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更合一
“这也太难了, 还只是第一个灯谜,时间还这么紧,难怪这盏花灯一直没有被人赢走。”
“没错,这个公子看起来也不行啊!”
“让他们肿脸充胖子, 这下丢了人也是活该!”
四周不断窃窃私语, 慕容倾手中的折扇一紧, 盯着温瑾。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当然相信温瑾的文采, 以她这么多天对温瑾的观察, 这人心谨慎,性子多思,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是绝不会同意来猜灯谜的。
她只是担心, 温瑾毕竟从养在深闺,骤然面对这么多的陌生女子, 尤其是大多数的人还不看好的情况下,他会不会胆怯, 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发挥。
“蜡烛, 谜底可是蜡烛?”温瑾轻轻一笑,盯着侍者目光清澈又充满自信。
好在, 一切都是她想多了,看样子温瑾并没有受到这些女人的影响。
“蜡烛?咦,好像真的是啊!”
“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燃烧心里,可不指的就是蜡烛的草芯,而身上流泪就是燃烧下来的蜡油啊!”
“对啊对啊, 当真是精妙!”
一时间, 不少人看向温瑾的目光都多了几份赞赏, 没想到这个公子还真是有几把刷子,这么快就想出来答案。
“谜底正是蜡烛!公子猜对一题,那么进行第二题,公子请听,‘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因阴阳数不同。’也是一物件,请十息之内作答。”
侍者微微一笑,盯着温瑾的目光中充满了量,他到要看看这位公子能走到哪一步。
温瑾眉头一皱,沉思一瞬,立马给出了答案,“算盘,可是算盘?”
“妙啊!”
不少人还未反应过来,温瑾已经将答案脱口而出,瞬间四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盯着温瑾,不少人已经开始喝彩起来!
“公子反应迅速,确实聪慧,答案正是算盘!那么请听第三题,‘两只翅膀难飞翔,既当衣裳又做房。宁让大水掀下海,不让太阳晒干房。’这次是一动物。公子请作答吧!”
温瑾一愣,皱起眉头,他自幼养在深闺,很多见识都是从书上得来,并没有实地考察,虽然方才脑海里已经一瞬间想到了答案,但是仍然有所疑虑。
不由地,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慕容倾。
慕容倾朝他轻轻点头,无声道,“相信你自己。”
温瑾吸了一口气,大声道,“是蚌!”
哗啦——
啪啪啪!
四周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喝彩声连绵不绝。
“好快的反应!”
“这公子真的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他要猜不出来了!”
“就是就是,不过御灯记的灯谜也太难了,寻常的物件倒也算了,这蚌壳若不是人家书多得多,你让人家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子,上来能想到这种见都没有见过得生物。”
“没错没错!但是这也不难怪人家老板啊,谁能想到这次来挑战的,是一个未出阁的公子呢!“
“哈哈哈——”
周围人发出善意的哄笑,温瑾被众人得不好意思,脸庞微微发红,但是一双星眸又黑又亮,在昏黄的彩灯下,显得越发的耀眼。
“前面这事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热闹?”有不知情的妇人突然拉住一个行人,好奇地问道。
“还能怎么了,有人在御灯记猜灯谜,眼看着就要赢走那盏蝉联三年的玉兔花灯,不少人都赶过去看热闹了!”行人笑嘻嘻道。
“真的吗?不是御灯记的灯谜都难如上青天吗?就是去年的解元女君都没有想出来。”那妇人不信,但是看着朝着那边涌去的人群,心底的兴味更加浓厚。
“骗你做什么,听解谜的还是一个公子呢!大家都想去目睹这位公子的风采,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一个好位置!”行人一把拉开妇人的手,急匆匆地往那边跑去。
这样的情况不是一人,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原本街上人来人往的盛况,都开始慢慢朝着一个地方涌去,像是开闸泄洪一样,一会儿就堵得水泄不通。
“请听第九题,‘黄皮包着红珍珠,颗颗珍珠有骨头。不能穿来不能戴,甜滋滋来酸溜溜。’一种水果。”
侍者面色凝重,盯着温瑾,手中的灯谜被他捏成了的一个纸团,他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群,既兴奋又惶恐。
兴奋的是今日御灯记只怕名声大噪,又要成为一年中最被人津津乐道的谈资。惶恐的是,这盏高悬于御灯记门面的玉兔花灯,今晚只怕是要易主了!
