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呓
郁沅把谢千偃放到床上, 脱去鞋袜和外衣。
刚刚穿着衣服还看不见,此刻擦干净他身上的血污,在光下仔细查看, 顿时就发现谢千偃实在伤得很重:
脸上几乎像是被荆棘丛整片地刮过, 已经整个被细的刮伤填满, 伤口处还缭绕着紫黑色的毒气;从肩膀到腰腹更是被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整个划开,外翻的皮肉焦黑一片, 已经彻底失去了活性。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大大的伤口几乎布满了全身,好像被枫叶落满的雪地,不显浪漫, 反而异常肃杀可怖。
如此沉重的伤势,即便在睡梦中,也让青年的眉头不自觉地拢起。
郁沅看得极为心疼, 从储物袋里掏出药膏,用指腹抹了就朝他身上探去。
不同于在凰灵秘境时的粗暴, 他这次动作轻柔得简直像在给雪化妆,生怕一不心就会将雪花融化。
他沉浸在上药过程中, 并未注意到龙人已经睁开了眼,那双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还在生气, 可是却随着他轻柔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化开,眼尾垂下来,狗狗般的委屈可怜。
“哼……”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呜咽。
郁沅立刻抬头, 紧张道:“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龙人摇头,两只眼如怨似诉地望他半晌,随后哼鸣一声, “啪”的起身,将脑袋甩进他怀里,用力地蹭了蹭。
“我的!我的!”
他伸手用力箍紧郁沅的腰,好像要把他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两只手臂不断地扒合,又觉得不够,脑袋顺着他的胸口爬上来,下巴扣住他的颈窝,两只腿也不由地盘上来,尾巴往中间钻。
“喂!”郁沅被他箍得浑身又麻又痒,尤其是被尾巴搔挠着的地方,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痒得软倒下来,在对方怀里化成一滩暖融融的玉浆。可是龙人现在浑身是伤,他想推拒都不敢动作,生怕把他弄痛了。
感应到他的忍让,龙人更是变本加厉。
堂堂九尺男儿,比郁沅高出整整一个头,却硬是要五肢齐用挂在他身上。
他感觉自己一刻也不能离开对方,郁沅都已经了不愿意理他了,那他干脆就把对方锁住!关起来!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也不用担心他再去外面招惹别的猫猫狗狗龙龙。
可是一想到对方可能会因此哭得双眼红肿,整个人像枯萎的花瓣一样干瘪焦黄下去,他又觉得极不舍得。
想做而不能做的焦虑感和被抛弃的恐惧感缭绕在他的心头,全都化成了深切的渴望,让他无法自抑地将鼻尖和唇齿紧贴在对方裸.露的皮肤之上,汲取着少年清甜的味汁。
两侧的尖牙从唇角钻出,试探地抵住少年的脖颈,在对方跃动的血脉上轻轻摩挲。
他顺着这淡青色的经脉一路往下,像吸吮一块甜蜜的奶糕,淡色的唇爬过白皑皑的雪原、尝过战栗不停的红梅,在夜莺支离的悲泣当中,用力地掘出甘甜的涌泉——
枝头响出清脆的一声惊啼。
天色将明,不知何处的雄鸡同样出清亮的啼鸣。
他最后在少年的唇上咬出一点血色的露,带着满身绷带,再次消失在晦暗的黎明之前。
郁沅躺在床上,犹未缓过神,直到眼前刺目的白光消失,变成橙黄色的,他才裹好衣服走下床,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城门再次开,一队队仙盟修士鱼贯而出,要去抓捕谢千偃。
……应该早点叫住他,让他留在城里的。
他心头焦虑,事到如今也只能希望谢千偃可以躲开他们,等到伤好以后再与他们周旋。
茶楼,窗口。这半个月他几乎就扎根在这两个地方,密切地关注谢千偃的动态。
大约是觉得这么久都抓不到人实在丢人,茶楼的书先生甚至都没编排新的话本,拿了以前的“仙盟盟主三十六次吹牛史”讲。
然而,就在他稍稍放下心时,南陆再次发生了一桩灭门惨案。随后,重山城城主于合欢城高台之上,以清霄剑派逐弃逆徒为引,亲自出面宣告檄文:
“……今日,五藩镇附属村落尽皆遇害,三百凡人,上至耄耋,下至垂髫,全部惨死;半月前,赵家堡满门被屠,无数珍宝皆为劫掠,仅余一孤童藏于地窖,幸得残延;一月前,驭灵派偶得秘法,同样满门横死,自山脚漫至天穹,青空蒙赤,流血如瀑,一步一尸,魂灵尽毁,无处伸冤!
“君子道长,人道消,人道长,君子道消!万道衰颓,五陆沉沦,呜呼不灵,哀鸿嗷嗷!嗟我同胞,谁无家室?怜我同道,谁无师友?践他人之血蹄,萌杀戮之阴翳,惶惶终日,谁堪兹痛!
