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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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别划伤,我来”

    着,女人忍着脏乱把重新码好的东西上再度搭上绳子,人高捆起来也方便,至少不用像顾安那样来回跑,只是等到打结时力气却没够用。

    使劲往两边扯了扯,一双嫩白的心都勒红了,可那个结还是松垮垮的。

    没办法,这个绳子材料有些特殊,不好缠绕。

    一旁原本被推到一边不让动的人儿眼见这场景也就抿了抿嘴,走到女人面前抢过了绳子,三两下的功夫就系了个活结。

    绳结交错间,甚至听得见男孩用力而导致的咯吱摩擦声。

    顾秀默默地心拽了拽绳子,嗯,系的很紧,很牢固。

    没注意到顾秀的动作,只看了看她那双因为帮忙而同样弄脏的,原本心里堵得的顾安不知怎么就突然又舒服了些。

    绑好东西,他也不打算再耽搁,正要出门,顾秀忙开口。

    “等等,那个,我想了一个赚钱的办法,安安你看看好不好?”

    “赚钱?”

    被这两个字吸引,顾安怀疑的瞅了对方一眼。

    顾秀却是笑了笑,转过身跑到树下,抱起那件被自己平整叠好的衣裳。

    衣裳是浅蓝灰色底子,上面印有些回旋纹,很浅的纹路,几乎看不清晰,尤其是这件衣服早被浆洗过很多次,底端已经有些发白。

    顾安瞄了两眼,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正要发问,顾秀抢先抬起一只衣袖解释。

    “你看这里”

    低头,顾安接过袖子,摸了摸那丛竹,又翻过衣袖看了看里面,复又还给对方。

    “你这不就缝了个图案上去,现在随便一个器就能缝成这样,有什么用?”

    器

    顾秀听见这个新词愣了一瞬,不过等到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后也仔细想了想,斟酌道。

    “这不一样的,我会很多种绣法,比器绣的好看。”

    具体怎么,她也一时不清楚,更不用年纪尚的顾安。

    仔细看了那竹子一眼,没什么审美的男孩,只单纯的觉着看着是比以前衣服上绣的好看一些,但要能让他心动到买的话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直男这会儿压根没觉着这东西有什么用,只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的顾秀,想到这几天对方的反常也着实头疼,觉得她找点事儿做也好。

    “你想做就做吧,反正不准用钱,隔壁街上有个市场,你没钱交摊位费也别去摆摊,真想试试能不能卖就去那些店铺问问,看人家收不收你的东西”

    怕这人不懂直接出去惹祸,顾安难得了一大串话,尽管故意硬了嗓子,但年纪自带的几分奶音还是让顾秀没忍住弯了弯眉。

    只不过听他完话,顾秀还是免不住有些神伤。

    这孩子,还没叫过自己一声娘亲。

    尽管知道如今这地界,都是唤娘亲为妈妈,但无论是哪一个称呼,男孩都没有叫过。

    想到这个熟悉的词儿,又想起自己那个早逝的孩子,女人的眼眶忍不住湿了湿,怕孩子看出来忙又忍住,只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努力赚钱的。”

