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寺庙 马车内,沈蔚端坐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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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内,沈蔚端坐一旁,手执案宗,眉眼淡淡的肃杀威严让一旁不停忽视自己的宁愫,深感不安。

    她敛下眼垂,细细的睫轻盼,心里也在想怎么今遭跟这人一起出来。

    前些日子,她刚醒来,翠儿告知她那天喊来大夫就有要事在身,大人就离开了。

    翠儿告诉她,沈蔚心里是还有夫人在的。

    可是真的有的话,有什么事情,结发夫妻一场接连几天不见,哪怕前几天她甚至病危得快要下不了床时,她也未曾见他来看望过她。

    那时她也只是不停暗示自己,他的夫君刚入朝堂,身务繁忙。

    那若是以前她可能也会这般想着,可现在……

    马车不知遇到了陡坡,宁愫被这突来的冲击整个人震了一下,等到她缓过来时,这才想起什么,眉眼悄悄往沈蔚那边看去。

    就见沈蔚一袭青色长袍,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继续看着手里暗宗,好似什么都断不了他的注意。

    也许是宁愫的注意太过于平淡,沈蔚抬眸就见宁愫似乎陷进了什么情绪了。

    他微微沉声道:“怎么了。”

    一路上,这倒是他第一次出声。

    沈蔚也在这时想起,宁愫每次候在自己身旁,都沉默不安,却每次出声时,她总会先问他近日可好之类的慰问话。

    怎么今日不似从前,但他转眼瞥到她窗边的露出一道缝隙,里面的寒气不要命的冲进来。

    他心下了然于心。

    而宁愫也从他那句沉声中回过神,抬眸扯出一抹假笑搪塞他。

    可却不知他在想什么,俯身往她这边扯过什么,她心里一慌。

    沈蔚身上带着古木沉香,如寺庙求佛她闻到的味,里面的威压和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势,这让她有些不适的侧了侧身子。

    而沈蔚俯下身子时,一股幽香如林中清香却偏偏夹杂着药味的香味,让他下颌收紧。

    等到他弄完这一切时,宁愫才知道他这是在帮她将窗外的帘子收紧。

    她唇盼轻道:“大人有心了。”

    然而沈蔚却未回应,只是看了看手里的暗宗,将暗桌上的宗书换了一本新的,“今日母亲那边派人来我这边,嘱咐我与你一同前往。”

    他边,眉头一皱:“我知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儿女□□我本欲不强求,过几年再。”

    宁愫脸色白了白:“大人这是以为是我的主意吗?”

    而沈蔚未多言,只是想到临出行前叽叽喳喳的盛微瑶在自己耳根子谄媚,心下烦躁。

    而当听到是他妻子欲有此心,不知求了他母亲多久,这才让他母亲一直在他回来之时,嘴里念叨着抱孙子孙女。

    他眸子清寒冷冷一扫,让叽叽喳喳的女人再也不敢在他耳根子多其他话。

    听到宁愫不敢置信的话时,他无意瞥过去,就见她的脸色白了很多。

    怎么大病一场,脸又白了很多。

    沈蔚从未探究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默想怎么病还未养好,还敢执意让他一起陪同去寺庙求子。

    宁愫揪着手帕,眼眸半垂流转几分脆弱愁容,抬眸时对上沈蔚那双如寒冰的双目时。

    她眼含期许,似乎很失望:“大人若是这样以为,那就是这样子。是妾身愚昧了。”

    宁愫清丽过人的脸脆弱见不了血色,可眼眸半含期许与失落,唇盼也再无血色。

    沈蔚难得沉默片刻才道:“我愿信你。”