“清霄剑派弃徒谢千偃,以寒水剑之威扬名天下,率领同辈,风光无二,如今深陷魔道、极肆凶威,劫掠同族、屠戮无辜,洋洋得意,曾无悔改!今吾以微渺蝇蚋之身,愿率天下,不可叫千万万亡魂夙夜不暝、难得安息,莫可使凶手逍遥逞威、使五陆同胞尽受其辱!
“今特数其三大罪恶,昭告天下,以申公明!
“其以妖族之残暴凌驾人性之上,残我同胞,掠我同族,杀害驭灵派宗门内外三千英杰、赵家堡全族六百老、五藩镇村镇上下三百凡人,四千无辜,皆死私欲,此一大罪也!
“其贪婪好妒,强占驭灵派、赵家堡灵宝无数,以一己之私戮害同胞;因万药谷楚承云声名不在其下,竟勾结魔族,以我周家秘境为掩护,肆意屠杀我人族修士之未来,几乎斩尽我人族光大之希望,此二大罪也!
“其不孝不忠,以妖族混血之劣种,欺侮同门,不敬师长,视同宗不为其伍,视人命竟如草芥,坐食俸享而不事其责,以人族之身而贩异族以利,辱堕宗门清誉,致我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此三大罪也!
“其余种种罪恶,不能尽书,特举大略,以昭天讨!如此暴戾残酷滥杀无辜、不忠不孝不义不德之人,今日不除,必害苍生!凡我五陆同胞、正义同道,皆宜各尽尔力、各抒尔能,举其行踪、灭其威风,我周家亦愿出五百供奉,连同吾身,同诛此贼,共昭天理!”
如此桩桩件件,皆是移花接木,硬生生将谢千偃泼成一个恶贯满盈、罄竹难书的罪恶之徒!
以他仙盟盟主的威望,如此慷慨陈词,瞬间将城中所有修士的怒火点燃,引发一阵阵声讨谢千偃的声浪!
“活捉谢千偃!活捉谢千偃!”
郁沅混在群情激奋的众人之间,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但是比起重山城城主的颠倒黑白,更让他无法接受的却是掌门师尊亲口宣布将谢千偃逐出师门。
尽管谢千偃从来没有过,但无论是相处时所见还是原著里剧情可推,谢千偃对于这个愿意收留他的地方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或许他还不敢彻底信赖,但对于宗门的感激和喜爱都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就在这被五陆追杀、千夫所指的时刻,由他的宗门和师尊亲自为敌人递上了刀……
他怎能不入魔?
密密麻麻的心疼翻涌上来,几乎要将他双目逼得鲜红,郁沅埋下头,拨开人群走出去。
现在还不能确定掌门师尊和清霄剑派是主动为之还是自保之举,但无论如何,想要向宗门求助都成了不可能。
那么……以他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在这样的时节又能做什么?
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他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有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要像之前在魔尊府里一样,被重山城城主利用,逼谢千偃出来救他。
像溺水的人只能抓住所有自己能抓到的东西,他整日整日地泡在茶楼和布告栏,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点谢千偃的消息。
他在城外湖边被人发现了踪迹;
他与周家的供奉队伍迎面碰上,“召集三百魔族护卫”,将周家供奉全部重伤濒死;
他在三百里外的仙盟驻地被抓,狂性大发将整个驻地修士全部重伤,多亏仙盟盟主及时率领援军赶到才没能造下更多杀业;
……
最后一则,是谢千偃在被围杀之中忍不住现出妖形,巨大的青龙于山脉上空腾飞,落下的血液将整座荒山的草木、虫兽都蕴生出粗浅的灵智。
“龙族已经消失千万年之久了吧——若是能抓住他,与人交.合,生下无数龙任我们取用——”
“这龙族血脉当真霸道,不过是一个混血,也能在及冠之年就有如此修为!”
“灵宝阁今夜要拍卖他的血液和鳞片,不知数量有多少?那些大派恐怕是不会给我们留的……可有道友要与我组队,一同去城外截杀此僚?”
……
所有人的情绪都从愤怒变成贪婪,他们言辞之间,好像谢千偃已不再是人类,只是一个浑身是宝的、可任他们宰杀利用的妖兽!
甚至还有人找上他,想要同他一起组队,郁沅捏紧了拳头,冷冷地拒绝。
他回到租住的客栈,因为连日的焦躁,屋子许久未能扫,已经极为凌乱,但他实在连抬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甚至自虐般地觉得,这样住得狼狈,好像也是与谢千偃共同经受了一遭辛苦一般,反而能让他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他沏了一杯冷茶饮下,坐在窗边,双目无神地投向外界。
日沉月升,星光寥落,将他沉沉地带入梦境。
梦里,他骑在彻底化为龙形的谢千偃背上,谢千偃身上没有任何创伤,神采奕奕的,要载着他看览人间河山。他揪着龙颈上的鬃毛,伏在谢千偃耳边问他:“怎么突然想起带我看这些?”
