙对谢怀一见钟情,又因着厌睢对谢怀的宠幸,都蒙动了心思,认为谢怀是可以利用的,继而靠近谢怀,却反而渐渐被谢怀所吸引,后期为了得到谢怀,会更加努力的和厌睢做对。

    方黎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

    只是都蒙绝对想不到的是,他不但做了厌睢一统魔道的踏脚石,又做了一回谢怀名震天下的踏脚石。

    到剧情快结束的时候,万仙盟攻打浮丘山,谢怀一剑杀死厌睢,浮丘山分崩离析,都蒙没能如愿做成魔尊,但他对谢怀痴心不改,一直纠缠不休,只可惜谢怀始终不为所动,都蒙终于忍不住想要强取豪夺,走厌睢的老路但这次谢怀却没给他会,而是堂堂正正与他一战,将他斩杀于剑下。

    和毫无求生欲几乎算是主动送死的厌睢不同谢怀和都蒙这一战惊天动地,打的天昏地暗。

    世人这才知谢怀竟可轻易斩杀都蒙这样炼虚巅峰的高,又亲眼目睹他一剑可裂山断河,纷纷猜测谢怀已成就合道真仙,甚至比当初的魔尊厌睢还厉害,否则当初又如何能杀死厌睢呢?

    都蒙用自己的死亡,彻底奠定了谢怀天下第一人的地位,死的是重于泰山啊。

    这工具人也算是做的登峰造极了,就连方黎想起来,都不免有些怜悯唏嘘,毕竟都蒙都没吃到肉。

    倒是谢怀——

    先杀厌睢,后杀都蒙,一前一后干掉了最大的两个魔头,终成最大赢家!

    事实证明想要强取豪夺的都没有好下场。

    方黎慢悠悠的过了一遍剧情,今日他的任务,就是将谢怀带到都蒙的面前,凭谢怀的绝世容颜,还怕都蒙不会动心吗?

    都蒙对自己不满已久,又有了谢怀这个引子,必会生出异心,自己再稍微激一激,不怕他不出。

    夜色降临,明月高悬。

    一个魔仆跑着走了进来,躬身道:“尊上,客人都到齐了。”

    方黎站了起来,微微笑道:“好,去将玉仪君也一并请来。”

    魔仆道:“是。”

    魔宫的前殿极为宽阔宏大,冰冷的黑石地面,反射着幽冷的光,左右两侧的金台上燃着烛火,墙壁上镶嵌着明珠,衣着寸缕的美人侍奉两侧,美食美酒如流水般送上来,一派奢靡堕落的景象,方黎从后面缓缓步入高台,端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

    下方两侧的魔修见方黎来了,纷纷站起行礼。

    能进入大殿赴宴的,都是有名有姓的魔修,左侧以乌衣寐为首,右侧则以都蒙为首。

    方黎垂眸看向右侧立着的男人,好奇的打量。

    男人身材魁梧高大,怕有两米来高,约三十来岁的模样,他有着一头格格不入的短发,古铜色的肤色,面容冷峻,眉高目深,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紧紧包裹住结实的身躯,颈侧黑色鳞片软甲若隐若现,双骨节粗粝,泛着金石之色,据传有蛟龙血脉,双有开山裂石之威。

    虽然是站在大殿下方,但他抬眸看来,神色肆无忌惮,幽暗黑眸中侵略性极强,挑起唇角,朗声开口:“拜见尊上。”

    完大马金刀的撩起衣摆坐下,姿态旁若无人。

    看得出来不太恭敬,和乌衣寐截然不同但在场,也只有都蒙一人敢如此,因为厌睢还需要他。

    方黎并不在乎都蒙的‘不拘节’,一挥,其他站着人才纷纷坐下。

    他一撑着椅子扶,懒洋洋斜倚着,微微一笑:“右使此行辛苦了,本尊敬你一杯。”

    都蒙笑道:“多谢尊上。”

    着端起面前美酒一饮而尽。

    殿中美人翩翩起舞,在座都是魔修,不少魔修怀中搂着美人,有少年有少女,都是些宠儿和奴-隶还有当众就行那事的,着实不堪入目。

    明亮的黑色大殿之中,一片活色生香,娇笑与哀鸣糅杂在一起,倒不知是极乐天堂,还是无间地狱

    方黎收回视线,恰在此时,两个魔仆带着谢怀从殿后侧走了进来。

    白衣清冷男子脚步徐缓,气度从容,容颜绝世,他一走入这里,如同一捧冰雪落入了沸水之中,所过之处,一切肮脏不堪都无处遁形。

    殿中静了一瞬,一道道目光刷刷看了过来。

    有好奇有色-欲有恶意有迷恋

    这就是据有着天生道体的天下第一美人,玉仪君。

    方黎微微眯起眼睛,许是这群魔乱舞的衬托下,谢怀的存在,就更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他轻咳一声,回过了神,露出痴迷沉醉之态,一把将谢怀拉到了自己身侧坐下。