“快啊,快啦!”
“已经第九题了,这位公子好生厉害!”
“我看他也快黔驴技穷了吧,能闯到第九关也算是不错了!”
“你这人怎么话的,阴阳怪气,该不是嫉妒吧?”
“我嫉妒,我嫉妒什么!”最开始嘲讽温瑾与慕容倾的那名女子鼻子都快气歪了,盯着温瑾的目光越发不善。
她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愣头青,没想到还真有一点墨水,居然真的让她=他给闯到额第九关!
这样一来,岂不是显得开头她在前面的话夸大其词,是她没本事的象征?
女子越想越气,因此在温瑾闯下第五关的时候,总是在一旁阴阳怪气,故意击温瑾,想要让温瑾自乱手脚。
但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软绵绵的男子,居然丝毫不受干扰,一心一意只想着快点赢下比赛!
女子气得心口都在发疼,整个人看着阴郁极了。
“石榴,我猜谜底是石榴!”温瑾了然一笑,身上的淡黄色长裙在彩灯下熠熠生光,而他本人也像是九天坠落的仙子,清冷出众,气质超然。
“公子又猜对了!”
侍者无奈苦笑,缓缓拿出最后一道灯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等着他宣布谜题。
侍者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白色的雾气在黑夜中烟雾缭绕,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侍者大声道,“那么请听最后一题!”
侍者看着手中的题目,突然一愣,然后有些不所措地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谜题。
“你倒是快点读啊!”
“该不会是不认识上面的字吧?”
“咋回事,哑巴了?”
不少人见侍者愣在原地,一言不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急切地发问。周围甚至有人开了赌局,就赌温瑾能不能赢走这盏玉兔花灯。
侍者苦笑,觉得自家老板今日可真是把他坑惨了,无奈地看着手中的谜题,朗声道,“最后一题乃是对联,上联是‘十口心思,思家思国思社稷!’公子接吧!”
哗——
周围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后像是烧开的热油倒进了锅里,噼里啪啦一阵喧嚣。
“什么意思,最后的居然是对联?”
“搞什么啊,这是作弊!”
“对啊,明明好的是猜灯谜啊,这样有什么意思,御灯记是不是故意不想让人赢走这盏玉兔花灯!”
很多围观的百姓不满地出声,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感情。
一方面,她们自己压了赌局,赌了温瑾能够赢走这盏玉兔花灯;另一方面,她们又很想看看御灯记吃瘪的模样。不能每年总是御灯记赢走她们的定金,而她们一点收获都没有吧?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有希望赢走御灯记门面花灯的公子,没想到最后一题居然不是猜灯谜了,而是对对联!
是个人都快要被气炸了,这不是故意坑人钱吗?
俗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并不是每个人都在各方面都很精通,尤其是诗词歌赋这些,能精通一面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人才了!要想才灯谜与对联两样上都成为大家,那得花费多少的功夫?又有多少人有这样的天赋与精力?
很明显,御灯记就是故意给人挖坑,不想让人赢走玉兔花灯!
“我想起来了,去年的解元女君没有赢走花灯,就是因为这最后一道题!难怪难怪,宋子玉可是江南才女之首,最后铩羽而归,听回去后还专门写了一篇‘御灯赋’,暗讽御灯记做生意不厚道,露一手留一手!”
“我也想起来了!”
等到此时,许多看热闹的百姓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盏玉兔花灯迟迟没有着落,原来陷阱都在这里摆着呢!