龙形的谢千偃用金色的眼睛睨他,满眼爱意,在梦里毫无科学根据地把龙头转了一百八十度,对他甜蜜告白:“是蜜月旅行啊,老婆。”
然而这场景实在太过惊悚,竟硬生生直接将郁沅吓醒!
他睁开眼,强烈的夜风将他整个衣袍和头发都吹得往后倒去,月亮近得好像咫尺之间,他穿梭在云层之间,身.下是坚硬的龙鳞,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龙人沉默着没有话,而他亦不敢出声,生怕破了这过于真实的梦境。
龙人载着他来到十万大山之间,撕开隐匿阵法,带他进入到一处格外隐蔽的山洞之间。山洞中未曾点火,地上黑沉沉的,看不见有没有血迹。
郁沅借着月色,看到内部有一泉浅浅的池子,龙人化为人形,将他抱着坐到池边。
他现在已经明确这并非梦境,一被放下来,感应到龙人要转身离开,就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哀求地仰着头,软软地求道:“别走——”
金色的眼瞳瞥了他一下,龙人背过身,脱.掉衣服迈入池中。
不着寸缕的青年沉声道:“脱.掉衣服,坐到我对面。”
郁沅“啊”了一声。
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这个会话——现在掌控身体的不是龙人,而是清醒的谢千偃!
“哦……好、好的。”
他一下子有些无措起来。
比起面对龙人的自在,面对这个清醒时的谢千偃,他反而要拘谨很多,不他们之前还在争吵未能和好,在对方面前,他总觉得不敢放肆,甚至有一种面对领.导时的紧张。
或许是对方身为反派的威严过重,明明和龙人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面对清醒的谢千偃,郁沅还是为在对方面前脱.衣服这件事感到了十足的羞耻。
他嚅嗫着走到谢千偃身前,紧紧抿着唇,细白的手指搭在衣襟上,颤抖着下不定决心。
谢千偃低着头,似乎是在坐,并未催促。
湿.润的水汽蒸腾着在山洞顶部凝结,又重新聚合为液体,“啪”的落回池子,一声一声,好像时钟走秒一般,催促着他继续行动。
郁沅的喉咙发干,垂头盯着谢千偃的发顶。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半截如玉的肩膀和两条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长.腿,水波.晃漾,将他的身体也仿佛扭动起来,看不真切。
他用力地干咽一下,一狠心直接撕.开衣服,“啪”的一下坐到谢千偃对面,溅起一大蓬水花,瞬间将青年沉静的面孔泼得湿淋淋的。
“抱、抱歉……”
谢千偃抬眼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水珠,金瞳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快速划过,重新落回他脸上,然后伸出双手,按着少年的肩膀朝自己压来。
“师弟——”郁沅轻呼一声,双手撑到他身侧的池底,两只桃花眼紧张地睁大,声音结结巴巴,“你、你的伤还没好——”
——虽、虽龙性本yin,但是这、这是不是有点太猴急了?!
谢千偃颌骨绷紧,两只眉毛沉沉地在眼上压出浓稠的黑影,俊美异常的脸直直朝他撞来,两片凉凉的薄唇贴上他的唇瓣,呼吸也随之猛然滞涩。
郁沅忍不住羞窘地闭上眼睛,颊上飞起浅浅的薄红。
这些天来他难得如此沉静的时光,只静默地享味这一刻的安宁,于肌肤相贴之中感受彼此温热的呼吸。
“……”
片刻之后,他惊慌地睁开眼:“——、师弟?!你、你的呼吸呢!!”
——他不会贴了个死.人吧?!!
