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人能吃、能睡、还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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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白已经带着一堆锦缎回来了,正在正堂内候着二人。

    云牧离得老远就看到堂内摆着数十匹漂亮的锦缎,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这些是……”

    虽然云牧心里有了个猜想,但还是不敢相信。

    “挑挑吧,有喜欢的就拿去裁衣。”

    听到陆千的话,云牧激动地冲上前,摸摸这匹,又蹭蹭那匹。

    凡间的布料好舒服啊……

    不像阴界的衣服,除了僵硬还是僵硬。

    足足二十匹布料,全部都是浅色。

    纯白暗纹,银白,淡青,淡绿,淡紫,基本上所有好看的颜色都在这里了。

    这些是除了好吃的之外……还能让云牧开心的东西。

    他摸索了半晌,一脸兴奋地欢呼道:“我都喜欢!”

    ……

    陆千眼神复杂地瞥了眼他,见他不似开玩笑,心下更震惊了。

    这人能吃,能睡,还能穿?

    二十匹锦缎,可做出来的衣衫可远远不止二十套啊……

    哪有人一上来要这么多衣衫的?

    “云公子……”陆白傻傻道,“那么多您也穿不过来啊……”

    “啊?”云牧怔了怔,无辜道:“我要在陈王府待一辈子呢!这些怎么够穿?”

    陆白被堵得不出话,只能求助地望向陆千。

    陆千瞬间面色苍白。

    他怎么忘了,云牧完全不知道自己算十日后将他送进宫中。

    云牧什么都不知道,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脑子里憧憬的似乎都是跟自己的将来。

    陆千忽然觉得身子有些站不稳,这种感觉很诡异,仿佛像亲手将自己喜爱的东西送给别人一样。

    那丝丝若有若无的不舍和眷恋,堵得陆千喉咙发紧,胸口闷涨。

    陆千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再这样跟云牧相处下去,他怕动心,怕付出真心后惨遭欺骗。

    陆千……真的怕了。

    当年他如此信任自己的奶娘,结果那奶娘是萧长越的人,在夺嫡之争中残忍杀害了自己的养母。

    当年他如此信任萧长越,信任自己唯一的亲哥哥,结果他杀了先帝和陆凌峰。

    陆千的表情充满痛苦,云牧见状跑上前,语气非常担忧,“辰朔……你怎么了?”

    见陆千不回话,云牧轻轻拽了拽陆千的袖口,“你脸色很不好,身子不舒服吗?”

    陆千突然猛地将袖子抽了出来,然后一个后退拉开了和云牧的距离。

    云牧愣愣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又看了看隔自己一米开外的陆千,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紧紧抿着唇,双手将外衫都揪出了褶皱,身形好像都有点儿颤抖。

    这副黯然失色的样子,真真太可怜了。

    好像天空都没有那么晴朗了。

    陆千心口微微一抽。

    云牧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陆千突然不准靠近了?

    不会是……嫌弃自己喜欢的颜色太多了吧……

    云牧委屈不已,在阴界从来没有这种浅色的衣衫,基本上整个阴界最亮眼的颜色,就是温月那一袭红袍了。

    阴界常年都是死气沉沉的,哪有凡间这般花团锦簇?

    自己一时开心,没想到会让陆千不开心……

    “对不……”还没等云牧的道歉出口,就被陆千堵了回去。

    “陆白,这些锦缎全部拿去裁衣。”

    咦?云牧又茫然了,陆千没有不开心吗……那为什么……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

    陆千的心思好像向来都琢磨不透。

    而且这个人又阴晴不定的。

    上一秒和颜悦色,下一秒拍案而起。

    可能……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云牧只能这样自己安慰自己了。

    “本王去书房处理公务。”

    陆千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走远了。

    云牧犹犹豫豫地看了陆千的背影半晌,也没下定决心追上去。

    他想看陆千在书房认真处理公务的样子,他喜欢那样认真的陆千。

    就算不能在陆千身旁,只能在门外看着,也够了。

    可是现在陆千明显心情不好,自己该不该往这个刀口上撞?

    ……

    他娘的!自己路敢拦,马车敢撞,现在好不容易进了王府,反倒畏首畏尾了?

    云牧扫了眼周围的锦缎,眸中渐渐恢复清明。

    他明白了……

    原来动情便是这个样子。

    没确认自己心意之前,天不怕地不怕。

    现在确认了,反而变得心翼翼了起来。

    自己清楚的知道,陆千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物,是自己四万年来第一次,或许也将会是最后一次的动情之人。

    是自己的……心上人。

    可越明白,云牧越忐忑。

    陆千总是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云牧根本猜不透陆千心里的想法。

    他究竟对自己有没有心动,究竟把自己当什么?

    好像一个风筝,若自己松了手中的线,陆千会不会越来越远?

    但自己已经决定了。

    哪怕这根风筝线再锋利,自己的手再痛,也断断不会放手。

    云牧深吸一口气,准备先回膳堂照看自己的叫花鸡。

    等鸡做好了,再去找陆千。

    云牧反倒平静了心。

    无论陆千把自己当什么,都不会撼动自己的想法一分一毫。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想的?

    想到这儿,云牧释然一笑,抬脚赶往了膳堂。

    直至夜幕降临,云牧的叫花鸡才烤好。

    这期间一直没人唤自己去用膳,想必陆千也一直没有从书房出来。

    正好自己先让陆千尝尝叫花鸡!

    云牧美滋滋地抱着刚从火堆中刨出来的叫花鸡,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脸上灰扑扑的尘土。

    没想到云牧还没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陆千饱含怒火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摔声。

    甚至还有陆白低低的惊呼声。

    云牧僵在门边,不知该不该进去。

    陆千的声音传进了云牧脑海,听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发怒。

    “好一个李堂,本王还没查他,他倒敢来参本王!?”

    “什么云祈安来路不明,绝非善类。”

    “还要本王要么除了他,要么将他送进宫中,我看他这个丞相是不想做了!”

    云牧怀里的叫花鸡,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