“哈哈哈,我就嘛,御灯记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你赢走她们的招牌!”阴郁女子突然放声大笑,指着温瑾和慕容倾道,“毛孩,还真以为有了几分墨水就能天下第一了,这下吃瘪了吧?”
慕容倾眼神一冷,盯着那女人就想动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就算人家公子没有对出来下联,那也比你强,你可是连与猜灯谜的勇气都没有!”
“没错没错,也不定人家猜了一题就输了,所以看见这位公子能闯到第九关,所以心里不平衡了呗,要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人的心比针尖还要!”
好心的路人看不下去了,还没轮到慕容倾动手,就纷纷发言指责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她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是不是我对出下联,就可以拿走这盏花灯?”温瑾突然开口,四周的炙热地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卑不亢,瘦弱的身躯亭亭玉立,仿佛一株娉婷白莲,芳香馥郁。
侍者微微一笑,心里却在鼓,“当然,御灯记向来言而有信!”
“如此就好!”
温瑾迎着洁白的月色,额间金色的花钿闪着细碎的荧光,他的声音轻而缓,如出谷黄莺,宛转悠扬,又似山间清泉,叮咚作响,一下洗涤众人心中的烦闷。
“我的下联是‘八目尚赏,赏花赏月赏佳节!”
一语既落,满堂寂静,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如何反应。
“好!哈哈哈——”
一声大喝,原来竟是站在慕容倾身边的一位年轻女子抚掌大笑,盯着温瑾像是在看一见绝世珍宝,若不是顾及温瑾乃是一个未出阁的男子,就要冲上去将人拉在面前反复量了。
“实在是妙,妙极了!”女子一连了好几个妙字,盯着温瑾双眼发亮。
慕容倾头皮一紧,危机感顿生,连忙走到温瑾的身边,望着已经傻掉了的侍者,笑眯眯道,“如何,可是要将花灯与定金交还给我们了?”
良久,侍者终于回神,看着慕容倾这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嘴角微微抽搐,默默将慕容倾的定金与那盏放了三年之久的玉兔花灯递给温瑾,低头福了一礼,“公子才思敏捷,博学多思,人佩服,这是御灯记的手牌,以后公子就是咱们御灯记的贵客,若有任何需求,御灯记都会鼎力相助!”
侍者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坠,上面刻着一个的灯字,微笑着递给温瑾。
温瑾一愣,没想到赢了花灯,还有这个福利。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慕容倾,等她发话。
慕容倾也没有想到这盏花灯的背后还能牵扯出这样的渊源,她微微皱眉,思索一瞬便让温瑾接下来。只要她们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总不会让御灯记这边的人缠上。再了,根据她的观察,只怕普通的花灯根本没有这样的福利,只有那种被御灯记的老板刻意设置了重重关卡的花灯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虽然搞不懂御灯记的老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只要她们身板硬,还能出事不成?
温瑾点点头,微微一笑,从侍者手中接过了花灯和玉坠,然后步跑到慕容倾的身边,星眸璀璨你,拿着花灯献宝似的递给慕容倾看,“慕姐,你看我赢来的!”
慕容倾低头一笑,眼神宠溺,“对,你赢来的!瑾儿真厉害,这可是解元女君都没有赢走的花灯呢!”
慕容倾话一落,总算惊醒了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众人盯着温瑾,眼神艳羡又觉得不可置信。
“真的被他给赢走了,简直太离谱了!”
“对啊,没想到这么一个公子,文采居然这样好!”
“好一个赏花赏月赏佳节!不仅完美的对仗上联,而且还应景,咱们今日的花朝节可不就是赏花赏月赏佳节嘛!佩服佩服!”
不少人还在品味温瑾方才对出来的对联,越想越觉得温瑾的对联工整,并且呵护情景,一下子原本对于他只是一介男子的轻视顿时消失的荡然无存,甚至还自愧不如,无比羞愧。
“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那个最激动的女子冲到温瑾的面前,望着他,眼神急切。
温瑾吓得连忙往慕容倾的身后一躲,有些害怕地露出一点头。
慕容倾眉头一皱,“这位姐,你逾越了。”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女子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引起两人的误会了,连忙道歉,然后不好意思道,“我叫宋子玉,就是去年那个没有想出下联的倒霉鬼,方才真是太解气了,公子你可真厉害!”