    男子清冷的气息弥漫而来,驱散了这里糜烂粘腻的味道,沁人心脾,让方黎心情好了些,他还是更喜欢谢怀的味道。

    随着方黎的举动,殿中重新恢复喧嚣,大家纷纷移开视线,美人再美,却是尊上的人,多看一眼,都可能被挖了眼睛。

    方黎稍微动了动身子,挨着谢怀坐着,他很满意谢怀登场的效果。

    都蒙肯定注意到谢怀了。

    恰好方黎本也无意和那群魔修寒暄,为了以示自己对谢怀的与众不同,他索性更放肆的靠近了些,衣袖下摆落在了谢怀的腿上,逶迤而过,方黎轻轻捏住了谢怀的下巴,凝视着他陡然冷锐的目光,无所畏惧的扬着嘴角笑:“这是什么表情?来了这么久,连伺候人都学不会,真是恃宠而骄啊”

    谢怀垂眸看着面前男子,他俯身靠近过来,因此比自己略低,抬眸望向他的眼神,蕴含笑意温存,真是不错的演技。

    而他此刻的心情,却如这人的指,只有沁人寒意。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

    你的目的从来不是羞-辱正道仙门,而是用虚假伪装的宠爱,让所有人以为你偏爱我,让我成为引君入瓮的棋子,如果自己猜的不错,都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都蒙对魔尊之位虎视眈眈,路人皆知,若是知道你有这样一个弱点,一定不会放过吧。

    可我从不是你的弱点。

    爱意温存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唯有利用才是真的。

    谢怀一直想要弄清楚这个人的真实目的现在他终于弄清楚了,却没有半分意外与其他,只觉得原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本就不该对一个魔头,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自己竟差点真的被假象所迷惑

    谢怀低垂下眼帘,敛去眼底冰冷漠然之色,任由方黎靠近自己,他几乎整个人都陷入过来,仿佛自己只要一伸,就可以将这人圈入怀中,但是可惜了

    他终究要杀了他。

    方黎对谢怀的冷漠毫不意外,身为高傲的天之骄子,被自己当众这样亵渎对待,和下-面那些魔修娈-宠有何区别,这可是天大的羞-辱啊!没有气到直接一剑杀了自己,甚至还能这么冷静,已经是极为克制的结果了。

    但他并不在意谢怀会不会生气,谢怀多厌恶自己一点,对剧情只有好处没坏处。

    而他今天,就是一个色令智昏的昏君罢了。

    下-面群魔纷纷心中猜测,传言尊上近来独宠玉仪君,夜夜宠幸他们之前还不信,今日亲眼一见才知都是真的,尊上果真对玉仪君格外不同

    而众人之间,唯有都蒙看向高台之上,不避不闪,张扬肆意。

    白衣男子身形笔直如松,丰神俊秀,神色淡漠,如同不可亵渎的神祗,又如万年不化的冰雪,确实当得起他的名声,但都蒙侧眸看向谢怀身旁的人。

    黑色锦袍的苍白男子,此刻因着饮了酒,苍白的唇上沾染了些许诱-人色泽,淡淡粉色透过白皙薄透的肌肤,他慵懒的倚在白衣男子的身上,病恹恹的双眸不似往日死气沉沉,慵懒又随意,眉目流转之间波光粼然,若有似无的款款情意,柔和了他往日冰冷的棱角,竟有着别样的动人,如同是——腐尸上盛开的蚀骨花。

    而他从前,竟从未发现这个人,还有这般诱-人之态。

    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二人谁更美。

    都蒙摩挲着中酒杯,杯中酒香沁人,而这世间罕见的美酒,却不及高台之上的人动人。

    当初厌睢刚刚崭露头角,一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无名辈,竟敢向他约战,他胸有成竹要杀了这个猖狂的家伙,却不想竟被厌睢一剑击败,这个人分明看起来半死不活,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幽魂,却有着令人摸不清看不透的段,到底是他本身的实力还有另有奇遇?

    只可惜这些年厌睢极少出,段神秘,都蒙至今未曾弄明白。

    而等他弄明白的那一天,就是厌睢的死期,他会杀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将他挫骨扬灰,让他知道狂妄自大的下场这是都蒙之前的打算。

    可是今日他忽然觉得,若是直接杀了,倒是有点可惜

    不若看他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臣服身-下,或是婉转泣吟,岂不是更有趣?

    都蒙眸光越发深邃,喉结耸动了一下,这念头一生出,竟如藤蔓般疯长不可抑制。

    方黎似乎感受到了对方视线,他垂眸睨着下方,对视上都蒙视线,只见他一动不动,那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带着掠夺一切的凶残,令人不寒而栗。

    这就看上谢怀了?真不愧是魔修,喜欢人都这样的吗?难怪最后不得好死。

    方黎眼看目的已经达到了,无意在这里耽误时间,他懒洋洋的从谢怀身边抬起头,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来,对都蒙微微一笑,“对了,本尊还给右使准备了一件礼物。”

    话之间,一个魔仆低着头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奉到了都蒙跟前。

    都蒙掩去眼底欲色,伸打开了盒子,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剧变,霍然抬眸看向方黎。

    方黎唇角一勾,慵懒一笑,道:“本尊的这件礼物,右使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