谢千偃睁开眼,整个人好像一座被风化的雕塑,再沉静的表情也遮不住脸上千疮百孔的困窘。
他沉默地将牙关咬得更紧,握在郁沅肩头的手指微微用力,再次直挺挺地亲上来。
这次他刻意地加上了呼吸,从鼻腔里每隔半分钟就猛地喷出一团细的火焰,将郁沅人中上细的绒毛全都烧灼干净。
郁沅本不想扰他,但他觉得再继续下去,自己可能就要局部被烤熟了。
他只能颤颤巍巍地再次从对方怀里退开,迎着青年极为不悦的眼神,声、可怜巴巴地:“不、不用这么刻意,只要正常呼吸就行……然后你可以,嗯……”
他嚅嗫半晌,还是没好意思出来,干脆自己主动将两只手抱住谢千偃的脖子,将两半果冻似的唇.瓣递上去,轻轻地贴住谢千偃的嘴唇,然后微微启开唇齿,在他唇上轻轻咬合。
谢千偃的身体愈发僵硬。
他沉默地攥紧池边凸.起的石块,感到少年的舌.头好像一条灵活的细蛇,舔过他的嘴唇,从唇.缝.中探进来,一寸寸地游过牙齿和口腔腔壁,然后卷住他的舌.头,吃果子般轻轻吸吮。
这种感觉很玄妙,没有什么震颤到让他整个人都无法思考的欢.愉感,恰恰相反,他此刻的头脑异常清明,仿佛神游太虚一般,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空妙境界。
他模仿着少年的动作,双手无师自通地从他肩膀滑落,紧紧地贴着少年豆腐般滑嫩的背脊,在后.腰的两只涡中间以指腹用力地揉按。
他细细地品尝着少年的唇,将那两瓣柔.嫩的、充满弹性的嘴唇吮得血一般赤红,好像随时要滴下嫣红的蜜.汁。
少年齿间溢出模糊的呻.吟,他伸出舌.头,安抚似的舔过少年并不十分分明的唇线。
然后在他嘴角侧边,舔到一个尚未完全愈合的痂。
“……”他的动作猛然顿住。
“怎么了……?”
被他吻得情.热,整个人好像在火上烧灼一般,郁沅双目迷离,两只腿不由地缠缚住他的腰.身,猫儿似的偎在他身上,用鼻头轻轻蹭他,无声地催促。
谢千偃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那双眼睛里似乎多了野兽般凶戾的占有欲,在暗金色的瞳孔里微微流转。
他再次垂头,用力咬住少年的唇,将旧的血痂撕去,用自己的气息重新覆盖过他的口腔、脖颈、胸.口、腰腹……
少年的腰.肢在池水中难.耐地轻摆,水波.晃漾,空气里弥散开湿漉漉的异香。
两人的眼睑皆是几欲滴血般的赤红,从脸颊到指尖,从表.皮到血液,无尽的火焰在体内沸腾,少年的身体被.掐着腰.肢高高.举.起,而后猛然下坐,喉间几乎如杜鹃啼血一般,发出痛苦而又愉.悦的欢.吟。
水波极富节奏地一圈圈漾开。
山洞中响起令人耳红的响动。
郁沅感到自己仿佛海面上的一叶孤舟,潮汐一波接一波拍在他身上,将他神魂和肉.体中所有的疲惫、焦躁、不安和痛苦都冲洗干净,只留下令人酸麻的、满足的无尽欢.愉。
他紧紧地抱住谢千偃的脑袋,好像抱住茫茫沧海中唯一的浮木,在这汹涌的浪潮中艰难地迎接一次又一次、愈发澎湃的拍击。
不见日转星移,无论昼夜交替。
他像一枝被搅碎了的、碾干了所有香气的桃枝,身上是片片盛开的桃花,眼眶中盛着两只水汪汪的蜜桃,还未能从这海潮中彻底脱身,便已支撑不住地昏沉过去。
并不安稳的睡梦之中,似乎有火.烫的存在顺着两人相.连的部位传送进来,将他体.内缺失的、所有不完满的地方都彻底填.满,连同迟滞已久的境界似乎也隐隐松动起来。
……是什么?
他的心头于疲累的餍足之中生出些许不安,少年的眼睫剧烈地颤动,努力地想要清醒过来,看一看这珠子样式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但已经恢复了白衣的青年在他额间轻轻一点,他就再次沉沉地昏睡过去。
睡梦中,仿佛仍旧为身后的酸胀所苦,他的眉头微微蹙着,嘴唇嘟起,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眼角亦湿漉漉的,挂着泪。
谢千偃垂眸,俯身将少年从池水中抱出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山洞里并没有柔软的、可以让少年躺卧的地方,神识微动,从储物袋里飞出无数鲛绡,层层叠叠堆出一处柔软床铺。
他将少年轻轻放在鲛绡上,于神魂持续的撕裂般的剧痛中再次开储物袋,取出这一月来收集到的无数宝物,尽数装入少年的储物袋中。
做完这一切,才开手中的药瓶,以指腹蘸取少许,朝少年高高肿胀起来的伤处探去。
“不……不要了……”
于睡梦中仿佛也感到接近的威胁,少年蜷起双腿,手臂无助地环紧身体,极可怜地抗拒:
“不要你……谢千偃,不要……”
“龙人,你在哪里啊……”
他的眼尾滑过一串泪水。
像松树滴落的油脂,瞬间将指尖蘸药的青年整个凝固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 谢两根:终究……只是一个替身【心灰意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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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警言:大家做人一定要低调。
檄文有参考和引用部分,等我明天补充进来,今天忘了。
感谢在2021-11-23 23:29:29~2021-11-26 01:0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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