    听了这话,顾安完全没有当真,随意应了个声便把绳子背在身上,的身影转过身迈出门,后面缀着的一摞东西瞬间把他挡住,顾秀也才收回了视线。

    不过眼看孩子对自己的绣活没多少惊喜,女人还是有些挫败。

    但目前的情况却也由不得她挑拣,若做其他营生自己也没有本钱,倒不如先试试这个。

    只不过原本看能不能接些缝补衣裳之类活计的打算却是不大好了,器都能做,自己不如试试其他的。

    比如这里没有的

    顾秀想了想脑海里关于这个世界的相关绣品及花样,又望了眼自己拆的零散的几块布料,暗暗有了主意。

    日头西落,星际时代的昼夜节律依然附和着人类的生物作息。

    哪怕是千年,万年,仿佛也没有多大的改变。逐渐昏黄的阳光下,顾秀额头上的汗珠也被映照的发亮。

    她这一双,搁在南朝也是没正经做过多少苦工的。

    不闺阁时期,各类昂贵的脂膏精心养着,便是嫁人后再多酸楚也只是刻在心上罢了。

    而她都如此,更别娇生惯养着的原主,星际时代的护肤品效果可不是以前能比的。

    忍着被线勒出的红肿,泡了大半天水的微微发皱,心的顺着布料的纹路梳理着,过程着实磨人。

    从前她虽也精于刺绣,可这类苦活自有丫鬟们做。况且需要什么,吩咐仆人采买就是,哪里需要这般。

    心取出水中仔细分好的各类布料,顾秀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辛苦倒也值得。

    这未来哪怕是丝线布料,便也与南朝差别大极了。

    不似丝绸,也不像棉麻。摸在里光滑贴肤不,大多数韧性十足,哪怕拆下来二次加工她都有自信不会出现起毛拉丝的情况。

    况且颜色丰富,泡了这么久都没出现褪色的情况,这般亮丽,便是以往宫中的锦缎都是比不上的。即使被裁剪的大不一,却也够用了。

    满意的站起身,望着天色估摸了下时间,想着孩子估计又在外拾荒了一天,顾秀便也匆匆的准备起来。

    走进厨房,柜子照旧是锁着的。

    虽然锁着,但里面也没多少东西。只有一只老式油罐,两碟剩菜,外加几捧没印象的蔬果。

    到目前为止,顾秀还没有见过荤腥。只怕这屋里,唯一的一点油水就在那罐子里。

    估摸着晚上孩子就肯吃那两碟剩菜,顾秀也只能心的舀起些米粒,蒸个饭罢了。

    细心的将淘米水收集起来,望着微粉的米粒,顾秀忍不住疑惑,怎么这吃的东西变了这么多。

    米粒大了许多不,吃起来又软又泛着奶香。而照情况来看,这米还不是上乘的。

    此外,大多数记忆中提及的食材更是闻所未闻。顾秀闭了闭眼,甩开突然涌现在脑海的各系列食材影像,专心做起事来。

    虽然自己不懂,但会用就行。

    循着记忆点亮开关,感受着锅内逐渐升起的热度,顾秀吁了口气,转身端起淘米水朝树根走去。

    还未等她浇完,顾安就再度脏兮兮的进了门。

    有了之前的经历,两人这次还算得上是难得的相安无事。

    屋子收拾的干净,没霍霍粮食,还帮忙规整废品,甚至没哭闹打骂,更没去找人骗吃骗喝,当真是让顾安过了两天好日子。

    安静快速的吃完饭,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了,但顾安也不想管,她愿意装就继续装。

    沉默的吃完饭,没待多久,孩就抱着个展开比自己还长的口袋跑出了门,完全没在意顾秀的絮叨。

    等到人儿的身影看不清了,顾秀望了望夜色,却忍不住鼻头一酸。

    新婚不久,便先丧夫,没来得及振作起来,继又丧子。

    丈夫是意外落水去世的,孩子却是在自己沉溺于丧夫之痛时,没有照顾妥当,导致突发高烧,没满岁的孩子只折腾了两晚便已气若游丝。

    自己当晚抱着孩子求了佛祖一夜,终究无用。

    现在这孩子才刚到自己膝头,这么晚了出去,若是再出了事

    想到这儿,顾秀心里揪成了一团。

    不是不想跟着孩子,但明显他十分敏觉,又不信任自己,只怕想跟也跟不上,反而弄巧成拙。

    抿了抿唇,顾秀只能转身进了屋,耐下心来做事。

    要想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能赚钱,到时孩子自然不会再四处拾荒了。

    想到这儿,顾秀强迫自己定下心。

    夜半,圆月高挂。

    加班加点的忙了半夜,总算赶了几份样品出来。

    为了做事,顾秀今天奢侈的点了盏灯。没有蜡烛,都不好根据烛泪估计时间。好在今天的月色不错,望着月亮偏移的角度,顾秀忍不住皱眉。

    按照昨天的时间来算,也该回来了啊。

    “嘶”

    指尖一痛,怕布料粘上血,顾秀忙放下东西。

    只是看着指尖的血迹,却是忍不住握了握拳,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望了望,仍是一片寂静。

    看着四周茫然的夜色,顾秀忍不住迈出了门,最终却也只敢在门口徘徊。

    月移星动,暮色深沉。

    浓浓的夜色就像一头猛兽,仿佛会把人吞噬一般,看着让人心悸。顾秀再也等不下去,正打算出去找人时,倏地一阵沉重脚步声响起。

    还不等她高兴,待听清后却是一阵警惕,下意识转过身躲进屋内,却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耶奇不耐烦的捏住女人的胳膊,眼底一片厌恶。

    这宅子原本就是自己屋外附带的一个院落,和他住的地方就一墙之隔,屋外四周都是守卫。

    早在这女人在门口乱逛的时候,佐伊就发了消息过来。

    原本不想理,结果却没想会守到这个时候,怎么,又想故技重施?

    “你——”

    “耶奇先生?请问是耶奇先生吗?”

    看清男人的脸,顾秀惊喜的叫出了声。

    因为原身的记忆,她当然知道如今自己母子在受谁的恩惠。

    原本按照礼节,自己早就应该过府拜谢。

    但是,自家连一份像样的谢礼都拿不出来,怎么好意思登门。更别记忆中,原身还无礼的

    因着各种原因,顾秀方才一直没有行动,只是如今却是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