宋子玉朝着温瑾比了一个大拇指,十分钦佩道。
居然是哪位解元!
慕容倾有些惊讶,她量了一眼宋子玉,见她目光清正,落落大方,身上读书人的儒雅之气十分明显,这才在心里给这人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是个书呆子!
她介绍自己的时候,没有出她的解元身份,只是一个去年的倒霉鬼,倒是让人对她的豁达刮目相看,这样的人不像是会肚鸡肠到后面故意写诗骂人啊,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她们不知道的隐情?
慕容倾心里有一点点的好奇,但也只是有一点,她拉着温瑾的手对宋子玉道,“宋姐,佳节难得,我与瑾儿还有其他的事情不便相陪,若是有缘,咱们改日再续如何?”
慕容倾不想她和温瑾的约会身边还跟着一个大灯泡,尤其是宋子玉看向温瑾的目光太炙热,哪怕她知道那只是单纯的欣赏,她也不愿意这一样个人跟在温瑾的身后。
“啊?”宋子玉挠挠头,想要再点什么,然后在慕容倾冷如冰霜的眼神中默默咽了下去,只好点点头,“好的,好滴,咱们下次再聚。”
虽然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但是这位慕姐看起来也不像是言而无信的人吧?
宋子玉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良久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是被人嫌弃了?
“瑾儿,虽然这个宋子玉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但是毕竟是个女子,你还是不要和她多有接触。”慕容倾一边走,一边不放心的叮嘱温瑾。
“嗯嗯!”温瑾连连点头,除了慕姐,其他的女子他都不想理会。
慕容倾见温瑾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摇着折扇,脸上露出一丝淡笑,“瑾儿方才可真是光彩夺目,比天上的明月还要耀眼!”
她可不是假话,刚才温瑾对对联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身上加了一百层的灯光buff,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一人的身上,耀眼至极。
温瑾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第一次这样出风头,还有些不适应。方才其实他第一反应想的是’八目尚赏,赏花赏月赏佳人。’,但是又觉得这样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尤其是慕姐的性子,他要是真的大庭广众之下出来,慕姐肯定能兴奋地跳起来,这样一来,她俩今晚恐怕就要真正的出名了!
而且,他也实在是坐不住当着满街百姓的面出这样调戏人的话,勉强换了一个佳节替换,但是内心的羞窘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至于慕姐的什么光彩照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全身心的注意力都用来抵抗周身升腾而起的热气与羞耻,哪里还能想到其他的?
温瑾这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瞬,一点也不敢告诉慕容倾,只是低声轻轻问,“那慕姐呢......”也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啊?”慕容倾晃了一下神,低头轻笑,恰似牡丹花开,雍容华贵又带着一点肆意,“我当然喜欢这样的瑾儿啊,手捧珍珠,怡然自得!”
温瑾脸上一热,一层绯红悄然升起,他的眼睛亮亮的,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明亮又有神。
慕姐他的是珍珠!
温瑾脑子里只有这么一句话,偷偷看了一眼慕容倾,心里更加甜滋滋的。
四周人来人往,两人穿梭在人群中,不时有明媚鲜妍的男子从两人的身边擦身而过。
一开始温瑾还没有察觉到异常,直到第三次有一位戴着青色帷帽的公子撞进慕容倾怀里的时候,温瑾总算反应过来,他侧身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慕容倾。
身姿挺拔,模样出众,又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与尊贵,难怪能吸引这么多的男儿倾心。
温瑾方才还甜滋滋的心里就像是被油炸了一般,又痛又酸,那点诡异的窃喜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惆怅与难受。
慕姐这样好的人,应该不止会有他一个夫郎吧?