    而落在宁愫的耳边就听成了,我也想信你,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子。

    她紧紧攥住手帕,眼帘里快控制不了的泪珠让她转头不想再理会这人。

    想起前世种种,她心里的决心更加坚定。

    她一定要与他和离。

    恰巧他们也一行到了地方。

    下车时,宁愫看着人声鼎沸的人群,转眼看到俊美如斯的沈蔚,冷眸如一贯冷冽让人不敢直视。

    她刚要开口,就见沈蔚比她先行一步进去了。

    ——

    沈蔚全程冷着脸,身边的侍从悄悄在沈蔚耳边低语几番,宁愫就见他自行离去。

    她也懒得问他去哪里。

    等到她带着嬷嬷一群人上完香时,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僧人将宁愫带到后院。

    指了指书上挂了很多的红布,可以心中祈愿再挂上红布,可以心想事成。

    宁愫听闻后,想到梦中前世,取了一条红布,感谢僧侣的好意,就让身边的翠儿多添点香火钱。

    若真能心想事成,她愿来生此生再无与这种薄情寡义之人再无瓜葛。

    等到她将红布挂好时,一直挂在心里的石头也好像被搬走了一样。

    轻松的让她难言的露出浅笑。

    高树众多红布下,佳人顾盼生姿,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就在宁愫转身离去,那个一直默默注意这一幕,一直不敢上前扰的男人,终于鼓足勇气出声询问。

    “绮妹。”

    那是她尚在闺阁的字,只有亲人和相熟之人才早点去。

    宁愫闻言,转过身,就见到多年未见的男人逆光之下对自己勾唇温笑。

    一如往年,初见一般

    她缓了缓心神,就让翠儿和嬷嬷先离开,翠儿欲言又止却见来人气质温和,与自家夫人相熟的模样。

    翠儿犹犹豫豫间,还是带着婆子一起离开了。

    儒雅随和,竹节清高,一身旧袍,明明前些年已经当上了榜眼,官途似锦,可是行事作风却还如之前那样清廉。

    宁愫这般想的时候,隔着几米距离,男人才堪堪停下脚步,对她温笑:“绮妹,这些年你可还好。”克制,温和。

    她微微低眸,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自然很好。”

    然而男人却是发现什么,温柔的将手里的玉佩赠予她。

    并未多解释,也并不多询问,耐心的:“有事,我会一直在。”那是他欠她的。

    柳随之浅笑安然,一身儒雅气质,是她所见过往里难得的君子。

    克己复礼,温文尔雅。

    知道她已嫁人,知道她书信寄与他,他却还是过来,不急躁,也不多问,就像一个知心人,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我总在想,我们再见会是什么样子。”柳随之淡笑。

    后退几步,向她弯腰行礼。

    “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着就转身离开,好像来就是为了送这个玉佩和这些话。

    而宁愫复杂地看着柳随之的背影,紧紧攥住在手心里,知道他的想法与为人。

    她轻轻叹了几声,转身也要离开时,倏然对上再熟悉不过的冷眸时,她心下一沉。

    她不知地方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犹豫间,她见他一直伫立在那处,好像在等她过去给他一个解释,远远的望去,见沈蔚神色淡然,宁愫心下一横。

    万一他刚刚没有看到呢?

    抱着这个想法,她来到他的跟前。

    沈蔚低眸神色不明地看着宁愫紧张的脸庞,漫不经心的移到刚刚宁愫呆过的地方。

    而宁愫却瞧见沈蔚身边的侍从,沈木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青天白日下,宁愫莫名的感受到他的视线下带着阵阵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在这如雷雨交加的紧张气氛里,宁愫率先出声低眸:“夫大人这边已经好了,那我们回去吧!”

    也或许是因为她主动破这僵局,宁愫清晰的感受到那道视线移开了。

    她刚要松口气,脸也没那么紧张的。

    就听到沈蔚不疾不徐道:“沈家名声在外,你是沈家夫人,绝不会做出有辱沈家之事。”

    他的不是疑问,而是轻描淡写的警告。

    宁愫刚松开的气,又被提了上来。

    沈蔚沉着脸,看着自己的妻子,因自己这句话脸色不断转变。

    刚好一阵冷风吹来,沈蔚面不改色伫立,倏然就见刚刚还柔柔弱弱的宁愫抬眼。

    她神色坚定,如浮萍找到自己的属地,掷地有声:“若是我不想做沈家夫人呢?”

    而旁边的沈木一听吓得一副“见了鬼”的一样,震惊之余,察觉他家大人周身气息越来越阴沉。

    “你在什么?”