一想到慕容倾以后会三夫四侍,而他只是她众多夫郎中不显眼的一个,一股悲哀顿时涌上温瑾的心头。
凉凉的,又酸又涩。
温瑾悄悄红了眼眶,鼻尖涩涩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裙角,望向慕容倾的侧颜欲言又止。
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呢?身为男儿就要大度,妻主想要纳他怎么可以阻止!
这是嫉妒,这是欲望,他再也不单纯了!
温瑾脸色一白,身子也摇摇欲坠起来。
慕容倾就是再迟钝,也发现温瑾的不正常了,她恍惚转身,将人搂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了?可是累到了?”
明明刚才还兴致勃勃啊,怎么突然就脸色惨败,可怜兮兮的,连金豆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我没事!”温瑾哽咽一声,拉着慕容倾的手,“慕姐,我真的没事,今天可开心了。”
若是你眼中的泪珠子别要掉不掉,语气不要那么难过,可信力就要高上很多!慕容倾眉头皱起,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
直到又一个不会走路的公子摔进了她的怀里,被她扶起之后,她明显的感觉到身旁的怨气更重了,也更绝望了.......
慕容倾顿时一激灵,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这是醋了?
慕容倾觉得好笑,但是又觉得心软,整个人都像是泡在了一池子的温水里面,温柔的不行。她拉起温瑾的手,心翼翼道,“瑾儿,你可是吃醋了?”
温瑾眨眨眼,一滴泪就那么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慕容倾的手背上。
“不.....我没有!”温瑾委屈,但是他抽了抽鼻子,“我很贤良淑德的。”
慕容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一切的源头,这该死的男德!
“好瑾儿,是我没有反应过来,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我的瑾儿自然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守礼的男孩子。”慕容倾耐心地看着他,只想着赶快安慰这个哭包。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温瑾性子绵软,不仅容易动不动就害羞,而且还很容易哭!
只要有一点点难受和委屈,那眼眶红的哟,就像是涂了胭脂一样,红的令人心碎。
“我.....”温瑾眨眨眼,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以为自己能迅速的接受慕姐以后身边会有很多的男人,明明从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而且那个女子身边不是三夫四侍呢?
可是他还是觉得好委屈啊,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那有那么多的夫郎伺候,但是男子就要从一而终呢?
温瑾想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他只想他的慕姐一心一意的对他好,他这样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我只想和慕姐在一起,不想有其他的男人,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温瑾手中提着玉兔花灯,双眼红彤彤的,就连鼻尖都染上了一层粉红。
他的眼中带着惶然和无措,心翼翼地试探,就像是一只刚刚从猎人手中挣脱出来的兔子。
但是猎人又怎么会放弃她好不容易才骗到手里的兔子呢?
“怎么会呢?”慕容倾轻轻一笑,语气安抚,“瑾儿,我也不想你的身边有其他的女子出现。相爱的两个人对对方有占有欲那太正常不过了,若是你不想独占我一个人,那我才会难受呢!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你根本不喜欢我!”
“不,我稀罕慕姐!”温瑾也顾不得这里还在外面,他急急地想慕容倾出自己隐藏在心里已久的秘密,眼巴巴地看着她。
“对啊,我也喜欢瑾儿!”慕容倾一笑,以额相抵,眼神温柔。
温瑾愣愣的,良久才喃喃道,“可是这和书上得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书上是不是让你们男子贤良大度,从一而终?这才是一个良好教养的男儿应该具有的品德?”
温瑾点点头,望着慕容倾想知道他接下来要什么。
“既然男子这样做就是好男子,那为什么女子却从未这样要求?甚至男子有了其他的女子就是勾三搭四,不检点,女子有了其他的男子,就是风流多情,招人喜欢?明明男子女子都是同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不一样的评价标准?
圣人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一种法是在老天爷看来,除了它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的,没有丝毫差别,不管是男是女,是花是草,在老天爷看来,万事万物都是一样地,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其实我们都是一样地,一样地有七情六欲,一样的有爱恨成痴,不因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就有了两样的评价标准,这对于你来是不公平的,明白吗?”
慕容倾到这里,决定再给温瑾下一剂猛药,免得他以后在胡思乱想,“瑾儿,你听我的话吗?”
“嗯,我都听慕姐的。”温瑾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以后瑾儿就该生气就生气,该吃醋就吃醋,想到什么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相反,我会很高兴,因为这代表瑾儿瑾儿信任我,相信我啊!这是作为妻主被自己的夫郎认可的最好表现方式!”
慕容倾淡笑道,伸出手摸了摸温瑾柔顺的长发。
温瑾一愣,呆呆的想,书上要以妻为天,妻主的话就是‘圣旨’。既然这样,妻主都了要她听话,那他以后就不在看那些书,照着那些书做,应该不会有错吧?毕竟也是书上得,要听妻主的话。
“嗯,书上‘以妻为天’出嫁从妻,我听妻主的话就是听书上的话。”温瑾软乎乎地对着慕容倾一笑,一扫方才的苦闷,脸又重新有了神采。
好家伙,这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
慕容倾也没有纠结这一点,拉着人的手,漫步在街上。
花灯、人流、还有满天的烟火,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待到钟声响起,慕容倾心知这一天的游玩终于落下了序幕,搂着温瑾,将人扶上了马车。
一路上温瑾一言不发,摩挲着手中的玉兔花灯,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消失了一天的流枫再次出现,看着温瑾手中的花灯啧啧称奇,“我倒是公子哪里来的花灯,原来大街巷传遍了的玉兔公子就是您啊!”
流枫语气含笑,望着温瑾流露出一丝钦佩。她们这些下人没有亦步亦趋地跟着慕容倾两人,自然不知道她们都做了什么,但是一路上大街巷都传遍了,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公子赢走了御灯记放了三年的玉兔花灯,让人艳羡不已。
他那会还在和周恩,也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在这样厉害,感情就是温瑾啊!
温瑾不好意思地朝着流枫一笑,捧着花灯怎么看怎么欣喜。他辛辛苦苦赢来的花灯,慕姐应该会喜欢的吧?
慕容倾一路上慢慢悠悠地总算赶在宵禁前将马车停在了温府的门口,慕容倾将人扶了出来,有些不舍,“好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公子就要回家了。”
温瑾低着头,他也舍不得慕姐,但是两人还未成婚,确实不好经常出门相见。
温瑾将手中的玉兔花灯递给慕容倾,脸色绯红,耳朵尖都好似在冒烟,“慕.....慕姐......这个给你。”
慕容倾挑眉,十分爽快的接下了花灯,在温瑾耳边道了一句,“谢谢我的公子,我一定会把它挂在床头,日日欣赏~”
欣赏二字被他得又缱绻又富有深意,好似她口中的赏花灯并只是单纯的赏灯一样。
温瑾脸热,脑海中一下就浮现自己原本的对联‘赏花赏月赏佳人’,撞上慕容倾笑意盈盈的眸子,好似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被看穿,一下子羞的无地自容,把花灯往慕容倾怀里一放,又慌又羞,“慕姐再见!”
罢,跌跌撞撞,跑回家。
“哈哈哈——”慕容倾看着温瑾一路跑回家,只觉得心里畅快极了,提起手中的玉兔花灯,看得津津有味。
“呀,把纸鸢忘了!”慕容倾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想起还放在马车里的凤凰纸鸢,连忙转身去拿。
温瑾一路走,一边走着,一边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时不时踢一下路上的石子儿,看起来开心极了。
“哥哥今日玩耍的很开心啊!”
温瑜突然出现在路边,堵住了温瑾回院子的脚步。
温瑾皱眉,有些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哥哥在外面风流,哪里还记得有人望穿秋水,等着你呢!”温瑜捂着帕子轻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走到温瑾的身边,围着转了一圈,口中啧啧不断,语气越发的鄙夷,“这一身的扮花费了不少心思吧?怎么,是不是那个慕姐被你迷得连路都认不清了?
这张脸可真是好看啊,难怪那么多女人都被你迷惑!”
温瑜一想到自己的婚事没有着落,还要在家忍受温老太君的污言秽语,而温瑾却能和未来妻主一起出门踏春游玩,他就忍不住撕烂了一地的帕子!
凭什么啊,明明都是母亲的孩子,从到大,周围的人都是夸赞温瑾的,很少有人提起他,就连温瑾不曾放在心上的柳湘和,都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明明都是温家的公子,温瑾的起点就比他高上那么多!他就是不服,他样样不输温瑾,就不信他能一直这样得意下去!
“你什么意思?”温瑾不明所以,不明白往常惯会装模作样的温瑜今日怎么不装了,这阴森森的模样,看着真是渗人。
“什么意思?”温瑜一笑,捂着嘴量温瑾,语气嘲讽,“也是,哥哥如今有了新欢,自然是把青梅竹马的柳姐姐忘了!今日柳姐姐上门来寻哥哥一同出去游湖逛街,只可惜哥哥佳人有约,早早地就出去了。
哎,哥哥你是不知道呢,柳姐姐那失落的眼神,难过的背影,真真是看者伤心见者流泪,让谁也无法怀疑她对你的心思啊!”
温瑾嘴角抽了抽,很想对着温瑜翻一个白眼。
什么伤心,都是假的!柳姐姐才不会呢!
每年花朝节柳湘和将他约出去,都是去画舫,然后让他一个人坐在间里面吃东西,而她跟着她的那群画痴开始吟诗作对,互相比拼画技。
第一年的时候他很感兴趣,第二年的时候就觉得无聊了,第三年的时候简直枯燥,得过了十几年他没有疯掉都是看在柳姐姐给他带美食的份上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柳姐姐每年邀请他只是一个借口罢了,谁不知道柳伯母不喜欢柳姐姐画画,一心想让她考取功名。也只有到了花朝节,柳湘和才能光明正大的和她那些画痴朋友一聚,当然,前提是带上他。
若今年没有和他一起出去,柳湘和表现得很伤心,那自然是肯定的啊!
毕竟,柳湘和现在上哪里去找一个他这样完美掩护的工具人!
温瑾不想和温瑜纠缠,他玩了一天,现在腰酸背痛,只想赶紧回院子睡觉,才不想理会这个没有半点兄弟之情的弟弟。
“哥哥居然一点都不在意吗?”温瑜见温瑾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下子就破防了。
他和他爹算计了好几年,结果温瑾居然对柳湘和一点意思都没有?那她们折腾了这么久,甚至还落得徐氏被休弃,他的婚事受连累的结果,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这浪蹄子,果然是没有心的!我爹得真是没错,你就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处处风流的坏男人!长了一副狐媚祸水样儿,这下子掩饰不住了吧?我一定要把你的真面目告诉你那个好妻主,还有柳姐姐,让她们都厌弃你!”
温瑜面色狰狞,盯着温瑾恨不得挠花他的脸。
温瑾怒极反笑,“你胡什么?我和柳姐姐清清白白,可不像你,巴着一个王姐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你怎么知道王姐的?”温瑜一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即大叫,“我怎么胡了,你难道不是和柳湘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柳湘和难道对你无意?柳家是不是曾经对母亲表露过要求娶你的心思?这些我可没有乱,等哪天找到了机会,我就要在你的好妻主面前上一!”
“什么?”
慕容倾突然从两人身后冒出来,盯着温瑜目光冰冷。
温瑜一惊,但他丝毫不惧,挑衅似的看向温瑾,嘴角露出一丝恶意的笑。
温瑾指尖一颤,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他和柳姐姐清清白白,但是万一慕姐误会了怎么办?尤其是想到那会子慕姐的话,相爱的两个人没有一方会希望自己的伴侣身边出现另一个人。
一瞬间,温瑾只觉得如坠冰窖,浑身冰凉。
作者有话:
求求各位天使收藏一下新文吧,太难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